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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第17節(jié)

    “干活去吧?!绷骶皾M意松手,等他出去后繼續(xù)補(bǔ)覺。

    她這回給非寂輸清心訣消耗不少心力,雖然跟他睡一覺后恢復(fù)了大半,但因?yàn)檫€是接觸時間太短,剩下的那些只能靠自己補(bǔ)足。

    如今靈藥全用完了,打坐也沒什么用,只能靠睡覺休養(yǎng)生息了。

    流景凝神靜氣睡得昏天暗地,直到傍晚時被一陣叮叮當(dāng)當(dāng)吵醒。

    她皺著眉頭開門,正要興師問罪,罪魁禍?zhǔn)拙托Σ[瞇朝她招了招手:“jiejie,你醒了呀?!?/br>
    “你干嘛呢?”流景還有些困倦。

    “干活呀,再過半個月就是了,這些冥域十年一次的廟祭,這些都是那幾天要用的東西,我得連夜做出來才行?!鄙徨葥]了揮手里的銅片。

    流景頓了頓:“你也說還有半個月了,這么著急干什么?”還連夜做出來,她跟他同住這么久,就沒見他熬夜干過活。

    “當(dāng)然要急了,就算是雜役,也要做最優(yōu)秀最勤勞的雜役,這樣才能對得起帝君的栽培,對得起幽冥宮給的月錢?!鄙徨蕊w快地瞄一眼四周,不知道監(jiān)視他們的人是從哪個角度盯著的,但還是一本正經(jīng)地演。

    流景:“……”

    兩人無言對視許久,舍迦:“jiejie,你先去休息吧,不要打擾我干活?!?/br>
    “不,弟弟,”流景走上前,“jiejie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干活,我也一起吧,雖然帝君如今不想見我,但我也想為他多做些事,誰讓我愛他入骨呢?!?/br>
    舍迦:仙尊,論無恥還得是你。

    流景:你也不賴。

    盯了許久的畫布、早已經(jīng)昏昏欲睡的貍奴:這倆人干嘛呢?

    第15章

    流景舍迦叮叮當(dāng)當(dāng)敲了一夜,貍奴也叮叮當(dāng)當(dāng)聽了一夜,等到翌日早上這倆人分別回屋睡覺去了,只有他耳朵里還充斥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挠嘁簟?/br>
    這兩天的監(jiān)視全是他一個人負(fù)責(zé),本來就全靠著一股心勁支撐著,現(xiàn)在看著倆人都在床上躺著,困意總算洶涌而來。

    “不行……我得去睡會兒?!必偱蛑罚惶ь^看到勁裝女子經(jīng)過,便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盯著?!?/br>
    勁裝女子湊過來看一眼畫布,道:“我盯著倒沒什么問題,就怕萬一漏了哪些線索,讓貍奴大人前功盡棄?!?/br>
    貍奴一僵,狐疑地看向她:“你是不想干活吧?”

    “……怎么會,”勁裝女子一臉無辜,“貍奴大人要是放心,我盯著也行?!?/br>
    兩人無聲對視許久,貍奴黑臉:“滾?!?/br>
    “是!”

    相比貍奴的想睡而不能睡,流景和舍迦就舒服多了,從早上一直睡到傍晚起來,就拿著敲了一夜的銅片去無祭司交差了。

    “這可是七天的活兒,你們一日就做完了?”收銅片的宮人驚訝道。

    流景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腕,道:“一夜未睡趕工出來的。”

    “為何這么著急?”宮人疑惑。

    舍迦搶答:“廟祭十年一次,是冥域最盛大的節(jié)日,自然要多上心些?!?/br>
    “只要能讓帝君滿意,一切都值得?!绷骶摆s緊補(bǔ)充。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志同道合的微笑。

    宮人哭笑不得,正要說什么,旁邊便傳來了女子的聲音:“可惜帝君從來不在乎廟祭,這些小事也一直都是無祭司全權(quán)負(fù)責(zé),他從來都不會過問,你們兩個想拍帝君的馬屁,只怕是拍錯了地方?!?/br>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便看到小綠滿臉嘲弄地靠在墻邊。

    “你怎么能這么想?”流景突然嚴(yán)肅,“我們只是想好好做事,為帝君分憂,就是想拍馬屁?”

