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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wèi) 第65節(jié)

    慕少秋用手肘捅著自家兒子,示意他去開門。

    門剛一推開,慕長寧就眼尖地看見一個黑色的物體兇猛地砸來,忙側身躲避。

    “哐!”

    摔在地上的硯臺四分五裂,里頭的墨盡數潑在了門板上,斜斜地蜿蜒著。

    接著就聽見一陣中氣十足的叫罵聲:“慕少秋!你給老子滾過來!長寧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也不帶他來見我,讓我出手淬血后就把人藏起來,老子今天非把你丟到河里去喂鴨子!”

    “尊者,你砸錯人了啊,砸到你的寶貝了?!?/br>
    慕少秋躲在慕長寧身后,只露出一個頭,說罷,還在他后心上推了一把。

    慕長寧被暗含的內力一推,很快就看到了正叉著腰罵人的老者。

    老者須發(fā)全白,面色紅潤,一身白衣上盡數都是墨點,頭發(fā)隨意地用簪子盤起,散落的長發(fā)披在后背。精神矍鑠,甚至比他的臉色還要好上幾分。

    “你……”

    老者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人,罵人的話卡在了嘴邊。

    前段時間剛看到慕長寧的時候,氣色衰敗,言語慌張,迷茫又困頓。

    如今,他眉宇間的惶惑與自卑消了許多。那雙跟云青禾如出一轍的鹿眼,慢慢地亮著光。

    慕長寧對著老者深深作揖,按照他爹教的,畢恭畢敬地說道:“謝師父救命之恩?!?/br>
    這下輪到老者愣住了。

    他眉毛一挑,語氣上揚:“嗯?嗯?”

    慕少秋嘖嘖兩聲,走了過來,拍著他的肩膀道:“哎呀長寧,你叫錯了,怎么能叫師父呢。哪個娃娃這么有福氣,能讓尊者收他為徒,您說是吧,尊者?!?/br>
    尊者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慕少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痛心疾首道:“我知道你一直感念尊者為你淬血的恩情,想要隨侍左右,但你也不能就這樣說呀!這樣多唐突!”

    慕長寧茫然道:“???”

    之前不是這么說的呀。

    一只手猛地拍上慕少秋的肩膀,陰森森地說道:“行了,別演了。我可以收長寧為徒。但是,你之前欠我的幾十只鴨子,今天就得畫完給我,不然我就讓你葬身鴨腹?!?/br>
    “沒問題!這就給您畫!”

    慕少秋笑得合不攏嘴,轉頭吩咐著,急不可耐:“長寧,快行拜師禮?!?/br>
    慕長寧撩動衣袍,雙膝跪地,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著老者拜了三拜。

    “行了行了,快起來?!崩险咭话褜⑺麕穑涞溃骸伴L得真好看,頗有青禾當年的風采?!?/br>
    “真的,我夫人,那是一頂一的好看,想當年——”

    慕少秋拿著毛筆,興高采烈地準備敘述風流往事。

    “畫你的鴨子,閉上嘴!”

    “噢好。”

    慕少秋飛快地應下,偷偷地在畫布的下方畫著云青禾的小像。

    老者示意慕長寧盤腿坐下,而后拉過他的手腕,內力沿著經脈向上探查。

    目光落到上面深淺不一的傷痕時,嘖了一聲。

    “你這身武功,怎地如此狠厲陰毒。”

    他瞪著慕長寧,語帶責備:“過分追求傷人,最后傷的是自己。你內力匱乏,只修外功招式,長此以往,身體定然不堪重負,必遭反噬?!?/br>
    一旁的慕少秋捏緊了筆,豆大的墨汁滴在畫卷上,漆黑一片。

    “你雖已淬血,能夠自愈,但速度仍是太慢。要想血脈之力完全覺醒,還得鍛骨?!?/br>
    見慕長寧沒有什么反應,他湊前了一些,語氣低沉,故意嚇唬他:“就是把你全身的骨頭都打碎,再重新拼接起來。”

    慕長寧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還能接起來不錯了,這要是放在千巧閣里,都是只管打不管接的。

    想到千巧閣,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陸展清。

    被刻意壓下的思念一涌而上,他心里緊了緊,眉心微皺。

    老者見他皺眉,以為嚇住了他,露出些許得逞的笑容,道:“放心,對你嘛,我會盡量溫柔的,畢竟你這個小身板也撐不住?!?/br>
    粗糙的手仔細撫過他的頭,臉,脖,肩,老者搖著頭,沉聲道:“你這身體,至少也得要兩年,才能完全鍛骨完成?!?/br>
    兩年。

    慕長寧的心沉了沉。

    “師父,一定要兩年么?!?/br>
    “不一定啊,如果你能受得住,幾個月也可以?!?/br>
    被拿在老者手上的左手突然被一股恐怖的內力襲去,手骨在一瞬間碎的徹底。

    “唔!”

