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62節(jié)
在場的人都被逗得樂不可支。 在蓋頭下的楚引歌也唇角上揚,好像有他在,任何事都不必手忙腳亂,都是那么歡快。 原來來接親的是舒國公府的,想必是舒云帆,她在請柬上看到過他的名字,可她在什么地方會聽到過他的聲音呢? 還未想透,就聽門吱呀一聲,“楚編修,上路吧。” 是欠揍的宋譽,什么叫上路..... 楚引歌走過去捶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宋譽蹲下,也笑道:“這才對嘛,大婚就要開開心心的?!?/br> 楚引歌趴伏在他的背上,有些感慨,他們是從小長大的玩伴,這一天,他送她出嫁。 不由道:“謝謝你啊,阿兄?!?/br> “別以為這么說就可以不給錢了,”宋譽穩(wěn)穩(wěn)地握著她的膝彎,“我都打聽過了,人家小舅子都是要收錢的。” 楚引歌笑了笑,還未回答,又聽他說道:“我就換種方式收,你看你那么輕,去世子爺家好好養(yǎng)養(yǎng),多長些rou,就算收錢了。” 楚引歌剛擦干的淚又要忍不住落了。 宋家小門小戶,還沒走幾步,紅絨毯就到了盡頭。 盡頭處停著龍鳳紅花轎,白川舟就站在轎邊。 “以后跟世子爺好好過日子啊。”宋譽將她放下,輕語道。 爾后將楚引歌交給白川舟,眼眶濕潤,“被她打雖然挺疼的,但棠棠是個好姑娘,爺要好好珍惜?!?/br> 白川舟握過楚引歌的纖纖柔荑,拍了拍宋譽的肩,“放心?!?/br> 這一聲換做任何人說都有點大言不慚的意味,但他說卻絲毫不會讓人有說大話的感覺,白川舟似乎天生就是有這份底氣和矜傲。 楚引歌雖看不到,但她已能想到他說這話時上挑的眉眼,嘴角含笑的云淡風輕模樣,她就莫名心安。 白川舟單手撩起轎簾,將她送進了轎內(nèi)。 待楚引歌坐穩(wěn)后,白川舟依然沒放開她的手,楚引歌稍重地握了握,蓋頭流蘇底下,她可以看到他骨節(jié)分明的修指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背,示意他別誤了吉時。 白川舟唇角輕牽,眸色溫柔,聲色極其清越,似金石擊缶,帶著顯見的欣愉:“棠棠,帶你回家了?!?/br> - 繞城一周得用上大半日,因白川舟早在座椅上墊了層軟柔的細絨毯,楚引歌并未覺得腰酸背疼,反倒很是舒適。 她展開宋師父塞給她的字條,猜得沒錯,確實是劍師父寫的,那字歪歪扭扭:“已見過孽徒夫君,見腿已斷,心甚安,樣貌俊朗,與汝還算相配,嫁了罷?!?/br> 楚引歌彎了彎唇,劍師父已經(jīng)見過世子爺了?估計是悄悄的,世子爺腿斷的時候見的罷? 她又有些慶幸白川舟當時從馬上摔落斷了腿,否則若是劍師父去見他時腿還好好的,那恐怕就不是腿折那么簡單了。 楚引歌想到今日他也是騎著馬,下意識地掀了窗幔,才想到自己罩著紅蓋頭,也看不到,便縮回了手。 行在轎邊的白川舟馭著高頭大馬,見她探出了個腦袋,又縮了回去,問道:“怎么了?” “我是怕你從馬上掉下來,”楚引歌倒是實誠。 白川舟蹙了蹙眉,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傻姑娘將宋沂打他那一頓的腿傷,以為是他從馬上跌落而下。 “行,我盡量好好駕馬,”他唇瓣含笑,“只要沒人搶親,我不會下馬?!?/br> 說到搶親,楚引歌莫名想到了那個人,她竟有些心慌。 “爺,昨日的那人萬一來.......” 她沒再說下去,以楚翎的處事,應(yīng)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她現(xiàn)下比起搶親更怕的是,他來鬧婚。 “他啊,”白川舟瞇了瞇眼,聲色慵懶,“恐是起不來了榻了。” “???” “閣主給他的生辰送了份大禮,現(xiàn)在應(yīng)當還沉浸在大禮當中呢。” “是何大禮?”楚引歌愣怔,“不會被閣主殺了罷?” 楚翎死了她倒是覺得罪有應(yīng)得,可他背后是東宮,若他死了,那閣主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閣主哪會是這么莽撞的人,”白川舟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讓他少了二兩rou,下不來榻罷了。” 楚引歌倒沒去細思這二兩rou是從哪少的,只以為是打斗了一番,皮rou剮蹭實屬正常。 “可爺,我有一事不明,閣主為何這么聽你的話?” 白川舟低笑了聲:“那我可是托夫人的福......” 楚引歌不是很明白,想要繼續(xù)往下聽他說,卻聽破竹聲響,立冬的聲色漾入耳畔:“來了!來了!” 到薔薇居了。 周圍應(yīng)是來了不少人,楚引歌只聽得人聲鼎沸,爆竹聲響,禮樂齊奏。 