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滿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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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來,距離姜枳渺的高叁,已經(jīng)過去叁年多了。今年暑假之前,劉硯打電話給她,說讓她暑假回家一趟。 姜枳渺沒說什么,本來她是想過一個月之后再回去的,不過提前回去幾天也沒關(guān)系,可以去見姜知淮。 這叁年既漫長,又快速,好像彈指間,姜枳渺只是做了個夢,醒來卻物是人非。 填志愿的時候,在她的人生里常年消失的劉硯和姜國慶倒是自動開始指點江山,一個說讓她報師范,工作穩(wěn)定,以后結(jié)婚了也可以兼顧帶娃,另一個說要不是你高中不努力,現(xiàn)在早考上985、211了,哪里還會只有這么幾個學(xué)??商?。 姜枳渺對于他們說的充耳不聞,“噠噠”跑到姜知淮房間里,想聽他的建議。 姜知淮沒有急于給意見,而是先溫聲詢問她有沒有心儀的專業(yè),再看地區(qū)和學(xué)校。 姜枳渺指了個北方的城市,但沒有明說原因,是她藏了私心。她想有機(jī)會的話,去看看曾經(jīng)的夢想。 “……那邊與蘇城氣候差異挺大的,會不會不習(xí)慣?” 女孩的心思昭然若揭,喚醒了姜知淮為數(shù)不多的遺憾。他斟酌著用詞,帶著卑微的挽留,他可以辭去剛穩(wěn)定下來的工作,陪她去往任何地方,但只怕她觸景傷情。 “哥,你是不是不想我去離家太遠(yuǎn)的地方?!彼龥]有看他,卻明知故問。 這個“家”,當(dāng)然指的是姜知淮的出租屋。 可惜現(xiàn)實不是童話,在截止日期之前,劉硯半夜登上了網(wǎng)站,篡改了姜枳渺的志愿。 等到她收到錄取通知書,一切都為時已晚。她滿懷期待地打開,卻被從頭澆下一盆冰水,她從來都身不由己。 姜枳渺站在原地沒有動,高中叁年的打壓,早就磨平了她抗?fàn)幍膽嵟兊迷僖膊粫鷼?,平靜地接受任人擺布的結(jié)局。 可只有那人,會為她打抱不平,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姜知淮氣憤暴怒的樣子,逐漸把劉硯說得啞口無言,而后拉著她手,最后一次離開劉硯家。 就像當(dāng)初被劉硯拿走銀行卡,她在車?yán)锉е?,仍然說著“沒關(guān)系”。 姜知淮無力地將額頭抵在她的肩窩,任由她一下下輕撫他的背,就像他一貫安慰她的樣子。 “阿枳,哥沒有生氣……”只是為你感到不值,為什么這樣好的你,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開學(xué)前半個月,姜枳渺好像患上了離別焦慮,又像回到高中,整夜整夜睡不著,在又一次從淺薄睡眠中驚醒,姜枳渺呆坐片刻后,抱著泰迪熊悄悄走進(jìn)姜知淮房間。 最近姜知淮公司忙,睡眠也沉,倒是給了姜枳渺機(jī)會。 她在床榻端詳姜知淮恬靜的睡顏,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嘴角、臉頰,而后掀開薄被,去“看”他一直不愿給她看的地方。 相似的東西曾經(jīng)盤旋在她的噩夢里,可總有不一樣的,因為這是哥哥的。 姜枳渺等不了來年寒假了,她就要又一次離開姜知淮身邊了,所以,就讓她拿走一些紀(jì)念品吧。 她靠著蹩腳的理論知識,一寸寸撫過,感受到手里的棒身越來越硬,接著撩起睡裙,褪下一條腿的內(nèi)褲,跨坐上去。 