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優(yōu)雅老去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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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認識吧。那天我看到你和蓋茨比說話,無意中瞥見他的長相,就忍不住猜測蓋茨比非常有可能是杰克的血緣親人。作為杰克的朋友,我之后就稍稍調(diào)查了一下?!?/br>
杰克聽到霍克利承認自己是他的朋友,又為了自己特意調(diào)查過蓋茨比,頓時燦爛一笑。
而露絲則輕嗤一聲,不客氣地拆穿道:
“你肯定是因為安妮主動上前和那個蓋茨比說話,然后又因為蓋茨比先生長得特別英俊,嗯我猜,說不定安妮還稱贊過蓋茨比先生的風度之類的,所以才去調(diào)查的?!?/br>
“露絲小姐當記者倒是可惜了,應該去寫?!被艨死袅颂裘迹瑳雎暤?,“我現(xiàn)在開始懷疑你寫的那些報道的可信性了。當然,報道安妮的那篇除外。”
“你!”
眼見著露絲和霍克利又要吵起來,裴湘和杰克連忙一人拉著一個安撫,同時,杰克機靈地岔開話題道:
“那我們回去后,要把今晚遇見費伊小姐的經(jīng)過告訴布坎南嗎?”
露絲此時比較同情黛茜·費伊,聽到杰克的問題后,立刻回答道:
“費伊小姐只是認錯了人而已,她擔心一位參加戰(zhàn)爭的朋友的安危,這很正常。所以,我們當然可以和布坎南提一提今晚的偶遇,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些感情方面的糾葛——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猜測的,并且沒有任何證據(jù),更有可能是我們誤會了,實在沒必要說出來添油加醋,免得給一對即將結婚的男女增加猜忌和不快?!?/br>
聽到露絲的答案,杰克立刻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之所以會特意問出來,就是為了轉(zhuǎn)移露絲的注意力。
于是,他很自然地接話道:
“確實不應該八卦一些沒有證據(jù)的感情問題。好吧,露絲,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對了,剛剛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邊有個挺別致的花園,露絲,我們繞路過去看看吧。唉,安妮,卡爾,你們要一起嗎?”
裴湘斜覷了卡爾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要原路返回。
于是,結伴而行的四個人就分成了兩組,各自行動。
等露絲和杰克離開后,裴湘挽起丈夫的胳膊,淺笑道:
“好了,親愛的霍克利先生,你的計策很成功,順利‘趕跑’了露絲和杰克。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一起散步了?!?/br>
剛剛霍克利突然出聲說“蓋茨比很窮”時,裴湘就覺得有些奇怪,心里隱約意識到身邊這位先生大概是別有目的,絕對不是簡單地參與討論。果然,幾句話的功夫,就造成了四人的“分道揚鑣”。
而霍克利在單獨面對妻子的時候,根本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更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滿意地彎了彎唇,語氣愉快地說道:
“他們兩個的話太多了,有些破壞月色下的這份靜謐美好,還是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好?!?/br>
“那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不出聲呀,省得打擾了你的夜游雅興?!迸嵯婀室獯蛉柕馈?/br>
霍克利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我試驗過,四個人同行太吵,兩個人交談就正好?!?/br>
“可我有些不想說話了,卡爾?!?/br>
“是累了嗎?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還是走走吧?!迸嵯骀倘灰恍?,挽著丈夫胳膊的動作改成了握著他的手,“卡爾,你是因為蓋茨比先生和杰克長得太過相似,然后又突然讓我遇到了,因而擔心他是哪方面特意安排的情報人員嗎?”
“嗯,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被艨死麥芈暤?,“不論是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全,還是為了我們目前掌握的那些技術資料,都需要加倍謹慎。”
“那另一部分呢?”裴湘晃了晃丈夫的手,笑容慧黠,有些明知故問地問道。
“另一部分——”霍克利坦然承認道:“因為我嫉妒。安妮,你夸獎過蓋茨比的笑容非常好看,很有親和力。所以,我展開調(diào)查的理由就更充分了?!?/br>
“可結果證明,蓋茨比先生是無辜的,他只是碰巧和杰克長得相似而已?!?/br>
“是的,所以我封存了有關蓋茨比的背景資料,卻沒想到今天有了用處。我想,以后就該輪到布坎南來煩惱蓋茨比的事了?!?/br>
裴湘眼波微轉(zhuǎn),好奇問道:
“你這樣說,是認為這場婚事會順利進行下去?認為即使黛茜還喜歡著蓋茨比,她也會嫁給布坎南?”
