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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10節(jié)

    按照苗笙的計劃,自己要在被對方號脈的時候假裝醒過來,這樣就可以隨便寒暄一句,直入主題問問自己身體情況,誰知道對方不動手,只動嘴呢?!

    終于,他裝不下去了——再裝的話大腿就要被自己掐紫了——于是緩緩睜開眼,假裝剛剛醒來,目光朦朧地看了游蕭一眼,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你怎么在這?”苗笙睡眼朦朧,認(rèn)為自己做戲做得完美。

    游蕭不拆穿,淡淡笑道:“來給舅舅請脈?!?/br>
    “那來吧。”苗笙立刻把手腕伸給了他,動作流暢得一點不像剛醒來的人。

    游蕭握住他的手腕,修長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脈門上,隨口道:“舅舅的身子暖多了?!?/br>
    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誰似的,語調(diào)也軟,無端就顯得繾綣。

    苗笙遭不住這氣氛,又怕對上他深情的眼神,便閉上眼睛,繼續(xù)佯裝還沒清醒,只是應(yīng)了一聲:“嗯。”

    “可有晨舉?”他聽游蕭問道。

    苗笙下意識地夾起了腿,臉開始發(fā)燙。

    這畢竟關(guān)乎男人面子,他不好再說沒有,一只手背蓋住臉,小聲道:“有?!?/br>
    “那便好?!?/br>
    他聽出游蕭聲音帶著些幾不可查的笑意,惱火地用膝蓋頂了對方一下。

    游蕭號完了脈,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舅舅這幾日身體很好,狀況也穩(wěn)定住了,不必再擔(dān)心?!?/br>
    “是嗎?”苗笙收回手,立刻坐了起來,“有多穩(wěn)定?不會隨隨便便再暈倒了嗎?”

    游蕭望著他,目光流轉(zhuǎn),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卻最終沒說出來,隨即淡淡笑道:“現(xiàn)在看來是這樣,不要太過勞累便好。但不知道之后是否還會有反復(fù),依舊不可掉以輕心。”

    “明白明白?!泵珞陷p松道,“我又不會做什么活,自然是不會累著。這些日子多謝你了?!?/br>
    游蕭望著他,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舍:“舅舅還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啊……沒了。”苗笙笑著擺擺手,“說來說去都是一個‘謝’字,多重復(fù)幾遍也沒什么意思,你明白我的心意就是了。”

    他本來也在猶豫要不要跟游蕭道別,但是怕說出來對方會拼命挽留,自己還要再費(fèi)一番唇舌。

    走都要走了,再爭個急赤白臉也沒什么意思,不如就悄悄離開,正好以此來表達(dá)自己的決絕。

    游蕭垂眸不語,片刻后英俊的臉上再度掛起笑容:“嗯,舅舅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對了,明天我要離開汀洲一趟,大約要七日之后才能回來,你現(xiàn)在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其他大夫也看得了,我會尋一個放心的來替你看,你不必?fù)?dān)心?!?/br>
    聽到這話,苗笙簡直心花怒放,既然別的大夫也能看,這下更無后顧之憂了!

    “兩個月來耽誤你這么多時間,我真是過意不去,你快忙自己的事情吧?!彼牧伺挠问挼氖直?,“還是正事重要?!?/br>
    游蕭點點頭,站起身來,露出少年人的活潑神情:“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不用麻煩,不用麻煩!”苗笙連忙道,“外出注意安全?!?/br>
    游蕭深深地望著他:“我會的?!?/br>
    目送少年離去,聽到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苗笙躺回枕頭上,長長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是滿腔內(nèi)疚。

    等他回來,看到自己不在,不知道得有多難過。

    他小的時候,我都怎么哄他的呢?

    總得做點什么表達(dá)一下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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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蕭:在下184,還在發(fā)育中。

    第9章 九 跑路

    第二日,得知游蕭已經(jīng)離開了汀州府,苗笙便特意去找聶云漢與卓應(yīng)閑辭行。

    他可以不跟游蕭打招呼,但是總得跟主人家說一聲,不然實在太不像話。

    聶云漢兩人對此并不意外,因此也沒有勸他,只是安撫他兩句,祝他能夠順利尋到自己的身世。

    聊了幾句之后,聶云漢先離開,留卓應(yīng)閑與苗笙單獨(dú)交談,說些悄悄話。

    卓應(yīng)閑從書柜里拿出一個木箱,放在桌上,打開之后,最上面放著一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還有一個荷包,下邊還有一些東西,用抽繩袋子裝著,看不出裝了些什么。

    “先前得知你想走,我便替你做了些準(zhǔn)備?!彼研欧飧砂旁诿珞厦媲?,“笙哥,蕭兒做生意的第一筆錢,就是你之前掙的,他現(xiàn)在生意做這么大,自然也有你的一份,這錢是你的,別不好意思收?!?/br>
    苗笙打開那信封,粗粗算了算那些銀票,足夠自己過上一年不愁吃喝的日子,荷包里裝的是碎銀子,也足夠他一個月的開銷。

    他其實沒打算推辭,畢竟自己現(xiàn)在身無分文,要離開的話肯定是得帶些銀錢,逞強(qiáng)沒什么用,原本卓應(yīng)閑若是不給,他也打算開口借一些,等自己賺了錢再還給他們。

    但是現(xiàn)在想想,游蕭發(fā)家用的是自己的錢,那他確實覺得自己拿一些錢也無可厚非。

    看來十年前我也是個賺錢小能手!

