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108節(jié)
“是,”韓靳沒有回避,目色懇懇,“孤想娶她為妻?!?/br> 白川舟這才興過味來,隋、宣兩國雖然多年不曾開戰(zhàn),但向來涇渭分明,連商貿(mào)都不曾互通,更別說異族成親,一個當今太子想立異國女子為妃,最先反對的必是皇家,被廢東宮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孤要當皇上,一來阻止兩國開戰(zhàn),二來同你商議,兩國融通一事,商貿(mào)、姻親皆可自由。” 韓靳坦誠道:“孤要光明正大地娶她?!?/br> 白川舟一思,這倒并不是壞事,若是真能開辟一條商業(yè)通路,倒可以促進宣國財貿(mào)的發(fā)展。 他淺啜了一口清風使,明明已是放涼了,卻覺出滋味來,清香漫溢。 “可進隋國皇宮,這周身都不可攜帶武器,我怎能動得了手?” 韓靳一聽,就知他應(yīng)下了,雙肩緩緩展平:“聽聞世子爺琴藝高超,屆時還請您淺彈一曲,古琴內(nèi)藏有鴆羽針,中針者不會當即倒下,待三日鳩毒盡漫全身,即會毒發(fā)身亡?!?/br> 白川舟心下明了,三日后他自是脫離嫌疑,而韓靳又可名正言順地上位,這法子倒是不錯。 “既然你早知有此法,為何還非得讓我來?” “世子爺有所不知,此鳩羽針極難制,世間珍貴,僅有三枚,得擊中心腔上的氣戶xue才能有效?!?/br> 韓靳撫了撫袖,“不瞞世子爺,我們有過行動,但此前兩枚均已作廢,僅剩余下一枚,不敢再妄試?!?/br> 此忙對白川舟而言,有益無損。 天色漸漸翻起了魚肚白,打更聲在院外響起,已是寅時。 白川舟飲盡杯中殘茶:“我的夫人?” “貴夫人和阿妍在一處,自是無虞,待事成之后,即會送至世子爺身邊,勿需擔心?!?/br> 韓靳見他起了身,也款款起身恭送:“還有那些暗探,孤并未動,只是抓起來罷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回到世子爺所處的驛館,就是為了引你們盡快趕來?!?/br> 他淺笑道:“為了讓你們不錯過祈福節(jié)?!?/br> 他說得是你們,而不是你。 白川舟帶面具的手微微一頓,“如果內(nèi)子不曾一起來,這場祈福節(jié)殿下不是打錯算盤了?” “不?!?/br> 韓靳唇角輕揚,“貴夫人會來,她都能為世子爺殺先皇,得知你要赴險,定會跟來?!?/br> 他的語氣和柔,卻透著內(nèi)斂的自信。 此人對人心揣度的透徹連白川舟都暗嘆自愧不如,他不再久留,作揖行禮。 “姜老還是說錯了,我不還是在太子殿下這里敗了筆?” 他的聲色低啞:“韓太子有此謀略,隋國定會海清河晏,四季太平。” 韓靳同以揖禮相待:“世子爺過譽了,你若還想有其他賞賜,孤定將辦妥。” 白川舟擺了擺手,灑脫地往亭外走去。 可走了沒兩步,他突然想起一事,回身問道:“那布帛上用得是黑倫石磨出的墨罷?還請殿下給我?guī)讐K,就當此事的報酬了?!?/br> - 另一邊的楚引歌此時正去往虞城的路上,而同她一道在馬車上的,還有楚詩妍。 深夜冥冥。 楚引歌一路上聽了這幾年阿妍的境況和被拐來的緣由,最是驚詫于姜老的隱藏不漏,“姜大夫竟是......隋國人?” “我也沒想到,他說要云游四海,問我要不要一同,我就傻傻地跟來了,不曾想他竟將我直接帶進了隋國?!?/br> 阿妍抱著楚引歌的藕臂,聲色柔糯,“外人都以為我是姜老的女兒,因在姜老身邊帶了幾年,識些藥膳,又有些余錢,我在虞城開了間藥鋪為生。” 楚引歌其實還是挺為她高興的,能從楚府大膽走出來,還自力更生,這的確令她沒有想到。 但在聽聞她和太子殿下的關(guān)系后,又不免擔心:“那個人大你七歲,位高權(quán)重,且能讓姜老聽命,又能在牧之眼皮底下將我劫走,心機頗深,我怕你玩不過他?!?/br> 楚引歌不是個愛cao心的,當初見阿妍給宋譽寫情箋,她還幫忙傳遞,因她覺得愛慕之心最是公平,何須泯滅。 但眼下,阿妍是在異國他鄉(xiāng),獨身一人,那人的身份又是東宮太子,若再成為一國之主,真娶了阿妍,她就得一輩子困囿于深宮之中。 楚引歌不得不為之擔憂。 “我同他說了,他若真想娶我,就得上我們宣國提親,明媒正娶,六禮之制均不可少,告知全天下,他娶的是個宣國姑娘?!?/br> 楚詩妍神采奕奕,“若是他做不到,也就罷了,我自己過也挺開心的。” 楚引歌見她秀眸閃爍,宛若正在盛綻的蓮花,確實成了有主見的姑娘了,心下一松,不再多言。 三日之后,她們來到了虞城。 楚詩妍只同她說開了間藥鋪,楚引歌以為是街上的小門店,直到站在門口,才知自己淺薄了。 竟是整整一條街,名為——“妍藥街”,長街上下兩層皆為藥鋪,上掛匾額金漆黑字——“妍藥鋪?!?/br> 一進門廳,就可以聞到各藥膳的清香,廝役、藥掌皆停下手中的活計,“妍掌柜?!?/br> 聲若洪鐘。 楚引歌驚詫不止。 再隨楚詩妍步上臺階,二樓游廊一道分成了個個隔間,每個房間上有木牌,分別書寫“大方脈科”,“婦人科”,“正骨科”,“針灸科”......統(tǒng)共有十三科。 