姜知淮又夢到了讓他難以啟齒的事,他安慰自己,興許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理智的弦在她一次次的吞沒中消耗殆盡,就讓他在夢里釋放吧。 等他被刺激得醒來時,還不太清醒,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幸好他早就結(jié)扎了,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其中的危險性,他還是要告訴姜枳渺。 但她好像沒有聽他說話,自顧自鉆進(jìn)他的被窩,嘆息一聲:“哥,我馬上就要走了……” 今天晚上,在另一家酒店,迎來了劉姿祎二胎兒子的滿月酒。 她頭胎也是兒子,跟男方姓,這次不管男女,提前說好了和她姓。 劉姝喜笑顏開招呼著親友,不管怎么說,她老劉家也算是有后了。 姜枳渺在一眾阿姨叔叔逗小孩的歡笑中如坐針氈,一開始,她確實是祝愿劉姿祎能幸福的,即使她英年早婚,即使她的婚姻看上去更像是一場買賣。現(xiàn)如今,看著她叁年抱倆,看著她滿面紅光抱娃坐在他們中間,就好像忘記了第一次生育的痛苦。 聽說母親在懷孕生產(chǎn)后會分泌一種激素,激素讓她們充滿母愛,忘記懷孕生產(chǎn)帶來的一切苦痛。也對,人好像總有自我免疫系統(tǒng),不然,該如何對抗這個世界呢。 滿月的孩子和剛出生也沒什么兩樣,在這點上,人類是變化最慢的。有時候,姜枳渺倒寧愿不要這么冗長的生命,除卻乏味的重復(fù)以外,毫無價值。 她小時候也會被圍觀嗎,像是動物園的小崽子,明知他們和游客一樣僅僅是出于好奇,并不一定抱有多少愛意。 可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想,姜知淮應(yīng)該比她受歡迎的多,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 他現(xiàn)在在哪里呢?真想穿越回去看一眼小時候的姜知淮,告訴他,我是他長大以后的meimei。 不論是什么性質(zhì)的酒席,除了特殊吩咐外,菜式全都大同小異,無非是不常吃的海鮮和稍貴的rou類。只是這一次,圓桌上更顯沉默——但這僅僅是姜枳渺一人的沉默。 一切都和結(jié)婚時的喜宴相似,只是這次,姜知淮不在了。 又因為在夏天,姜枳渺甚至都無法穿上那件姜知淮買的牛角扣大衣。 人們似乎總善于記住快樂,忘卻悲傷,看著劉硯逗弄小孩,說著虛偽的夸贊,在所有人的歡笑中,姜枳渺無端地感到悲哀。 餐桌上,又有煩人的親戚向劉硯打聽,問姜枳渺有沒有談戀愛,說馬上讀大學(xué)了可以抓緊機(jī)會。姜國慶順勢又朝她看來,她低下頭,企圖逃避所有人的目光。 姜枳渺一陣反胃,差點把嘴里的食物吐出來。沒有人會再為她出頭了,顧及著場合,連她自己也忘了反抗。 菜才上了一半,姜枳渺就找借口出去了,直到宴席結(jié)束也沒有回來。 走出酒店,外面的涼風(fēng)終于能讓她喘口氣,夏季的城市夜晚,到處燈火通明,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只有姜枳渺是孤身一人。 等到她回到了出租屋附近,才發(fā)覺自己哭了,胡亂抹掉眼淚,調(diào)整好情緒,才開了門。 “哥,我回來啦!” 她朝室內(nèi)喊,毫不意外看到它乖乖坐在沙發(fā)上,她忍不住跑過去撲進(jìn)它毛茸茸的懷抱里。 它短胖的胳膊只能摟住她的脖頸,可她還是感到了被擁抱,心在此刻又開始泛酸,讓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溫存了一會,她才去洗漱,把泰迪熊抱到餐桌椅子那,這樣她一出浴室就能看到它。 出租屋還是和姜知淮在的時候一樣,她沒有動過任何一處,只是漸漸把自己房間又變成了書房。 