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38節(jié)
小騙子。 不過這買賣,還成。 他很滿意。 眼看阿妍就要跑到跟前,身后還有緊跟的劉嬤嬤和一眾小廝,楚引歌的唇色發(fā)白,心往下沉,這還未過門,被這么多人當(dāng)眾看到牽手也太放蕩了些。 難道真是自己賭錯了? 正當(dāng)阿妍停步的一剎,楚引歌才感到袖下的手中一輕,他松手了。 耳邊是他用氣音凝成的輕語:“三天?!?/br> 三天寫出來交給他,時間倒還寬泛。 楚引歌撇了撇嘴,看眼前的阿妍氣喘吁吁地拍著自己的胸口,似有很多話卡在咽喉里,正平息了些欲往外說,掃了身邊的人一眼,又將話呑了回去。 恐是這些話不能當(dāng)著白川舟的面說。 楚引歌偏頭,笑中帶著歉然:“爺,您去馬車上稍等片刻罷,可以先想想中午去哪吃,我和阿妍講幾句就來?!?/br> 烈日驕陽,盛暑難耐。 楚引歌將楚詩妍引到樹下,見離那輛豪奢馬車有點距離,應(yīng)是聽不到了。 才開口問道:“阿妍,你可是去慎刑司了?” 楚詩妍驚詫:“棠棠怎么知道?” 楚引歌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奴從,“劉嬤嬤向來不離楚府,貼身伺候楚夫人,可她今日卻跟著你,想必是楚夫人讓你去看阿兄了罷?” 今日請期,王氏應(yīng)是怕楚詩妍搗亂阻攔,特意支開了她。 楚詩妍點了點頭,又聽到棠棠對母親的稱呼帶著疏離,她心中泛酸,“棠棠,是我們家對不住你。” “阿妍,別自責(zé)”,楚引歌拍了拍她的肩,“可是跟阿兄說了我定親一事?” 楚詩妍一聽,眼淚奪眶而出,搖了搖頭,“哥哥那么壯實的一人瘦得只剩骨頭了,可他滿口問得都是你,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fù),我不忍心告訴他。” “他還同我說,下次將你也一起帶上,說是見到了你完好無損才踏實?!?/br> 楚詩妍抱住楚引歌:“棠棠,我求你去見見哥哥好不好,他好可憐?!?/br> 衣襟被淚暈濕了一大片,楚引歌拍著她的背,毅然拒絕:“阿妍,如果他拿我當(dāng)meimei,我去見他無可厚非??晌也荒苊髦麑ξ掖嬗羞@樣的心思,還去見他,這是在害了他和我呀?!?/br> “可是哥哥那么好的一個人,他又做錯了什么呢,” 楚詩妍在她的肩上抽嗒,想到哥哥在牢中手縛鐐銬,腳戴鐵鏈,一挪步,那些刑具就稀里嘩啦地響動,她的淚就不住地往下落。 “棠棠,你就去見見他吧,你就以meimei的身份去見見他吧,讓他在牢中活得不那么清苦。” “可......" “棠棠,阿妍不要你寫情書了,用省下的時間去見見哥哥吧,就去看一面,求求你了?!?/br> ....... 阿妍的淚肆無忌憚地順著她的臉頰,透過她的衣衫,落進(jìn)她的心里。 楚引歌知道自己應(yīng)該心更狠一些,可阿妍的哀求太過懇切,她對阿妍,實在是沒有辦法狠下心。 這個她在楚府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在過去的那些日子里,給了她許多慰藉。 她沒法狠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拒絕她。 “好罷,等明日下值我去一趟?!?/br> 楚詩妍得此一言,才止了哭聲,眼睫帶著猶憐的淚珠,從袖中拿出兩百兩銀票,忙塞進(jìn)楚引歌的懷里。 “這是去慎刑司的打點,棠棠收下,你去看哥哥一事不會有人知道的?!?/br> 楚引歌看著手中的銀票,苦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在馬車上就猜到我會同意是罷?還在這跟我唱苦rou計。” “棠棠是世間最良善之人,”她擦了擦眼淚,眸光閃閃,“棠棠,在得知哥哥愛慕的人是你時,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驚喜,你做我的嫂嫂,我們又可以生活在一處了,我最愛的女子和我最愛的哥哥成了婚,生下一個我最愛的小侄女……” “阿妍”,楚引歌打斷了她,“我已定親,十月初六就要嫁入侯府,這話日后莫要再說了。” 十月初六,楚詩妍聽到日子怔了怔,這不是哥哥的生辰么。 但她沒有說什么,羽睫輕眨,看來棠棠對哥哥確實無意,連他的生辰都不記得。也是,每年都是她提醒棠棠準(zhǔn)備禮物,到時間了再一同送過去。 棠棠能記得她的生辰,姨娘的生辰,宋譽(yù)和宋師父的,她都會早早地準(zhǔn)備生辰禮,她并不是記不住,只不過對哥哥無心罷了。 