喜轎沒有立馬停下,而是由轎夫們抬著跨過火盆之后,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诟T口。 俄頃,轎簾掀開,楚引歌手中被塞了根紅緞,她知道另一端正被白川舟握著,紅緞被輕輕往前拽了拽,她在蓋頭下輕笑。 轎外已鋪滿了長長的一紅絨毯,從府門一直到正堂。 楚引歌被仆婦扶出來,往前走了幾步,鼻尖嗅入薄荷氣息,仆婦松了手,白川舟應(yīng)當就在她的半寸之內(nèi), 他牽著她往府內(nèi)走去,周圍的聲囂逐漸遠去,眼前唯剩手中的這根紅緞。 牽著他和她。 楚引歌在所有的色彩中其實最不喜紅,覺得它太張揚太濃烈,她承載不了這般熾熱的艷色。 可當下,她卻愛上了這濃重如飛舞的烈火,將心動至死方休。 “棠棠,想知道閣主為什么聽我的話么?” 楚引歌回神,聽他續(xù)說著剛剛未完的話,淡淡地應(yīng)了聲嗯。 白川舟偏頭看了看她,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將紅緞在手中繞了幾圈,將她拽近了,慢斯條理地緩聲說道:“因為閣主同我說,他心儀你,他還說,他表現(xiàn)得很是明顯......” 白川舟頓了頓,聲線低醇,“夫人難道絲毫未有所察覺?” 楚引歌的心一顫,一時沒能握緊手中的紅緞...... 作者有話說: 世子爺:日常逗逗媳婦。 “皎若初晨朝霞,灼若芙蕖淥波?!眳⒖肌堵迳褓x》。 親迎習(xí)俗查閱了《風雅宋》、《通典》、《詩經(jīng)大雅》,但也有部分是私設(shè),請勿太考究。 第46章 溫柔鄉(xiāng) 紅緞飄飛。 白川舟一把握住, 重新塞回她的手里,輕柔地摩挲著楚引歌凝脂般的指背,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慢悠悠地輕語道:“夫人這手, 要像昨晚那樣拿穩(wěn)啊?!?/br> 楚引歌愣了一下, 反應(yīng)過來時已是面色發(fā)燙, 他好像經(jīng)歷昨晚之后, 言詞間更肆無忌憚了。 但昨晚不是他握著她的手去探尋的么,那guntang一觸就將她的掌心灼熱,她當時倏爾就要縮回手, 卻被他牢牢禁錮在大掌之中。 明明就.....不是她自己拿穩(wěn)的。 所幸紅蓋頭罩著, 外界也看不到她紅彤彤的嬌靨,只當是新娘羞俏,差點握不住手中的紅緞。 不過令站在紅絨毯兩側(cè)的觀禮眾人詫異的是, 原來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世子爺,望向新娘時,笑起來竟會如和風霽月般溫潤。 有個小丫頭在一邊軟糯嚷嚷道:“母親, 等我長大了, 也要嫁給世子爺這樣俊俏的少年郎?!?/br> 童言無忌,當即引得大家歡笑, 有人笑問她, “你這個小娃娃還尚是垂髫之齡, 懂什么俊俏啊?!?/br> 立即有旁人反駁:“我看這丫頭倒是很有眼光, 今日這新郎官風姿堂堂, 恐是天下也找不出比之更卓絕的男子了?!?/br> 又是一片語笑喧闐, 熱鬧十足。 楚引歌之前聽姨娘說的時候還覺她是在安撫她的緊張慌亂, 但眼下聽道兩邊的賓客這樣說, 倒是生了幾分好奇, 看看她的夫君今日有多鮮眉亮眼。 她一路跟著白川舟步入廳堂。 她就看到眼前的兩雙鞋履,均是錦緞所織,想必上首坐著的是侯爺和侯夫人。 贊禮高聲,一叩天地之禮,二跪高堂之儀,三行夫妻之對拜。 三叩首之后,侯夫人忙說道:“牧之,快將棠棠請到寢屋坐下歇歇,這從天不亮到現(xiàn)在已是夠累的了?!?/br> 楚引歌聽到她的喉中有哽咽,心頭一暖,侯夫人的熱忱是真真切切的。 待他們走后,侯夫人又拉過要跟上的舒云帆囑咐:“別再去洞房鬧了,世子爺二十一才好不容易娶上媳婦,你幫他多擋著點酒,等你成親,我給你包個大的?!?/br> 舒云帆笑道:“世子爺昨兒個就囑咐了,他心疼媳婦,讓我們誰都別去鬧呢?!?/br> ...... 白川舟將楚引歌送到了熙園的寢屋。 周圍的思樂聲響才逐漸消弭,但屋內(nèi)還是聚了不少年輕女眷,都是來看新郎挑蓋頭的。 贊禮把擺著金秤桿的托盤送到白川舟面前,笑說:“世子爺請?!?/br> 見他拿穩(wěn),又開始念著喜詞:“一挑挑得吉祥如意,二挑挑得恩愛白頭,三挑......” 白川舟根本就聽不到贊禮之言,只見那紅綢布下的流蘇在他跟前晃啊晃,勾得他心癢,沒等喜詞說完,就用金秤桿輕掀了紅蓋頭—— 楚引歌微怔的瞳仁撞進了他的視線。 贊禮都愣了片刻,笑道:“新郎這是急了,那老奴就退下了?!?/br> 她拿著侯夫人早已塞給她的喜糖利是,都分給了屋里的女眷,將眾人皆帶了出去。 這火紅的洞房只剩下了他和她。 門被闔上時,還能聽到那些女眷離開時的私語:“想不到新娘這么好看,貌比九天神女.......” 楚引歌一偏頭,就見白川舟定定地瞅著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