    卓應(yīng)閑拍拍那信封,又道:“這其實只是一部分,十年的紅利加在一起肯定不止這些,但我怕你一個人帶這么多錢離開,容易有風(fēng)險,因此先拿這些給你?!?/br>
    他從木盒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如果錢花完了,你拿這塊令牌,隨意到任何一個喚笙樓分舵,或者萬客樓分號的柜上去支取,想要多少他們都會給你?!?/br>
    苗笙好奇地接過來端詳,那令牌不過巴掌大小,通體銀白色,雖然是金屬制成,但分量很輕,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

    正面刻著一個“游”字,背面刻著一朵綻放的五瓣梅花,角落里還有一些繁復(fù)花紋,看起來十分淡雅高貴。

    “這是蕭兒手令,一共只有五個,江湖與行商兩道基本都認(rèn)得這紋樣,你帶著它,若是遇上了麻煩事,拿出來給人看一看,識相的人便不會再找你麻煩?!弊繎?yīng)閑叮囑道,“若是遇上一些不長眼的,你也別慌,著人給喚笙樓分舵或萬客樓分號報信,定有人來幫你處理。”

    苗笙連連點頭:“多謝你想得這么周到?!?/br>
    卓應(yīng)閑淡淡笑道:“都是自家人,別客氣?!彼麖哪竞欣飳⒛浅槔K布袋取出來打開,“還有這些防身工具,我教你怎么用?!?/br>
    布袋里裝的是一卷黑色厚實的粗布,等他將這卷粗布展開,苗笙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個大號“筆卷”,只不過里邊每一格插的不是筆,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卓應(yīng)閑開始逐個給他介紹:“這個叫輕刃,每按一下機(jī)關(guān)可以彈出一截刀尖,最長可以彈出三截,平時刀尖可以完全折疊在內(nèi),不會傷到人;”

    “這個是蕭兒改制過的袖箭,攜帶方便,安全性高,但是箭尖上淬有迷藥,千萬不要隨意觸碰,若是不小心碰到也別怕,解藥在這邊;”

    “這個是蕭兒根據(jù)以前漢哥他們赤蚺專用的火折子改的,一頭藍(lán)光是磷火,不怕水,雨天可以用,一頭紅光是普通火,可以用來點蠟燭,照明的話用藍(lán)色這頭,旋轉(zhuǎn)鐵筒能調(diào)整光線強(qiáng)弱;”

    “還有這個娃娃頭,里邊也有機(jī)括,上好勁兒之后扔出去,受到撞擊,它便會發(fā)出聲音,冒出黑煙,實際上是用來嚇人的——畢竟你手無縛雞之力,給你太多武器反而容易招來災(zāi)禍,帶著這個,關(guān)鍵時刻扔出去,可以轉(zhuǎn)移別人注意力,借機(jī)逃跑?!?/br>
    苗笙看到這些新鮮物事,好奇得不得了,托著腮聽得聚精會神。

    等卓應(yīng)閑說完,他又問:“那個‘翅’……”

    “‘翅’太危險了,不能給你帶。”卓應(yīng)閑遺憾地說,“現(xiàn)在的‘翅’也是蕭兒改造過的,漢哥那會兒用的時候還得一只手搖動搖桿,帶動齒輪運(yùn)轉(zhuǎn),現(xiàn)在蕭兒這個弄了個什么……發(fā)條,只要上足了勁兒,它能自行運(yùn)轉(zhuǎn)至少一個時辰。但現(xiàn)在只有受過訓(xùn)練的人才能用?!?/br>
    苗笙連連擺手:“我沒有要帶,就是好奇?!?/br>
    他其實心里有些遺憾,上次暈倒了,沒好好感受飛翔的感覺,以后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

    要是和游蕭沒有發(fā)生那件事就好了,兩人現(xiàn)在也不至于這么尷尬。

    “游公子……果然多才多藝?!彼粗矍斑@琳瑯滿目的小玩意,不禁感嘆道。

    卓應(yīng)閑深深地看著他:“笙哥,蕭兒論樣貌、性情、才學(xué),都是一等一的,你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上一次借輿圖,對方?jīng)]提起這事兒,現(xiàn)在終于是開口了。

