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快穿世界優(yōu)雅老去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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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的過去已經(jīng)黯淡無光且支離破碎,但是他的現(xiàn)在擁有健康和友情,而在未來,在他完成復仇使命之后,他還會重新贏回真正的心靈自由。 “健康、自由、友情……這樣的人生已經(jīng)足夠幸福了。”伯爵先生在心里呢喃著,“我以前怎么會覺得自己此生再也不會幸福了?” 當基督山伯爵終于找到他的年輕朋友時,發(fā)現(xiàn)他的朋友正獨自站在一片盛開的紫羅蘭前面。 他上前一步,想趁著裴湘身邊無人之時抓緊機會和她說說話,告訴她呂西安·德布雷此人的風流本性。 只是,在開口之前的那一秒,基督山伯爵忽然記起裴湘之前在信紙上寫下的那些得意又可愛的話。 “卡爾梅拉之前在信上說,她的易容偽裝技術(shù)已經(jīng)比我厲害了……那可不一定。我這次,嗯,要再古怪荒唐些,保證她不會聯(lián)想到我的真實身份?!?/br> 已經(jīng)許久沒有真正放松過的基督山伯爵在這個偶然遇見朋友的美麗花園里,罕見地有了輕松玩笑的心情。 他一邊有些嫌棄地想著就連二十歲的自己也不曾這樣幼稚過,一邊飛速思考著自己要展現(xiàn)出什么樣的性格…… “小姐?!卑缱骼先说幕缴讲魻钏齐S意地散步到裴湘身旁,又模仿著那種喜歡和年輕人聊天的老人家,拄著拐杖慢吞吞地問道,“你喜歡紫羅蘭嗎?這些花開得很好,非常好。我以前有一個很記棒的園丁,但是后來他辭職了,咳咳,從那以后,我家的花園中就再也沒有這樣優(yōu)雅美麗的紫羅蘭了。” 裴湘?zhèn)阮^瞧著對她笑得格外“慈愛”的“老人家”,微微沉默了片刻,而后也慢吞吞地問道: “您的園丁為什么辭職了?” ——是因為經(jīng)常認不出雇主的樣子嗎? “因為他被騙了感情,不想再待在讓他傷心的地方了,就乘船去了東方。哎,如果我的園丁當初愿意相信我的占卜結(jié)果的話,肯定不會受到感情傷害的,也會繼續(xù)留在我身邊?!?/br> 說到這里,基督山伯爵悵然地嘆了口氣,而后忽然嚴肅了面孔,并低沉著嗓音對裴湘說道: “小姐,之前在最前面幾個展區(qū)時,我就遇見過你,并且記住了你。因為我的占卜結(jié)果告訴我,你要注意身邊藏有的小人隱患。也許你會覺得我是一個騙子或者一個瘋子,但我還是要頂著被你誤會的風險提醒你,請小心身邊的某位男性朋友,別被他的偽裝和謊言欺騙了?!?/br> “偽裝和謊言?男性朋友?”裴湘再次沉默了十幾秒,而后直接挑開真相問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伯爵先生,我的朋友?” 這次,輪到黑發(fā)的伯爵先生沉默了。 他疑惑地凝視著自己的朋友,眉目間有遺憾也有好奇。 片刻后,再開口的基督山伯爵又恢復了他平時的嗓音,唇邊的笑意也明顯真摯起來。 “卡爾梅拉小姐,果然還是瞞不過你。雖然,嗯,我已經(jīng)做好了被你早早拆穿的心理準備,可卻沒想到從一開始就失敗了。我現(xiàn)在心甘情愿地承認,你在這方面的天賦非常厲害?!?/br> 聽到好友這樣直爽地夸獎自己,裴湘心里有一點小驕傲,她高興地揚了揚眉,語氣輕快地說道: “謝謝你這樣夸獎我,伯爵先生,可這只是我諸多天賦中的一種而已,我不會因此而過于驕傲的?!?/br> 聞言,基督山伯爵忍笑點了點頭,暗道不“過于驕傲”的話,那就還是驕傲了。隨即他又想著,卡爾梅拉擁有這樣的天賦、能力、才智和性格,本來就是值得驕傲的,她甚至還可以再驕傲一些。 “你……” 瞧著眉眼彎彎的年輕姑娘,基督山伯爵心底忽然冒出來了一點好勝情緒,不知為何,他莫名不愿被眼前的好友甩開太遠。 于是他語氣一轉(zhuǎn),又接著說道: “可是我也在一直進步,小姐。所以等下一次,也許你就要被我騙過去了。” “那不可能!”還沉浸在夸獎中的裴湘立刻不服輸?shù)負u了搖頭,而后望著黑發(fā)好友語氣堅定地說道,“伯爵先生,不論你做了多么精心的偽裝,我都能一眼就認出你來!” “為什么?”