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嬌嫵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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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素素也都聽聞, 隔日便迫不及地挺著孕肚專門過來一趟。 馮素素這胎懷上不易,也正因如此,周嫵才沒敢叫她昨日和沈君茹她們一同參宴, 生怕席間意外受了沖撞, 結(jié)果風(fēng)聲一傳出?去?,她倒是比誰都更迫不及待。 前后算下來,她們該是有四個多月未見過面了,起初知聞素素有孕,也是兩人后面通過書信往來,這回?見到本人,周嫵自是欣喜, 她迎上前去主動拉過馮素素的手,簡單寒暄完,便趕緊好奇又新奇地垂落目光, 直直盯看向她的肚子。 馮素素?zé)o奈笑?笑?, 語道?:“還?不明顯呢, 不如摸摸看?” 說著,她拉過周嫵的手腕, 帶動著她輕撫過自己的小腹, 周嫵也是頭一次嘗試摸人孕肚,當(dāng)下緊張到連手指都犯僵硬, 慢慢貼落時,她更不敢多用?半分的力氣,直至落實,那種?言語無法說清的微妙感愈演愈烈。 她屏氣靜心,等了等才抬眼,看向素素困疑出?聲:“好像……寶寶沒有踢踢我?!?/br> “那么有活力的話,不折騰壞我?”馮素素?fù)u頭,忍俊不禁地開口,“你怎么跟梁巖一樣,他日日也要摸摸才能?放心的。” 周嫵現(xiàn)已嫁為人婦,當(dāng)下在閨閣又避著外人,她開口自沒顧忌那許多。 于是揶揄小聲著:“我與?梁將?軍,定然?不是一種?‘摸’了?!?/br> 馮素素后知后覺,聞言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那話本就存著歧義,現(xiàn)下再被調(diào)侃,她臉頰兩側(cè)瞬間浮出?暈團(tuán)薄紅,又輕咳一聲,躲開周嫵不斷嘗試輕撫的手,往后退開兩步,倚坐回?軟榻上。 為避免周嫵繼續(xù)逗樂惱人,馮素素話鋒一轉(zhuǎn),趕緊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對方身上。 “對了,你們昨日的那場投壺比試,在京中可是傳得沸沸揚揚,沈君茹她們幾個逢人便傳語,將?容公子?贊譽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可惜昨日我沒能?來,不然?一準(zhǔn)看上這份熱鬧。” 周嫵嘆了口氣,也是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家那兩姐妹慣會尋樂子?,添熱鬧,這不這回?就趕巧尋到我身上了,也是叫人實難招架得住?!?/br> “其實想想,她們折騰這一遭也不完全都是壞處。以前在京,旁人就愛閑心議論你的婚約,每每談?wù)撈饡r,其中不乏有人總愛陰陽怪氣地說些風(fēng)涼話,還?有的卯著勁頭想把你的風(fēng)光比下去?,她們視你為攀比目標(biāo),殊不知,你從來就沒有把她們放進(jìn)過眼里?。眼下,咱們正好借著沈君茹的嘴,把先前那些傳言與?猜疑通通打消,也叫這些人心里?知明,容公子?軒然?霞舉,湛然?不俗,可不是她們短目中自以為是的江湖蠻人。” 聽馮素素說完,周嫵認(rèn)真思量片刻,而后開口:“她們怎么想不重要,但需給容與?哥哥正名?!?/br> 旁人議論她如何,周嫵都無所謂,但容與?哥哥風(fēng)光霽月,清風(fēng)朗俊,她絕然?不許有人刻意對其名聲進(jìn)行抹黑,尤其他的身份又不僅僅是周家女婿,堂堂一門宗主,名譽豈能?不重,他可以灑脫不顧,周嫵卻要小氣地護(hù)短呢。 馮素素一笑?:“我也正是這樣想的。本來還?頭疼不知要幫你尋個什么法子?