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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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盛夏,京中菡萏湖畫舫往來,載著達官貴人們穿梭在層層荷花之間。 上官連云匆匆趕到時,代青他們已經(jīng)飲茶相談,等了些許時候了。 “碧霄,你可算來了。” “遇到小事耽誤了時間?!鄙瞎龠B云掀開珠簾,向在座的幾人作揖,“請各位海涵?!?/br> “今個既然遲到,不如稍后請大家到潤福樓喝兩杯?!?/br> “我看是誰要我哥哥請酒?”嬌俏的聲音打斷眾人的思緒,少女面若桃花,眸如幻星,從上官連云身后冒出個小腦袋,“原來是你這個壞蛋?!?/br> “玲瓏不得無禮?!鄙瞎龠B云頗為無奈,正想向趙北逸道歉,卻發(fā)現(xiàn)他傻愣愣地盯著自家meimei,“啟明,啟明……” “嗯?”趙北逸回過神來,表情奇怪地抿了抿唇,“許久未見,玲瓏meimei竟是把我當(dāng)做壞人。” “你小時候總是搶我的糖人,后來我知道你來我家,我都躲在屋子里不出來?!绷岘噭傋鰝€鬼臉,立馬被上官連云捂住嘴巴。 “抱歉,舍妹被寵壞了?!?/br> 趙北逸清了清嗓,“無妨,她只是過于活潑罷了?!?/br> 安陽旭看向第三位來客,“這位是?” “小女子姓柳,名歆兒?!绷簻\笑行禮,“玲瓏難得愿意出來,便邀我湊個熱鬧,還請擔(dān)待?!?/br> 原來是定國侯府的嫡女,原先也算名門望族,可惜近幾年出了些事,官職一削再削,如今只剩下個空銜。 安陽旭出于禮儀,朝她淡然點頭,又看向上官連云身旁的少女,仍是一副跳脫靈動的模樣,轉(zhuǎn)著眼珠子打量眾人。 “玲瓏meimei可還記得我?” “記得,我當(dāng)然記得。”玲瓏彎了彎眼睛,“你長得像是畫里的公子?!?/br> 安陽旭一愣,旋即笑了起來。 他的皮相極好,幼時已是初見神采,長大后明眉朗目,方正弘毅,正合她的喜好。 “諸位,請入座?!贝嘧鳛榇舜钨p荷小聚的發(fā)起人,看上去對玲瓏并沒有太多的好奇,“船家,請開船。” 畫舫推水逐波,闖入荷花叢中,花香盈袖時,亦是清茶煮沸時。 他們聊著男人的話題,玲瓏聽了一會,都是些科舉仕途、四書五經(jīng),她不感興趣,隨即拉著柳歆兒到船頭摘花。 “歆兒,幸好我把你邀來,否則我要悶死了?!?/br> “要是實在不喜歡,可以適當(dāng)推掉?!?/br> “我何嘗不想?”玲瓏撇撇嘴,摘去枯萎的花瓣,“我娘說我年紀到了,總要出去走動走動,見見世面。世面世面,他們當(dāng)我什么都不懂……” 柳歆兒聽著她這般幼稚的話語,心中涌現(xiàn)幾分酸澀。 她倒是想什么也不懂,可是她不得不面對毫無選擇的事,比如,宮中選秀。 “玲瓏,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br> “誰說的,我當(dāng)然知道認識歆兒是我的福氣?!绷岘嚤ё∷氖直刍瘟嘶?,“玲瓏最喜歡歆兒了?!?/br> 她這話不是作假,柳歆兒面相秀雅,凈若寶玉,亦是十分合她的眼緣。 “就知道哄我,當(dāng)心些,頭簪要掉了?!?/br> 柳歆兒幫她扶穩(wěn)頭簪,她也按住她的肩膀,為她戴上一朵嫩紅的荷花。 姐妹倆坐在船頭摘摘荷花,逗逗青魚,一時半會也頗有樂趣。 安陽旭掀開珠簾,看到的就是這幅輕快的景象。 “清風(fēng)秀舫載詩情,玉荷珠娘含畫意。兩位姑娘興致不錯?!?/br> “安世子?!绷赫谝?guī)規(guī)矩矩行禮,玲瓏已經(jīng)湊到他近前去。 “你也出來了,是不是嫌他們說話太無聊?” “自然不是?!卑碴栃竦皖^瞧著她明艷鮮活的面容,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只是船艙里坐久了,出來透透氣?!?/br> 透氣,鬼才信呢。 玲瓏蹬蹬蹬退到柳歆兒身邊,繼續(xù)和她折騰荷花。 “歆兒?!?/br> “怎么了?” “你可曾聽聞安陽旭有婚約……” “噓。”柳歆兒連忙做了噤聲的手勢,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少年,“你真是膽大,怎敢在他人的眼皮底下議論?” “因為……我就是要他聽見呀。”玲瓏嘿嘿壞笑,轉(zhuǎn)頭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如同偷腥的貓兒眨了眨眼。 柳歆兒是個聰明人,當(dāng)即明白她的意思,“你也不怕你哥哥揍你?!?/br> “等他想揍我再說,我娘會攔著的。” 柳歆兒扶額,到時候上官夫人估計也要抄起木尺收拾她。 