基督山伯爵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恍然記起自己在不久前曾聽到過同樣的一句話,是那位妻子對丈夫的表白,因為她把他放在了心上。 第131章 裴湘抬眸望向好友, 發(fā)現(xiàn)他此時的目光格外深邃專注,就好似她的答案萬分重要一般,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她便目露恍然, 自覺找到了理由。裴湘暗忖, 偽裝易容這個手段對于基督山伯爵正在謀劃的事情而言, 大約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所以他極其不希望在這一環(huán)節(jié)上出現(xiàn)紕漏。 就在裴湘打算說些什么來避免好友陷入焦慮中時, 對面的基督山伯爵忽然抬手捂住了胸口。同時,男人眉頭緊鎖目露驚怔, 好似他心中有許多疑惑與為難, 又好似誰在他耳邊說了一個令他喜憂參半的消息,讓他陷入了某種不可置信的復雜情緒當中。 “伯爵先生?”裴湘伸手在好友眼前揮了揮, “伯爵先生?” “咳, 卡拉梅爾小姐?!被缴讲艋剡^神來, 他努力平復情緒并舒展眉目, 但聲音里還殘留著一絲緊繃,“沒什么, 卡拉梅爾小姐, 咳, 剛剛、剛剛我只是產(chǎn)生了一點極為荒謬的誤會,差點兒想偏了。抱歉, 我沒有嚇到你吧?但愿你沒有把我這個朋友當做瘋子或者情緒極其不穩(wěn)定的危險份子?!?/br> “哦, 你沒有嚇到我, 放心吧, 親愛的伯爵?!迸嵯婧闷嬗株P(guān)切地瞧著對面的好友, 連忙保證道。 隨后,她又佯做不滿地哼了一聲,揚眉問道: “你剛剛那樣震驚,是誤以為自己的易容偽裝手段有很大的破綻嗎?請別為著這個焦慮了,伯爵先生,否則的話,我就會真的責怪你了。因為你小瞧了天才的卡爾梅拉小姐,也小瞧了天才的卡爾梅拉小姐的天才朋友水手辛巴德?!?/br> 基督山伯爵看著眸光清澈又盈滿關(guān)切的好友,再次確認自己剛剛想岔了。但是,他此時并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更加無法直面心底深處驀然生出的悸動之情。 “卡爾梅拉,我肯定不會小瞧你的天賦的。”黑發(fā)伯爵一邊盡力壓下心底情緒起伏,一邊十分真誠地回應(yīng)道,“也不會因為你的這份天賦與才能而心生戒備。相反,不論是水手辛巴德還是基督山伯爵,都為此感到萬分榮耀,并且充滿期待?!?/br> 說到“期待”這個詞,基督山伯爵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應(yīng)該立刻換個話題了,絕對不能放任某些念頭繼續(xù)侵占自己的理智與心神。 “小姐,既然你的這份杰出才能令你可以輕而易舉地看穿我的偽裝,那么想來也會對呂西安·德布雷先生的真實品格有一個客觀的認知。說實話,我非常希望我的提醒是多此一舉的,而不愿聽到你為那位來自巴黎的機要秘書說任何好話?!?/br> 裴湘自然知道基督山伯爵今日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好心提醒她慎重對待呂西安的殷勤與追求。 她瞧著扮作老人辛苦尋來的好友,根本不愿意讓他多擔心,于是便直接表明,自己知道呂西安的為人秉性和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甚至還專門找巴黎那邊的私家偵探調(diào)查了一番。 “說起來。”裴湘眼波微轉(zhuǎn),語氣隨意地說道,“看完那封調(diào)查信函后,比起呂西安·德布雷先生,我反而對那位鼎鼎有名的銀行家唐格拉爾男爵先生更感興趣。他的發(fā)家史、他消息靈通的手段……還有他當初能娶到現(xiàn)任唐格拉爾夫人的理由。哎,要知道,哪怕當時那位夫人是個寡婦,可是憑她的出身和美貌,完全可以選擇比唐格拉爾先生更優(yōu)秀的丈夫?!?/br> 猝不及防地從好友口中聽到仇人之一唐格拉爾的姓氏,基督山伯爵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厭惡憎恨的表情。 見狀,裴湘猛然一怔。 