“這我可說不準,也沒興趣了解費伊小姐的性情脾氣?!?/br>
霍克利的語氣有些慵懶,卻很有談興,大概是因為這片朦朦朧朧的月光下,只有他和心愛的妻子攜手同行。
“即使婚事取消了,依照布坎南的粗魯脾氣,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以我對布坎南的了解,他應該能夠看出來費伊小姐心里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但他一向高傲自大,除了當初追求你失敗了以外,還沒怎么碰過釘子。所以,他大概會覺得迎娶費伊小姐比較有挑戰(zhàn)性吧,也相信他的妻子很快就會忘記前情人而愛上他的。”
裴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直覺告訴她,在不久的將來,布坎南、蓋茨比和黛茜這三個人,肯定會發(fā)生更加深刻而復雜的糾葛的。就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候,她和卡爾會是旁觀者,還是會因緣際會地參與其中……
“不過,不論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和霍克利先生肯定會始終站在一起的。這一生很長,前路也許繁花似錦,也許風雪茫茫,只希望我們能夠執(zhí)手白頭,永遠像喜歡自己一樣喜歡著對方?!?/br>
第55章
裴湘和霍克利先生攜手相伴一生。
兩人一起度過了美國一戰(zhàn)后繁榮而浮華的二十年代, 之后又一同在隨之而來的經(jīng)濟大蕭條中,互相扶持著走過那段動蕩又不安的歲月。再后來,世界大戰(zhàn)再一次爆發(fā)了,在炮火與槍聲中, 裴湘和卡爾的生活再添重重波折。
可無論外界時局如何風云激蕩變幻莫測, 他們彼此的內(nèi)心世界里, 始終因為對方的存在而保有一片安寧溫馨的天地。
所以, 他們能夠一次次有驚無險地避開陰謀與詭計, 能夠從容又優(yōu)雅地接受著時光的洗禮, 最后白首老去……
當裴湘再次恢復意識時, 她已然想起了自己的一部分過往。她記得自己在久遠的過去曾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孩, 意外去世后, 靈魂就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穿越之旅。
與此同時, 在她睜開雙眼的一剎那,屬于她和卡爾·霍克利的感情記憶瞬間化作一顆水色的珠子,悄然無聲地隱藏在了她的識海深處,讓她能夠暫時心無旁騖地探查目前的處境狀況。
“這里是……”
裴湘發(fā)現(xiàn)自己暫時無法動彈, 似乎整個人都沉在類似池底的地方。她能感覺到身下躺著的地方鋪滿了溫潤堅硬又能蘊養(yǎng)神識的頂階靈玉,而四周緩緩流動的液體,則是溫暖又純凈的仙泉水。
身處水底, 還不能自由行動, 但卻并不影響裴湘用神識觀察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當龐大的神識穿過水波粼粼的池面并在半空中飛快漫延開來之后,裴湘“看”到的, 是一方荒蕪又寂靜的破敗殘缺乾坤芥子小空間。
之所以說是乾坤芥子小空間,是因為裴湘的神識在向外擴散的時候,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隔。而在仙界修行多年的裴湘,很輕易就認出了那層無形屏障上的法則道意, 正是芥子空間形成后用來隔絕外部世界的無上玄奧仙法。
裴湘初步判斷出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尚且安全后,就開始仔細觀察這方小空間的內(nèi)部布置,尤其是矗立在水池不遠處的那一排排破舊小木屋。
讓裴湘覺得有意思的是,那些小木屋瞧上去就沒有一座是完好的,甚至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破敗到瀕臨倒塌了,可每間木屋的門框上方都牢牢地懸掛著一枚匾額。并且,那些匾額上的字跡都是不一樣的。
