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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52節(jié)

    那衣帛已徹底地垂落于地, 蓋住了兩人纏絡(luò)的影子,月白之下, 誰也不是那么清白。

    白川舟收起了平日的懶散, 眼眸已濃郁得如化不開的墨:“我并不想乘人之危, 若你清醒后還對我......”

    “可我想”, 楚引歌打斷了他的話, 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眸光氤氳水波, “我想乘人之危?!?/br>
    她的語氣明明是想威懾的, 可脫之于口時, 聲音是顫著的,呼吸起伏,聽上去就像撒嬌。

    白川舟愣了一瞬,失神中,就有綿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帶著些許涼意,是這初秋的第一抹涼,但卻解不了渴,滅不了燥,反將炙燃得更旺。

    楚引歌就那么輕輕地酌著他的唇,技法生疏,明明純情地未沾染任何勾人的手段,可就撩撥起了他的兵荒馬亂,呼吸盡碎。

    半晌,她似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兇巴巴地說道:“不張嘴,我就要咬你了。”

    氣息盡灑在他的唇邊,蕩漾著酒香,讓他的灼燙變得愈發(fā)難捱。

    白川舟倒樂了,這是天下頭一份因自己的吻技生澀而怪罪對方的姑娘罷?

    他的碎發(fā)在眼前輕拂,唇邊掠過笑,攔膝一把將她橫抱起,望向她酥軟的眸心,誘哄道:“行,到馬車上再咬。”

    水滴沿途落了滿地。

    對岸的人早因白川舟棄琴就將眼神挪了過來,一女子佇溪而立,臻首娥眉,清眸流盼,云鬢花顏金步搖,兩頰香腮一笑似芙蓉初綻,眾人皆屏息,紛紛猜測是哪家的姑娘。

    直到白川舟趟水過溪,才似反應(yīng)過來,原道是世子夫人。

    他們在岸邊翹首,卻只看到男子高大的身軀擋在眼前,只有女子那垂擺的月白衣帛惹人遐思。

    良久,白川舟抱著溫香軟玉離去,那衣帛卻被秋風(fēng)一吹,拂向了對岸。

    幾個頑劣的富家少年郎爭相去搶,越過花叢,穿過高樹,卻被一身著明黃蟒袍,頭束金冠的男子給拿了去。

    少年郎顫微跪地:“太子殿下?!?/br>
    “滾!”

    少年郎退下,太子捻了捻手中滑膩的絲帛,湊鼻相聞,那上面還有女子的暗香,一時間就令他小腹酸漲。

    他又想到了那女子在溪邊的曼妙身影,冷笑了聲,怪道讓那楚翎在大牢中都還心心念念著,原來是個絕世美人。

    嘖,楚翎在十月初五出獄,這恐怕不是為了送自家meimei出嫁這么簡單罷。

    他的笑中有了色意,罷了罷了,念在他手上有金吾衛(wèi),這小美人就先給他享用吧。

    太子在心中暗忖,等當(dāng)上了皇帝,這美人meimei是誰的還不定呢,白川舟那等紈绔,有此嬌妻簡直是暴殄天物了。

    他喚來內(nèi)侍,目露色氣:“去,將這衣帛送入東宮,傳孤令,哪個美人能用這衣帛將自己最快綁起來,今夜孤就寵幸誰。”

    -

    馬車內(nèi),清風(fēng)徐徐。

    后勁襲來,楚引歌恍惚中在想,這酒叫香魂果然沒錯,所有矜持的意志皆被湮滅,唯?;曛袑τ畹呢澙贰?/br>
    她跨坐在他的懷里,指尖順著他利落的下頜線輕蹭,緩緩下移,眸心迷離,“別再去華思樓了好不好?”

    白川舟輕笑,嗓音又悶又低:“我去那兒,沒干壞事?!?/br>
    楚引歌明顯不信,點了點他滾動的喉結(jié),聲色又柔又軟:“騙子?!?/br>
    長睫半闔,她的動作實在太過磨人,像是無聲的誘.惑。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眸深似淵,濃稠且隱晦,聲線泛啞:“不是說要咬我?”

    “我不會,”她有些泄氣,“就不咬了?!?/br>
    楚引歌被自己打擊到,興致缺缺,正欲起身,卻被男人握住了細腰,不容她退卻。

    “哥哥教你?!?/br>
    白川舟在她腰間的力道加重,將她的纖纖素手繞到他的頸后,覆上她的唇瓣,涼意不復(fù),溫?zé)嶂饾u變得滾炙。

    舌尖撐開她的貝齒,酒香在唇齒間游蕩,一絲一毫未放過,似要將她的醉給勾過來。

    楚引歌有些喘不上氣。

    可他卻未想放過她,薄荷氣息霸道橫行地鉆進她的唇齒間,愈發(fā)張狂。

    薄繭的粗糲觸上玉肌,令她不住地眼睫輕顫,頭微微仰起,若破繭而出的蝶。

    香舌溫纏。

    他似是不滿足于此,漸漸往下,埋首她的香肩玉頸之中,流連游弋。

    直到那指端觸到了雪白玉圓的外廓,他的腦中閃過陣陣白光。

    一聲低嚀從楚引歌的喉間溢出。

    嬌綿似貓音。

    白川舟才從意亂情迷中生生抽離,松開了她。

    他看她的嬌唇紅艷似血,羽睫輕顫,暗罵自己今日確實沒做個人,人姑娘酒醉就趁虛而入,實屬不該。

    白川舟的指腹還殘留那綿軟的手感,他輕捏了捏她的兩頰,聲色嘶?。骸叭倘?。”

