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度縱容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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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曼玥飛快解開患者的衣扣和皮帶,從兜里掏出剛脫下不久的口罩,撕掉外面較厚的一層,把剩下的那層濾布覆在患者唇上,托起患者的下頜打開氣道,進(jìn)行人工呼吸。 接著她持續(xù)不斷地做了兩分鐘心肺復(fù)蘇,地上的病人總算恢復(fù)了自主呼吸,被簇?fù)碇D(zhuǎn)入了急診室。 朱曼玥喘著大氣,目送著病人被同事運(yùn)走,整顆心被一股玄妙而美好的成就感填滿。 由于這是她來醫(yī)院報(bào)到以后救活的第一個病人,她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一直守到對方轉(zhuǎn)危為安。 護(hù)士長見了甚是欣慰:“小姑娘干得不錯?!?/br> 朱曼玥摸著后腦勺嘿嘿笑:“護(hù)士長栽培得好。” 笑著笑著,她就靈光一現(xiàn)想起了蕭宗延,頓時笑不出來了。 完了完了,讓蕭宗延在雨中等了她這么久,他怕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她忙不迭掏出手機(jī)。 一看屏幕,竟然有十二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蕭宗延。 赫—— 救命。 事不宜遲,朱曼玥拔腿就跑,匆匆忙忙趕到醫(yī)院門口。 偌大的停車場停滿了密密麻麻的車,可沒有一輛車是亮著車燈的。 瀝青路面上成片的積水映照出昏黃的燈火,顯得這個寂靜的雨夜分外蕭瑟。 蕭宗延大概根本沒有等她,來過就走了吧。 他一向說話算話。 沒辦法,自己叫車吧。 只是下這么大雨,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到車。 他們醫(yī)院建在郊區(qū),附近就是火葬場和墳場,就連平時都很少有司機(jī)愿意專程跑一趟。 正當(dāng)她蹙著眉在打車軟件上搗鼓時,一雙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范圍中。 朱曼玥的目光沿著這雙鞋上移,看到的是垂順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褲筒和褲筒里修長筆直的腿,隨后是皮帶中央印著閃閃發(fā)光的gucci標(biāo)志的金屬扣環(huán),墨藍(lán)色的絲質(zhì)襯衫嚴(yán)絲合縫地扎在西褲中,在黑暗中煥發(fā)著銀亮的光澤。 她還沒有完全抬起頭,就被對方擎?zhèn)愕氖治恕?/br> 那是一雙修長寬大的手,從凸起的腕骨到被遮擋的指尖都泛著冷白,骨節(jié)分明,青筋迭起,一看就很有力量。 看到這里,不用抬頭她都知道擎著傘走到她面前的人是蕭宗延了。 剛學(xué)護(hù)士的時候她興奮地對蕭宗延說過“你的血管簡直是我的夢中情管”。 蕭宗延是怎么回的? 他問,喜歡我的手? 她肯定地點(diǎn)頭。 他又說,那你知不知道這種手叫做斷掌,有這種手的人脾氣都不大好。我勸你別來招惹我。 下一秒,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知道玩手機(jī)不知道回電話?” 唔……脾氣果然不好。 第2章 朱曼玥剛才打量蕭宗延的時候目光掃得極快,沒注意到蕭宗延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把傘。 他遞過來得隨意,朱曼玥接過來得順手,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用意。 雨下得這么大,兩個人合撐一把傘的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一起淋濕。 蕭宗延不愿跟她共享一把傘,也不愿陪她淋雨。 可是,她何嘗又想和他一起淋雨呢? 蕭宗延對她的態(tài)度不值得她同他共患難。 見過蕭宗延的閨蜜在私下里提醒過她:“玥玥,像蕭宗延這種從豪門圈子里殺出來的佼佼者,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肯定是要多精明有多精明,手段要多毒辣有多毒辣,他的心就和千年玄鐵一樣,你不要妄想去焐熱,不然最終只會讓自己受傷。你啊,生在象牙塔里,養(yǎng)在溫室,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挫折,這么單純玩不過他的?!?/br> 她心里有數(shù)。 或許正因?yàn)槭捵谘犹珡?qiáng)她太弱,在極端的強(qiáng)弱對比下,即便她犯了什么錯,路人也只會注意到蕭宗延做的不對的地方。 尤其是兩家人坐在一起的時候,在金融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蕭宗延只有挨罵的份。 外人都認(rèn)為蕭宗延性子冷,他們倆在一起絕對是她吃虧,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對蕭宗延從來沒動過真感情,只是把他當(dāng)做避風(fēng)港罷了。畢竟蕭宗延的身家放眼全國也沒幾個能匹敵,只要站在他身邊,哪怕他不心肝寶貝似的寵著,她也能狐假虎威賺到許多優(yōu)質(zhì)的資源。 想當(dāng)初她自愿給蕭宗延輸血,其實(shí)也不是因?yàn)樗兴_心腸,而是因?yàn)榭吹矫鼞乙痪€的他想到了自己。 她和蕭宗延都是罕見的熊貓血型,一萬個人里都未必能出一個,她怕她生命垂危時沒人救。救活了蕭宗延,有他這個同類在身邊,至少能讓她在心理上得到些許安慰。 她不是蕭宗延的血庫,他們互為血包。 不過雙方父母給他們定親的時候她的確是挺高興的。 蕭宗延生得英俊,儀表堂堂,聲音好聽。 他的手、他的身高、他走路的姿勢、他穿西裝的樣子,都深得她心。 還有蕭宗延不近女色這件事對她很友好,這說明她永遠(yuǎn)不用擔(dān)心有情敵。 她最討厭和別的女孩子搶東西了,以往有人和她爭搶,她都是慷慨大方地直接施舍給對方的。 