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寵太子妃 第55節(jié)
這回她學乖了,不再主動去?給蕭衍磨墨,怕磨著磨著,又要發(fā)展出其?他的。 酈嫵偶爾看看話?本子,時不時也拿起紙筆,寫寫畫畫。蕭衍倒也沒有?對她提什么?要求,只繼續(xù)忙自?己?的事情。 太子這般正襟危坐,專注做自?己?的事情時,十分地?端正肅然,也十分地?俊美?好看。 酈嫵偶然間抬頭,瞥見這一幕,目光頓住幾息。恍惚間,手已不由自?主地?提起筆,在紙上游走了起來。 她畫畫時,全?神貫注,毫不分心。 連太子什么?時候走了過來都不知道,直到他的聲音從背后突兀地?響起:“在畫什么??” 酈嫵嚇了一跳,擱下筆,低頭瞧了一眼,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快速用手捂住自?己?的畫:“沒、沒畫什么?……” 蕭衍走到前面蹲身下來,略有?些強硬地?扣住她的手腕,要將她的手拿開,“給孤看看?!?/br> 第56章 “你別看啦!” 酈嫵手腕被太子扣住, 仍是用力掙扎著將手下捂著的畫揉成了一個紙團。仿佛做了什么錯事,要掩蓋什么罪證似的,略顯慌亂。 畫紙上?面還有一大團墨跡未干。等蕭衍搶到手, 展開畫時, 那畫紙已經皺皺巴巴, 且好幾處都被墨汁暈染成濕漉漉、亂糟糟的一片, 模糊得不成樣子了。 蕭衍剛剛站在酈嫵身后, 因為酈嫵低頭作畫擋住了中間部分,因而他只看到一個輪廓, 能?大概辨認出是個人像。 這會兒人像畫上糊了大片雜亂墨跡, 人物的臉和五官全?都看不清,只有?個模糊的形廓。 玉冠垂纓, 面容棱角也不如?女子纖細柔和,顯然是個男子畫像。 至于是畫的誰, 蕭衍也不敢確定。 這種玉冠垂纓的打?扮,時下太多男子有?, 他有?……容謹也有?。 而以酈嫵這般緊張的姿態(tài),蕭衍幾乎有?八、九分確認, 她畫的是……容謹。 酈嫵趁蕭衍分神之際, 連忙將那幅畫再度搶過來, 幾下就撕成了碎片。 她白嫩的手上?沾滿了烏黑的墨汁, 蕭衍垂眸看了一眼,目光又?掃過那被撕成一堆碎紙的畫,薄唇微微抿起。 外面雨聲不知什么時候小了許多,越發(fā)顯得屋內靜得可怕。 兩人誰都沒吭聲, 最終蕭衍轉身朝外面大步走去。 酈嫵怔怔地跪坐在矮幾前的蒲團上?,神色恍惚中帶了幾絲懊惱。剛剛她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定然是惹得太子生氣了。 可是…… 酈嫵失神地坐在那兒,抬頭望向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不希望太子看見自己的畫…… 連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心里在顧忌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她這樣忐忑地出神的時候,蕭衍又?折返回來了。 事實上?他剛剛也并不是要離開,而是讓德福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還拿了一條干毛巾。 蕭衍走過來,將水盆和毛巾放在矮幾上?,自己坐下來,拉過酈嫵的手,放入盆中,低頭給她清洗手上?沾染的墨汁。 酈嫵呆呆地看著太子給自己洗手,洗得無?比仔細。溫熱的水從她手上?流淌而過,略帶薄繭的大手劃過她纖細的手腕、柔嫩的掌心,細白的手指……動作輕柔,清洗耐心,連指縫都不錯漏。 酈嫵抬起視線,側頭看向太子。只見他眼睫微垂,鼻骨高?挺,顯得側臉線條極為冷峻,抿著唇更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讓她有?心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都訥訥地張不了口。 蕭衍給酈嫵洗完手,又?拿毛巾幫她擦干。然后喚德福進來將水盆和毛巾收走,他自己則重新回到書案前,坐下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從頭到尾都沒朝酈嫵這邊望過來一眼。 