姜知淮是在她大一開學(xué)沒多久意外離開的,那時候,她穿著鵝黃色連衣裙,姜知淮一路陪著她去車站。她舍不得分別,于是他送了一站又一站,最后索性打算送她到學(xué)校門口。 九月的天氣還很熱,他看著像小蝴蝶一樣明媚的meimei,笑著聽她東南西北的講,好像和他在一起,她總是很話癆。 他打量著她微微汗?jié)竦念~發(fā),去麥當(dāng)當(dāng)買了支甜筒。 “哥,你不吃嗎?”她舔了一口才問他。 他剛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嘴邊便被遞上了甜筒。 姜知淮環(huán)顧四周,似乎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他們這些過于親密的舉動。 姜枳渺跺腳,故意說:“哥,我手都酸了……” 姜知淮低頭,看著她期盼的眼神,終于快速咬了一口。 之后姜枳渺才滿意地收回手,就著他咬的地方,一點點舔平。 姜知淮視線一直在她身上,看她粉嫩的舌頭快速伸縮,卷起一小塊白色,恍惚覺得她好像小時候遇到的小奶貓,它喝水時也是這樣。 她的小粉舌一定冰冰涼涼的,又帶著甜筒的香甜,好想嘗嘗是什么味道。 等姜知淮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覺得口干舌燥,怕被meimei發(fā)現(xiàn)他的不自然,就戰(zhàn)術(shù)喝水,誰知這時候姜枳渺突然抬頭:“哥,你剛剛是不是想親我?” 姜知淮嚇了一跳,硬生生憋住想噴出來的水,于是不出所料被嗆到水,他咳個不停,姜枳渺就在一邊咯咯咯地笑。 她也沒想到,那次和姜知淮說了再見以后,就真的再也未見了,甚至,他都極少出現(xiàn)在她的睡夢里。 為什么不愿意來看看我呢?是怕我傷心嗎,可是你不來的話我也會難過的。 他就要從工地離開的那天,走到樓下,卻突然被高空拋物砸到,沒有等到救護(hù)車,就那樣趴在冰冷的地上咽了氣。 劉硯那天在家大掃除,收拾到姜枳渺高中課本時,突然翻到她的草稿紙,上面是不堪入目的各種姿勢,雖然是q版的草稿,但劉硯還是看到角落潦草出現(xiàn)的“哥”字。 她正氣急敗壞要打電話給姜枳渺,質(zhì)問她這些是什么時,先等到的卻是兒子的死訊。 后來,她與工地扯皮,無所不用其極,終于換來二十萬撫恤金。 劉硯無法接受自己天之驕子的兒子僅僅因為這個就英年早逝,她迫切地希望找到原因,于是那張草稿紙就成了最好的導(dǎo)火索。 再加上姜枳渺對他們冷淡的態(tài)度,姜國慶為了掩蓋自己曾經(jīng)的行為,順?biāo)浦鄣匕岩磺卸細(xì)w咎于姜枳渺勾引了姜知淮。 劉硯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想到她發(fā)現(xiàn)姜枳渺自殘,她不過就是說了她兩句,轉(zhuǎn)頭姜知淮就在自己手腕上割下相同數(shù)量的劃痕,來讓她閉嘴。想到他為了她,一次次頂撞自己,破壞自己安排的相親,在劉姿祎婚禮上讓自己沒面子,這下,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圓滿的解釋。 為什么死的不是她?姜知淮這么優(yōu)秀,為什么偏偏遇到這種事。 劉硯在葬禮上哭到昏天黑地,直到過了這些年,好像才慢慢從陰影里走出來。 那天,她準(zhǔn)備收拾姜知淮遺物,打算火化時,姜枳渺突然跟瘋了一樣搶奪她手里的物件,愣是一件都沒有讓她帶走,她從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力氣這樣大。最后,她憤憤罵了兩句就走了。 這小賤蹄子,她是越來越管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