    “即便帝君不過問,我們也會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這是我們做雜役的最基本的良知,若人人都像你這樣想,幽冥宮如何發(fā)展壯大、冥域如何趕超天界?”舍迦也板著臉。

    小綠:“……”這倆人是有什么毛病。

    困到險(xiǎn)些從椅子上掉下來的貍奴猛然驚醒,聽到畫布上幾人的對話后沉默片刻,對流景的印象倒是好了些。

    可惜長了一張?jiān)熘{生事的嘴,否則等確定了她不是非啟的人,倒可以留在幽冥宮做事。貍奴眼皮越來越重,終于還是睡了過去,畫布沒了他的靈力支撐,剎那間消散得干干凈凈。

    無祭司里,小綠要被流景和舍迦義正辭嚴(yán)的德行氣死了,剛要反駁就想到了什么,頓時勾起唇角:“喜歡做事是吧?那廟祭要用的玉簡就交給你們刻錄了,記住了,十天后酉時交,只可提前不能推遲?!?/br>
    “……交給我們兩個人?”舍迦無語,“往年十幾個人一起做,還得七八日的光景,我們兩個只有十天時間,怎么可能來得及?”

    “七天的活兒都能一天做完,想來十天刻完玉簡對你們來說也不是難事,”小綠眼底的得意幾乎遮掩不住,“怎么,剛才還說要為帝君分憂,這就原形畢露了?”

    “你……”

    “你什么你,還不快去領(lǐng)活兒。”小綠眼神一冷。

    舍迦氣結(jié),還要再說什么,卻被流景拉住了:“算了,小綠這樣吩咐,定有小綠的道理,我們做雜役的只管聽命行事就好。”

    “……誰是小綠?”小綠莫名其妙。

    “我也想聽命行事,但刻錄玉簡這樣的大事,明知兩個人不可能做完,她卻堅(jiān)持如此,豈不是將廟祭當(dāng)兒戲嗎?”舍迦眉頭緊皺地看著小綠,“我被欺負(fù)無所謂,刻不完受罰也無所謂,就怕廟祭被連累了,從而丟了帝君的臉。”

    “確實(shí),就怕會丟了帝君的臉,到時候從上到下都得受罰,”流景也看向小綠,“所以還是算了吧?!?/br>
    小綠與二人對視片刻,突然掛上一個假笑。

    一刻鐘后,流景和舍迦抬著一個大箱子回到小院里。

    舍迦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盯著流景。

    “現(xiàn)在沒人盯著?!绷骶罢f。

    舍迦頓時捶了一下箱子:“那女的有毛病吧,這么多人的活兒全推我們倆身上了!要不是被帝君的人盯著不好拒絕,我肯定摔她臉上!”

    流景掂了掂玉簡:“這些玉簡是干什么用的?”

    “為歷代帝君祈福用的,”舍迦嘆氣,“廟祭本身和凡間的清明差不多,箱子里這些書冊是安魂經(jīng),我們要將經(jīng)書內(nèi)容刻錄在玉簡上,到廟祭那天再由帝君親自送入沒骨冢……沒骨冢你知道是哪里吧?”

    “知道,非寂他們家祖墳,”流景嘖了一聲,“冥域執(zhí)掌天下輪回,該知人死萬事消,喪儀祭祀皆是無用之物,怎么還像凡人一樣勘不透想不通,搞這些無用的玩意兒?!?/br>
    “三界雖各有各的道,但說白了都是俗物罷了,在勘不透想不通這方面,都一樣的?!鄙徨嚷柭柤纭?/br>
    流景笑著搖了搖頭。

    “不說這些了,還是盡快開始吧,這么多經(jīng)書,也不知我們兩個人一起,日夜不休都未必能錄完?!鄙徨乳L嘆一聲。

    流景一臉無辜:“誰說是兩個人一起了?”

    舍迦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流景眨了眨眼睛:“刻錄玉簡嘛,總要用靈力才行,你也不希望我為此耗盡修為識海碎裂吧?”

