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挖掘機一起穿越了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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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鈞行指向前方:“平心靜氣,寧定心神,否則的話很容易被?這?種魔瘴魘住?!?/br> 說實話,尹新舟并不理解所謂“被?魘住”是怎樣的一種描述,只能簡單將其歸結(jié)于中毒之后產(chǎn)生的致幻效果,她點點頭,也運起一道?靈力護住心肺,擺出嚴陣以待的表情?。 * 他們一前一后踏入濃重的霧霾。 云與霧交織在一起,尹新舟自被?牽著?手?腕走?入云層之后,兩眼之前就一片茫白,甚至就連近在咫尺的那?個人也看得模模糊糊。 這?片空間?當中能見度極低,只能隱隱約約從雷聲的間?隙當中判斷出有什么體型巨大的東西正在層云的縫隙里游動。 漆黑的鱗片不遠不近地綴著?,像是在世間?盤桓許久的獵食生物正在暗自打量著?新的闖入者。 尹新舟呼吸一滯,甚至半響都?忘了喘氣,直到手?腕被?人更用力握了握。 “回神?!?/br> 蔣鈞行提醒她:“集中注意力,騰蛇吞吐的云氣很容易就讓人溺死在這?里面?!?/br> 尹新舟頓時恍然,空出的另一只手?召喚出了狙擊步丿槍,手?指熟練地搭在扳機的位置。 蔣鈞行的右手?按在劍上,用大拇指緩緩推開?了劍鞘。隨后他緩緩松開?左手?,靈力凝實成一根細絲,連通著?尹新舟和他自己的手?腕。 “這?道?靈力的屏障足以維系你在空中自由行走?,霧中情?形詭譎,不論你看見聽見什么場景,我都?在這?根懸絲的對?面。” 蔣鈞行說:“我盡可能速戰(zhàn)速決。” 話音剛落,他便?將懷光劍徹底拔出,灼目的華光附在劍上,只一秒,劍風帶起的強風就將眼前的層層霧靄展斬了一道?只容一人通過的裂隙。 這?是霞山九式修煉到高境時的成果,抽刀斷水,分山截云。 劍氣甬道?的盡頭閃過一片漆黑色的鱗甲,蔣鈞行身形一閃立刻直追過去,整個人的動作比追在他身后的雷光還要更快。沒過多久,原本就令人有些呼吸不暢的云氣當中便?又夾雜了一絲血腥,尹新舟豎起耳朵辨識著?雷聲密集的方向,仿佛在深海當中潛泳一般,不自覺地朝著?那?個方向泅渡而去。 視力起不到辨別方向的作用,聽覺也逐漸被?雷聲給覆蓋,空氣當中遍布血腥氣,只剩手?腕上的那?一根靈力的懸絲還指向某個方向。 懸絲的方向不斷變化,可想而知,蔣鈞行本人的方位也形同驚鴻游龍一般迅速發(fā)生著?改變。尹新舟并沒有朝著?那?個方向靠攏的打算,冥冥當中,似乎有什么正在引領(lǐng)著?自己,她緩緩朝前飛去,直到霧氣的盡頭看到一雙巨大的眼睛。 那?是騰蛇的頭顱。 單是睜開?的姜黃色瞳孔就比自己整個人還要大,瞬膜上下翕動,幾乎在對?上視線的一剎那?,尹新舟便?驟然驚醒。 按理說,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飛蛇,被?那?種無機質(zhì)般的目光盯住,尹新舟自己應(yīng)當會像是被?捕食的獵物一般陷入焦灼卻無法動彈的境地。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她如?今非比尋常地冷靜,就好像靈魂站在了更高處,cao縱著?眼下的這?一具軀殼。 她注視著?自己召喚出挖掘機最新增加的炮擊模塊,雙手?提起巴祖卡抗在肩上,隨后心念一動便?觸發(fā)了武器的開?關(guān)。 榴彈拖曳著?火舌向前噴出而去,正中了騰蛇的一只眼睛,空氣當中炸開?硝火與煙塵。那?妖獸吃痛,發(fā)出高頻的強烈聲波,尖銳的嘯鳴聲幾乎連雷霆都?遮蔽??;沖擊波自中央向四周擴散,而尹新舟懸停在原地,神情?當中毫無一絲動搖。 直到蔣鈞行的劍鋒擊穿心臟,一點寒芒像是銀星一般將妖獸穿成了兩截,又帶著?一絲急切的神色回到她的身邊。 騰蛇巨大的身軀墜向地面,在荒涼戈壁上濺起一地揚塵。 尹新舟緩緩放下巴祖卡,視線平靜地回望,高空當中的強風吹起耳鬢的碎發(fā)。 據(jù)傳,修士在境界突破的時候,偶爾會產(chǎn)生心境上的巨大變化,在變得愈發(fā)強韌的同時,也與“原本的自己”距離越來?