兩人沒再多言就分別了。 楚引歌將銀票收好,走上馬車,剛落坐就瞧見了對面的那張臉陰沉得能滴黑水,漆眸暗深。 她掀開車窗,看到剛剛所站的樹下來了幾個乘涼的老者,嘴巴張動,似在交談,她側(cè)耳傾聽,依稀只能聽到一兩個字,尚聽不大清楚他們在聊什么。 世子爺又不習(xí)武,應(yīng)當(dāng)更沒法聽清她和阿妍的談話。 但面前的人滿臉都是可見的怏怏不悅。 楚引歌狐疑,這是餓壞了? 她嘗試問道:“爺想好去哪吃了么?” 他沒答她的話,反沖外揚(yáng)聲道:“立冬,去蘭陵胡同?!?/br> 蘭陵胡同? 楚引歌想了想,鄴城一百零八胡同,這蘭陵胡同排在最適宜居住的首位,坊內(nèi)綠樹成蔭,環(huán)境宜人,且私房佳肴的別院較多,是王公貴族們常去的場所。 可這得提前預(yù)定座位罷,他們這樣冒然去,恐是會一場空。 楚引歌看了眼世子爺正淡漠從容地喝著茶,不由地猜測他早早定好了? 倒是有這可能,只是不知身上帶得銀兩夠不夠,她揪著自己的衣擺,恐是要將阿妍的兩百兩拿出來先墊付了。 馬車駛離街巷,馬蹄嘚嘚地踩過地面,重復(fù)且單調(diào)。 白川舟開了口:“你們聊了什么?” 楚引歌一愣,他的語氣中充盈著不滿,正眼眉輕提地望向她。 那口吻好像……在審問。 楚引歌給自己斟了口茶水,隱去了部分,簡而化之:“哦,阿妍去見了阿兄,我想著明日下值也去見見?!?/br> 阿兄……嘖,叫得可真親切,親熱,親密。 白川舟的眸色深了幾許,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你和楚翎關(guān)系很好?” “還行,我們交談甚淺?!?/br> 楚引歌實話實說,她和楚翎本就沒什么交集,除了一同坐過一次馬車,他送了那罐玉膏之外,就沒有過多的言談,她至今都搞不明白,楚翎為何會想娶她。 但這話落在白川舟的耳里卻是另一番遐思,交談甚淺還能讓人受牢獄之災(zāi)之苦時,心心念念地牽掛,這交談深了還了得。 他輕哼了聲。 楚引歌怕是自己聽錯了,直到下馬車時,又聽到了他哼了聲,“明日下值我們一塊去,去見見你的,阿、兄?!?/br> “阿兄”兩字被他咬得有些重,帶了點不可名狀的咬牙切齒。 楚引歌覺得好笑,跟著他下了馬車。 入眼的門匾上書“薔薇居”二字,黑底金漆,盛氣颯爽,威風(fēng)凜凜,她以為這是什么私廚小院,但在右下方還有幾個白底小字——“牧之 題?!?/br> “這是……” “婚宅?!?/br> 白川舟一把抓過落在他身后發(fā)懵的姑娘,指著門檻,語氣有點兇巴巴:“站上去?!?/br> 楚引歌不明所以,但見他面色整肅,便依言照做。 門檻稍有些高,她垂眸低頭,一手扶著木制鑲金門框,另一手的皓腕被他握著,只覺腕上的力道有些重,有些疼了,但她尚不清楚他要干什么,沒好意思說出口。 就那么生生地受著,可他的手掌不知為何變得guntang。 好不容易站穩(wěn)后,她剛要抬頭,卻見眼前的人略彎了腰,湊在她的跟前,她沒法避讓,唇就不經(jīng)意地掃到了他的額頭。 過程極短且促,仿若沒有發(fā)生。 可唇上沾染的薄荷氣息卻不容置喙。 那一瞬間親昵的觸感,讓楚引歌倏爾僵住,她抿了抿唇,燥熱也在后知后覺地洶涌襲來。 她望向他。 白川舟依然是那樣微微俯身和她平視,他的睫毛又長又密,語氣帶點漫不經(jīng)心和理所當(dāng)然。 “楚引歌,你在你家親了我,就不可再肖想旁的男子了,什么阿兄阿弟都不行?!?/br> 楚引歌訥訥,怎么就成她親他了,不是他自己故意靠過來的么…… 又見他唇角總算漾開了笑意:“親了就得對人負(fù)責(zé),知道沒?” 作者有話說: 世子爺:我短暫地吃了會醋,還好老婆親我了。 棠棠:??????? 第32章 討回來 楚引歌看著白川舟的耳尖在微微染了紅, 綣了點旎色。 原來羞赧的不只她一個。 他的耳朵好像更誠實些,能將那些不動聲色的心思都剖于眼前。 她還記得上一次看他耳根發(fā)紅,是他來收卷時想幫她擦唇角的墨汁, 可他莫名就將帕子丟給了她, 讓她自己擦, 她那時以為白川舟是在介懷她斥他“登徒子”, 才羞愧到耳根沁了紅。 但現(xiàn)下看來好像不是,他那時也在害羞?可楚引歌不明白,他那時在羞澀什么。 她又想起他發(fā)紅的耳尖后面有顆小小的痣, 不知此刻是否在發(fā)著燙....... 楚引歌挪開了眼神, 淡說道:“過了請期,京兆府就有婚書留底,律法會對爺負(fù)責(zé)的, 我怎敢亂來?!?/br> 也就是說,他們從今日開始,從法上而言, 已經(jīng)是真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