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風(fēng)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 第4節(jié)
經(jīng)過一夜,她的身體沒有半分好轉(zhuǎn),甚至只是出手教訓(xùn)一下傘,就花費了她大半力氣。 也幸虧她和傘之間還沒到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不然她也熬不到入夜。 柳紹直到戌時都沒有來給她魂骨和照燭,她卻不著急。 柳紹為了萬城幾萬人的性命,一定會來的。 不多時,廂房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的是一個低著頭的姑娘。桑諾掃了一眼,瞧出她依著血脈也該是柳家的嫡系姑娘。 這個柳姑娘低著頭較為沉默,默不作聲將手中托盤放在桌上,托盤內(nèi)是滿當(dāng)當(dāng)白花花的銀子。 桑諾從這個柳姑娘進來,嘴角的笑意就消失了,這會兒盯著那托盤里的銀子,半響,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 “看來我被失約了?!?/br> 她語氣不怎么好。 從百年前起,桑諾最討厭的人就是失約者。 柳紹犯忌諱了。 更何況她安排好的一切中,柳紹的魂骨還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截。 沒了魂骨支撐,她就陷入了極其被動也極其危險的地步。 很糟糕的局面,不是她所喜歡的。 桑諾不再遲疑,抬起手悄然釋放出一股淺淡的靈氣。 柳姑娘并未察覺,她放下東西后退了兩步該是打算直接出去,猶豫片刻后停下腳步。 柳姑娘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她臉頰紅腫。 “半個時辰前,有大門派的弟子路過萬城時發(fā)現(xiàn)妖氣,來到柳家主動提出要替萬城除妖?!?/br> 桑諾收回靈氣的同時瞇起了眼。 原來如此。她就說柳紹怎么會在單選的情況下失約,至萬城百姓于不顧。原來是多了一個選擇。 柳姑娘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喂?!?/br> 桑諾揚起下巴,叫住了那不知名的柳姑娘。 她直勾勾盯著柳姑娘,柳姑娘在她的眼中,靈氣骨相皆無處遁形。 和柳紹的骨相極其相似,血脈似而不同,比起柳紹,多了一種東西。 而現(xiàn)在的桑諾,甚至覺著柳姑娘身上多出來的這個東西更適合她。 “想要我?guī)湍銌???/br> 柳姑娘背影一僵,回過頭來,眼神警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給我解釋外面來了名門弟子,不就是想激起我對柳家的恨意嗎?”桑諾慢悠悠站起身來,她手中捏著扇子,一步步走到柳姑娘面前,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 而后笑了。 柳姑娘藏不住的慌亂,移開視線。 “就是剛剛你提起柳家時的眼神,恨意滿滿地都要溢出來了。想讓我替你出手?” 柳姑娘柳姑娘吃驚地盯著桑諾,好像很不理解為什么桑諾只看了她一眼就能看出這埋藏在心中,最深處的恨意。 也正是因此,她咬緊下唇猶豫半天。 “你真的能……能……幫我嗎?” 柳姑娘聲音略顯沙啞。 桑諾視線淡淡掃過她,收回扇子,又懶懶地躺在貴妃榻上。 “誰知道呢?!彼Z氣依舊捉摸不定地輕飄飄,“反正我只知道出身名門的弟子會除妖,不會管旁人家私。我就不一樣了,只要有好處,什么事兒都能掂量著做?!?/br> “而且柳家……失約我了?!鄙VZ輕飄飄地,猶如撒嬌似的嘆氣,“我真的討厭別人對我的失信呀。” 柳姑娘想明白了,她咬緊牙關(guān)忽地提裙直接跪下。 “求您,一定,一定要救救我母親!” 擲地有聲的話,伴隨著柳姑娘重重磕下的頭,讓桑諾嘴角勾了勾。 柳姑娘低聲說道:“夫人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之前安排讓我于今晚在城門口去主動喂妖。她怕我不去,將我母親綁了起來還下了毒,說只要我不去喂妖,就拿我母親去喂?!?