如果有這么一天,蕭宗延鐘情于他人了,那么他和那些她第一眼就喜歡、最終卻棄之如敝履的玩物不會有丁點(diǎn)兒區(qū)別。 她才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冷血動物。 朱曼玥腦子里裝著這些事,走起路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也不想就拉開了后座的門鉆了進(jìn)去,正收著傘就聽到蕭宗延不滿地問:“當(dāng)我是司機(jī)?” 實(shí)際上朱曼玥只是走神了,不是故意的,可話到嘴邊,說出來的卻是:“不然咧,你不是一向嫌我坐副駕打擾你開車嗎?” 每次她坐他副駕他都有意見。 “遮光板上的鏡子是專門用來給你補(bǔ)妝的?” “行駛過程中別在中控的盒子里亂翻,影響我換檔。” “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這么低做什么,別人都是水做的,就你是冰做的?” ……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蕭宗延被她這么一懟,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泠月高懸,風(fēng)刮得更大了些,夾道的行道樹枝葉隨風(fēng)搖顫。雨刮器一直在不停地?fù)]舞,奈何瓢潑大雨一陣陣地砸在擋風(fēng)玻璃上,激起層層漣漪。 朱曼玥喜歡這樣陰沉的天氣。 雨幕封死了玻璃,坐在車?yán)飰焊床灰姶巴獾娘L(fēng)景,可靜謐得只能聽到雨聲的氛圍很容易撫平心緒。 她把頭靠在窗戶上,伸出手,漫不經(jīng)心地用指尖劃過窗外雨珠滑落的軌跡。 “蕭宗延,你放首歌吧,我想聽歌了?!?/br> “沒有?!?/br> 朱曼玥一怔:“沒有?怎么會沒有?你車可是頂配誒,有這么好的音響設(shè)備你不存歌?” 鋪張浪費(fèi),暴殄天物。 蕭宗延沒有搭理她。 朱曼玥不是第一天和蕭宗延相處了,卻是今天才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無趣。 她以為他起碼會聽些高格調(diào)的鋼琴曲或小提琴曲的,沒想到他對音樂絲毫不感興趣,或許還會覺得旋律干擾他思考。 作為一個從小學(xué)一年級起就開始邊聽音樂邊做作業(yè)的“差生”,她完全不能理解蕭宗延這樣不茍言笑的精英。 朱曼玥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換做平時,她這么困的話早就閉眼小憩了,可今天她救了個人,心底有股抑制不住的興奮。 沒上車之前她尚且為是否會無家可歸而憂心,眼下歸宿有了著落,這樁功德無量的善事她必須廣而告之。 她想起這件事,傾身探向蕭宗延的駕駛座,一副邀功求夸獎的樣子:“蕭宗延,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出來晚了嗎?” 蕭宗延顯然以為她半天沒動靜是在想借口,誤以為她是終于編好了理由,準(zhǔn)備為自己辯解,全然不在乎。 “不守時就是不守時,沒什么好說的。這件事過去了,不必再提?!?/br> 雖然深究起來她遲到是不對,但是定時間規(guī)則的是他,他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quán),這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怎么到頭來聽起來像是他寬容大度不計(jì)較,而她原本不該被原諒? 朱曼玥提起這件事本不是為了替自己解釋,可聽他這么說,非跟他說清楚不可了。 “我是因?yàn)榫攘巳瞬懦鰜硗淼暮貌缓?。護(hù)士長夸我能干呢。救人難道不比赴約重要嗎?既然你想要我把你放在比生命還重要的位置,不該積極表現(xiàn),努力爭取嗎?怎么能怪我為了這種更重要的事情晾著你呢?” 話音剛落,蕭宗延那濃黑的劍眉就皺了起來:“我什么時候想要你把我放在比生命更重要的位置了?再說我怪你了?” “怎么沒有?!敝炻h委屈巴巴地控訴道,“你一見到我就兇我,還怨我沒有回你電話??墒怯晗碌眠@么大,你都沒有想過我怎么回家,要不是我給你打了電話,你一準(zhǔn)把我拋下?,F(xiàn)在天空下的雨,就是我心底流的淚?!?/br> 她說前面兩句的時候,蕭宗延還當(dāng)真認(rèn)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后面她越說越離譜,他就看穿她的把戲了,條分縷析地說道。 “首先。你們家在北京不缺房產(chǎn),不給你住的原因我想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能跟父母明確表態(tài),盡快結(jié)束這場鬧劇。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感謝你當(dāng)初救我性命,我也早就說過,我可以以別的形式報(bào)答,用婚姻做交換草率且荒誕,恕我不敢茍同?!?/br> “其次。天空不作美,不是我的責(zé)任,我沒有義務(wù)像看顧女兒一樣隨時接送你。我之所以會來,一是因?yàn)槲仪懊嬲f的恩情,二是出于對長輩的尊重。我姑且可以收留你一陣子,但你須得知道分寸。” “最后。不論你想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我都可以滿足你。只有一個要求,不要給我惹事。其余,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我沒工夫管,你也不用事無巨細(xì)地跟我說,我并不想聽?!?/br> 這些車轱轆話,蕭宗延都曾傾盡耐心,反復(fù)對朱曼玥說過。 時不時,間歇性的,提醒她一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宗延多好的脾氣。 但她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不要臉地傍著蕭宗延比較安全。 像她們這種豪門圈子里的富家千金,生得膚白貌美,又在花一樣的年紀(jì),就是一塊肥美的天鵝rou。 窮的富的都在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