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度縱容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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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擔心自己被有心之人盯上,就此香消玉殞。 蕭宗延跟那些賊眉鼠眼的老色批有著天壤之別,朱曼玥沒少拿他當擋箭牌。 蕭宗延的名號特別好用,報出來還真就沒人敢惹。 反倒是她挑釁了蕭宗延無數次,都只是接到他的警告和威懾,不曾受過實質性的傷害,自然變本加厲。 她最拿手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大不了被他嚇唬嚇唬。 他又不會真對她怎么樣。 更何況搬到他家去是他們兩個當著雙方家長的面定好的。 現在又反悔跟她說這些。 呵,男人就是矯情。 “哦?!?/br>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往往最能把人逼瘋。 而蕭宗延有涵養(yǎng),維持住了風度,只是臉色差得堪比代表三星堆文明的青銅器。 到他的花園別墅時雨已經快停了,淅淅瀝瀝地落在越過鐵欄蔓生的薔薇前。 蕭宗延的邁巴赫停在院門口,熄了火。 他正準備開門下車,肩上忽然搭上了朱曼玥那白嫩纖細的五根蔥指,惹得他呼吸一滯,半晌未動。 朱曼玥翻手將手掌朝上,中指帶動其他幾根手指向上勾了勾:“儲存卡給我,我下幾首歌?!?/br> 意思是她今后會繼續(xù)麻煩他,頂著他的不待見經常性地坐他的車。 蕭宗延似乎只想快點打發(fā)她,利落地拔掉插在車上的儲存卡,摁在她的手心,不冷不熱地說:“這輛車給你了,明天給你配個司機。” 朱曼玥挑了挑眉。 這么嫌棄她,那她要是住他家,他是不是打算把房子也給她? 還有這種好事呢。 第3章 雨絲斜飄進傘里,淋濕了肩頭和袖口,褲腿也被鞋跟帶起的積水濺濕了。 今天是朱曼玥第一次夜宿蕭宗延家。 他家里沒有她的衣物。 可是明明都提前說好了,不知道他為什么什么也沒準備。 就算他一天都在外面奔波,也該遣人置辦一些才對。 不想讓她入侵他的地盤的心思很明顯了。 他就是一頭領地意識強烈的雄獅。 濕噠噠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實在難受。 朱曼玥想洗澡,問蕭宗延要他的衣服。 蕭宗延的潔癖嚴重得很,跟他的車一樣,給她穿了就不會再要了,但朱曼玥沒道理穿他的衣服還嫌棄他的衣服是他穿過的。 見他有些猶豫,朱曼玥補充道:“我身上這套,自己烘,自己洗,不會臟了你的手的?!?/br> 她猜蕭宗延也怕她濕著身子在家里走來走去,把家里弄得東一個腳印,西一個腳印。 可蕭宗延想的是她萬一感冒了鐵定賴他,于是思忖了片刻后對她說:“浴室門口有今天剛送來的浴袍?!?/br> 終究是沒讓她碰他的衣物。 他涇渭分明的邊界感令她覺得是自己唐突冒犯了。 無所謂,不用露宿街頭就行。 朱曼玥威脅蕭宗延的時候百無禁忌,可她上班以后便失去了玩樂的興致,沒了去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過夜生活的心情,晚上只想找個舒服的大床好好睡上一覺。 朱曼玥依照蕭宗延說的,走到浴室旁的衣櫥旁打開柜門。 柜子里的感應燈自動點亮。 木桿上孤零零地掛著一件浴袍和一堆空的木質衣架。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衣物,空蕩整潔。 朱曼玥無暇思考她穿了蕭宗延的浴袍,蕭宗延一會兒洗澡的時候穿什么。 她知道他肯定有辦法,不然也不會這樣安排。 她拎著干凈潔白的浴袍進了浴室,在里面環(huán)顧了一周后將浴袍掛在了墻上的不銹鋼支架上,隨后關上門,順勢反鎖,慢慢褪下了身上的衣物,搭在了浴缸上。 如果她是在自己家的話,她會用浴缸泡個舒舒服服的牛奶花瓣澡。但現在她不在自己的地盤,也沒那么多講究,打開花灑,迅速沖了個戰(zhàn)斗澡,然后裹上準備好的浴袍,把頭發(fā)用藏在抽屜里的吹風機吹干。 最后,她在滿室氤氳的霧氣里,從紙匣里揪了一長條衛(wèi)生紙,小心翼翼地將堵在出水口處的落發(fā)處理掉,又仔仔細細洗了個手,抱著脫下來的臟衣服清清爽爽地出了浴室。 主臥的燈不知何時亮了起來,蕭宗延應該在里面。 朱曼玥昂著頭望了幾秒,沒有去找他,而是徑自來到生活陽臺,借著月光摸到了燈的開關,踱步到洗衣機前。 雖然她跟蕭宗延打了包票說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但她長這么大還沒用過洗衣機。 