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3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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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玩物 趙乃明突然在常恩王府設(shè)了個小宴,且單請了趙盈一個。 入席時候見淮陽郡主和姚玉明都在,趙盈才隱隱覺得,八成又是一場鴻門宴。 是有求于她,才請她吃飯。 趙承衍說得對,趙乃明身上的分寸感實在是太討喜了。 他如今無論如何也算得上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兒不能直接開口,還要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本身趙盈對于趙氏宗親是都不愛見的。 那是趙家的宗親,不是她的親眷。 可每每見了面,要皇叔長,姑母短的叫,她心里萬分別扭。 所以從她上位以來,雖然比昭寧帝掌權(quán)時寬待宗親許多,但能不見的,都盡量避開不見。 眼下見了淮陽郡主少不得又要叫著姑母同她見個禮。 等到落座下去,姚玉明在旁邊兒扯她袖口。 她回頭看過去,才聽姚玉明說道:“欽差明日動身,我要帶著子期一起去,我母親說你為我的事情也cao心不少,本來該正經(jīng)八百的設(shè)宴請你好好吃頓飯。 但是這事兒不是什么值得說嘴的,她又是長輩,明著請你吃席也不好。 所以叫兄長在王府擺一桌子席面,請你過來聚一聚,吃頓飯?!?/br> 肯定不止這些。 不過說起這件事,趙盈倒有些佩服淮陽郡主。 姚家上下對姚玉明的行事都很是不能接受,甚至可以說是忍受。 劉老夫人被她傳召到司隸院去警告過一回,可出了姜子期這個事,她仍然端足派頭和架勢把姚玉明拿捏得死死地。 彼時姚玉明被禁足在府中,也只有淮陽郡主始終是站在她這頭,護著她,甚至可以說是……偏幫她的。 可是要說因為這事兒請她吃頓飯,當做什么謝禮,那就有點兒搞笑了。 姚玉明私下里跟她說過。 對于姜子期的存在,淮陽郡主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姚家眾人面前,她跟姚玉明是一伙兒的,是因為自她嫁入姚府,便沒有幾天舒心日子。 年輕的時候劉老夫人作踐她,她都記在心里。 現(xiàn)在有機會能把老太太氣個半死,她高興都來不及。 倒也不全然是真正接受了姚玉明在外頭養(yǎng)個男寵這件事。 私下里還是數(shù)落過姚玉明幾句,也試著勸她丟開手過,只是淮陽郡主不強求姚玉明非得如何行事而已。 所以說啊,她是什么呢? 她是幫著人家女兒養(yǎng)面首的那個幫兇,把姜子期偷梁換柱從姜家換出來的罪魁還是她呢,怎么可能因為這個擺宴席謝她。 趙盈笑著撥開她的手,轉(zhuǎn)而去看淮陽郡主:“姑母一定還有別的事兒吧?您是長輩,為這樣的事情專程擺一桌席面請我吃飯,不像話?!?/br> 淮陽郡主去看趙乃明,趙乃明會了意,把話接過來:“永嘉,是這樣,我始終是過繼到永王一脈,承繼永王爵位的人。 如今在京城住著,母親每每到王府來看我,外面總是有人說閑話的。 時間久了,我和母親都深受其擾,其實對你也沒有什么好處?!?/br> “所以王兄的意思是想回彭城去?” 趙盈的語氣已經(jīng)冷淡下來。 她覺得人可真有意思。 她難得發(fā)發(fā)善心,設(shè)身處地替他們母子考慮,不叫他們母子才團聚就又分離數(shù)月,所以往云南府的差事,指派給了薛閑亭,想著既然不是非趙乃明不可,就叫他留在京中多陪陪他母親。 結(jié)果人家倒好了,非但不領(lǐng)情,還蹬鼻子上臉。 她的朝堂,正是用人之際。 沈殿臣也留不得,內(nèi)閣清洗不是小事兒。 禮部又是剛剛整肅過一番的。 辛程雖然有手腕,可到底年輕了點,也不是事事都鎮(zhèn)得住場子。 她身邊可用的心腹也就他們幾個,趙乃明這會兒還要撂挑子。 姚玉明就坐在趙盈身側(cè)右手邊上,最先能夠看清楚她的神情轉(zhuǎn)變,甚至是她周身氣息不穩(wěn)的那一下,她都真切的感受得到。 于是就想要開口替趙乃明說兩句好話。 