裴湘用神識認真辨認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學過那些風格古樸又蒼勁的文字,可更奇怪的是,“不識字”的她卻能夠非常輕易地“讀懂”匾額上文字的含義。
“膳、書、樂、衣、珍、殿、苑、宮、儲、醫(yī)……代表這些含義的名稱集合在一起,倒像是一處功能完備的王城宮殿了。然而可惜的是,匾額下面的建筑不是華美恢弘的殿堂閣樓,而是一幢幢灰撲撲破爛爛的木頭屋子?!?/br>
裴湘沒有輕易否定有關宮殿華府的猜測。在經(jīng)歷過不知多年月的仙人生涯后,她深知萬事皆有可能。
比如現(xiàn)在,她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這個記憶中從來不存在的乾坤芥子小空間非常親近,親近到當她觀察著這里的每一處荒涼蕭瑟景致時,心底都會油然生出一股悵惘酸澀之意。
她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做出了決定,一定要讓這里恢復成之前那樣的生機盎然。這里是混沌孕育的先天洞天福地,哪怕被封印隱藏在乾坤芥子空間內(nèi),也不該如此蒼涼落寞。
“等等,我為什么會知道……”
裴湘心底的疑惑剛剛冒出來,她那些釋放出去的神識忽而被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微風輕輕拂過。神識被溫軟的微風滋養(yǎng)撫慰,水中的裴湘頓時感到舒服極了。與此同時,她也和這方乾坤芥子小空間建立起了一種模糊又親近的聯(lián)系。
這方天地在歡迎她的蘇醒,在慶祝仙府主人的回歸,在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如果再晚一些歸來,這里就要徹底坍塌消失了。
到時候,這個乾坤芥子空間就會成為真正的普通芥子空間,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秘密封印隱藏著一個先天誕生的靈秀仙府,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小世界的雛形了。
“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正待在一個乾坤芥子空間里。但是,這個芥子空間又不是仙界大能們煉制的普通芥子空間,而是隱藏著一座破敗先天仙府的小空間,嗯,嚴格來說,這里應該是一個可以自行生長發(fā)展的小世界?可是,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還和先天仙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可惜,裴湘的問題沒有再次得到解答,因為這方天地又一次徹底安靜了下來,但它和裴湘之間的聯(lián)系卻沒有斷掉。
裴湘能夠感覺到,不是它不愿意回答其它問題,而是太累了,在表達了歡迎和擔憂后,就不得不選擇了沉睡。
依舊被困在水中不能自由行動的裴湘心情復雜地“打量”著據(jù)說是她的房產(chǎn)和地產(chǎn)。到后來,她都有些不忍心面對那些房頂破大洞、門窗歪斜或者四面墻壁傾塌一半的木屋“宮殿”了。
她在識海中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努力回憶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在出現(xiàn)在這里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個強烈的疑惑就好像是一把正確的鑰匙,立刻打開了裴湘意識海中一道突然出現(xiàn)的門。
旋即,裴湘在西游世界中的所有記憶都變得異常清晰起來,包括——她和二郎真君的種種過往。
那一年,兒子無忌成佛歸位,裴湘也脫凡胎白日飛升,成為了那方世界的仙人。
之后不知度過了多少春夏秋冬日月交替,就在她以為會在西游世界真正終老一生的時候,天地劫數(shù)已然悄悄降臨。
