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嬋娟/我的蛇蝎娘子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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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筠從來沒有過像現(xiàn)在這樣的感覺,糾結(jié),難受。她很害怕自己會被他虛假的溫柔蒙蔽雙眼,擔心自己真會陷進去無法自拔,他如果知道自己的真實面目,知道自己無數(shù)次往他的吃食里下毒,知道她給他下藥,知道她設計嫁給他,他一定會后悔救了她,一定會厭惡她的。 很好,她又一次拒絕了自己。江懷謹胸口急劇地起伏了下,深邃的眼眸仿佛被冰凍住,她摔下懸崖時他就應該讓她摔得粉身碎骨算了,可當他浮起這樣的念頭時,他心中驀然涌起一股不舍,強烈到隱隱有些心疼。 江懷謹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對勁兒,他想就此甩袖離去,可對上她那雙浮動著水光的眼眸,像是受到某種蠱惑,手無意識地撫上她的臉,然后是她的唇,修長的手指在上輕輕地摩挲,那柔嫩紅潤的唇是否被沈凜品嘗過? 江懷謹眼里陰霾聚集,俯首吻下去,在即將親上她的唇時,蘇靈筠驀然用力擺脫了他的掌控,偏開臉躲過了他的親吻,江懷謹唇停留在她的臉旁,眼底有暴雨來臨的傾向。 “夫君,我身上還沒干凈?!碧K靈筠解釋道。 江懷謹知道她來了癸水,他今夜也沒想過要和她發(fā)生什么,可她抗拒的神色落入江懷謹?shù)难壑?,令他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是因為見過沈凜之后就不能接受他的碰觸? 江懷謹驀然將她推開,眼底閃過厭惡之色,不知道是惱她,還是惱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他沒有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蘇靈筠看著他冷然的背影,回想起方才他看自己的那一眼,其中的厭惡讓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突然覺得像以前遠遠地注視著他,也沒什么不好,沒有得到過,就只有遺憾而已,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有如此激烈的情緒。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之前的那些情感通通不算愛,只是占有欲,是自尊受到傷害后想要報復的心理,是不甘心在作祟。 第40章 ◎一股說不上來,似嫉妒,似憤怒的情緒驀然襲上他的心頭。◎ 次晨,蘇靈筠于窗下梳妝,她住的這客房窗外是一小花園,花園內(nèi)花木繁茂,綠蔭覆蓋,很是靜謐。 蘇靈筠與素竹有說有笑,好像昨夜的事情并沒有影響到她分毫,可素竹卻覺得她有些奇怪,明明沒什么開心的事情,她臉上卻一直露出笑容。 就在素竹忍不住想問問她是否有什么心事時,窗外忽然冒出一顆頭,把主仆二人都嚇了一跳。 “蘇小姐……”沈凜一副神神秘秘,好像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模樣。 蘇靈筠見到他臉色不由一變,“你……你來這做什么?”如今是白天,他還敢來找她,是擔心人家不知道他們兩人私下有往來? 面對蘇靈筠的質(zhì)問,沈凜頓覺自己好似做賊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挺直身板,左右張望了下,見無人才與窗內(nèi)的人道:“我是想來告訴你一件事,你與我見面的事已經(jīng)被你夫君知道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點他。”