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獨(dú)占的殘次品影衛(wèi) 第46節(jié)
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沒有眼睛,大睜著空洞的眼眶,聽著周圍的嘈雜躁動(dòng),從眾般地驚慌尖叫。 “符生那句話說的對,既然在畫中,那畫中的一切,都可以被創(chuàng)造,也可以被泯滅。” “三三,在這里等我?!?/br> 陸展清施展輕功,飛身而上,占據(jù)兩人逐漸遠(yuǎn)離的升仙臺。 滿含內(nèi)力的聲音緩緩傳出,引導(dǎo)安撫著每一個(gè)人的心神。 “諸位,今日我們齊聚一堂,是為了向上蒼乞求,平安順?biāo)臁!?/br> 躁動(dòng)的人群空洞地張望著,逐漸安靜下來。 辛懷璋掃了陸展清一眼,眼中滿是贊嘆之意。 “諸位現(xiàn)在能聽到的一切失序之物,都是因?yàn)閮?nèi)心不夠篤定。上天不會眷顧心有戚戚之人,請諸位摒除雜念,靜心凝神,與我一同參拜天地?!?/br> 陸展清手腕一勾,內(nèi)力宣泄而出,凝成了一只通體雪白的仙鶴。 仙鶴高聲引吭,在這混亂的天地中,劃開了一界清明。 影三跟升仙臺下的所有人一樣,抬起臉,仰視著他的少閣主。 陸展清似有所感,立在蕓蕓眾生之上,目光獨(dú)給了影三。 不知人群中是誰先停止了推搡與尖叫,他們逐漸雙膝跪地,雙手合十,靜心祈禱。 擊潰無序的最好方法,就是有序。 海水停止了潑灑,太陽停止了灼燒,畫中世界的邊緣開始循回正軌,混亂的景物在緩緩挪移。 當(dāng)一切漸漸恢復(fù),一襲紅衣東奔西逃的符生就成了畫中最怪異的一筆。 要被抹殺,要被泯滅。 符生的力量被大幅度削弱,他口吐鮮血,怪叫著,拿著那只光禿禿的毛筆不死心地點(diǎn)來點(diǎn)去:“變!變啊!動(dòng)啊,你們倒是動(dòng)啊!” 辛懷璋站定,冷硬地卷動(dòng)袖子,在符生的掙扎中,攪動(dòng)風(fēng)云,將他卷了過來。 “這變變變游戲,好玩么。” 辛懷璋搶過那只毛筆,毫不費(fèi)力地折斷,再雙手同時(shí)用力,捅進(jìn)了他的眼球。 畫中世界變得正常,他們這群畫外人,再不能多留。 當(dāng)和煦的太陽重回到升仙臺上時(shí),幾人眼前一花,又回到了方才打斗的石室中。 沒了畫中的虛幻之力,符生又重現(xiàn)了本體。 只不過,這次的巨碩眼球上,惹眼地扎著被一分為二的毛筆。 辛懷璋長舒了一口氣,把纏在頭發(fā)上的釘螺扯下,一并扎進(jìn)符生的眼球,在他的慘叫聲中,喝問道:“為什么說我剛才的血是陳舊貢品?你到底知道四家多少事???” 符生剛做了個(gè)咬牙切齒的表情,眼中的毛筆就捅深了一分。 他哀叫道:“我說??!我說!停手!” “剛剛你給的血,雖然是有四家的氣息,但、但已經(jīng)是很陳舊的血了啊,看這成色,起碼十幾年了吧,而且這個(gè)血,也沒進(jìn)行淬血,這、這這一喝就喝出來了啊?!?/br> 聽聞此話,陸展清眸色沉了沉。 銳城的陰陽當(dāng)鋪不是才開嗎,為什么說這制作紅藥子的血是陳舊的血? 難道,陰陽當(dāng)鋪的陰謀,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了? 辛懷璋臉色沒有因此而和緩半分,他繼續(xù)逼問道:“淬血,又是什么意思?” 符生命懸一線,根本不敢耽擱,連連說道:“淬血就是每位四家之人在宗堂進(jìn)行的血脈傳承與覺醒,沒有經(jīng)過淬血的四家之人,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四家之人。他們雖然也具備一定的自愈能力,但是效果極其低微,甚至沒有效果?!?/br> 辛懷璋低罵了一聲,甩開了符生。 對上陸展清探究的神情,辛懷璋冷靜了半晌,才道:“也就是說,我們查了那么久的陰陽當(dāng)鋪,這些大有噱頭的紅藥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 “那么多無辜的性命——” 辛懷璋驀地閉上了眼,放在兩側(cè)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 無痕橫在了想要偷偷溜走的符生頭上。 影三的問話毫無感情:“你說是筆更疼,還是劍更疼?” 符生的兩條睫毛耷拉著,在心里破口大罵,嘴上卻說:“不行不行,我怕疼,有什么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展清緩緩走進(jìn)。 “四家是哪四家?” “這…這我還真不知道。”