越遠。 “方才是我失了分寸,回防不及……師妹可有受傷?” 他向前又走?了幾步,踏著?自身的靈力和空氣,同尹新舟幾乎只有一步之遙。 瞳孔當中只倒映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高懸俯瞰著?的視線似乎又妥帖地回到了自身的軀殼當中。 尹新舟的表情?像是才從一場夢中醒來?,她看了看手?中的巴祖卡,尷尬搖頭:“沒受傷,才剛剛見到騰蛇的全貌,你就趕過來?了?!?/br> 若是自己方才一直待在原地不動,興許還不會鬧出這?種事端——“看來?這?妖物果然邪佞,稍不留神就會著?了道??!?/br> “……” 蔣鈞行注視著?對?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舒了一口氣。 第112章 一條巨蛇從空中墜落, 造成的震動傳了很遠。 這種三?四級的小地震讓靠近這個方向的幾座城都有所知覺,大家紛紛各使?手段觀測之后,得出了“騰蛇墜落”的結(jié)果。 “有人去殺騰蛇?” 城中, 不乏能人異士暗自驚心:“難不成有什么?新的法陣將要落成了?” “天上飄了一百多年,也有落下來的那天?!?/br> 也有人喝了口?茶, 聲音平穩(wěn):“是要建城吧?!?/br> 能夠擊殺遠天層云當中的騰蛇,那至少應(yīng)該修為到了玉衡,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修士跑去那種偏遠地方找騰蛇的麻煩, 引發(fā)了此等天地異動。 而更遠處,尹新舟和蔣鈞行?降落在?地上, 面對著巨大的尸體陷入沉思。 在?云霧當中的時候還沒覺得,真的徹底落到地上之后才能徹底見識到這形同一座小山般的軀殼。 四下一片荒蕪, 凡人從最近的城池趕到這里都要兩三?天的腳程,而他們所需要的左右不過騰蛇的顱骨和丹核,就連劍骨都是額外收入。 “在?這里等一等吧?!?/br> 蔣鈞行?想了想, 一劍將騰蛇的頭?顱斬了下來, 收入儲物葫蘆當中;隨后再將自己的劍楔在?地上,布置了一個簡易的法陣:“騰蛇引發(fā)地動,不消三?日,一定會有人過來探看?!?/br> 妖獸的尸體本身就具有商業(yè)和實用?價值, 無論在?仙凡都很有市場, 蔣鈞行?給門內(nèi)發(fā)了個通知, 讓張飛鶴安排人過來主持撲買, 就自覺工作結(jié)束, 抱劍站在?一旁, 眼觀鼻鼻觀心地開始調(diào)息。 一炷香后,張飛鶴的傳訊發(fā)來, 蔣鈞行?將傳訊符掏出來看了看,表情?微變。 “怎么?了?” 尹新舟問?。 “說是撲賣的時候?qū)橇粝?,門內(nèi)一對劍修要結(jié)為道侶,留著劍骨來做一對本命劍。” 蔣鈞行?一邊解釋一邊打量剩下的軀殼,似乎是在?考慮從哪里來下手。 “道侶?” 尹新舟一愣——霞山的生活環(huán)境對單身狗極為友善,這么?多年里連個看上去像在?談戀愛的情?侶都沒有,大部分人要么?獨來獨往要么?抱團演奏,讓她壓根忽略了還有這回事。 而自己被命運推著一路向前,時間?恨不得掰成八瓣用?,更不可?能主動關(guān)注這些“上層建筑”。 “道侶就是。” 蔣鈞行?頓了一下,試圖在?頭?腦當中尋找形容詞:“你可?以理解為凡間?的成親——” “……我不是聽不懂這個。” 尹新舟扶額:“我是在?想,是不是應(yīng)該籌備賀禮?!?/br> 蔣鈞行?才一下反應(yīng)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報出了兩個名字,其?中一位是明霞峰的丹修,而另一位在?劍閣,兩邊都是尹新舟平日里常去的地方。 雖然鮮少有私交,但她同這些修士都混了個面熟,如果真是類比于凡間?婚事,多少要去出力?幫點忙。 不過……仙人結(jié)道侶和凡間?成親有什么?區(qū)別?嗎?她甚至連此方世界里的尋常凡間?婚禮都沒見過。尹新舟眨眨眼睛,決心將這件事當作是一場“仙家風俗考”,問?道:“那二位的名字聽上去都有幾分耳熟,既是同凡間?成親相類,那一定需要不少人手來籌備——有我?guī)偷蒙厦Φ氖聠???/br> “你對結(jié)道侶的事感興趣?” 蔣鈞行?卻反問?。 “畢竟從前沒見過,就當是煉器師的好?奇心吧,沒經(jīng)歷的事就都想看一看。” 