說這話時,沈凜心中有些慚愧,若非他昨夜執(zhí)意來見她,她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困境。 蘇靈筠見他轉(zhuǎn)身要走,連忙叫住他,“他昨夜就知道了?” 沈凜點點頭,遲疑片刻,道了句:“抱歉?!闭f完就轉(zhuǎn)身急匆匆地離去了。 “小姐,這下該如何是好?”素竹慌張地道,拿著梳子的手在顫抖。 比起素竹好像天要塌下來的樣子,蘇靈筠則有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冷靜。她昨夜就覺得江懷謹有些奇怪,原來是知曉他與沈凜見面了,可他當時為何不將此事戳破? 蘇靈筠的確是越來越不懂他了,又或者她其實一直就沒懂過他。 沈凜前腳剛走,程清清后腳就到了,蘇靈筠收攝心神,看了她一眼,見她打扮得光彩照人,笑容明媚,好像遇到了什么好事的樣子。 “表姐?!背糖迩逵H切地喚道。 蘇靈筠微頷首,“夫君有說讓你回去么?”蘇靈筠平靜地問,拿過素竹手上的梳子,徑自梳起頭發(fā)。 程清清臉上笑容加深,“江哥哥說我想留下就留下?!?/br> “既然他這么說,你便留下吧?!碧K靈筠這會兒總覺得懶懶的,好像什么事情都無法讓她提起興致,“記得給母親寫封信報平安?!背糖迩逡膊皇切『⒆恿耍龕墼趺醋鼍驮趺醋霭?。 程清清笑道:“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回去便寫,我是替江哥哥來告知你一聲,用完早膳后就出發(fā)?!?/br> 蘇靈筠拿著梳子的手頓了下,“我知道了?!彼⑿?,隨后又不疾不徐地梳發(fā)。 程清清目光落在蘇靈筠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異樣,不覺有些失落。 蘇靈筠出門時,江懷謹?shù)热艘呀?jīng)在客棧門口等了許久。這是蘇靈筠第一次讓他等那么久,她倒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梳妝的時候耽誤了些許時間。 蘇靈筠想到以前江懷謹約見程清清時,程清清會故意姍姍來遲,讓他多等些時候,他從來不會生氣,甚有耐心。 不過她并不是程清清。蘇靈筠在素竹的扶掖下行至前頭馬車旁,目光掠了眼馬車方向,窗帷落下,看不到里面情況。 衛(wèi)無站在一旁,有些為難地看向蘇靈筠,“??x?大公子讓您坐后面的馬車?!?/br> 蘇靈筠面色滯了滯,收回視線看向衛(wèi)無,衛(wèi)無垂首恭立,“知道了?!碧K靈筠淡然回應,從她的語氣中聽不出有什么不滿,說著就轉(zhuǎn)頭去了后邊。 蘇靈筠也不知道江懷謹是為了昨夜的事不愿意與她同乘一輛馬車,還是因為她讓他久等的緣故,不論是哪一個原因,她都松了一口氣。 蘇靈筠上了后面的馬車,程清清坐在里面,看到她進來,隱在暗影處的面龐若有似無地含著微笑。 蘇靈筠坐到軟榻上,不置一語。 “表姐,你怎么沒和江哥哥坐前面的馬車?”程清清一臉疑惑地問。 蘇靈筠知道她是明知故問,卻不計較,唇含淺笑道:“你自己一個人不是很無聊?我陪你不好么?” 程清清聽著蘇靈筠虛情假意的話,頓覺沒意思,她哪里是想陪她,不過是被江懷謹趕過來的罷了。她這表姐明明那樣精明,卻不停地在江懷謹那里吃虧,她為什么如此偏執(zhí)地不肯和離,她就那么愛江懷謹? 那個男人明明是那樣冷酷無情,又壞到骨子里,不過空有一張臉罷了,所謂的溫柔體貼都是假的,不過是蒙蔽人的假象。 “表姐是真的想陪我么?”程清清忍不住道,語氣有著淡淡的嘲諷。 蘇靈筠微怔,其實這些話是真是假,彼此心知肚明,可她偏偏要問,便叫人有些無言以對。 程清清見她回答不出來,唇邊嘲意更甚,而后不再追問她的答案,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看著外頭倒退的樹木,她逐漸出神,一些過去的記憶突然間涌現(xiàn)于腦海之中。 