解決,結(jié)果一輪投壺過后,自有人幫我們把事做成,如此既不顯得刻意,效果又實實在在,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br> 周嫵:“此事確實趕得巧。” 馮素素立刻反問語氣:“哪里?只是巧,換作旁人未必有這效果,還?得是你們家容公子?自身魅力無窮,只是展露個射藝,便能?叫沈君茹她們念念不忘,口口相傳?!?/br> 周嫵調(diào)笑?看著她,“知道?得這么清楚,看來在家時是真的沒少打聽。” “不然?呢?”馮素素語氣神?氣著,又道?,“若不先傳到我耳朵里?,怎么保證這些話能?挨個傳到那些人耳里??” “不必再與?她們計較了。倒是你,腹中這一胎懷得實在不易,梁巖不在你跟前守著,怎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京城?” 馮素素嘆了口氣,直言告知詳情,“是公事所派,他奉圣上口諭與?屹王殿下一起去?了襄城?!?/br> “襄城?”周嫵詫異,只因此地過于耳熟,青淮山正屬襄界,此刻屹王忽的率人去?那,不知又有何謀計,周嫵心覺不安,立刻又問,“素素,你可知他們此行關(guān)乎何事?” “幫梁巖收整行裝時我便問過了,可是他三緘其口,也沒跟我說得具體,只在即將?分別時為了安撫我情緒,才勉強(qiáng)透露此事1關(guān)涉前朝余孽,但沒什么行事風(fēng)險,叫我只管安心?!?/br> 周嫵品咂著這番話的意味,還?是想不明白,“前朝余孽不是都關(guān)押在了隨州?就算有些逃竄在外,也不至于奔到襄城啊……” 馮素素?fù)u搖頭,回?答不出?,“這是圣上密令,我也沒能?打聽到更多,只是梁巖走時的確行色匆匆,一派認(rèn)真模樣,可見他們這回?要抓捕的人,絕不是什么普通小角色?!?/br> 光明教眼下還?有什么大人物嗎? 周嫵定神?認(rèn)真思忖,先前在隨州時,她已與?容與?打聽清楚,光明教目前為教中左右護(hù)法領(lǐng)事,而現(xiàn)如今左護(hù)法被伏身死,右護(hù)法賀筑又有歸順屹王之嫌,哪里?還?有什么第三號人物。 她生怕事情會再生變,凡是屹王涉手之事,她無法做到不提心吊膽。 “阿嫵,想什么呢?”看出?她愣神?久,馮素素在旁揚聲喚她。 周嫵回?了神?,面容勉強(qiáng)恢復(fù)如初,“沒什么,就是在想你這身子?金貴著辛苦來府一趟,我要怎么豐盛招待招待梁夫人才好?!?/br> 馮素素不覺有異,只以為她逗趣自己,于是挺起肩膀也作勢玩笑?回?話:“畢竟是帶著兩張嘴來,我現(xiàn)來可是嘴挑得很,那今日午膳就叫你們家的廚房師傅好好露一手吧?!?/br> 周嫵不忍失笑?,“定是要管飽的,不然?我是沒法跟梁將?軍交代?!?/br> …… 容與?來府后一直未單獨與?周敬會過面,恰馮素素進(jìn)府時,北院來人通傳,言說相爺召他單獨過去?一趟,于是在阿嫵去?前院接迎好友之時,容與?跟隨管家通甬道?去?了北院。 周宅豪闊,北院矗立最深里?。 長長的甬道?兩側(cè),高?墻青瓦,偶爾一處有冒墻而后的枝條斜立,陽光照拂,投下小小的一片蔭蔽,這是容與?第一次走這一條路,邁步向前,卻覺看不到頭。 這樣的宅院分局設(shè)計,少了園林綠意雅致,多了幾分威肅之氣,在民?居中自是不多見的,容與?微愕,卻也不算太覺奇,看著墻垣舊跡,可猜知這是所老宅舊苑,在皇帝賜給周家為邸前,這里?的主人又是另一姓氏,家園內(nèi)大概也是另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管家方中正這時在旁開口:“通過甬道?便直達(dá)北院,姑爺以后是要常來的這里?的?!?/br> “我?”容與?回?神?看他,頓了下才點頭回?,“自是要常來向父親問安?!?/br> 方伯略頷首,不再多言,在前繼續(xù)領(lǐng)路。 書房到。 容與?一人推門進(jìn)。 方伯在門前止步,面肅回?身,將?