    話雖是對著她說的,但明顯是講給自己聽的。

    楚引歌本就暈沉,這被吻得更是迷糊,身子骨軟軟得靠著他,摩挲著他水潤的唇。

    很是認真地說道:“我剛剛親了你,會對你負責(zé)的?!?/br>
    白川舟氣笑:“成,爺記一輩子了?!?/br>
    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立冬敲了敲車壁,彷徨失措:“世子爺,四殿下突然上吐下瀉,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太醫(yī)已趕過去了,貴妃娘娘亂了心神,讓您也一同過去。”

    白川舟聽聞,眸色一凜,對外冷聲道:“知道了,你先將夫人送回去?!?/br>
    他低頭望向楚引歌,鼻尖輕蹭著她的額,眸底的溫柔溢出,輕聲低哄:“好好睡一覺,等我來找你。”

    楚引歌懵懂地點了點頭。

    在馬車的顛來簸去中睡沉了......

    翌日酒醒。

    楚引歌起身,動了動自己的肩頸,似是好久沒睡得這般香甜。

    她尋履下榻,緩緩走至銅鏡前,按照慣例,先給自己的左臂上藥,雖是已然大好了,將寢衣往下一扯,頸側(cè)荒謬的紅痕宛然在目。

    楚引歌愣了愣神。

    又湊近銅鏡細看,男人清雋俊容泛了情動,埋首于肩的畫面一一襲來。

    她的臉頰瞬間guntang,暗罵白川舟風(fēng)流痞子!

    那香魂不似天語閣的薄荷釀,酒后記憶會變得模糊,相反,這香魂雖也易醉,但醉后發(fā)生過何事,卻是能同魂魄的蘇醒也漸漸清晰。

    隨著回憶的層見疊出般地閃過,楚引歌這聲風(fēng)流痞子是越發(fā)罵不出口。

    好像是她先說要對他負責(zé)的,然后在他義正言辭說不想乘人之危后,她又好死不活地添上一句,我想。

    楚引歌雙手掩面,這還怎么活???

    她清心寡欲了十六年,竟然因幾杯薄酒,就被色相誘心,主動吻了男人?!

    雖然他撫琴膝上確實很好看,可這絕對不是蠱惑她的理由啊。

    楚引歌斟酌了番,定是侯夫人在宴上一個勁地對她說著那傻兒子的癡心,才讓她看到他時多了層憐愛,這母子倆就是惑人于無形中。

    她本想和他道歉,可他的那薄唇卻在那一刻透著水波的光,潤朗朗的,看上去極其好吃,讓她沒能把持得住,一時間動了世俗的貪念。

    罪哉罪哉!

    果然酒實乃太誤事了,輕易就能破了人的欲望,給靈魂解了束縛。

    事不過三,下次萬般不可再飲酒了。

    楚引歌暗下決心,往脖頸上拍了幾層細粉,但還是難掩印跡,換成高襟豎領(lǐng),擋得嚴嚴實實才出了門。

    她還記得白川舟在她昏睡前說過會來找她,看府門口的那輛華蓋馬車早已恭候。

    她惶恐地輕掀車簾,卻發(fā)現(xiàn)男人并未坐在車中。

    楚引歌長舒了口氣。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更像是個風(fēng)流客,沒得到時滿口好話哄著,說對他負責(zé),酒夢初醒后,就不敢見那多情的眸。

    但她確實還沒想好,如何同他說昨日的那場歡愉是臨時起意。

    或許是因為他太過紈绔,真心難負,她縱使是有了心思,也不想讓自己先在人前落敗。

    他不在,不用當(dāng)面對峙,也是好事一樁。

    讓她倏爾輕松了下來。

    楚引歌坐穩(wěn)后,還是客氣地問上了一句:“世子爺還未起吧?”

    立冬在外,聲色略有悲切:“稟夫人,四殿下從昨個晚上就開始昏迷,爺守在邊上,一夜未睡?!?/br>
    楚引歌心下一驚,想起世子爺昨日在馬車上被急召進宮,忙問道:“太醫(yī)可說了是何之癥?”

    “太醫(yī)言,摸殿下之脈為雀啄脈,此脈象乃中毒之癥,但昨日宴上之食,皆用銀針探過,卻未見有發(fā)黑之變?!?/br>
    一時間氣氛沉默。

    原本她覺得輕快的馬蹄嘚嘚此刻聽入耳,也覺得悶鈍許多。

    楚引歌一直到了攬月樓還想著此事,看到宋譽的面色不佳,估計也在琢磨這事。

    “四殿下中毒了?!?/br>
    “我聽聞了?!?/br>
    宋譽苦笑道:“就在我給殿下和貴妃娘娘落下最后一筆之時,四殿下突倒在我的腳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來了很多人,他很快就被宮奴抬走了?!?/br>
    他沒說的是,四殿下被抬走了,他的畫卻無人問津,宣紙在林間簌簌紛揚,他一張張拾起,像是在拾起自己可憐的自尊。

    他倒不是在乎功名之人,而是一件你努力了很久的事,到頭來,卻無端被迫銷聲匿跡,這實在不是一件令人能輕易接受的事。

    楚引歌從小跟他一起長大,自是聽懂了他的不甘心,拍了拍他的肩:“等四殿下好了,自然就記起你來了,我們吃著人家的俸祿,自是為人家干活的,只有主子好了,我們才能好?!?/br>
    “嗯,”宋譽淡淡點頭,但面色難掩哀慟,“我早間聽聞,殿下這毒若是七日內(nèi)不解,恐是難撐過去?!?/br>
    這確實是個噩耗,主子在被畫完人像之后若真如傳聞七日后命絕,那這畫師會被認為是不祥之人,會被賜去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