    苗笙沉默片刻,垂眸道:“我現(xiàn)在,實在不想談情愛之事。”

    沒感覺自然是不可能的,畢竟那么大一個喚笙樓主,活生生從話本里走出來的完美角色,自己這顆斷袖之心若是不被這樣的人所吸引,那怕不是瞎了眼。

    欣賞肯定是有的,而且十分欣賞,但要是上升到感情,他就只想逃跑。

    原因很復(fù)雜,一時難以剖析明白,他也不想說太多。

    卓應(yīng)閑也不忍心逼他,沒有再追問,只是問:“要走的事,你有沒有跟他說?其實你若說的話,他也不會強(qiáng)行挽留?!?/br>
    “沒有,不知道怎么說?!泵珞线敲读钆?,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中間的那個“游”字,“我走了,他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想法,他那么聰明,應(yīng)當(dāng)會死心,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br>
    卓應(yīng)閑想說,你可知蕭兒這么聰明的人最執(zhí)著,最不怕失敗,否則他也不會擁有現(xiàn)在的成就,但想了想,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淡淡笑了笑。

    “對了,他小時候若是不開心了,我都怎么哄他?”苗笙轉(zhuǎn)移話題,苦笑道,“畢竟是我不告而別,想聊表歉意?!?/br>
    卓應(yīng)閑怔了怔,忍俊不禁:“你從不哄他,隨他鬧,說他鬧累了自己就消停了?!?/br>
    苗笙:“……”

    聽起來像是我會干的事。

    心里好像更加愧疚了。

    “那他有什么喜歡的點心之類的東西?”苗笙又問,“我可以跟廚子學(xué)了做給他吃?!?/br>
    卓應(yīng)閑搖搖頭:“蕭兒對這些都很隨意,沒有特別偏好,要說喜歡,也都是你以前喜歡的那些?!?/br>
    苗笙哽住,好吧,可惜這些我都不喜歡了。

    誰知卓應(yīng)閑回憶著又道:“他八歲那年喜歡過一只兔子,叫白玉兒,養(yǎng)了好久,兔子離世的時候他還很是傷心了一陣,打那以后他就沒再養(yǎng)過什么活物?!?/br>
    “白玉兒?白兔嗎?”苗笙來了興趣。

    “嗯,雪白雪白的,身上一根雜毛都沒有?!?/br>
    得了這個啟發(fā),回到自己房間,苗笙便叫小丫鬟幫自己找來了材料,忙忙活活熬了一個通宵,終于把這個表達(dá)歉意的禮物做好了。

    看看成品,他很滿意,心想難怪自己曾經(jīng)是帶過孩子的人,針線活信手拈來,手藝著實不錯。

    帶上抓好的藥,再把為數(shù)不多的衣裳打包好,自己這套離開的行囊就準(zhǔn)備齊全了。

    卓應(yīng)閑還給他準(zhǔn)備了一輛精巧特別的馬車,是銀白色金屬包著上好的木材,車?yán)镆灿袡C(jī)關(guān),能從各個角落射出箭來,遇上危險可以放箭自保,這機(jī)關(guān)還能自動上兩回箭,若是用光了,可以找喚笙樓分舵的人給重新裝上。

    苗笙拒絕了他給安排的車夫,理由是不想害人跟自己背井離鄉(xiāng),表示到了汀州府城里,自己會另尋一個合適的小廝跟隨。但是在卓應(yīng)閑堅持下,他答應(yīng)讓車夫送自己進(jìn)府城。

    第三天,是七月初九,幾天后就要立秋,靠海的汀洲已經(jīng)比前陣子涼爽了許多,天氣風(fēng)和日麗,利于出行,苗笙告別了聶云漢與卓應(yīng)閑,坐上馬車,離開了云閑山莊。

    游蕭一身黑衣,坐在大門的屋頂上,默默目送他坐的馬車穿門而過,沿著下山的路,影子漸漸消失在了遠(yuǎn)方。

    他手里拿著苗笙留給他的信,還有一個兔子模樣的香包。

    那香包手工的確不錯,做得惟妙惟肖,兔子全身雪白,眼珠紅紅的,眼睛彎彎是個笑模樣,十分可愛。

    信上說:“游公子,多日照顧,苗笙不勝感激,無以為報,只得留這么一個小物件,聊表在下歉意。祝好?!?/br>
    游蕭捏著香包,面無表情,眉心紅痣顯得黯淡了少。

    非要做個哄孩子的禮物,來強(qiáng)調(diào)你我之間這不可逾越的“鴻溝”么?

    他正出著神,便聽身旁傳來響聲,聶云漢與卓應(yīng)閑落在門頂上,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邊。

    聶云漢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兒砸,新的考驗開始了,要堅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