那一日,師祖元始天尊將她和二郎真君等晚輩們喚到上清天上彌羅宮,十分平和地告知徒子徒孫們,天劫已至,無法避免。
大天尊說,為了延遲他們所在世界的消亡沒落,為了讓天道運轉(zhuǎn)有序,為了讓此間萬物生靈繼續(xù)存續(xù),所有成仙得道者可以選擇在天劫之下投身天道,將自身化作守護此方世界的一道力量。自然,也可以想方設法躲避劫數(shù),若是當真有大機緣安然脫身,也是一樁幸事,圣人們并不會阻止。
當時在彌羅宮內(nèi)的諸位弟子皆得道成仙多時,對生死劫數(shù)此消彼長都早已經(jīng)看得通透。尤其是當他們得知幾位圣人和三界大能都選擇在無量天劫之下投身天道從容消亡后,也都有了歸于大道的心理準備。
當然,并不是說大家就此消極認命,該抗爭的時候,還是要抗爭的。
可是,天地大劫之下,連圣人們都要以身修補天道,更何況是法力境界不如他們的修行者們。因此,在掙扎了數(shù)百年后,天地間存在的大能者越來越少,而裴湘和楊戩也做好了應劫的準備。
裴湘記得,自己的修為要比二郎真君弱上一些,所以在應劫之時,她先一步失去了意識。
再后來,她就在一個叫做安妮·戴維斯的小姑娘身上蘇醒了過來,同時失去了所有記憶。而在安妮的世界里度過一生后,她的靈魂又出現(xiàn)在了這個據(jù)說即將潰敗的隱藏小世界中……
“一定是真君做了什么。”慢慢收回神識的裴湘怔忪片刻后,幾乎沒怎么猶豫就從自己的靈魂本源中分離了一些純粹的力量,然后慢慢注入她此時所在的乾坤芥子小空間,“告訴我,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得到力量補給的此方天地立刻又有了交流的力氣。
它似乎和裴湘極為心意相通,裴湘剛剛問完心中的疑惑,它就給裴湘?zhèn)鬟f了一段畫面影像,告訴了裴湘它所知道的一切。
畫面中,同樣即將應劫的二郎真君失去了心心相印的愛人后,在那一瞬間感到了巨大的悲痛。這種伴著空虛的悲痛,并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便可以彌補的。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毫無預兆地想起了如來佛祖曾經(jīng)叮囑過的話,于是立刻從乾坤袖中取出了一枚青色錦囊。
在識海中觀看到這一幕的裴湘一眼就認出了青色錦囊的來歷。這是她、無忌和二郎真君第一次去靈山時,佛祖贈與二郎真君的,并交代說,當二郎真君覺得時候到了,就可以打開這枚錦囊了。
可自那以后,兩人相依相伴如此之久,楊戩一直沒有想要打開佛祖贈與的錦囊的念頭,而當他打開青色錦囊之時,卻已經(jīng)是他和裴湘面臨生死離別之際。
就在裴湘暗自感嘆之際,畫面中的二郎真君從青色錦囊中取出了一枚靈光璀璨仙霧環(huán)繞的寶珠。
那寶珠剛一露面,佛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他告訴二郎真君,因為裴湘是異世之魂的緣故,所以還有一線生機逃離這場天地浩劫。
這枚混沌靈珠內(nèi)自帶一方乾坤芥子小空間,能暫時庇護靈魂。如果二郎真君愿意的話,可以趁著天劫之威徹底降下之時,把裴湘的靈魂送入混沌靈珠之內(nèi)。
而后,這顆混沌靈珠就會攜帶著異世之魂自行離開此方世界,重新在域外的萬千小世界中尋找一個降落之地。那之后,裴湘能否平安度過虛弱期,就不好說了,但終究是一次生機。
楊戩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如來佛祖的建議,準備施展法術讓裴湘的靈魂融入混沌珠內(nèi)的乾坤芥子小空間。
但佛祖此時又接著給出了第二個建議。
他說,因為楊戩和異世之魂已經(jīng)在天道的見證下結為夫妻,姻緣天成,因此,楊戩也可以隨著異世之魂一起離開這方小世界,不必以身應劫彌補天道缺失。
楊戩沉默片刻后,啞聲問道:
“如果我的神魂也進入混沌珠內(nèi),混沌珠真能把我們夫妻二人一起帶離這個世界嗎?”
“可以。只是離開之后,這顆混沌珠能保護你們夫妻兩個神魂的時間會縮短很多?!?/br>
“多謝佛爺告知……佛爺,此方世界少了我楊某應劫,會如何?”