北院中負(fù)責(zé)灑掃的婢子?喚走,清凈了院門,之后謹(jǐn)慎地獨守在外,不容任何人此刻靠近。 書房內(nèi)有一股明顯的檀香味,容與?略屏氣,邁步走過擋屏,見到周敬此刻背對而站,他持著祭拜的手勢,可面前卻沒有擺放神?龕也沒有觀音佛像,有的只是一副字—,高?裱在壁。 立談中,死生同。 像是未完之語,但此六字點墨雄渾,洋洋灑灑,透紙蒼勁有力。 容與?不知它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但能?叫岳父大人如此緬祭,可見非比尋常。 看著周敬闔目凝神?,面容正肅地右手執(zhí)香于下,左手拈在上,而后舉在額前齊眉,俯身敬拜三下的動作,容與?沒敢冒然?出?聲,等周敬最后將?三支香全部插入香灰之中,又靜了靜,他才出?聲相喚。 “父親?!?/br> 周敬回?了身,應(yīng)是早察覺容與?站在身后,他招手示意容與?走近,而后才開口。 “過來看看這幅字如何?” 不知是誰的墨寶,容與?只作誠回?答:“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當(dāng)?shù)靡桓焙米?。?/br> 周敬微微一笑?,沒說什么,卻忽的抬手將?這幅字取下,放到案上,緊接伸手向先前掛裱這副字的位置指去?,他問道?:“那這個呢?” 容與?上前一步,這才看清原來壁上有字鐫刻,白墻晃光看不真切,字跡又透著幾分疏狂,容與?稍定睛后才勉強(qiáng)辨出?上面的字跡——身許國,請長纓,情移義斷,不復(fù)和孺。 這話含著家國情懷,可又像是決裂之言。 而兩者明顯不同的筆鋒,印證著墻上所刻與?紙上落墨大概率是出?自兩人之手。 周敬轉(zhuǎn)過身來,將?裱字拿在手里?,垂首道?:“這是阿嫵爺爺生前留下的親筆,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后面是什么?” 容與?略思后,回?道?:“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這句話完整下來是如此,可至于那一諾是什么,旁人不得而知,他更是不知。 周敬點了下頭,忽的將?這六字遞到容與?手里?,而后繼續(xù)又道?,“當(dāng)初,阿嫵祖父為大燕開國將?軍,身具從龍之功,十?分受得太.祖皇帝信任與?器愛,我們此刻立步之地,也為當(dāng)初賞賜,在姓周以前,這所院邸曾是魏皇之子?辰王的私宅。聽說,燕旗揚起的那一月,辰王的兒子?剛剛降生,待燕騎鐵蹄破京而入,那孩子?還?是未足滿月的。” 不明岳父大人為何會忽的提及這些,容與?暗暗思忖,只猜覺會不會是和那一諾有什么關(guān)系。 “成王敗寇,那孩子?生于先魏末年?,運氣是不好的?!?/br> 周敬看過去?,深眸又些威肅,“若那孩子?平庸碌碌倒還?好,但若是人中龍鳳,僥幸存活于世,后又得知真相,會不會心有落差嘆慨,并因此生出?報復(fù)之心。” 叫他來回?答嗎? 容與?刻意一頓,確認(rèn)對方的確是想知道?他心下所想,于是認(rèn)真回?復(fù):“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無法猜準(zhǔn),但如果是我,我不會?!?/br> “為何?”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我只想過好現(xiàn)在。” 這個問題實際不好回?答,但容與?并未陷入家國情懷的泥澤漩渦里?無法抽身,他只將?注意點專心放在一人身上,如此,他便能?擇選得毫不猶豫,“還?是剛才那句話,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選擇,而我實在珍惜現(xiàn)在所有,一分一毫都不想改變,阿嫵就是我的一切,任何承冒失去?她風(fēng)險的事,我都不會去?做?!?/br> 周敬曾也將?