    下唇瞬間猩紅出血,冷汗浸濕后背。

    慕長寧抽著氣,還沒緩過來,就看到老者的手指點在了左手腕骨上,向上游移。

    手指點過的地方,骨骼無一例外的,在體內粉碎。

    前所未有的劇痛席卷全身,慕長寧眼前陣陣發(fā)黑,死死忍住喉間的痛呼。

    “倒是挺能忍?!?/br>
    老者中肯地評價著:“所謂鍛骨,就是用內力反復擊碎,再靠你的自愈能力恢復,如此周而復始,直到這處能扛住原來的內力,毫發(fā)無傷為止?!?/br>
    “一般四家之人都是五六歲時就鍛骨完成了??赡悻F在剛淬血,自愈能力極慢,兩年都算是保守的了?!?/br>
    慕少秋在一旁看著,眼里是顯而易見的心疼與不忍。但他也只是看了一會兒,沉默地扭過了頭。

    慕長寧疼的耳朵都在嗡鳴,說不出半句話來。他用盡全力在對抗著疼痛,調動了全身的意志才讓自己沒有在地上狼狽地打滾。

    老者放開了那劇烈抖動的左手,聳了聳肩道:“你看吧,才這么一點你就受不了了。不過等你內力充盈一些,恢復也就會更快?!?/br>
    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慕長寧才感覺好受一些,被疼痛扼斷的感知慢慢地恢復著。

    他喘著粗氣,能感知到左手手骨在不斷地融合與復原。

    他臉色慘白,使不上一點力氣。

    一旁,老者正用毛筆敲著慕少秋的頭,氣憤道:“你畫的是什么鬼東西啊!鴨子啊,四條腿的那個?。 ?/br>
    慕少秋抓著頭發(fā),茫然道:“啊?鴨子不是兩條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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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長寧他爹,一款行走的吹老婆顯眼包。

    嘿嘿,下一章小情侶要寫信給對方了!

    第58章 家書

    自那天以后,慕長寧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每天清晨,遙竹院里的錦鯉都還在水下沉寂之時,慕長寧已經鍛骨回來了。

    匆忙地用了幾口早膳后,便坐在院中聽慕少秋請來的各方大家講習。由于小的時候沒有念過學堂,時不時語出驚人,把老先生的山羊須氣的一翹一翹的,沒少挨戒尺。

    先生們的課通常到午時才結束。每到這個點,暑氣逼人,悶熱難耐。

    慕長寧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仍是正襟危坐,認真聆聽。

    坐在對面的先生寬袍大袖,一邊喝著熱茶,一邊口若懸河地講著,時不時抬起袖子擦一下額邊的汗,對慕長寧的表現暗自點頭。

    課業(yè)結束后,慕長寧連午睡的時間都沒有,就拖著鍛骨之后酸疼難耐的身體前去慕家靈氣最充沛的地方打坐,修煉內力,或是在演武場,修行劍術。

    一直到深夜才精疲力盡地回到遙竹院倒頭大睡。

    似乎只有忙碌才能讓自己在無休止地思念中喘口氣。

    六月的天,熱氣逼人。太陽高掛,不知疲憊地炙烤著每一寸土地。

    慕長寧一身簡潔修身的白衣,早早地就坐在靈氣充沛處,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打坐。

    他反復算著時間,不斷地朝外頭看去。

    “長寧!長寧!”

    咋咋呼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在這一處隱秘而僻靜的山洞里顯得極為聒噪。

    慕長寧幾乎是立刻,收回了調息的內力,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紀連闕一襲紅衣,束著高馬尾,笑意盎然地朝他招手。

    慕長寧快行幾步,伸手道:“快給我。”

    “給你什么?”

    紀連闕裝聾作啞,故意拖長了音:“我一個孤家寡人,身無長處,沒人疼,沒人愛,天天為了某個人跑斷腿——”

    “哥?!?/br>
    慕長寧磨著后槽牙喊了一聲,催促道:“行了吧,快把少閣主的信給我。”

    紀連闕得逞地笑著,朝演武場飛身而去,道:“來,老規(guī)矩,接下我十招,我就把信給你?!?/br>
    陽光猛烈地照著,演武場的地上帶著guntang的熱氣,熱意灼人。

    紀連闕站在陽光下,挑眸看他,緩緩抽出配在腰間的長刀。

    此刀名為拙鋒,刀身長而細,用上好的剛淬煉而成,削鐵如泥。

    陽光直曬,犀利的刀鋒反射著光暈,冷意蓋過了光暈,讓人心底發(fā)顫。

    一聲清脆的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