酈嫵坐在那兒,從來沒有?這般不安過。 話本看不進去了,字也沒興趣寫了,畫更是不想畫了。 她心不在焉地盯著桌上?香爐里冒出的清煙,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察覺到雨勢漸停后,酈嫵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走到蕭衍的桌案前,小聲地說了一句:“殿下,我先回房了?!?/br> “嗯。”蕭衍應了一聲,頭也不抬。 酈嫵提著裙擺離開書房,腳步放得極緩極輕,生怕擾到了太子。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蕭衍才抬頭望了一眼,目光停留了幾息,然后又?繼續(xù)埋頭做自己的事。 雖然雨一直連綿不絕,但夜間倒是再沒有?什么雷暴。晚上?酈嫵和太子歇息時,二?人隔著“楚河漢界”,各自背對背而睡,連續(xù)幾夜都相?安無?事,甚至連話都沒講。 他們?之間就好像這潮濕陰郁的雨天一般,沉悶得很。 但好在斷斷續(xù)續(xù)地下了幾日的暴雨之后,天終于放晴了。 入了夏,陰雨連綿數(shù)日之后,日頭漸漸變得毒辣起來。濕氣蒸發(fā)完,便是干燥的熱風,人們?走在路上?,空氣中都是騰騰的熱意。 路邊樹上?蟬鳴不止,小販高?聲吆喝。行人來往匆匆,也不嫌天熱,拖家?guī)Э谠诼愤呅傞e逛,邊抬袖擦汗,邊閑話家常,個個興致很高?。 畢竟連下了幾日雨,處處潮濕黏膩。如?今烏云散去,晴空萬里,人人仿佛心頭都吐出了一口郁氣,自然眉開眼笑?起來。 這般好天氣,太子今日用早飯時,對酈嫵說,要帶她去天熙樓,酈嫵心里也是極為開心的。 她生病痊愈,一身輕盈。如?今陰雨過去,風和日麗,太子和她之間僵持幾日,也似乎開始破冰,跟著這天氣一樣明朗起來,怎能?不高?興。 坐在妝臺前,酈嫵讓琉璃給自己梳了個好看的發(fā)髻,又?選了一對漂亮的玉石耳珰,認認真真打?扮了一番。 出門時,酈嫵穿的是素有?“軟黃金”之稱的香云紗制的衣裙。面料輕柔垂順,服服帖帖,將一身窈窕豐盈勾勒得清晰明了,凹凸有?致。腰間系著一條綴有?玉石和流蘇的禁步,行走間娉婷裊娜,搖曳生姿。 如?果說太子妃冕服或者往日里宮宴的宮裝華服襯得酈嫵大氣明艷,那么這些日常服飾,尤其是夏日輕薄的衣裙,則讓她顯得嬌妍嫵媚,風情萬種,甚至透出一股讓人想掐斷折下的嫩弱來。 出門時,蕭衍打?量了酈嫵幾眼,然后建議她戴上?帷帽。 酈嫵對自己的容貌日復一日地看著,自己其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過往因為容貌引來太多煩擾,也確實有?些不便。因此聽蕭衍這樣建議,她便乖乖地點頭,讓琉璃拿來了帷帽。 坐在馬車里時,自然不用戴帷帽。 蕭衍坐在酈嫵對面,目光靜靜地望著她。像是打?量一盆稀世罕有?的名貴嬌花,那眼神又?比看花多了些什么,黑眸沉沉,獨自默默地將這份姝色欣賞了個夠。 但顯然這樣還是不夠的。 不過,蕭衍依舊坐在那里沒動。 抵達天熙樓,蕭衍下了馬車,朝酈嫵伸出手。往日里都是讓酈嫵扶著他的手臂下車,今日他直接長?臂一伸,隔著夏日衣裙薄薄的衣料,勾在酈嫵纖細的腰間,將她抱了下來。 酈嫵輕呼一聲,腳才著地,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蕭衍已伸手從馬車上?拿過帷帽,給她戴上?了。然后便牽著她的手,帶她進了天熙樓。 蕭衍和酈嫵走進天熙樓時,天熙樓三?樓的某一個房間里,一雙眼睛透過窗縫,正盯著他們?。 他們?去了三?樓的雅間。 坐下后,蕭衍讓酈嫵點菜,他自己吃什么都無?所謂。 酈嫵知道太子向來在飲食上?沒有?什么偏好,她懷疑可能?連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德福和德保也不一定知道太子愛吃什么菜。 因而也不客氣,先選了上?次提的五味杏酪鵝,醬汁鯽魚和四喜丸子,然后又?另點了幾樣招牌菜和湯。 菜上?來之后,酈嫵提筷正準備伸向那五味杏酪鵝,結果筷尖才觸上?鵝rou,蕭衍卻忽地一把按住她的手,眉頭緊皺:“別吃?!?