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神話]春神之戀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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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王者?”她覺得自己就是小學雞,啥詞都得翻詞典。 米諾斯詞典發(fā)語音解釋:“賽車需要自備賽馬跟馬車,有條件還需要自備全套青銅護甲,只有生前是國王的鬼魂才擁有這么多陪葬。” 而且大多生前有貢獻的國王亡靈,回歸冥府的時候都會賜回頭發(fā),恢復情感跟智慧,好幫忙管理大片飄蕩的幽魂。 獎品是復活,這些頭腦清醒的亡靈王者是最渴望的。 泊瑟芬聽完解釋只有一個感受,死了竟然還逃脫不了貧富差距,窮鬼太慘了,圍觀的觀眾越來越多,大狗頭從大門口擠進來,三個狗頭爭先恐吐著舌頭來看熱鬧,滿場的幽魂讓三頭犬的眼都餓紅了。 弧形的石椅子上,各種長相莫名其妙的觀眾也冒出來。 泊瑟芬聽到馬蹄踩踏地面的聲響有序響起來,黑色的噩夢舞蹈團從賽道上退開兩側,露出長道。 她看到宏偉石頭建筑物下,黑色的駿馬沖破黑暗跟噩夢從入場口飛馳而來,馬車上的男人黑發(fā)曲卷,冷寂的神情如穿過冬夜的銅,帶著堅毅的光彩。 他立于單人的黃金戰(zhàn)車上,單手扯著軛繩,狂躁的黑馬安靜停下腳步。 三頭犬立刻不敢擠進門,乖乖趴在門口搖尾巴。剛才還讓泊瑟芬無法呼吸的噩夢們,圍繞在哈迪斯身側也成了陶燈上的油煙,毫無存在感。 所有恐怖跟黑暗,都臣服在他四周,連后來的幾十輛亡靈馬車都變成了不稱職的背景板,被他的光輝掩蓋成了黯淡的影子。 泊瑟芬的眼神也像是撲入光里的蛾子,一時竟然沒法從他身上移開。對于他的記憶也跟著涌現,他在諸神之戰(zhàn)里的模樣跟此刻的他完美重合起來。 褪去被愛意cao控的熱情的哈迪斯確實很有安全感,噩夢在他面前比空氣還透明。 像是察覺到她的凝視,毫無情感波動的神明抬起頭跟她對視,暗沉無光的眼眸頓時失去了冷酷的顏色,柔軟熱烈的迷戀跟著出現。 冷酷與愛意轉換得太快也太自然,泊瑟芬來不及逃避就被他的眼神撞了下,心口也跟著猛跳。她忍不住伸手去拿橄欖,躲開哈迪斯的視線。 被人愛得這么瘋狂跟明顯,她也不是泥胎木頭,不可能一點感觸都沒有。 泊瑟芬攥著橄欖,堅硬的青皮壓著掌心,帶來一絲清涼。也讓她忍不住同情哈迪斯,設身處地想想,哪天她要是也被迫著這么愛另一個陌生人,而且她心里還有白月光的情況下,估計會氣得天天嘔血。 一想到哈迪斯是邊氣,邊強制愛她,就什么浪漫的感觸都變成的悲慘情緒。 泊瑟芬用力啃了一下橄欖,清晰感受到牙齒磕碰的微痛,也撇開了對哈迪斯那糾結的愛意的憂慮。 裁判官是米諾斯,他走到石臺橫條邊緣,大聲宣布比賽開始。 哈迪斯這才收回目光,濃烈的情感重新藏到平靜的表情下,而手指緊攥的韁繩被捏出細碎的聲響。 死亡引起的低沉氣氛,讓噩夢們都開始不安離開賽道。 王者亡靈們也拉著韁繩,有些驚慌是不是哈迪斯反悔要放回一條人命回歸大地的決定。 明明比賽已經開始了,競技場卻死寂一片,起跑線上的所有競賽車輛都不敢動彈。 泊瑟芬低著頭正在努力啃橄欖,卻覺得安靜得不對勁,不是開始比賽了嗎?怎么沒聲的。 站在一側拿著書寫板,要開始觀記車賽狀況的埃阿科斯,看到她茫然抬頭,立刻說:“請你幫著喊一句開始。” 泊瑟芬沒喊,只是順著他的要求低聲重復,“開始?!?/br> 這句話仿佛成為擊碎安靜的武器,立于原地的哈迪斯像是得到了命令,手里的馬鞭啪一聲甩破了黑暗。 “開始?!彼渎曅?。 所有來參與爭奪一條命的亡靈們猛然驚醒,高聲呼喝猛擊馬匹。頓時鞭子聲,陪葬的銅馬或死亡馬骨互相擠兌的碰撞,還有競賽的熱鬧全部爆發(fā)出來。 這是泊瑟芬第一次看賽馬競技賽,漫長的車道幾十輛車子如同一場盛大的風暴,帶著早已經死去的靈魂,展開熱血激昂的瘋狂比賽。 