尹新舟眉目之間?一片坦然:“我自幼就是如此,若是遇到自己的不懂的東西,定是要仔細研究一番的。” 就算他自己沒有師兄那樣長袖善舞的本事,若是看不出一個人講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那他也白活這么?些年了。 蔣鈞行?舒了一口?氣,不知自己心下究竟是什么?滋味。 不過師妹既有問?題,他也理當解答:“結(jié)為道侶,同凡間?成親還是有些許不同?!?/br> 首先是不拘生兒育女——壽數(shù)漫長且一心修仙的情?況之下,其?余凡俗皆可?視作阻礙,雖然也有喜歡收徒弟養(yǎng)的修士,但大多數(shù)時候,仙門弟子的人口?數(shù)量增加來自于茫茫青州當中找來的無數(shù)新弟子。 其?次,由于仙人壽數(shù)漫長,結(jié)道侶這件事并不像是成親那般常見——相反,是非常罕見,以霞山之大,這 三?年當中,尹新舟所聽說過的也僅此一例。 “因為根據(jù)修為不同,每個人的壽元也各有區(qū)別?。” 蔣鈞行?解釋道:“既結(jié)成了道侶,那便?是命途休戚相關(guān),尋常修士很少有這個魄力?將自己同他人綁死在?一起?!?/br> 尹新舟“噢”地一聲點了點頭?,明白了。 一個簡單的道理是,倘若一個人修士能活一百年,另一個能活五百年,這兩個人結(jié)為道侶的話,意味著有一個人將要被剩下獨自度過四百年的時間?。 修士們起點各不相同,天賦機緣也各自有異,即便?是在?相同的境遇里結(jié)為道侶,也很難保障未來的生活當中能夠一直齊頭?并進,共向大道。 在?時間?尺度被無限拉長之后,這種決策所帶來的影響都會變得格外甚遠。 “那確實是大事?!?/br> 尹新舟點頭?:“祝福他們?!?/br> 據(jù)傳,打蛇打七寸,但實際上根據(jù)蛇的尺寸不同,要害的位置也各有區(qū)別?。 蔣鈞行?從尹新舟那里借來短劍,幾步縱躍站在?斷了頭?的騰蛇尸體上,將劍沒入帶著鱗甲的身軀,攪動了一下。只見一道靈光閃過,巨蛇的身軀又段一截,原本只有半壁長的短劍此時由于靈力?的效果而向前延伸,蔣鈞行?三?下兩下,就從妖獸的軀殼當中削下了一塊有著玉色、通體泛黑的硬塊。 尹新舟很好?奇地湊過去,經(jīng)過蔣鈞行?同意之后伸手在?上面敲了敲,覺得這所謂的“劍骨”就像是一塊表面經(jīng)過拋光的象牙,帶著一層泛起鎏光的釉質(zhì)。 “在?煉化之后,劍骨就會同金鐵相溶,化作本命法器的基礎(chǔ)。” 蔣鈞行?解釋道:“劍骨本就不易得,尋常妖獸連丹核都生得不規(guī)整,想要能夠同時煉出一對劍的劍骨更是難尋——碰巧眼下有只年頭?不錯的騰蛇,正?好?拿去用??!?/br> 他說得像是在?描述一顆“年頭?好?的紅參”,養(yǎng)大了以后正?好?采割。 很快,霞山便?派來了幾名弟子前來主持撲賣事宜。他們對著巨大的蛇尸長吁短嘆了一陣,便?開始自覺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開始指指點點——整條的脊骨能做脊骨鞭,皮也可?以剝下來用?,到時候給周圍城鎮(zhèn)上都發(fā)些帖子去,應(yīng)當都能賣得出價格。 尹新舟便?順勢打聽門內(nèi)那對新道侶的事。畢竟蔣鈞行?說得倒是已經(jīng)足夠具體,但缺乏細節(jié),并且許多事情?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根據(jù)大家的說法,結(jié)為道侶是大事,但需要他們這些人實際去做的工作并不太多。 譬如凡間?成親大多需要擺酒菜,而已經(jīng)辟谷的修士早就不用?吃喝,因此這個步驟就自然而然地被省略掉。 而一系列為了“保佑成親以后一切順遂”的風俗習慣,也因為大家本身就已經(jīng)踏入仙途而被拋棄——比起寄希望于某位大能在?危難時刻撈自己一把,還不如自己勤加修煉來得可?靠。 因此到了最后刪繁就簡,結(jié)為道侶就只成為了簡單的儀式,就連如今共享一份劍骨制成的本命劍這種行?為,都只是張飛鶴靈機一動想出來的賀禮。 “當真和我想得不同?!?/br> 尹新舟恍然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