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不厭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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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姑丈去世后,自己這位姑母就開始放縱自我,入幕之賓數(shù)不勝數(shù),沒名沒姓的,玩玩便扔,更是多了去了。 外面暮色漸深,幾名宮人進來剪燭,使宮燈更加明亮。 待人都出去,城陽溫聲道:“瑤瑤,最近你怎么樣,可是有心儀的人了?過了生辰,你就滿十八了,也該考慮婚事了?!?/br> 姬瑤面靨微紅,“朕還小呢,不想這么快成婚。” 城陽佯作生氣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尋常人家的姑娘及笈就成婚了,你馬上十八了,還小呢?” “朕還沒玩夠呢……” 姬瑤只得如實說。 “哎,真拿你沒辦法。”城陽無奈地搖搖頭,端起矮幾上的茶盅,輕輕吹氣,話鋒一轉(zhuǎn)道:“我聽說最近你和宣平侯的關(guān)系緩和了不少,這是用了什么妙計?” 朝中不少年輕官員都跟城陽牽扯不清,因而她就是個萬事通,朝庭的風(fēng)向往哪吹,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姬瑤望著城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拉攏裙下之臣這個辦法是城陽交給她的,可她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畢竟那時秦瑨身中春散,她心懷邪念,趁人之危,橫豎有些不厚道…… 于是,姬瑤睜眼說瞎話:“沒什么妙計,用的就是真誠?!?/br> “真誠?”城陽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邊啜茶,一邊道:“宣平侯城府極深,又是出了名的犟種,你是用何種真誠打動他的?該不會是美人計吧?” 殿內(nèi)亮若白晝,城陽的目光暗含一股揣測的深意。 姬瑤仿佛被她一下子看穿,心虛的垂下眸子,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簇月牙似的陰影。 不過姬瑤一向嘴硬,大言不慚道:“朕是皇帝,江山才沒必要用美人計維系。” “哦?”城陽被她的話逗笑了,“陛下矜高持重,姑母真是自愧不如,不過——” 城陽頓了頓,放下茶盅,饒有趣味地盯著姬瑤水脈脈的眼眸,故意逗她:“不過宣平侯長相不錯,若美人計管用,拿到床榻上逍遙自在,咱們也不吃虧?!?/br> “姑母……” 姬瑤再難裝下去,恍惚間想到一些露骨畫面,瓷白的面皮漸漸充盈成緋色。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背顷柺掌鹉樕系耐嫘σ馕?,語重心長道:“瑤瑤,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只要這些朝臣們老實聽話,堪能為你所用,我就放心了。” 天色已晚,外面還有情郎相約。 城陽沒有久留,很快便出宮了。 姬瑤目送輦駕離開,心道:真好。 她有時特別羨慕姑母,可以恣肆隨性的活著,有那么多情郎陪伴,免受孤寂,還不用被朝廷謾罵。 真的好。 “哎……” 姬瑤惘然若失的嘆口氣,踅身走回大殿,再次摸出話本,讀完最后的結(jié)局。 風(fēng)花雪月后是肝腸寸斷,女皇另嫁他人,書生含恨而終,虐的姬瑤心肝脾肺都疼。 看這話本,前面大快朵頤,關(guān)鍵時刻卻被人追著喂了一口屎。 姬瑤大罵:“這是哪個壞種寫的!” 她氣呼呼的把話本摔在地坪上,慢慢冷靜下來,又覺得結(jié)局合情合理。 女皇跟寒門書生,如同隔著一道天塹,怎么會有美好的未來呢? 姬瑤心生悵然,仰面躺在描金榻上,盯著五彩斑斕的寶頂,思緒止不住亂飛。 話本的結(jié)局并不完美,但過程轟轟烈烈,還是讓她產(chǎn)生了一絲對愛情的向往。 哪怕沒有天長地久也無妨,最起碼相守的那段時間并不孤單…… 姬瑤在腦中幻想了一番,終是覺得沒意思,轉(zhuǎn)而惦念起到姑母頭上戴的金釵,越想越喜歡。 畢竟是情郎送的東西,她不好奪人所愛,不如就叫司珍坊比著做一支。 思來想去,似乎還差點意思。 