她想起來了,曾經(jīng)她和蘇靈筠也有一段時間幾乎是形影不離,走到哪里都不分開。 那是她初來舅父家的時候,兩人都是豆蔻年紀,一見如故,才短短一日就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兩人吃飯睡覺出門都要黏在一起,她們永遠有著說不完的話,夜里大人催著睡覺,她們二人還躲在被窩里偷偷說話。 兩人關系越來越親密了。她的舅父舅母有意把蘇靈筠培養(yǎng)成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她通通都學,一言一行皆受禮教束縛。 有時候蘇靈筠因為字沒寫好被她舅父責罰了,她就陪著她一遍一遍地練…… 她看得出來蘇靈筠其實不喜歡學那些枯燥的東西,她也想和別家小姐一樣出去玩可又怕被責罰,于是她就和舅父舅母說自己想出去玩想要蘇靈筠陪著,她剛承受喪親之痛,她的舅父舅母可憐她自是無有不應,就這樣她陪著她出了門,她想去哪里她都陪她去。 她以為她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蘇靈筠慢慢地變了,她漸漸地不和她親近了,也不愛和她說心事了,她有了別的閨友,會把自己的心事告訴別人。而她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能夠說話的人。 后來,程清清也漸漸明白過來,蘇靈筠是覺得自己搶走了她家人的愛,可是舅父舅母她們對她再好,終究還是她的親生父母,不論如何,他們都不會丟棄她。她寄人籬下,無依無靠,自然要百般討好他們才能得到關心愛護。她有錯么? 難道要她備受冷眼,她才能與她玩? 明明她是她的好姐妹,明明說要一輩子不分開,明明說她的就是她的,結(jié)果因為這點事就她背叛了她們之間的約定,這樣還算什么好姐妹? 就這樣,程清清對她也有了怨言。 再后來兩人在酒樓里遇見了江懷謹,程清清并沒有對江懷謹一見鐘情,對江懷謹一見鐘情的是蘇靈筠,那男人只是幫了一下她,她的心就系在他身上了。程清清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的她心里有股被人背叛的感覺,之后她決定接近江懷謹。 那時候她已經(jīng)有了安陽城第一美人的稱呼,就憑借這稱號,她得到了江懷謹?shù)那嗖A,往后很長一段時間,當江懷謹約她見面時,她都帶上蘇靈筠,讓蘇靈筠看著他們二人在一起的畫面。 她和江懷謹站在一起,所以人都會覺得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而她與江懷謹站在一起,人只會看到江懷謹,看不到她。 她為什么就看不清呢? 她為什么看不清誰對她好?為什么要把對她好的人推開…… 趕了一日的路,蘇靈筠等人在一鎮(zhèn)子停了下來,然后住進了一宅邸,里面高墻深院,綠樹環(huán)繞,環(huán)境甚是清雅,蘇靈筠原本以為這是江懷謹包下來的,后來才從白芷口中得知,這院子是江家的產(chǎn)業(yè),蘇靈筠心中一時十分感慨,這江家還真是家大業(yè)大。 除了下車時遠遠看見江懷謹一面,蘇靈筠這一日都沒見過他,也沒有說過話,她們暫住的宅子很大,有好幾個院落,蘇靈筠沒有和江懷謹住一屋,而是和程清清住在了離他最遠的一小院子里。 對于這樣的安排,蘇靈筠沒什么意見,江懷謹不待見她,她也不是很想見他,況且,他知道了她與沈凜見面的事,見到了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蘇靈筠住的小院房屋有二樓,二樓是臥房,外頭一有露臺,可一覽遠處風景,此刻已是傍晚,一輪紅日沒入了遠處青峰森聳的山頭,晚霞漫天,整個露臺仿佛鍍上了一層緋色,這會兒沒有白日那般熱了,微風帶著些許清涼。 蘇靈筠因旅途勞頓,用了晚膳洗去風塵后,就早早歇息了,次日起來,卻得知江懷謹打算在此地停留幾日,蘇靈筠問了白芷,得知他要去訪友。 蘇靈筠樂得留在這里幾日,她的癸水還沒走,路上很是不便。