/br> “我想,我想帶母親好好的離開柳家?!?/br> 桑諾才不管這么多,揚起下巴:“好啊,你立個契,用你的魂骨做抵押?!?/br> 柳姑娘抬起頭,滿臉紅腫再加上額頭的紅印,瞧著倒是可憐。 桑諾的話明顯讓她茫然了?;旯牵?/br> “你是筑基的修為,自然也有了骨相。拆一截你的魂骨出來作抵押,并非你rou體凡胎的骨頭,懂?” 柳姑娘的確不懂,她有些遲疑。 桑諾不想浪費時間,單刀直入:“你若不同意,我便去拆你母親的魂骨。反正你母親是妖,一截魂骨,肯定比你的好?!?/br> 柳姑娘這下是大吃一驚,也不知道桑諾是如何知道她的母親是妖,但是絕對不能讓母親的身份暴露,她徹底慌了神:“不!我,我給你!” 柳姑娘不會,但是有桑諾手把手教她,不過須臾就從自己骨相之中拆了一截魂骨出來。 白色的散發(fā)著瑩瑩光澤的魂骨。 桑諾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魂骨,再看了眼虛弱到渾身是汗的柳姑娘。 “我拿了你的訂金,明日過后,我替你辦事?!?/br> 桑諾下了驅(qū)逐令。柳姑娘此刻對桑諾已經(jīng)是充滿畏懼,不敢言語低著頭離開。 等柳姑娘一走,桑諾立即閉眼煉化手中的魂骨。 而傘這會兒才跳到她跟前來嘖嘖不已。 “柳紹騙了你。好好的兩三個月的命,這下又沒了。你真慘?!?/br> 桑諾充耳不聞,閉眸細(xì)細(xì)吸收了整個魂骨里的魂氣。 她得不到柳紹的魂骨,但是巧了,柳姑娘倒是一個更好的選擇。畢竟誰能想得到柳家里的嫡系姑娘是個半妖呢?柳姑娘的魂骨更契合與她,這魂骨里的魂氣十分充裕,也足夠她多撐一些時日了。 魂氣一絲一絲游蕩在她的體內(nèi),被化成她自己的靈息,一點點將脆弱的五臟六腑修復(fù)。 一刻鐘,桑諾將魂骨里的魂氣全部吸取。 她睜開眼,眼底澄清,隱隱靈氣。 周身充斥著輕盈地,純凈的靈息。 傘看見這樣的桑諾倒有些感慨。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靈力充沛的桑諾了。 “喂,狐貍,那女娃不答應(yīng)你,你就真的去拆她母親的魂骨?那也是妖族。” “是妖也是個蠢妖。”桑諾冷漠地說道,“將自己和孩子置于惶恐難熬的日子里,愚昧至極。落到這種地步也是活該?!?/br> 她來柳家的第一晚就看見了。那個被下了封印漆黑的廂房里,柔弱的妖族女子和渾身是傷的半妖女孩。 把自己托付給人族,害苦了自己的女兒,愚不可及。 傘反駁:“那個妖應(yīng)該是為了愛情?!?/br> 桑諾閉上眼游走靈氣:“那就更蠢了?!?/br> 傘不高興地反駁:“你這是看不起愛情!跨越妖族和人族的愛情!” 桑諾睜開眼,看傻子似的看傘。 “你想體驗一把跨越菌子和人族的愛情嗎?我?guī)湍恪!?/br> 傘察覺到一絲危險,立刻轉(zhuǎn)移話題:“剛剛那女娃低著頭,你怎么看見她的恨意?我可什么都看不出來?!?/br> 桑諾起身,她活動了下胳膊。 自從上一次吸收魂骨還是三年前的事。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吃飽過了。 雖然是粗茶淡飯,但能填飽肚子,就有力氣。 面對傘明顯的轉(zhuǎn)移話題,她也沒計較。 “被束縛的恨雖然因為膽怯不敢明顯,卻四處溢出,藏不住的。” 傘好奇:“這么微乎其微的恨在你嘴里這么明顯,怎么,你被人刻骨銘心的恨過,還是恨過別人這么了解?不會吧不會吧就你這不講究的狐貍,也會恨別人?” 桑諾聞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危險地瞇起眼睛。 半響,她又松懈了那股勁兒,懶洋洋地恢復(fù)到無害的樣子。 “我被追殺這么多年,恨我的人多了去了?!?/br> “走吧?!?/br> 桑諾取了自己的斗篷,慢悠悠系上。 傘自覺觸碰到不該問的,乖巧地跳到桑諾的手中。 “去哪里?” 桑諾推開廂房的門。 漏夜已至。漆黑的天空已經(jīng)升起一輪彎月。守在廂房外的柳家人已經(jīng)都不見了。 她提裙邁下臺階。 “去取回屬于我的東西。” 桑諾撐開傘。 答應(yīng)了狐貍的東西,就必須屬于狐貍。 今晚,她要教會一些人這個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