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后心動 第63節(jié)
好到好像只要一眨眨眼,眼前的一切就會消失不見。 晏池看她又在發(fā)呆,從口袋里掏出塊巧克力,剝掉了包裝喂到她嘴邊:“把這吃了。” 他發(fā)現(xiàn)她比誰都不按時吃飯,總是想起來才吃,想不起來就算了。三餐不規(guī)律,早餐沒吃飯也會犯低血糖。今天早上好像就沒吃多少,就喝了半杯牛奶,所以他早備好了。 駱書禾先是愣下,低頭慢慢吃掉了。 “晏池?!?/br> “嗯?!彼寻b袋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箱里。 還是有些說不出口,駱書禾在那心理建設了半天,最終只是問:“要是以后我又鬧別扭惹你生氣了,你怎么辦?!?/br> “像上次?”晏池以為她是沒過去這個坎,隨意提議:“想什么呢,要真氣不過,大不了讓你媽打個欠條,連本帶利還回來?!?/br> “不是,我不是和你說這個?!?/br> 駱書禾簡直哭笑不得:“我早就不介意了,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br> “別的,別的東西?!?/br> “看情況吧?!标坛嘏呐乃X袋:“你什么意思,在給我打預防針?” 她又是搖頭。 晏池顯然不想和她談太多這種事情:“那不就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想那么多干嘛,腦子累不累?!?/br> “走了,餓了。” 看著他起身大步往前走的模樣,駱書禾難免失神,很快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跟了上去。 而后兩人回國,駱書禾在榕樹里待了一段時間,她有別的事情要做。在回到寢室后第一時間見到了鄔瑗。那時,她正在敷面膜,黑泥的,駱書禾進門的時候沒開燈,直接被床上一張大黑臉嚇到腿軟。 “我就是想省點電,誰讓你開學了都不回學校。” 鄔瑗帶點委屈說道。 駱書禾開了燈,擺擺手,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椅背上,示意她沒事。 鄔瑗這回是真心實意朝她敞開了懷抱:“真好久沒見了,我怎么之前沒看出來你這么重色輕友?!?/br> “哪有?!瘪槙绦奶?。 也就溫情了一會兒,鄔瑗就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一樣,看著她身上的黑色緊身毛衣大叫:“你是不是胸又大了!” 駱書禾都沒來得及捂她的嘴,又一句:“腰也細了,這就是被愛情滋潤的感覺嗎?!?/br> 駱書禾:“……” 她終于想起來把宿舍門鎖緊,手指放在唇邊:“噓,你小點聲。” 鄔瑗這才后知后覺捂住嘴,但眼興奮,顯然已經(jīng)等不及要和她夜談。 駱書禾:“你等我洗個澡不行嗎,在外面跑一天了?!?/br> * 她們寢室的床并不大,一米二左右,所幸兩人都不胖。在熄燈后,隱約還能聽見床簾里窸窸窣窣的談話聲。 鄔瑗是真羨慕了,聽到后頭直接一口一句:“神仙愛情?!?/br> “不是說國家給包分配對象嗎,什么時候給我分配一個這么好的。我要求不高,一半也行?!?/br> 駱書禾只是笑笑。 “不過?!编w瑗想起她說過的,多少也有點擔心:“那以后你們怎么辦,你和他商量過了嗎?!?/br> 其實沒有,或許早在她做決定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任何人。 駱書禾拉高了被子,只能含糊說道:“我找個時間和他談談。” 鄔瑗認同點頭。 再之后,是裴姐帶她趕了幾場飯局。 她話不多,勝在年輕漂亮,光陪在裴姐身邊當個花瓶也夠用。有人來敬她,能夠喝個幾杯,不至于一杯倒。 除去有次,和她搭話的明顯是個外行,在聽說她是美院的,直接指著包廂中央掛著的一幅花鳥畫問她會不會畫這個。 她抬頭看了眼,幾團艷麗的牡丹,穿插在其中的枝葉,上書花開富貴幾個大字。 典型的行畫。 駱書禾看著他油膩膩的雙下巴,指尖和牙齒上因為常年抽煙留下的黃漬,開始覺得有點惡心。 散了席,裴姐叫了代駕,先是送她回學校。 在學校門口,她遲遲沒走。 駱書禾陪她在車旁立了會兒,裴姐抽了支煙,突然問她為什么學畫。 她看一眼裴姐手上那只和煙頭距離不到零點五厘米的,據(jù)說能付個房子首付的限量版的愛馬仕,有些心有余悸。 “我爸以前是教畫的?!?/br> 裴姐很輕地笑了下:“哦,耳濡目染?!?/br> “算是吧?!瘪槙炭粗h方車流,嘆了口氣:“可能也是不知道能做什么?!?/br> “你知道我以前在古董街打零工的時候,看那些搬個畫板和箱子在街口涂涂畫畫的人,都在想什么嗎?!?/br> 駱書禾看過去。 裴姐撣了撣煙灰,笑了。 “你那什么眼神,哪有人是生下來就是家纏萬貫的?!?/br> 駱書禾動了動嘴唇,卻沒有字眼漏出來。 裴姐似是想到了什么。 “行了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家那位,連家里馬桶都是金鑲鉆的?!?/br> 駱書禾:“……” 她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 繞了半天,到底把話題繞了回來:“那時候就是挺羨慕的吧,他們好像沒什么煩惱,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畫。但后來才知道,藝術這碗飯哪里好吃,你清楚的吧。其實你完全可以想辦法轉(zhuǎn)個行啊,做什么不好?!?/br> 駱書禾只是攏了攏頭發(fā)。 “也可能……就是喜歡吧。” 這回,換來裴姐深深看她一眼。 那種感覺駱書禾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好像那天過后,裴姐就對她和善了些。雖然在她和鄔瑗分享時,鄔瑗皺眉打斷她:“你這濾鏡開太大了吧,冷就是冷啊,零下二十度的冷和零下十度的冷在我看來都一樣?!?/br> 但是駱書禾就是挺認真打斷她:“還是不一樣的?!?/br> 三月底,裴姐又帶她約了個飯局。這次是幾個戴著眼鏡,穿著樸素夾克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斯文。裴姐介紹說這是市美術館的館長和幾位工作人員,駱書禾原本一頭霧水,只剩下和他們一一點頭打招呼的勁。 中途,館長突然問她大學四年有沒有作品。 駱書禾遲疑了會兒,乖乖答了。 其實她參加過市美術館一次大學生青年展會,是那時線上報名隨便填了個報名表交了幅畫,沒想到竟然選上了。雖然并沒有賣出去,但她去參加展會看著右下角的名字,內(nèi)心到底是雀躍的。 末了,是她收到老太太彈過來的語音,她走到飯店走廊才敢接。 “奶奶?!?/br> 她隱約聽見了幾聲狗叫聲。 不用說她都能猜到是來告狀的,老太太這段時間有點口腔潰瘍,舌頭上長了幾個大泡,說話都說不利索。張媽看不住她,不讓她吃辛辣刺激的她偏吃。 晏池聽說了之后直接回了老宅一趟,拿了把大鎖把她偷藏的零嘴全鎖了。那天老太太也是這樣,抱著手機和駱書禾哭她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攤上這么個孫子,連口好吃的都不讓吃。駱書禾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最后是晏池看她那樣子,勉勉強強妥協(xié):“最后一口?!?/br> 今天也是一樣。 一上來就是先委屈控訴了下親孫子罪行,話尾拐了個彎,問她有沒有空回來。她略想吃酥餅,城北潭記的最好,實在不行站南路的都湊合。 “那您口腔潰瘍好全了嗎?!瘪槙虇枴?/br> 老太太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來。 駱書禾勸:“您還是少吃點刺激的。” 就這樣都被晏池發(fā)現(xiàn)了,能聽見遠遠傳來一句:“你在那和誰打電話?!?/br> 老太太處變不驚,捂著話筒答:“看什么看,不是你老婆。詐騙的,問我有沒有搞過網(wǎng)貸。” “那你和人嘮半天,就你這點身家夠人家騙嗎?!?/br> “滾滾滾,你瞧不起騙子?人說話可比你好聽多了?!?/br> 駱書禾擰不過她,答應了后天回一趟老宅。 老太太頓時眉開眼笑,和她打了個小報告:“這兩天火氣比我都大,火氣一大就喜歡管東管西的,問他在和誰生氣又不說,別扭得要死。” 至于嗎,明明都和他解釋過了是聚餐,七八個人。高睿也才進來不到五分鐘,她都第一時間報備了,晏池非要揪著這個點不放。 不過確實是很久沒見,兩人都忙,有點欠收拾。 駱書禾按了按眉心,很無奈。 什么醋王,非要沒事找事。 駱書禾只好:“奶奶,我明天回去。” “您就別再這和他生氣了,不過我們先說好,一天只能吃一塊?!?/br> 她笑著應下了。 她所在的地方是個死角,l型回廊,有點多余的設計,但是很多客人會在這抽煙消遣,垃圾桶里堆滿煙頭。但這時候沒有,駱書禾看了眼時間,出來都快八分鐘了,她收了手機打算回去,卻在轉(zhuǎn)身時看見有人緩慢從轉(zhuǎn)角走出來,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剛剛那番話聽了多少。 駱書禾瞬間拉下了臉。 岑向遠自然不覺,仿佛能看見他臉上蒼老的皺紋一顫一顫。 “小寶,怎么都長這么大了?!?/br> “太快了……爸爸都要認不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