她并不認為基督山伯爵會因為唐格拉爾夫婦之間的虛情假意而產(chǎn)生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哪怕他本身并不認同這種違反了圣壇誓約的婚姻關(guān)系,但如今這個社會上,像唐格拉爾夫婦這樣的夫妻相處模式其實并不少見。所以,基督山伯爵完全沒有理由因此而控制不住情緒。 “這份濃烈的反感憎惡……如果不是對事,那么就是對人?!迸嵯嫒粲兴嫉厍浦暮诎l(fā)朋友,暗忖,“對人?他恨唐格拉爾夫婦?還是其中的一位?為了什么?” “伯爵先生,是誰讓你這樣發(fā)自內(nèi)心地憎恨?是唐格拉爾先生還是他夫人?”裴湘直接問道。 與此同時,她的目光中隱隱透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情緒來,顯然,無需過問任何緣由,她就直接選擇了站在朋友的一方。 這份真誠關(guān)懷如同一泓清涼甘甜的泉水,令復仇者那顆被怒火灼燒的干涸心靈得到了滋潤與撫慰。 基督山伯爵垂眸凝視著目光盈盈的年輕姑娘,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道: “嚴格來說,我與唐格拉爾夫人并不相識??梢驗樗默F(xiàn)任丈夫,我又不得不特意去了解她的過往與今天。” 聞言,裴湘了然地挑了挑眉,明白了基督山伯爵極為厭惡的對象是唐格拉爾先生。 得到這個答案后,裴湘驀然記起她之前對基督山伯爵的那些關(guān)于復仇的猜測,腦海中靈光一閃。 “這樣憎惡一個人,說是仇人也不為過了,巴黎,唐格拉爾……” 幾乎不用刻意琢磨,裴湘就很自然地聯(lián)想到了好友在“威爾莫勛爵”和“基督山伯爵”這兩個身份上設(shè)計的小細節(jié)。 “他說,英國的威爾莫勛爵懂法語卻堅決不肯說法語,而喜歡航海旅行的基督山伯爵卻一直沒有去過巴黎……有時候,刻意的回避往往代表著在乎。所以,巴黎的銀行家唐格拉爾其實就是伯爵先生的仇人?是他一直辛苦謀劃要復仇的對象?” 裴湘若有所思地看著好友,心中悄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想:“依照伯爵先生如今的財富和能力,唐格拉爾先生已經(jīng)稱不上是棘手的仇人了。要是想復仇想對付唐格拉爾,伯爵先生早就可以動手了,何必還要一直隱忍?所以——他的仇人不止唐格拉爾一個,必然還有更加難以對付的,而且不能打草驚蛇。” 這時,之前結(jié)伴而行的年輕朋友們從不遠處的新品種花卉那里走了過來,暫時打斷了裴湘和基督山伯爵之間的獨處。他們之間的談話自然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趁著幾位年輕先生和扮作希臘老人的基督山伯爵打招呼并客氣交談之時,裴湘一邊聽著女孩子們對新品種花卉的稱贊,一邊分出心思繼續(xù)琢磨基督山伯爵仇人的數(shù)目與身份。 “一個唐格拉爾的份量顯然是不夠的?!迸嵯嫦胫缴讲舯憩F(xiàn)出來的富有程度,將懷疑的范圍擴大到金融領(lǐng)域之外,“比有錢更難對付的,自然是政治與軍事……而且,這第二個仇人——如果存在的話,極有可能是和唐格拉爾狼狽為jian的?!?/br> 想到這里,裴湘眸光微閃,幾乎不用多加思考,她就在心里默念出了一個名字。 “費爾南·德·莫爾塞夫伯爵?!?/br> 這個人和唐格拉爾一樣,都是平民出身,后來憑借功勞成為了法國新貴,而兩人的發(fā)家史都離不開那場西班牙戰(zhàn)爭。 “一個通過提供軍需最后發(fā)了財,一個是軍官……還有,他們兩家如今來往親密,還有意讓下一代聯(lián)姻……好吧,如果費爾南也是伯爵先生的仇人之一,那這位如今在貴族院占有一席之地的法國將軍確實值得謹慎對待。 “因為,要對付費爾南的話,說不好就是在和整個貴族院作對。如果沒有確鑿的、不容反駁的充分證據(jù),又沒有一個非常恰當?shù)暮脮r機,貴族院一定會選擇保護費爾南的。哪怕那些老牌貴族們瞧不起費爾南,但是關(guān)鍵時刻,為了維護貴族院的名聲與榮譽,他們一定會成為費爾南的堅實后盾?!?/br> 裴湘在心里將唐格拉爾和費爾南暫定為基督山伯爵的仇人后,又把自己之前有意或者無意間得到的所有線索都串聯(lián)了一遍,然后便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法律界。 