“于天地而言,多與少,沒有差別。于萬物生靈而言,也僅僅是再添加一絲磨難?!?/br>
“可這一絲磨難,是不是就是數(shù)萬生靈的死別苦憂?對天地而言,數(shù)萬生靈如同滄海一粟,可對那正好受難的生靈而言,就是滅頂之災?!?/br>
杰克聽到霍克利承認自己是他的朋友,又為了自己特意調(diào)查過蓋茨比,頓時燦爛一笑。
而露絲則輕嗤一聲,不客氣地拆穿道:
“你肯定是因為安妮主動上前和那個蓋茨比說話,然后又因為蓋茨比先生長得特別英俊,嗯我猜,說不定安妮還稱贊過蓋茨比先生的風度之類的,所以才去調(diào)查的?!?/br>
“露絲小姐當記者倒是可惜了,應該去寫?!被艨死袅颂裘迹瑳雎暤?,“我現(xiàn)在開始懷疑你寫的那些報道的可信性了。當然,報道安妮的那篇除外。”
“你!”
眼見著露絲和霍克利又要吵起來,裴湘和杰克連忙一人拉著一個安撫,同時,杰克機靈地岔開話題道:
“那我們回去后,要把今晚遇見費伊小姐的經(jīng)過告訴布坎南嗎?”
露絲此時比較同情黛茜·費伊,聽到杰克的問題后,立刻回答道:
“費伊小姐只是認錯了人而已,她擔心一位參加戰(zhàn)爭的朋友的安危,這很正常。所以,我們當然可以和布坎南提一提今晚的偶遇,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些感情方面的糾葛——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猜測的,并且沒有任何證據(jù),更有可能是我們誤會了,實在沒必要說出來添油加醋,免得給一對即將結婚的男女增加猜忌和不快?!?/br>
聽到露絲的答案,杰克立刻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之所以會特意問出來,就是為了轉(zhuǎn)移露絲的注意力。
于是,他很自然地接話道:
“確實不應該八卦一些沒有證據(jù)的感情問題。好吧,露絲,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對了,剛剛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邊有個挺別致的花園,露絲,我們繞路過去看看吧。唉,安妮,卡爾,你們要一起嗎?”
裴湘斜覷了卡爾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要原路返回。
于是,結伴而行的四個人就分成了兩組,各自行動。
等露絲和杰克離開后,裴湘挽起丈夫的胳膊,淺笑道:
“好了,親愛的霍克利先生,你的計策很成功,順利‘趕跑’了露絲和杰克。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一起散步了?!?/br>
剛剛霍克利突然出聲說“蓋茨比很窮”時,裴湘就覺得有些奇怪,心里隱約意識到身邊這位先生大概是別有目的,絕對不是簡單地參與討論。果然,幾句話的功夫,就造成了四人的“分道揚鑣”。
而霍克利在單獨面對妻子的時候,根本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更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滿意地彎了彎唇,語氣愉快地說道:
“他們兩個的話太多了,有些破壞月色下的這份靜謐美好,還是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好?!?/br>
“那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不出聲呀,省得打擾了你的夜游雅興?!迸嵯婀室獯蛉柕馈?/br>
霍克利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我試驗過,四個人同行太吵,兩個人交談就正好?!?/br>
“可我有些不想說話了,卡爾?!?/br>
“是累了嗎?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還是走走吧?!迸嵯骀倘灰恍?,挽著丈夫胳膊的動作改成了握著他的手,“卡爾,你是因為蓋茨比先生和杰克長得太過相似,然后又突然讓我遇到了,因而擔心他是哪方面特意安排的情報人員嗎?”
“嗯,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被艨死麥芈暤?,“不論是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全,還是為了我們目前掌握的那些技術資料,都需要加倍謹慎。”
“那另一部分呢?”裴湘晃了晃丈夫的手,笑容慧黠,有些明知故問地問道。
“另一部分——”霍克利坦然承認道:“因為我嫉妒。安妮,你夸獎過蓋茨比的笑容非常好看,很有親和力。所以,我展開調(diào)查的理由就更充分了?!?/br>
“可結果證明,蓋茨比先生是無辜的,他只是碰巧和杰克長得相似而已?!?/br>
“是的,所以我封存了有關蓋茨比的背景資料,卻沒想到今天有了用處。我想,以后就該輪到布坎南來煩惱蓋茨比的事了?!?/br>
裴湘眼波微轉(zhuǎn),好奇問道:
“你這樣說,是認為這場婚事會順利進行下去?認為即使黛茜還喜歡著蓋茨比,她也會嫁給布坎南?”