她知道玲瓏這丫頭從小調(diào)皮,總是不按規(guī)矩做事,在京城的世家貴族里顯得格格不入。 或許正是這份不知所謂的純真,使得玲瓏成為定國侯府沒落之后,極少數(shù)仍是以真心待她的朋友。 “玲瓏?!?/br> “嗯?” “婚姻乃是終身大事,切不可莽撞隨意?!绷貉b作為她戴上荷花的模樣,在她耳邊低聲說,“安世子恐非良人?!?/br> ——“這世間有大好景色,也有比我更體貼的良人?!?/br> 好熟悉的話語,似是很久之前,也有人告訴她,她該選個更為體貼的良人。 良人,良人,她是只滿肚子壞水的狐貍,怎能看出來誰是壞人、誰是良人。 人生血rou臉生相,左不過長得美丑的區(qū)別罷了。 玲瓏眸光游離,默然不答。 柳歆兒很少見她這般安靜,只當(dāng)她把自己的勸說聽進耳朵里了。 不過,玲瓏的安靜僅是一時的,沒過多久,她又神態(tài)雀躍地嚷嚷著要撈青魚。 “這荷葉重重,水影搖亂,你能看得見幾條魚?”趙北逸一如既往和她對著嗆。 “看不見的是你。”玲瓏在上官連云身后,朝他做了個鬼臉,趁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跑到船尾去,“船家,你這有沒有魚叉?” 船夫撓了撓頭,“姑娘,這是畫舫,不是漁船,哪來的魚叉?!?/br> 兩人的對話傳到船艙里,趙北逸很不客氣地笑出聲,“玲瓏,哪有人來荷花湖里抓魚的?” 上官連云無奈地叫她回來,“你乖一些,若是餓了就吃點東西?!?/br> 代青亦是忍俊不禁,“不如我們下一次游玩時,就到城郊山野里試一試?!?/br> 玲瓏摸了摸肚子,自家哥哥說得對,她好像是有些餓了,但是她不想吃桌上的佳肴甜點,更想吃新鮮的魚。 她對上趙北逸嘲笑的表情,狀似兇狠地皺起鼻尖,“小壞蛋,你等著,我這就捉魚上來。” “玲瓏,別鬧?!鄙瞎龠B云以為她耍脾氣了,可誰知她拿了一根筷子就往外走。 “我去看著她?!壁w北逸自知玲瓏是受了他的刺激,擔(dān)心她真的下水撈魚去了,匆忙起身追她。 他剛來到船頭,正好看到玲瓏極快地甩出筷子,竟是刺中一條浮出水面吐泡泡的青魚,沒過一會,這條魚便翻起肚皮,漂在荷葉下。 柳歆兒驚呆了,她怎么不知道玲瓏還是個天生神力的姑娘。 安陽旭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小壞蛋快來看看,我是不是能叉魚?”玲瓏昂首叉腰,露出自傲的神情。 “……算你厲害。” 趙北逸嘟嘟囔囔的模樣可把玲瓏樂壞了,她不顧儀態(tài),直接擼起袖子,“還沒完呢,你看好了,我還能把魚給你捉上來?!?/br> 柳歆兒臉色微變,正想勸她,誰知畫舫突然左右晃動起來,她的指尖擦過玲瓏的手臂,沒能拉住她墜落的身形。 柳歆兒大驚失色,跑回船艙里呼叫,“快快來人,玲瓏掉水里了!” 上官連云急步?jīng)_出來,卻見趙北逸已經(jīng)跳入湖中,及時撈起玲瓏。 安陽旭蹲在船頭,幫忙把兩人拉起來。 上官連云滿臉陰云,氣勢洶洶地脫下外衫,套在玲瓏身上。 “哥,哥哥——啊嚏!”玲瓏窘迫地揉了揉鼻子,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碧霄,先別生氣了?!贝喑鰜韴A場,“讓啟明和玲瓏進來捂捂身子,小心著涼?!?/br> 他們相識多年,極少見他這般冷臉,看來是被自家meimei氣壞了。 上官連云給玲瓏穿好外衫,拽著她回到船艙,“船家,麻煩回岸。” “要等會哩,旁邊這船撞過來,擋在船尾,我得調(diào)頭才能回去?!?/br> “請盡快。” 得知是畫舫被撞,玲瓏又委屈起來,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哥你看,這不是我的錯,回去之后,你不能和娘說我的壞話?!?/br> 上官連云看她這副不知所謂的模樣,更是不想和她說話。 “哥,你別生氣了?!绷岘嚥洳渌男渥樱l(fā)現(xiàn)他仍是無動于衷,“哥,我冷?!?/br> 上官連云低頭對上她水潤的眸子,心里的防線逐漸瓦解,無視他人異樣的目光,認命地把她攬在懷里。 “有哥哥真是好,阿嚏——”趙北逸慘兮兮地抱著自己,語氣里盡是藏不住的酸意,引得柳歆兒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抱你就免了。”代青脫下外衫塞給他,“給一件衣服,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哥哥?!?/br> 趙北逸:“……” —————— 家人們,不是我故意拖更,我這xp就跟我的精神狀態(tài)似的,持續(xù)性萎靡,間歇性亢奮 有時候想寫了,就會連續(xù)寫好幾章,有時候xp消沉,就不怎么寫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