然而被趙乃明先一步給攔了她的話頭:“也不是眼下就走,總要等到世子他們從云貴回來,等到舞弊案的風波過去,朝局稍稍穩(wěn)定下來,我能走得開的時候。” 趙乃明拿了青瓷酒壺在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填滿了一盅,又抬手去給趙盈添酒:“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母親也不是。 我母親從前雖然性子傲了點,可她是知道好歹的。 這回云貴的案子,你沒叫我去,便是為我們母子著想。 眼下世子和周大人他們都派了出去,徐將軍也要跟著去,辛大人挑大梁去了貴州,放眼朝中,你手邊可用的親信也沒有太多。 我留下來雖說未必能幫你多少忙,但也總不可能這個時候撂挑子只考慮自己。 只不過是提前告訴你一聲,真要回彭城,總得幾個月之后了。” 何況姚玉明也要跟著一起去云貴散心。 母親是不放心把她留在京城的。 盡管她自己不是很愿意走,如今身上又有二品的銜兒,姚家也未必有人敢欺負她,但架不住母親不放心呀。 他也覺得還是暫且?guī)е悠谝黄鹪俦鼙茱L頭最好不過。 反正不管怎么樣,總還得等她回京才好定下。 就是這一部分,實在沒必要說給趙盈聽。 趙盈未必猜不到這個,可要是說出來,就有點兒太傷人了。 前頭那些倒都成了說辭,不放心明兒才是真的。 趙盈的笑聲有些干,其實不如說是有些尷尬吧。 方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惡意揣測人家了。 既是如此—— 她端起面前的小酒盅,沖著淮陽郡主和趙乃明一抬手,而后舉杯,一飲而盡:“那合該我給姑母和王兄賠個不是,方才險些錯怪了姑母和王兄,還拉了臉子給你們看。 也是近來朝中事情太多,叫人心煩,王兄突然說要回彭城,我一時有點兒上頭了?!?/br> 這就是答應(yīng)了。 淮陽郡主長松了一口氣:“不過等再過幾個月,國喪就過去了,云貴舞弊案料理完,永嘉,你王兄的婚事——” “姑母放寬心吧,王兄的婚事我上心著呢,不會耽擱了王兄的終身,等到時候叫他跟唐蘇合思在京城完婚,再一同啟程回彭城去,我想著這樣也有個說頭?!?/br> 趙盈話音稍稍頓了頓:“永王的牌位還供奉在彭城,王兄既然過繼到永王一脈,成家立業(yè),少不得回去告訴一聲,也總要帶新婦去磕個頭。 就是姑母到時候不太方便跟王兄一塊兒動身,不然京城里傳的指定更離譜。 前后腳走,人家也會揣測,可到底是不敢翻到明面兒上。 不過姑母也不用擔心,到時候姑母往彭城去散心,我親自從禁軍中選了身手頂好的一路護送,保管不會叫姑母路上出岔子。 可有一樣——” 淮陽郡主眼角眉梢本都是笑意,乍然聽見趙盈轉(zhuǎn)了話鋒,笑意一時僵住,下意識就看向了姚玉明。 果不其然,趙盈緊接著就說道:“把明康給我留下來吧?!?/br> · 這頓飯也說不上吃的高興或是不高興,反正散的很早。 趙盈出門時候姚玉明都是跟她一塊兒出府的。 席間姑娘家也沒吃幾杯酒,但姚玉明看起來倒醉醺醺的心情不好。 趙盈扶了她一把:“你干什么?真醉假醉?” “不想回府,也不想回我母親那里,咱們?nèi)ピ埔輼浅圆璋?,我有點心煩?!?/br> 趙盈搖著頭,想了想,打趣她:“那怎么不帶我去見見姜子期呢?你不是只要瞧見了他就怎么樣都好嗎?眼下心煩,去看看他,不就順心了?” 姚玉明騰地一下就站直了。 她甩開趙盈的手,干巴巴的扯著嗓子,就那么笑,笑的人心尖疼。 趙盈皺了下眉:“你說你圖個什么勁兒。” 姜子期也是夠不識好歹的。 他在姜家處境本來就尷尬,庶出就算了,生母又那樣不受待見,連良妾都算不上,到死都只是姜家伺候的丫頭。 從前他倒是性子軟,見了誰都是軟吞吞地,誰都能騎在他頭上隨便欺負。 現(xiàn)在倒是長了本事了。 姜家犯了案,姜承德壞了事,要沒有姚玉明,他早就死了。 二人已經(jīng)登了車,趙盈拍了拍車廂內(nèi)壁,吩咐往云逸樓去。 姚玉明靠在車廂上,止不住的唉聲嘆氣:“你說人也真是好奇怪,是吧?” “什么是吧?我又不是你,可沒經(jīng)歷過這個?!?/br> “也不是啊,就拿沈明仁來說,他不夠好嗎?”姚玉明斜掃過來一眼,盯著趙盈看了會兒,“這個比喻不太好,他的確不太行。 薛閑亭,徐冽,就包括你身邊的杜知邑,這些人不夠好嗎? 永嘉,你怎么一個都看不上呢? 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