那話本上,寒門學(xué)子生活的捉襟見肘,盡管如此,那還省吃儉用攢了銀兩,送給女皇一根金釵呢。 要是有人也能送她一支就好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姬瑤翻了個身,嫣紅指尖在盤龍繡鳳的軟褥上一圈圈研磨。 直到畫出一個圓圓的坑洞,這才折身坐起來。 靠窗矮幾上有個金絲楠木妝匣,姬瑤將其打開,拿出里面的一支牡丹花簪,放在手里把玩。 這支花簪是秦瑨在廬州送給她的,那時她很久沒有打扮過,看到這支花簪竟還有過一瞬的驚艷。 如今看來,它平平無奇,甚至做工有些粗糙,完全配不上她這樣金尊玉貴的人物。 她當(dāng)時還給秦瑨跳了一支舞,現(xiàn)在想想,好像有些虧了…… 外面更鼓響起,夜涼如水。 姬瑤回過神來,將牡丹花簪重新放進妝匣里,心下已有了主意。 馬上就到千秋節(jié)了,這個虧,她總得想辦法找補回來…… 翌日,姬瑤照時起床,睜著睡意迷蒙的雙眼坐在妝臺前,任由宮人替她梳妝。 穿戴完畢后,姬瑤走到案前,拿出一張灑金箋條,執(zhí)筆寫下幾個字,將其折起來交給徐德海。 徐德海不解:“這是……” 姬瑤神神秘秘,囑咐道:“上朝的時候想辦法把它交給宣平侯,別讓旁人看到?!?/br> “是……” 往日徐德海經(jīng)常替陛下給宣平侯送東西,不過都是些鬧人的小玩意兒,故意氣宣平侯的,送箋條還是第一次。 這里面,該不會是罵人的詩吧? 不對,現(xiàn)在他們君臣關(guān)系和睦許多,應(yīng)該另有他用…… 饒是滿心好奇,徐德??刹桓掖蜷_箋條偷看,把圣駕送到宣政殿后,馬不停蹄的趕往丹鳳門。 剛行至御橋,百官已自掖門整齊而入。 徐德海迅速迎上前,截住了秦瑨的去路,躬身道:“侯爺萬安,還請隨老奴移步。” 秦瑨官袍加身,聞言后脫離隊伍,隨徐德海走到御橋外的一處清凈之地。 “大監(jiān)有何事?” 徐德海環(huán)視一圈,確認周圍沒有眼睛,這才掏出箋條,雙手呈給秦瑨。 “這是陛下給侯爺?shù)?。?/br> “陛下給的?”秦瑨眸中掠過一抹訝色。 徐德海點點頭,“侯爺快接過去呀,千萬別讓旁人看到。” 晨曦之下,秦瑨半邊容顏隱在御橋投下的陰影里,神色看不真切。 他滯了幾息,接過箋條收進袖襴,闊步趕往宣政殿。 路上他昏昏沉沉,鋒銳的面龐顯出隱隱疲態(tài)。 自打姬瑤偷跑到衙門弄那一出好戲后,秦瑨回府就開始病了。 白天他無甚異常,到了夜里卻入睡困難,還總做穢夢,對象無一例外,皆是當(dāng)今的女皇陛下。 他清醒的看著自己淪陷,還不認命,趁休沐之時跑到城外普濟寺求了個祛邪驅(qū)魔的平安符,藏在金魚袋里隨身攜帶,晚上就壓在枕頭下面。 正巧臨近年關(guān),朝庭上上下下都忙的一團亂。 姬瑤抽身乏術(shù),沒有再來搓磨他,他的癥狀慢慢倒是好了一些。 然而今日徐德海的出現(xiàn),又打亂了他的節(jié)奏…… 上朝時,秦瑨望著龍椅上那抹朱紅的身影,一顆心咚咚跳的厲害,愈演愈烈。 在朝堂上,他一直秉承著沉穩(wěn)內(nèi)斂的處事方式,事到如今卻如同紙上談兵,完全不作數(shù)了。 袖襴中的紙條明明輕如鴻毛,他竟覺得重如千金,和始作俑者一樣,勾著他,誘著他…… 宣政殿富麗堂皇,徘徊著官員郎郎的啟奏聲。 秦瑨充耳不聞,忍了又忍,終是沒能耐住心頭洶涌澎湃的窺知欲。 趁同僚不備,他自袖襴拿出箋條,悄悄在身前打開,垂目一睇,只見上面寫著五個字—— 酉時,朝暮橋。 秦瑨還未來及細思,旁邊的安國公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他回過神來,側(cè)目望去,安國公不動聲色的向他使了個眼色。 與此同時,姬瑤的聲音自御臺上傳來。 “宣平侯,朕問你話呢,劉侍郎的上奏你有異議嗎?” 秦瑨倏爾抬頭,怔怔看向姬瑤,素來銳利的眼眸竟掠過一絲清澈的愚蠢。 工部劉士郎,上奏了什么? 他完全沒聽到…… 宣政殿內(nèi)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瑨身上。 秦瑨只覺耳根熱起來,微微側(cè)頭,看向安國公。 安國公立時讀懂他的意圖,嘴皮子不動,用氣聲提醒:“淮南筑壩……” 秦瑨恍然,斂正神色看向姬瑤,朗聲道:“臣無甚異議?!?/br> “哦?!?/br> 姬瑤沉沉應(yīng)了一聲,黛眉不禁攏成小山。 這秦瑨到底怎么回事? 最近上朝,經(jīng)常開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