/br> 酈嫵愣了一愣,見他神色凝重地看著那盤鵝rou,忽地恍悟過來什么。連忙從香袋里拿出銀針,扎入鵝rou里。 抽出銀針時,看到發(fā)黑的針尖,酈嫵臉色也是一變。 怪她最近松懈了,之前在天熙樓吃了兩次覺得沒事,后來倒是省了那多余的驗毒步驟,如?今看來,也并不多余。 酈嫵又?用銀針試了另外幾盤菜和湯,無?一例外,全?都有?毒。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酈嫵收起銀針,驚訝地問。 “看出來的?!笔捬艿?。 酈嫵:“?” 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蕭衍笑?了笑?,“我自小跟師父習武練功,也學會識別各種江湖藥物。就算是再無?色無?味的藥,混入食物中,也會影響食物的色澤狀態(tài)……” 酈嫵:“殿下真厲害?!?/br> 蕭衍莞爾一笑?,將她牽起來,“快走吧,怕是已經有?人盯上?我們?了?!?/br> 酈嫵點頭,拿起帷帽時,又?忍不住瞟了一眼那滿桌的菜。 “回京都以后,孤讓御廚照著他們?的配方給你做。”蕭衍牽著酈嫵就往外走。才剛剛出門,就察覺到四面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整個三?樓的雅間,除了酈嫵和蕭衍這對真正的客人,其余的竟然全?都是埋伏之人。 蕭衍面色一凜,迅速退回他們?原先的雅間內,然后袖子一甩,門“唰”地閉合。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攬住酈嫵的腰,轉瞬便提氣縱身,從窗戶閃了出去。 “抱緊我。” 風聲呼呼過耳,酈嫵整個人完全?懸空,這感覺,竟然比蕩秋千還要刺激。她連忙伸手抱住蕭衍,幾乎貼掛在他的身上?。 蕭衍帶著酈嫵,直接在屋頂上?幾個縱身起躍,不多久就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府邸。 他身法太快,那些人本就遲了一步,輕功也不如?他,根本就追不上?,最終只能?鎩羽而歸。 戴著鬼臉面具的男子,在天熙樓三?樓的某個房間里,聽到匯報,擺了擺手讓那些人退了下去。 他也沒有?太失望。今日依舊只是試探,雖然太子的武功有?些出人意料,但他們?暫時倒也沒有?想拿太子的命。 一個活著的太子,自然比死?的太子更有?價值。 至于太子身邊的那個“meimei”,則是額外的獵物目標。 “聽說太子妃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是個十足的尤物。”那鬼臉面具的男子低聲道,“所以,太子身邊那位姑娘,不是什么meimei,而是太子妃吧?” “是的,教主??!迸赃叺淖笞o法道。 鬼臉面具的男子冷聲道:“那就兩邊一起行動。太子要活的,太子妃,也一樣要活著弄到手?!?/br> “是?!?/br> * 酈嫵跟著太子一起從屋檐躍下,直接落在他們?的院子中。 這一路高?速飛奔,一起一躍,太過刺激。酈嫵的頭發(fā)全?都散了,衣裙外面的罩衣也滑落肩頭,只剩里面的裹胸薄裙盡職盡責地捂住那誘.人的曲線,整個人一副凌亂的模樣,伏在蕭衍胸前,急速喘.息。 她雙腿綿軟,渾身無?力的樣子。蕭衍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將她打?橫抱起,抱回屋里。 將酈嫵放在窗邊的美?人榻上?,蕭衍自己也順勢坐在榻沿,長?臂一展,將酈嫵圈在自己的胸膛與窗臺之間。 自上?回書房畫像一事之后,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昵地湊得這般近了。 蕭衍撩起酈嫵散亂下來的一縷長?發(fā),垂眸笑?著問她:“央央,告訴孤,上?次你畫的是誰?” 酈嫵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心跳劇烈。聞言,心口又?是重重一跳,原本就紅潤的臉又?更guntang了一些,撇過眼,嘟著嘴道:“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