符生看著下壓了幾分的無痕,連連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四家的位置,都是有專門的傳送陣的,不是四家之人根本進(jìn)不去。他們姓甚名誰,也從不透露,每一代的四家,姓氏都會變化?!?/br> “那你是什么?” 符生的兩條睫毛倏地立起來,很是驕傲地說:“我是第三代的四家之人,符家少主。” 辛懷璋轉(zhuǎn)過臉,目光牢牢釘在他身上。 陸展清嗤笑一聲。 “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撒謊的?!?/br>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最近是不是都忙考試去啦(小小聲) 嗚嗚還是到劇情部分都沒人看了鴨qaq 第43章 廝殺 沉默讓原本就不怎么光亮的石室變得更加冷峻。 符生甕聲甕氣道:“撒謊,我撒什么謊——” 后面的話,他一個(gè)字也不敢往外說。 因?yàn)樗薮蟮耐桌锏褂吵隽岁懻骨鍔A在指間的薄刃。 “說起來,我也沒試過,給一個(gè)眼球凌遲?!?/br> 兩根睫毛驚恐地晃動(dòng)著,徒勞無功地捂住自己的眼球。 “你、你你、明明你才是說謊的那個(gè),你們?nèi)齻€(gè)都是!都是騙子?。 ?/br> 眼球委屈又粗狂的聲音讓整個(gè)石室都在顫抖。 辛懷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陰森森地恐嚇?biāo)骸澳阍僬f這些沒用的廢話,我就把你捅個(gè)稀巴爛。” 符生憋屈得要命,只好不斷地甩著那兩條長長的睫毛。 可他忘了,睫毛上方,削鐵如泥的無痕一直在嚴(yán)陣以待。 唯二的睫毛在符生來不及地撤回的震驚中,砸落在地。 影三還未有所反應(yīng),符生已然聲嘶力竭,瞳孔中的血淚滾滾而出。 “二狗!我唯一的頭發(fā)!” “你們是不是人啊,二狗跟了我?guī)装倌臧?!?/br> 他這幾嗓子,把影三嚇得一哆嗦。 連連收回?zé)o痕,著急忙慌地向陸展清解釋:“我沒有…” 薄刃貼住他另一根睫毛,陸展清斥道:“閉嘴,嚇到我三三了?!?/br> 符生看著他另一條陪伴了他幾百年的三魚也落入賊人之手,怒道:“我都說了,我是符家——” “符家少主百年都不得出,只能活在這陰暗的石室?” “符家少主不人不鬼,只能靠他人施舍的鮮血延續(xù)生命?” 面対陸展清的接連發(fā)問,符生竟然反常地沒有回嘴,碩大的眼球殷紅一片,眼白逐漸蠕動(dòng)。 “如你所說,四家之人不死不滅,這墓室,対他們有何用處?恐怕是你們別用有心建起,用以別的圖謀把?!?/br> 陸展清余光掃過壁畫上被挖去所有眼睛的四家之人,道:“你連守墓人都算不上。守墓人會忠心守護(hù)墓中的一切,不會鑿開他們的眼睛,又用秘法把他們煉制成和你一樣的怪物。” “呵。” 碩大的眼球周圍驟然浮現(xiàn)出數(shù)以萬計(jì)的血絲,每個(gè)血絲里涌動(dòng)著一顆接一顆的白色圓球。 “怪物?” “我是怪物?四家就不是了?” 符生躁怒著,將眼中的兩只斷筆生生逼出,血淚縱橫。 “憑什么他們從出生之日起就高人一等,就不傷不滅?憑什么他們能站在江湖頂端,呼風(fēng)喚雨?不就是因?yàn)樗麄兊难獑??要是我擁有了他們的血,我也一樣!我也能跟他們一樣!受萬人敬仰!” “他們在外頭逍遙自在,我卻要在這里,跟一群啞仆,在這里等死!” 符生怒吼著,原本就碩大的眼球愈發(fā)膨脹。 “你知道那種每日枯坐著感受自己生命流逝的感覺嗎?你知道那種只能沒日沒夜張望,等待食物的感覺嗎?四家!這惡心的四家!!” 血管里的白球紛紛爆開,變成了無數(shù)新的眼球,血淋淋、直勾勾地盯著幾人。 滿地猩紅中,符生扯回唯一的一根睫毛,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嚎叫。 方才與幾人交過手的,不死不滅的四家奴仆們,從石室的各個(gè)角落里,慢慢逼近。 “又是這些東西!” 辛懷璋低罵一聲,寬袖生風(fēng),卷起強(qiáng)勁的內(nèi)力朝他們轟去。 陸展清和影三離符生最近,早在變動(dòng)的一瞬間,明雪和無痕已然動(dòng)手,可符生宛若感知不到疼痛,只一味地催動(dòng)眼球的新生和啞仆的出手。 “分神術(shù)?!?/br> “他的神識已經(jīng)藏匿在這些召喚物中間,必須先找到他的神識?!?/br> 明雪作鞭,狠狠地向前一抽,將幾顆流著膿水的眼球擊碎,陸展清指間夾著白子,與影三背対而立,道:“想辦法解決這些殺不死的奴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