在家的時候,她的臟衣服都是直接交給保姆就完事了。 大學期間,也是裝塑料桶里拎到洗衣房,交給洗衣房的阿姨,花五塊錢了事。 這會兒要自己動手了,屬實是有些為難她這個大小姐了。 朱曼玥把自己的一套臟衣服丟進洗衣機里,弓著腰研究了半天,逐漸暴躁,不由抓耳撓腮。 末了,豎起食指對著洗衣機上的按鈕狂按。 怎么不出水? 朱曼玥被這破機器惹急了,撈過立在水池邊的塑料盆,從水池上方的水龍頭里接了一滿盆水,準備往洗衣機里灌。 “你在干什么?” 蕭宗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她身后。 朱曼玥紅著臉窘迫地說:“洗衣機好像壞掉了,摁下啟動鍵以后不自動放水?!?/br> 蕭宗延信步走到她身后,巨大的陰影籠罩過來。 朱曼玥連忙閃開,騰出cao作的空間任他施展。 蕭宗延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在洗衣機上戳了幾下,一股水流瀑布似的從進水口嘩啦啦地流出。 蕭宗延看她的眼神難以言喻,朱曼玥忙不迭說:“洗衣機上的標識和按鈕的數量對應不上,設計得有問題,一點兒也不智能?!?/br> 蕭宗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朱曼玥被他笑得心頭起火,正欲跟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突然看到他已經換上的家居服,怔了怔,歪頭疑惑地問:“你什么時候洗的澡?” “和你一起洗的?!?/br> 朱曼玥聞言睜大眼睛,反應異常激烈:“你別瞎說好不好!” 蕭宗延氣定神閑地重說:“和你同時洗的,主臥里還有間浴室?!?/br> “噢?!眹標惶?。 朱曼玥還想跟他聊兩句,蕭宗延邁開長腿越過她,頭也不回地朝主廳走了,留下一句:“衣服別忘了晾,四十分鐘以后洗好?!?/br> 他不提醒她還真忘了。 朱曼玥守在洗衣機前看了會兒綜藝,一絲不茍地把自己的衣服都晾起來后才回屋休息。 蕭宗延家有好多間客房,都被家政阿姨打掃得纖塵不染。 朱曼玥隨便挑了一間床頭燈有氛圍感的,爬上床,還沒來得及關燈,就看到一只小壁虎飛快鉆進了床板和墻之間的縫隙里。 “啊——” 朱曼玥光著腳跳下床,“噔噔噔”跑到蕭宗延的主臥,狂拍緊閉的房門。 “蕭宗延,嗚嗚嗚……” 很快,蕭宗延面色陰沉地從里面將房門打開,語氣不善地問:“怎么了?” 他八成是都已經睡著了,又被她一驚一乍的呼聲吵醒了,說話的語氣多少帶了些起床氣。 朱曼玥驚慌失措地說:“有壁虎!” 蕭宗延當是天塌下來了呢,聞言不以為意地說:“下雨天,進來躲雨很正常?!?/br> 朱曼玥心有余悸,楚楚可憐地說:“你的房間好像比較有生活氣息,它們可能不愛來。我想睡你這間?!?/br> 蕭宗延不禁氣笑:“我?guī)缀跆焯煸谔焐巷w,昨天才從紐約回來,你跟我說我房間有生活氣息?” 他不常回家可太好了,正合她的心意。 朱曼玥本來就有鳩占鵲巢的心思,聽他這么說馬上打起如意算盤,笑嘻嘻地說:“那你既然不常住,能把房子借給我住嗎?” “借?” “嗯。” “還嗎?” “怎么還……” “不還怎么能叫借?” “那我可以勉為其難嫁給你,以身相許?!?/br> “你想得美?!?/br> 朱曼玥耷拉下腦袋,唉聲嘆氣。 “我是可以回家里住,可是每天要好早起床陪我爸媽去公園溜達,晚上也要和他們一起散步,上下班前后好不容易有一點私人時間,感覺在不停走路。我想過自己的生活,可是無緣無故搬出去又怕他們會傷心。再說我剛實習,且不說錢賺多賺少,沒那么快發(fā)到手上,實習期間也不讓掙外快,你要是不肯接濟我,那我就只能住醫(yī)院宿舍,和一起實習的同事擠一擠了。過集體生活也沒什么,大不了就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被同事排擠。我又不是吃不了那種苦,了不起自生自滅嘛。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看起來怎么也不像是重于泰山的人,只有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或許是她說得有理有據,加上蔫頭耷腦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憐,竟然讓蕭宗延這種鐵石心腸的男人動了惻隱之心,心平氣和地對她說:“接下來兩個月,我都會留在國內跟進一個項目。你要跟我住也可以,前提是你得守我的規(guī)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