江懷謹一早就出門了,程清清叫她上街,蘇靈筠因身子不便拒絕了,程清清就帶著自己的丫鬟小翠出了門。 這地方雖只是個小鎮(zhèn),但商貿(mào)發(fā)達,十分熱鬧,到了街上,便見旅店客棧,酒肆茶坊,一應具有。 程清清叫了沈凜給自己當護衛(wèi)兼幫提東西。 沈凜好歹也是個貴公子,被她當做了仆人,拿東拿西,偏偏還得笑臉相迎,裝作一副體貼的模樣,他心中十分窩火,以前看她這張臉還覺得美艷動人,現(xiàn)在只覺得她面目可憎,若不是為了蘇靈筠,他才不受這該死的閑氣。等把她娶回去,看他還伺不伺候她? “沈公子,你看那個,聞著好香,我想吃,你去買吧?!背糖迩寤仨鴽_他笑得明艷動人,然后指了指前面街上小商販買的掛爐燒雞,道。 瞧瞧她這頤指氣使的模樣,真把他當做是她的仆人了? 沈凜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那燒得焦黃噴香的燒雞,不禁皺了皺眉頭,她不會讓她的丫鬟去買? 吃這么油膩的東西也不怕吃得肥豬,沈凜正腹謗著,突然又聽程清清悠悠地道:“再買點回去給我表姐,我記得她以前很愛吃燒雞的?!?/br> 沈凜聞言愣了下,才回:“既如此,那就買兩只吧?!狈凑械氖清X,他的蘇小姐太瘦了些,吃多點rou也好多長點rou。 沈凜往那小商販走去,程清清則望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些許得意之色。 程清清買了燒雞后,就沒心思再逛街了,便與沈凜回了宅邸,到了大門口,沈凜停下腳步,“程小姐,我先回客棧了?!彼幌脒M去,免得被江懷謹撞見惹下麻煩。 “東西那么多,你要我怎么拿?”程清清嗔了他一眼,不悅道。 沈凜看了她身旁的丫鬟一眼,她兩手都拿著東西,不過她卻兩手空空,她自己拿是能要了她的命? 程清清不等他說話,又道:“你是我的未婚夫,隨我進去也沒什么,我表姐夫斷不會介意,況且他去訪友了,聽說要傍晚才回來。” 沈凜聽說江懷謹不在,內(nèi)心一動,想見蘇靈筠的心情怎么都抑制不住,于是就隨著程清清進去了。 蘇靈筠和程清清住在同一院子里,程清清與沈凜回來時,蘇靈筠正坐在庭院的涼亭里納涼,屋內(nèi)悶得很,尤其正午時分。 看到沈凜,蘇靈筠黛眉不覺一蹙,明知江懷謹知道了他們來往的事,他還敢光明正大到此來。 “表姐,我給你帶了竹筍燒雞,你還沒用午膳吧?”程清清笑意盈盈道,又見蘇靈筠目光落在沈凜身上,便道:“表姐,這就是沈凜,你先前落水,就是他救的你?!?/br> 蘇靈筠微垂下眼,避開沈凜那炯炯的目光,而后朝著他行了一禮,道了感激的話,才 看向程清清,“清清,你怎么把沈公子帶過來了?” 程清清揚了揚眉,不以為意地笑道:“不能把他帶過來么?我實在缺人手,所以請他幫我拿些東西。” “清清,你太任性了。”蘇靈筠輕嘆氣。 “表姐,他很樂意的,我并未勉強他?!背糖迩寤仨戳搜凵騽C,沈凜立刻收回視線看她,點點頭。 程清清滿意地笑了,“表姐,你還沒用午膳吧,我們到后面的花園子里坐吧??x?,那里樹多,更涼快一些?!?/br> 蘇靈筠知勸她不了,淡淡道:“我就不去了,你們?nèi)グ伞!?/br> 見她起身要走,程清清拽住了她的衣袖,撅起紅唇,“表姐,你為什么不去?我之所以把沈公子叫過來也是為了你,他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口頭道謝他一句,不敬他一杯?” 沈凜有些尷尬地笑起來,“程小姐言重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江夫人不必掛在心上的。” 程清清嗔了她一眼,“這可是救命之恩,不掛在心上,那是忘恩負義之徒,表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忘恩負義都從她口中出來了,蘇靈筠還能拿她怎么樣?無奈只能隨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