每個隔間門口均有病患拿小牌等位,盡然有序,隔間內(nèi)有郎中坐診。 楚詩妍一一介紹著:“這些大夫不是從太醫(yī)院致仕下來的,就是通過科考嫌宮中賺得少被我挖進來的?!?/br> “太厲害了,”楚引歌滿心佩服,又有幾分感動,笑道,“士別五年,刮目相看。” 她真的不再是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這都是你在獄中的那席話激勵了我,”楚詩妍眉眼彎彎,也笑了,“你當初對我說,你痛苦是因為周圍都是讓你痛苦的人,遠離他們,還讓我好好替你活下去?!?/br> 她想起那段話,眸底不由泛了層淚:“第二日,我真以為你被燒死了,就想著一定要替你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我現(xiàn)在可是承載兩人的生命?!?/br> 直到她來到隋國后,無意聽聞到太子和姜老的對話,才知棠棠沒死。 “我當時喜極而泣,就想哪天一定要將你請來看看,你曾經(jīng)給過我多大的鼓舞?!?/br> 她拉過楚引歌的纖纖素手,推開一隔間的木門,將她的手置于脈枕上,笑說道:“讓我瞅瞅小世子來了沒?” 楚引歌輕嗔:“剛走的月信,何來小世子?” 楚詩妍只瞧她瓊鼻紅唇,一雙明眸勾魂攝魄,雪.脯微聳,身段曼妙,比五年前美得更明艷,連她看了都忍不住輕咽口水,何乎世子爺? 她驀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日,從書肆聽聞世子爺?shù)妮W事,書肆名早已忘了一干二凈,流傳之言倒是記得清楚,不免蹙眉,不會真如傳聞中所言吧? 楚詩妍清了清嗓子,看向楚引歌,柔聲道:“阿姐,我現(xiàn)在是大夫,你可不要諱病忌醫(yī)啊,老實同我講,你用過之后感覺,姐夫……是不是不行?” 楚引歌一愣,用過...... 還未想到如何做答,阿妍對“不行”的添言補充直追而來。 語氣很是正經(jīng):“譬如一夜幾回?!?/br> 作者有話說: 棠棠:關(guān)于我meimei和外國人相愛,并且在國外開了家醫(yī)院這回事,我很羨慕 世子爺挑眉:說清楚是羨慕開醫(yī)院還是羨慕愛上外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關(guān)于中醫(yī):古代從元代開始就有分十三科:大方脈、雜醫(yī)、小方脈、風、產(chǎn)、眼、口齒、咽喉、正骨、金瘡腫、針灸、祝由、禁。 大方脈就是看成人的疾病,相當于現(xiàn)在的內(nèi)科吧。 本文架空,勿太考究~ 第74章 當舞姬 這實在讓人極難回答。 楚引歌羞怯, 經(jīng)由阿妍一問,驀然想到此前與白川舟纏綿的種種,嬌靨愈發(fā)燙灼, 雙頰透粉, 似綻雪香梅般惹眼。 “阿姐怎么做了世子夫人這么些年, 還這般嬌羞?” 楚詩妍笑著望向她, “懷妊生子乃人之常事,和我還有何不好意思?若非世子爺真有何隱疾?” 見棠棠還是不語,她提筆就要下方子:“回頭讓姐夫按時喝下, 定讓他生龍活虎......” 楚引歌忙搖頭擺手, 奪去她手中的墨筆。 聲色猶如蚊吟:“我沒法應(yīng)答是因為沒數(shù)過......最后都是我先睡著了......” 話中意不言而喻。 楚詩妍一怔,愕然道:“姐夫都有......二十六了罷?” 還這般生猛......那看來是她多慮了。 “阿姐莫怪我著急,實在是姜老在臨走前的那段時間天天嘴上嘀咕, 也不知那小子的娃娃長啥樣。” 她輕笑:“姜老雖是隋國暗探,但在世子爺身側(cè)也呆十幾年了,在走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世子爺, 說活了一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他了。說世子爺這孩子面上淡漠, 可心眼實誠著呢,認定了一個人, 滿腹真心都會交托出去, 他受之有愧啊。” 楚引歌的心一動。 那個人確實如此, 對一個人好時, 如噼里啪啦的山火燃得人心灼熱, 但他對她, 連臉上的淡漠都未曾有半分, 總是要湊上來貼著她, 棠棠長, 棠棠短...... 她忍不住唇角牽了牽。 “阿姐這是想到姐夫了罷?!?/br> 楚詩妍看她臉上砌起了笑意,從一旁的斗柜中拿出一本書,重新提筆,“來,我給你圈圈重點,哪幾個體姿能讓我的小侄快快到來。” ....... 待從妍藥鋪出來時,日頭已是高漲,炙到人背上已是辣酥酥的。 楚引歌站在門口等阿妍,不知是被暖陽曬的,還是被阿妍方才的事無巨細給交代的,已是面紅耳赤。 不過阿妍倒是不含揶揄地跟她認真分析房中之術(shù),還引經(jīng)據(jù)典,說早在唐代就出了《大樂賦》,在此事上不僅男子可享受樂趣,同樣提倡女子也要得到歡愉。 她像極了敦敦善導的醫(yī)者,不摻和任何的偏見和調(diào)侃,還教導楚引歌行事過后的潔凈。 在聽聞都是世子爺擦拭之后,楚詩妍這才完全放心下來,笑著說了句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