自己置身于那個情景里?,依他的閱歷,依舊覺得步步艱難。 所以,他是沒想到容與?會如此輕易跳脫出?困籠思維,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他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面前這個少年?人。 片刻后,周敬轉(zhuǎn)身面壁,凝盯向白墻上的冗舊鐫刻,他沉道?:“與?兒,過來敬炷香吧?!?/br> 第55章 容與猶豫了下?, 眼看周敬將那副裱字同?樣放到香案上,他目光自然從墻壁斑駁的刻字上移開。 他下?意識以為,岳父大人示意他禮敬的, 應(yīng)是阿嫵爺爺?shù)哪歉庇H筆。 于是沒有猶豫,容與伸手從周敬手中接過燃香,而后肅正身姿, 三下?鞠躬,伸臂敬上。 周敬全程注視,神色微微深凝, 但最終止口未言出什么, 在容與即將起身之際,他面?色恢復(fù)如常地將裱字重新掛上,以此,完全遮擋住后面墻壁上斑駁的舊痕辭跡。 容與拜完,周敬也從香案前挪步離開。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里間,之后,周敬繞到旁側(cè)開窗, 接著面?無表情地座于書桌后的太師椅上,又示意容與從側(cè)落座。 不多時,管家方伯親自端茶進(jìn)來, 容與抬眸側(cè)目, 想?到剛剛進(jìn)院時方伯慎重避人的樣子?, 再看現(xiàn)在,他便猜知到方才岳父大人的開窗之舉應(yīng)是信號傳遞, 但?是僅僅懷緬阿嫵祖父, 又為何有這諸多避諱,容與著實想?不通。 管家方伯退下?, 周敬抿完了半盞茶,安靜半響后,他落下?茶盞,開口問道:“與兒,聽說你和阿嫵來京前,還特意去?了隨州一趟?” 容與聞言稍頓,但?也沒有刻意相瞞,只要周崇禮一回京,他們的行跡自然會?全部?暴露,于是坦言如實道,“正是?!?/br> 周敬抬眼睨過,目光似有探究之意,但?只轉(zhuǎn)瞬,隨即便又恢復(fù)平和。 “從青淮山出發(fā)?一路向東,沿途所經(jīng)名?城不少,臨水傍山,潭淵翠林,古跡數(shù)不勝數(shù),這么多可選之地,你和阿嫵為何偏偏選中了隨州?” 這個問題先前周崇禮也問過,容與提前打好腹稿,所答如流。 “阿嫵離家期久,心中自存對父兄的思念,先前聽聞長兄在隨州務(wù)公,于是我們本著小聚的期待,這才向東啟程,直奔隨州。后在隨州停留數(shù)日,與長兄打過照面?后又奔來京城,也是阿嫵心頭掛念父親,急于相見??!?/br> “隨州不是安生地?!敝芫捶鲰?,眉眼凝盯著容與,面?容比方才更加認(rèn)真幾分,“原本,我亦不想?叫崇禮身涉此事,但?無奈圣上親自下?旨,委任無可推脫,遂只能遠(yuǎn)赴?!?/br> 容與只當(dāng)岳父大人是想?與自己尋常論公,于是語氣也嘗試放松下?來。 他回道:“光明教教徒在隨州扎根期年,若想?一朝除盡實屬艱難,說不準(zhǔn)只一陣風(fēng)起,就能燃成?燎原之勢,長兄此番接下?的,的確是任苦差事?!?/br> “你對光明教可了解很多?”周敬忽的問道。 容與微錯愕,但?還是搖頭,“沒有。只是先前陪阿嫵在隨州多待了些時日,聽多了街頭巷口傳唱的童謠,以及當(dāng)?shù)匕傩諅儾栌囡埡缶郾娊鈵灥恼勝Y,這才多了幾分了解?!?/br> 他說完,隱約察覺岳父大人的神色似有微變的緩和,但?還來不及深想?,便聽其又用嚴(yán)肅口吻提醒。 “阿嫵一向任性,眼下?你們既已成?婚,有些事,你便不能總縱著她胡鬧?!?/br> 承著對方銳利的目光,容與點頭答允。 但?他并不知明,此言所謂的任性究竟是指阿嫵去?往隨州,還是到來京城,但?不管具體是什么,他方才說的阿嫵因思家而歸,這一點緣由似乎并不能叫岳父大人高興多少,相反,他好像心存旁的疑慮,并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