她以為這么多匹馬跑起來,碎石飛起,塵埃四散看不清楚誰是誰,沒想到最顯眼的還是哈迪斯。 他甚至都沒有怎么用力,黑暗的馬就輕易跑在最前面,掠過轉標的時候,輕松得像是散步。 泊瑟芬磕著橄欖,突然發(fā)現競爭激烈的賽道成為了哈迪斯的個人舞臺,他游刃有余地扯著韁繩,漂亮的手臂緊繃出堅硬的線條,黑發(fā)凌亂揚起,露出毫無波瀾的臉孔。 如果不是這么糟糕的開始,或者她沒有穿越依舊在西西里游輪上,遇到他的話……她會上去要簽名。 帥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她不認識的明星。 泊瑟芬看到哈迪斯似乎又要抬頭尋她,立刻側過臉去看別的賽車,打算看看第二名在哪里。 她吃橄欖吃到牙痛,只能停下這么自虐的動作。 噩夢們都坐到觀眾席上,她不小心看了一眼俄尼里伊,卻發(fā)現自己眼皮沉重往下垂,困倦來得兇猛無比。 一個黑暗的影子從噩夢們最側邊,如同流水一樣藏于火光陰影下流動,很快就來到泊瑟芬身后。 三位審判官的注意力都放在比賽上。 而坐在過大的石椅上的泊瑟芬被掩蓋住了身形,無人看到陰影中赫爾墨斯的神魂披著一張用噩夢神力編織的袍子,出現在泊瑟芬的椅子邊。 小偷之神偷偷看了一眼努力跟困意斗爭的泊瑟芬,伸出手,盤蛇杖點了一下她的衣袍,帶給她安眠。 然后他握住她的手,牽住她的靈魂,墜入夢境里。 赫爾墨斯在厚實的大地深處,找到蜷縮在大缸里療傷的德墨忒爾。 她沒有力量起來,因為播種的時候被逃出冥府的堤豐撞到,惡火還在她的皮膚上灼燒,導致丟了團睡在她懷里的泊瑟芬,她只能要求赫爾墨斯先去尋回泊瑟芬在哪的消息。 赫爾墨斯回到奧林波斯找厄洛斯,卻發(fā)現愛神之箭拔不出來。 在冬季來臨前,如果泊瑟芬不回歸大地,種子就無法發(fā)芽,到時候人類會成片死亡。 赫爾墨斯沒空等待德墨忒爾恢復,就趁著噩夢神回到冥府的時候,趁機脫離身體,用自己的靈魂混進來。 一開始他只是想先確定是不是泊瑟芬,卻發(fā)現冥府在舉行競技賽,熱鬧永遠是偷竊最好的舞臺,施展偷竊神力的神靈毫不猶豫改變計劃,大膽偷走了正在吃橄欖的少女。 夢里出現一條通往大地的道路,他握緊泊瑟芬的手,毫不猶豫地飛馳上去。 坐在椅子上的泊瑟芬呼吸漸停,手指上沒來得及吃的橄欖輕滑而下,落到腳邊。 而已經看到賽車終點的哈迪斯習慣性抬頭,去追尋她的目光,卻看到她斜靠著椅子,紫色的毯子的滑在腳邊,恬靜的睡臉安靜得如同死去。 死去…… 第39章 噩夢 這是在做夢嗎? 無數馬蹄踏過競技場滿是裂縫的地面, 鞭子抽打馬股脊的暴烈場景剛在眼前掠過,她眼前就猛地一黑。 明明是坐在堅硬的石椅上,身體卻突然坐空往下墜落。視覺也由黑轉白, 無數的網狀的光點從四周涌出, 將競技場的現實畫面吞噬殆盡,將她拖入更深更詭異的白海里。 泊瑟芬茫無頭緒地伸出手,企圖擺脫這種滑坡般的摔落感。耳邊的馬蹄聲漸遠,哈迪斯也不見了蹤影,腦子所有的念頭跟糊了層霧,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也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只是本能知道,她好像是在夢境里, 那么熱鬧的比賽竟然把她無聊睡了? 泊瑟芬正打算催促自己醒來的時候,一個金發(fā)青年從霧里飛躍下來。 他頭戴著锃亮的低冠帽,白色小翅開在帽子兩邊,臉孔被擁簇擠來的霧氣遮蓋住,他聲音急促:“泊瑟芬, 快跟我來?!?/br>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 腳下的鞋拼命扇起來往前飛翔, 霧氣被扇開露出了男人那張年輕卻又陌生的臉。 泊瑟芬覺得這個夢真是沒頭沒腦,夢的虛無茫然感壓得她開不了口, 只能跟著這個可能是夢自己虛構出來的男人往前飛翔。 難道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連做個夢都想要逃離冥府? 