她之前就已經(jīng)猜測到,基督山伯爵曾經(jīng)極有可能蒙冤入獄并一直被關(guān)押在暗無天日的監(jiān)牢里。那么,成功造成這場冤案的各方推手中,肯定少不了法官或者檢察官這類的法律界人士。 “如果存在第三個仇人,又和法律界有關(guān)的話,那么這個人會是誰?或許他如今已經(jīng)是權(quán)威人物了,所以伯爵先生不能輕舉妄動。” 提起法國那邊法律界的頭面人物,裴湘順理成章地聯(lián)想到了她不久前才了解到的那位國王檢察官——熱拉爾·德·維爾福先生。 “表面上看,這位維爾福先生和唐格拉爾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情。他為人嚴肅,整日忙碌,幾乎不怎么參與休閑娛樂活動,連自己家舉辦的舞會也只露面一小會兒,絕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可是,如果我聽到的那個聲音透露的消息是真的話,那這位維爾福檢察官可絕對稱得上是道貌岸然了,畢竟他和唐格拉爾夫人連私生子都有了。而唐格拉爾夫人……哎,倒是又扯上了關(guān)系,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這些人之間本身就存在某種隱秘的關(guān)聯(lián)?” 裴湘此時幾乎已經(jīng)可以肯定,唐格拉爾是基督山伯爵的仇人之一。隨后,她又在心里往費爾南和維爾福的名字后面劃上了待定的符號,表示有所懷疑,并且前者比后者的嫌疑更大。 這時,一陣笑聲打斷了裴湘的思路。 她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基督山伯爵和幾位年輕先生那邊傳來的。不知他們說起了什么有趣的話題,此時都笑容滿面的。 裴湘瞧著伯爵臉上那因為笑容而一翹一翹的白胡子,也下意識微笑起來。 她想,自己能夠把基督山伯爵深藏的秘密推測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其實和那位先生對她的不設(shè)防有很大關(guān)系。就好像這次,假如他沒有特意過來提醒她呂西安的事情,她又怎么會察覺到他對唐格拉爾的那種超乎尋常的憎惡? “那么,他知道他這樣做會增加暴露秘密的風險嗎?”裴湘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溫軟一片,暗道,“他怎么會不清楚呢?可即使知道,他還是選擇了提醒我?!?/br> 又過了一會兒,裴湘的幾位朋友表示要繼續(xù)前往下一個展區(qū)欣賞。他們邀請裴湘一同過去,但被裴湘婉拒了,她解釋說,自己還想多欣賞一會兒這里的紫羅蘭。 等到眾人離開,裴湘和基督山伯爵又有了單獨說話的機會。 這次,裴湘直接了當?shù)貑柕溃?/br> “伯爵先生,有什么能為你效勞的嗎?作為朋友,我想盡一份力,為了你的幸福和長久的心愿?!?/br> “什么?” 基督山伯爵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說實話,他怎么也沒有預料到,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裴湘已經(jīng)把他的三個仇人和真實國籍差不多都給扒拉出來了。 看著一頭霧水的好友,裴湘彎了彎唇,溫聲解釋道: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疑惑,需要詳細調(diào)查巴黎方面的各種消息,尤其是金融界的、政界的,還有法律界的。嗯,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把我調(diào)查到的所有資料都給你留一份。還有,假若你有需要特殊關(guān)注又不方便付諸行動的目標,也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br> 基督山伯爵眼中的迷茫漸漸被震驚所取代。 這一刻,知己好友間的非凡默契讓黑發(fā)伯爵清楚地意識到,他的好友此時給出這個提議,并非隨口一說或者誤打誤撞,她是——真的猜到了一些真相。 第132章 “不, 卡爾梅拉,你不要插手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