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飛升成仙之后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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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他的師尊真是天下第一好的師尊。 鐘離舜瞄了幾眼昭昭垂在身側(cè)的手。 平日里,那雙手總會很自然地牽起曜靈和容與,這一次那兩人被送回了明燭山,便再沒有人會自然地伸出手去讓她牽。 其實他早已過了曜靈和容與那種需要大人牽手的年紀。 只是偶爾,很偶爾的時候,他也會想要知道,有人牽著他的手走路是什么樣的感覺—— “嘶??!” 鐘離舜的手伸出去一半,還未碰觸到昭昭的手,就覺得手背好像被什么一閃而過的東西打了一下,燙得縮回了手。 什么東西!? 昭昭聽到鐘離舜的聲音,回頭問: “怎么了?” “有東西打我的手!”鐘離舜委屈控訴。 昭昭握住他的手翻來覆去瞧了瞧,倒也沒瞧見什么傷痕。 “許是天氣干燥,衣料摩擦時常有的事,”昭昭沒放在心上,日課的時間到了,他們得去練劍,“走吧,待會兒我讓小白分你一點擦手的脂霜?!?/br> 很自然的,昭昭牽起他的手,朝樓梯走去。 鐘離舜的注意力瞬間轉(zhuǎn)移,他握緊師尊的手,腳步雀躍地跟了上去。 只是在下樓時,隱約聽見長廊盡頭的門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 應(yīng)該是風吹的吧? - 上次的月見霜凝脂只有兩罐,一罐用來放迷藥,一罐沒放的也給了小白。 昭昭正準備找他蹭一點,卻發(fā)現(xiàn)離風找遍了鐘離氏的宅邸,也沒找到小白的身影。 離風:“那只臭狐貍肯定是去給涂山氏的人通風報信了,等他回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吧!” 昭昭搖搖頭。 “他探明消息回去稟報也好,至少讓涂山氏知道,妨礙他們吞并鐘離氏的人不是我們,而是搖光君,這樣,他們應(yīng)該會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了?!?/br> 昭昭想得沒錯,小白將這個消息帶回給涂山瓏后,涂山瓏沉思良久,最后不得不嘆息道: “既然昆吾都已經(jīng)插手,想要吞并鐘離氏,看來無望。” 只是可惜,謀劃了幾十年,原本以為能十拿九穩(wěn)地吞并鐘離氏,再殺回去與她青丘的那位王兄奪權(quán)。 看來這個計劃得再推遲些時日了。 鐘離氏后方的楓林中,涂山瓏看著小白乖順跪地聆訓(xùn)的背影: “你的美人計施展得如何?明燭山的那位仙子,可對你有幾分看重?” 小白聽了這話,頓時冷汗涔涔。 如果他說實話,估計這位涂山氏族長能當場催動他體內(nèi)的蠱蟲,讓他生不如死地痛上一場,說假話吧…… “回族長,明燭山之主對我……委以重任,cao持……明燭山的諸多事務(wù),應(yīng)該也算……有幾分信任?!?/br> 明燭山如今最大的收入便是明決道人的丹藥,而這些丹藥,有一半都是用他開墾的靈圃里的仙草靈植煉制。 ……這怎么不算一種委以重任呢? 涂山瓏微微頷首,顯然對涂山氏的媚術(shù)有幾分信心。 “既然這樣,這件事就由你去辦?!?/br> 她將一個木匣交給他。 小白瞥了一眼那木匣上的花紋圖騰,都不需要打開,便已經(jīng)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了。 那是靈山的圖騰,里面裝的,多半是靈山的靈蠱。 小白有些緊張:“族長,這靈蠱該不會……” “明燭山之主修神農(nóng)道,靈力??诵M蟲,這靈蠱不是下給她的?!?/br> 涂了赤色丹蔻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木匣,涂山瓏慢條斯理道: “靈山允諾,下一次扶乩問天的時機一到,就為青丘在千萬狐族中卜算出下一代最有天賦之人,只需要我們替他們做這一件事——” “將這靈蠱下到那兩個名叫曜靈和容與的弟子身上,接下來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 離風傳訊給昭昭,說小白回來了的時候,已是傍晚。 “出去了這么久才會來,肯定是跟那個涂山瓏有什么骯臟的交易,還撒謊說自己是去逛集市,涂山瓏身上的脂粉味都快沖我腦仁里了!” 雖然同時犬族,但離風似乎一直記恨上次宴會的事,對涂山瓏尤為不滿。 這次終于讓他抓到合情合理的借口,離風興致勃勃地問: “要不,我今晚就去擰斷那個男狐貍精的脖子吧?”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那么急。” 昭昭一直沒有傷害小白也是原因的。 涂山瓏不是第一次給即墨海的世家宗門送狐貍,大部分人都忍了,就當家里供了個花瓶,也有人不太想忍,如離風這般直接了當就把人殺了。 然后,涂山瓏就找到了交戰(zhàn)的借口,背靠青丘涂山氏的他們,消滅幾個小世家并不難。 這是最理智的理由。 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她直覺覺得,小白雖然來得不久,來了也都在做苦力,但對他們宗門并不厭惡,甚至有了幾分歸屬感。 如果有能讓他歸順的可能性,昭昭還是愿意以和為貴,不與涂山氏結(jié)仇。 “你這些時日,多盯著他一點就行?!?/br> 沒能得到擰狐貍脖子的允許,離風很是失望,連他最愛的吃飯時間都顯得沒那么愉快了。 在自己房間扒飯的離風,對著傳訊玉簡跟昭昭抱怨: “這鐘離氏的廚子怎么回事兒?昆吾那幾個人整頓了這么些日子,怎么連個廚房都沒整頓明白?這菜做得也太難吃了吧!” 剛剛打開食盒的昭昭往里瞧了一眼。 三菜一湯,都是她愛吃的,聞起來就香。 “不會吧……我覺得看起來挺不錯啊?!?/br> 離風問了一下她今晚的菜式,沒過一會兒,昭昭的窗邊就傳來了動靜。 是聞著味兒的小狗來找她蹭飯了。 端著碗來的離風一看她桌上的菜,差點悲憤得要哭出來。 “搖光君是不是暗戀你?這他媽的,跟我的菜完全不是一回事!” 說完便抓起筷子坐下,如風卷殘云般開始掃蕩,沒過一會兒就添了四碗飯。 吃完才反應(yīng)過來,客氣了一句: “別愣著,你也吃啊?!?/br> 昭昭:“……你吃吧,我怕我多吃一口你得餓死。” 離風也不跟她客氣,繼續(xù)以三天沒吃飯的架勢掃蕩盤子里的食物。 昭昭夾起一塊筍片放進嘴里,緩緩咀嚼。 她原本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了,可離風今日這一番話,卻忽然點醒了她。 這筍片的味道……有些熟悉。 不只是筍片,還有中午的魚,早上的糖糕,還有昨日的那一碗陽春面—— 全都是她的口味,她的喜好。 就連味道,也有相似之處。 會是巧合嗎? 這個問題盤桓在昭昭的腦海中,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輾轉(zhuǎn)反側(cè)到深夜,昭昭終于還是忍不住叫醒了門外守夜的侍女。 “我好像肚子有點餓了……可以麻煩你讓廚房準備一點宵夜嗎?” 侍女惶然垂首:“仙子不必客氣,我這就命人去準備,仙子可有什么想吃的嗎?” 昭昭默然片刻。 “就陽春面吧?!?/br> 門扉合上的幾息之后,昭昭似乎隱隱聽到了長廊盡頭,那間夜夜常明的房間里,傳出了有人進出的動靜。 陽春面的做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 在云夢澤時,謝蘭殊曾跟一位老廚子學了和面的手藝,他做出來的陽春面,面要比尋常的面更勁道。 昭昭站在廚房外,已聞到了面粉的香氣,和油鍋里炸蔥油的味道。 會是他嗎? 昭昭不覺得世界上有這么巧的事,鐘離氏的廚子剛好知道她愛吃什么,送來她房間的飯菜與別人的還不同。 可是——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 首先,排除余情未了這個可能。 但除了這個原因,昭昭一時間竟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她的手指搭在食舍的門外,遲疑良久,終于下定決心推開門,即便是什么人故意設(shè)下的陷阱,她今日也得踩進去,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昏暗的灶臺被月色照亮。 昭昭的視線直勾勾落在灶臺前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