泊瑟芬忍不住往下一看,卻看到了整個火光如橙油的競技場正踩在她的腳下。 橢圓的長賽道上哈迪斯如同一團黑色的風暴跑在最前面, 他的面容也被夢境蒙上一層柔軟的光霧, 在看到終點的時候習慣性地抬頭, 看向高臺上的王座。 這個動作讓泊瑟芬有種詭異的真實感, 他在自己夢里竟然這么生動自然,以前做個夢都是各種模糊,各種沒頭尾的經歷。 哪怕醒來也是時常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夢。 她有些奇怪地抬頭看向那個帶著她飛翔的年輕男人,只看到他的背影,一頭金發(fā)異常顯眼。 她試著開口,夢里不著邊際的麻痹感讓她捉不住自己的聲音,問出口的話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你是……”這個誰還沒有說出口,她就聽到一聲長鳴,是馬匹痛苦無比的嘶吼從腳下傳來。 泊瑟芬忍不住去看,雖然知道夢境什么詭異的事情都可能發(fā)生。 可是當自己回頭就撞上一雙充滿冰冷怒火的眼睛時,還是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生氣的樣子像極了噩夢。 泊瑟芬看到正在比賽的哈迪斯,在最后一段賽程不知道為什么猛然拉扯住韁繩,四匹疾馳的黑馬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傷到,急剎住的馬被巨大的力量扯裂開了黑色的馬皮,只看到森然的白骨架。 這是死亡之馬,沒有生命的血液跟鮮rou。 立于馭手之位的冥王,甩出無數條死亡鞭子,抽打在白骨馬上讓它們用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彎,直接往她這邊沖來。 哈迪斯披掛在身上的黑霧轟然彌漫開,所有燈火都被黑霧吞噬成細碎的火星,馬匹踏上了火霧之路,像是一頭失控的獅子發(fā)狂地追逐上來。 死亡的憤怒讓觀眾們都驚恐地大叫起來,復仇神們頭頂的毒蛇也落到地上,化為巨蛇發(fā)出兇殘的吐舌芯的聲音。 三位審判官也不解地跑到石臺邊緣,卻害怕冥王肆無忌憚?chuàng)]散的死亡之力,不敢繼續(xù)追過去。 死亡是冷靜克制的,如同時間一樣規(guī)矩而刻板地沉默著,從來沒有遇到死亡突然咆哮的時候。 “怎么了……” 他們的聲音太遠了,導致泊瑟芬聽不清楚判官們在竊竊私語什么,只覺得這個夢真是混亂,又異常真實。 哈迪斯聲音卻穿過這片混亂的噪音,冷酷得讓人頭皮發(fā)寒:“你要去哪里,泊瑟芬?!?/br> 泊瑟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做個夢都要接受這家伙的追逐跟質問,她怎么就活得那么憋屈,沒有多想她隨口回答:“離開你。” 夢的沉重,讓她說話很困難,被人拉住的手指也沒有任何感覺,四周都是詭異的霧靄跟扭曲的空間線條。 這更讓這個夢顯得毫無頭緒。 因為她竟然在哈迪斯那張很少見到情緒起伏的臉上,第一次看到這么明顯的表情波動。 驟然而至的悲傷讓他的唇角顫抖了下,眼尾的線條跟眉頭卻糾結出憤怒的紋路,隨著黑霧里的火焰消失,他眼底的光澤也跟著干涸。 這種被徹底傷到的樣子,讓泊瑟芬失去了呼吸,她甚至都想收回自己的話,又突然想到這只是個夢而已。 不用那么認真。 但是她應該要醒來,哈迪斯快要奪冠了。 如果他跑第一抬頭發(fā)現她睡著了估計又要黑著臉瞪她。 就像現在這樣。 要從夢里醒來很困難,這么清醒的夢更是讓她一時找不到竅門,好像是需要掙扎一下,或者讓自己痛苦起來就會自然睜開眼。 她試著甩開那個拉著她飛的人的手,卻發(fā)現自己的手指使不上力氣,很多時候夢里的人確實渾身松軟得跟塊空心奶油,沒有控制自己力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