“這我可說不準,也沒興趣了解費伊小姐的性情脾氣?!?/br>
霍克利的語氣有些慵懶,卻很有談興,大概是因為這片朦朦朧朧的月光下,只有他和心愛的妻子攜手同行。
“即使婚事取消了,依照布坎南的粗魯脾氣,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以我對布坎南的了解,他應該能夠看出來費伊小姐心里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但他一向高傲自大,除了當初追求你失敗了以外,還沒怎么碰過釘子。所以,他大概會覺得迎娶費伊小姐比較有挑戰(zhàn)性吧,也相信他的妻子很快就會忘記前情人而愛上他的。”
裴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直覺告訴她,在不久的將來,布坎南、蓋茨比和黛茜這三個人,肯定會發(fā)生更加深刻而復雜的糾葛的。就是不知道到了那時候,她和卡爾會是旁觀者,還是會因緣際會地參與其中……
“不過,不論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和霍克利先生肯定會始終站在一起的。這一生很長,前路也許繁花似錦,也許風雪茫茫,只希望我們能夠執(zhí)手白頭,永遠像喜歡自己一樣喜歡著對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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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湘和霍克利先生攜手相伴一生。
兩人一起度過了美國一戰(zhàn)后繁榮而浮華的二十年代, 之后又一同在隨之而來的經(jīng)濟大蕭條中,互相扶持著走過那段動蕩又不安的歲月。再后來,世界大戰(zhàn)再一次爆發(fā)了,在炮火與槍聲中, 裴湘和卡爾的生活再添重重波折。
可無論外界時局如何風云激蕩變幻莫測, 他們彼此的內(nèi)心世界里, 始終因為對方的存在而保有一片安寧溫馨的天地。
所以, 他們能夠一次次有驚無險地避開陰謀與詭計, 能夠從容又優(yōu)雅地接受著時光的洗禮, 最后白首老去……
當裴湘再次恢復意識時, 她已然想起了自己的一部分過往。她記得自己在久遠的過去曾是一個普通的年輕女孩, 意外去世后, 靈魂就開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穿越之旅。
與此同時, 在她睜開雙眼的一剎那,屬于她和卡爾·霍克利的感情記憶瞬間化作一顆水色的珠子,悄然無聲地隱藏在了她的識海深處,讓她能夠暫時心無旁騖地探查目前的處境狀況。
“這里是……”
裴湘發(fā)現(xiàn)自己暫時無法動彈, 似乎整個人都沉在類似池底的地方。她能感覺到身下躺著的地方鋪滿了溫潤堅硬又能蘊養(yǎng)神識的頂階靈玉,而四周緩緩流動的液體,則是溫暖又純凈的仙泉水。
身處水底, 還不能自由行動, 但卻并不影響裴湘用神識觀察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當龐大的神識穿過水波粼粼的池面并在半空中飛快漫延開來之后,裴湘“看”到的, 是一方荒蕪又寂靜的破敗殘缺乾坤芥子小空間。
之所以說是乾坤芥子小空間,是因為裴湘的神識在向外擴散的時候,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隔。而在仙界修行多年的裴湘,很輕易就認出了那層無形屏障上的法則道意, 正是芥子空間形成后用來隔絕外部世界的無上玄奧仙法。
裴湘初步判斷出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尚且安全后,就開始仔細觀察這方小空間的內(nèi)部布置,尤其是矗立在水池不遠處的那一排排破舊小木屋。
讓裴湘覺得有意思的是,那些小木屋瞧上去就沒有一座是完好的,甚至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破敗到瀕臨倒塌了,可每間木屋的門框上方都牢牢地懸掛著一枚匾額。并且,那些匾額上的字跡都是不一樣的。