    舍迦:“……”

    “這次的功勞我就不跟你搶了,”流景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時刻記住了,你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有人看著,等我洗清了嫌疑,你如今所有的辛苦都會有回報(bào)。”

    她一臉嚴(yán)肅,“小兔子,你做了幾千年雜役,終于要踏上仕途了?!?/br>
    舍迦:“……”

    貍奴驚醒,發(fā)現(xiàn)畫布沒了,趕緊往空中推了一把靈力,總算再次看見了流景和舍迦的身影。

    才不過片刻,二人已經(jīng)回到小院里,正圍著一個大木箱研究,貍奴一眼認(rèn)出那是半個月后廟祭要用的玉簡。

    這么多玉簡,往年都是十余人一起刻錄,如今卻被他們兩個搬回去了,一看就是被人欺壓了。貍奴看著畫布上一籌莫展的流景,再想想她污蔑自己的那些事,頓時暢快地笑了一聲。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舍迦開始沒日沒夜地刻錄,流景除了一日三餐去后廚偷點(diǎn)吃的,也全然不出門了,除了例行公事一般念叨帝君幾遍,其余時間要么在睡覺,要么在小院的各個角落里東倒西歪。

    這可苦了貍奴,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看到,還不敢輕易放棄,生怕毀掉畫布的下一瞬,她就去找非啟了。

    連續(xù)熬了五六日后,他拖著沉重的腳步,終于去了無妄閣的頂層。

    “帝君,卑職可能……要堅(jiān)持不住了?!彼斨浑p布滿血絲的貓瞳有氣無力道。

    短暫的沉默后,非寂淡聲問:“她又干什么了?”

    “吃飯,睡覺,表達(dá)對您的思念?!必偱曇羯硢?,眼皮沉得隨時要睡過去。

    非寂:“……”

    “先前派出去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舍迦母親的確是凡人醫(yī)修,先前還在宮里服侍過圣者一段時日,她有一個meimei也是醫(yī)修,但一千年前出門游歷至今未歸,也不知她有沒有成親生子?!必偱櫭嫉?。

    非寂指尖輕點(diǎn)膝蓋:“也就是說,仍無法證實(shí)她的身份。”

    “是。”貍奴的腦袋漸漸低了下去。

    “除了你說的那些,她還做什么了?”非寂突然問。

    貍奴茫然抬頭:“……嗯?”

    非寂:“……”

    “啊做什么……也沒做什么,馬上就要廟祭了,他們正在忙著刻錄玉簡,不過只有舍迦一人干活,她什么都沒做,”貍奴說完頓了頓,想起帝君曾經(jīng)警告過他,做事時不可太意氣用事,于是不情愿地為流景說話,

    “之前敲銅片的活兒她做得很認(rèn)真,也十分勤快,這次沒做,估計(jì)是因?yàn)榭啼浻窈喴渺`力,她怕識海崩裂才沒做,否則也不會日日說什么,‘要是能幫帝君就好了’之類的話?!?/br>
    非寂抬眸:“她是這么說的?”

    “是,說過不止一次。”

    非寂若有所思。

    “帝君,卑職盯了幾日,雖然還是不能確定她的身份,可也沒看到任何可疑之處,可要繼續(xù)加派人手盯著,看她何時露出破綻?”貍奴猶豫著問。

    非寂不語,抬手扣住桌上小巧的香爐一轉(zhuǎn),當(dāng)即有一只藍(lán)腹黑翅的rou呼呼小蟲爬了出來,親昵地蹭著他的手指。

    貍奴看到小蟲面露驚訝:“千里追蹤蠱?”

    “今日起撤回所有人,”非寂垂著眼眸,任由小蟲子在指尖磨蹭,“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再盯著也是無用?!?/br>
    貍奴愣住:“怎么可能,卑職明明萬分小心,絕不該露出破綻……”

    話沒說完,他便想起流景和舍迦這陣子種種夸張言行,仿佛在對某個不存在的人表忠心,頓時一口氣梗在脖子里。

    “她不算蠢笨,即便你沒露出破綻,也能猜出自己撞破機(jī)密、本座會派人盯著她,所以這段時日表現(xiàn)出的乖順,不過是做戲罷了?!狈羌派裆ā?/br>
    貍奴頓了頓:“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盯著無用,不盯著又怕她脫離掌控,可真是左右為難。

    非寂輕撣小蟲,小蟲立刻振翅飛向屋頂,藏在了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