裴湘用神識認真辨認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學過那些風格古樸又蒼勁的文字,可更奇怪的是,“不識字”的她卻能夠非常輕易地“讀懂”匾額上文字的含義。
“膳、書、樂、衣、珍、殿、苑、宮、儲、醫(yī)……代表這些含義的名稱集合在一起,倒像是一處功能完備的王城宮殿了。然而可惜的是,匾額下面的建筑不是華美恢弘的殿堂閣樓,而是一幢幢灰撲撲破爛爛的木頭屋子?!?/br>
裴湘沒有輕易否定有關宮殿華府的猜測。在經(jīng)歷過不知多年月的仙人生涯后,她深知萬事皆有可能。
比如現(xiàn)在,她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這個記憶中從來不存在的乾坤芥子小空間非常親近,親近到當她觀察著這里的每一處荒涼蕭瑟景致時,心底都會油然生出一股悵惘酸澀之意。
她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做出了決定,一定要讓這里恢復成之前那樣的生機盎然。這里是混沌孕育的先天洞天福地,哪怕被封印隱藏在乾坤芥子空間內(nèi),也不該如此蒼涼落寞。
“等等,我為什么會知道……”
裴湘心底的疑惑剛剛冒出來,她那些釋放出去的神識忽而被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微風輕輕拂過。神識被溫軟的微風滋養(yǎng)撫慰,水中的裴湘頓時感到舒服極了。與此同時,她也和這方乾坤芥子小空間建立起了一種模糊又親近的聯(lián)系。
這方天地在歡迎她的蘇醒,在慶祝仙府主人的回歸,在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如果再晚一些歸來,這里就要徹底坍塌消失了。
到時候,這個乾坤芥子空間就會成為真正的普通芥子空間,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秘密封印隱藏著一個先天誕生的靈秀仙府,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小世界的雛形了。
“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正待在一個乾坤芥子空間里。但是,這個芥子空間又不是仙界大能們煉制的普通芥子空間,而是隱藏著一座破敗先天仙府的小空間,嗯,嚴格來說,這里應該是一個可以自行生長發(fā)展的小世界?可是,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還和先天仙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可惜,裴湘的問題沒有再次得到解答,因為這方天地又一次徹底安靜了下來,但它和裴湘之間的聯(lián)系卻沒有斷掉。
裴湘能夠感覺到,不是它不愿意回答其它問題,而是太累了,在表達了歡迎和擔憂后,就不得不選擇了沉睡。
依舊被困在水中不能自由行動的裴湘心情復雜地“打量”著據(jù)說是她的房產(chǎn)和地產(chǎn)。到后來,她都有些不忍心面對那些房頂破大洞、門窗歪斜或者四面墻壁傾塌一半的木屋“宮殿”了。
她在識海中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努力回憶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有,在出現(xiàn)在這里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個強烈的疑惑就好像是一把正確的鑰匙,立刻打開了裴湘意識海中一道突然出現(xiàn)的門。
旋即,裴湘在西游世界中的所有記憶都變得異常清晰起來,包括——她和二郎真君的種種過往。
那一年,兒子無忌成佛歸位,裴湘也脫凡胎白日飛升,成為了那方世界的仙人。
之后不知度過了多少春夏秋冬日月交替,就在她以為會在西游世界真正終老一生的時候,天地劫數(shù)已然悄悄降臨。
那一日,師祖元始天尊將她和二郎真君等晚輩們喚到上清天上彌羅宮,十分平和地告知徒子徒孫們,天劫已至,無法避免。
大天尊說,為了延遲他們所在世界的消亡沒落,為了讓天道運轉(zhuǎn)有序,為了讓此間萬物生靈繼續(xù)存續(xù),所有成仙得道者可以選擇在天劫之下投身天道,將自身化作守護此方世界的一道力量。自然,也可以想方設法躲避劫數(shù),若是當真有大機緣安然脫身,也是一樁幸事,圣人們并不會阻止。
當時在彌羅宮內(nèi)的諸位弟子皆得道成仙多時,對生死劫數(shù)此消彼長都早已經(jīng)看得通透。尤其是當他們得知幾位圣人和三界大能都選擇在無量天劫之下投身天道從容消亡后,也都有了歸于大道的心理準備。
當然,并不是說大家就此消極認命,該抗爭的時候,還是要抗爭的。
可是,天地大劫之下,連圣人們都要以身修補天道,更何況是法力境界不如他們的修行者們。因此,在掙扎了數(shù)百年后,天地間存在的大能者越來越少,而裴湘和楊戩也做好了應劫的準備。
裴湘記得,自己的修為要比二郎真君弱上一些,所以在應劫之時,她先一步失去了意識。
再后來,她就在一個叫做安妮·戴維斯的小姑娘身上蘇醒了過來,同時失去了所有記憶。而在安妮的世界里度過一生后,她的靈魂又出現(xiàn)在了這個據(jù)說即將潰敗的隱藏小世界中……
“一定是真君做了什么。”慢慢收回神識的裴湘怔忪片刻后,幾乎沒怎么猶豫就從自己的靈魂本源中分離了一些純粹的力量,然后慢慢注入她此時所在的乾坤芥子小空間,“告訴我,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得到力量補給的此方天地立刻又有了交流的力氣。
它似乎和裴湘極為心意相通,裴湘剛剛問完心中的疑惑,它就給裴湘?zhèn)鬟f了一段畫面影像,告訴了裴湘它所知道的一切。
畫面中,同樣即將應劫的二郎真君失去了心心相印的愛人后,在那一瞬間感到了巨大的悲痛。這種伴著空虛的悲痛,并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便可以彌補的。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毫無預兆地想起了如來佛祖曾經(jīng)叮囑過的話,于是立刻從乾坤袖中取出了一枚青色錦囊。
在識海中觀看到這一幕的裴湘一眼就認出了青色錦囊的來歷。這是她、無忌和二郎真君第一次去靈山時,佛祖贈與二郎真君的,并交代說,當二郎真君覺得時候到了,就可以打開這枚錦囊了。
可自那以后,兩人相依相伴如此之久,楊戩一直沒有想要打開佛祖贈與的錦囊的念頭,而當他打開青色錦囊之時,卻已經(jīng)是他和裴湘面臨生死離別之際。
就在裴湘暗自感嘆之際,畫面中的二郎真君從青色錦囊中取出了一枚靈光璀璨仙霧環(huán)繞的寶珠。
那寶珠剛一露面,佛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他告訴二郎真君,因為裴湘是異世之魂的緣故,所以還有一線生機逃離這場天地浩劫。
這枚混沌靈珠內(nèi)自帶一方乾坤芥子小空間,能暫時庇護靈魂。如果二郎真君愿意的話,可以趁著天劫之威徹底降下之時,把裴湘的靈魂送入混沌靈珠之內(nèi)。
而后,這顆混沌靈珠就會攜帶著異世之魂自行離開此方世界,重新在域外的萬千小世界中尋找一個降落之地。那之后,裴湘能否平安度過虛弱期,就不好說了,但終究是一次生機。
楊戩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如來佛祖的建議,準備施展法術讓裴湘的靈魂融入混沌珠內(nèi)的乾坤芥子小空間。
但佛祖此時又接著給出了第二個建議。
他說,因為楊戩和異世之魂已經(jīng)在天道的見證下結為夫妻,姻緣天成,因此,楊戩也可以隨著異世之魂一起離開這方小世界,不必以身應劫彌補天道缺失。
楊戩沉默片刻后,啞聲問道:
“如果我的神魂也進入混沌珠內(nèi),混沌珠真能把我們夫妻二人一起帶離這個世界嗎?”
“可以。只是離開之后,這顆混沌珠能保護你們夫妻兩個神魂的時間會縮短很多?!?/br>
“多謝佛爺告知……佛爺,此方世界少了我楊某應劫,會如何?”
“于天地而言,多與少,沒有差別。于萬物生靈而言,也僅僅是再添加一絲磨難?!?/br>
“可這一絲磨難,是不是就是數(shù)萬生靈的死別苦憂?對天地而言,數(shù)萬生靈如同滄海一粟,可對那正好受難的生靈而言,就是滅頂之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