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心/風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 第12節(jié)
桑諾垂著眸,掩去獸眸的冷凝,喃喃自語。 “但是你非要提那件事?!?/br> 桑諾從芥子袋中摸出柳紹的魂骨,不管不顧全部吸取精魂。 結丹修士的魂骨精魂滿缽,瞬間就修復了桑諾的靈脈氣海。 她再次抬起眸對上蚩獴,簡潔宣告。 “——殺了你?!?/br> 殺機,從桑諾的身體里驟然迸出。 天空之中瞬間炸開一道金色的光澤,與空氣中的蝴蝶碰撞,蝴蝶霎時變得巨大無比,群蝶翅膀一扇,十數道水龍卷齊刷刷朝蚩獴撲去! 桑諾抬手握住傘菇,消失在蝴蝶群中。 蚩獴哈哈哈一陣大笑:“你居然不顧同伴的死活,你不像你了。” 而后抬手先扔出氣泡泡,泡泡里的三個人翻滾著迎面撞上水龍卷! “啊啊啊啊啊?。?!” 謝長翎沒見過這場景,嚇得面色發(fā)白。 一只指尖大的蝴蝶飛繞在三人身邊。 “就是現在?!?/br> 什么意思? 謝長翎還未反應過來,氣泡泡在迎面撞擊水龍卷的瞬間,閣也立刻收起法器,而譚智沅手捏訣一手拽一個,撕裂空間移形換影,須臾中已經躲到了百米之外。 桑諾收回傳音蝶。 他們活著就行。 群蝶再次匯聚在一起,水龍卷一道一道卷向蚩獴,水龍卷仿佛卷著數不清的絲線,寒光乍現。 蚩獴匍匐在地抬手狠狠按在地上,瞬間,冰封裂痕直接沖斷地面,寒冰夾裹著泥土地塊朝著水龍卷抵擋而去。 而后空氣之中凝結出一道道冰裂,水龍卷直接被冰裂砍斷,伴隨著瓢潑大雨化作碩大無比的冰錐。 雨水強勁拍打著傘菇,桑諾在傘菇下強行提起靈力,雙手再次結印。 “熒惑犯日——抖天開!” 黑夜無月的夜空,驟然被撕裂一道口子,血紅色的半輪彎月碩大無比,卻全然不像月光皎潔。甚至在出現在天空后,半輪彎月流淌出火星點點,火種如雨,于半空之中炸裂開,散成漫天火蝴蝶,縈繞著蚩獴而去。 冰錐在火蝴蝶的灼燒之下被迫化作水流再消失,螢火蝶越聚越多越聚越大,翅膀一扇,漫天火勢無處可擋四處蔓延。 蚩獴是極寒之物,最怕火,見狀也只能先避其風頭,身形立刻忽遠忽近調整,卻被蝴蝶的螢光死死圍繞,星星點點的火光落到蚩獴的皮毛上,讓蚩獴發(fā)出一聲咆哮。 “你——該死!” 蚩獴不在避讓,身形一晃化做原型。巨大的,身上長滿倒刺的蚩獴大妖幾乎有兩個城門口大,巨大的獸爪一下一下拍打著地面,主街道路四分五裂,地勢或塌陷或斷裂,兩側房屋徹底坍陷,東倒西歪垮了一地。 “遭了!還有百姓!”躲在桑諾后面的三個少年發(fā)現房屋受到損毀,也顧不得太多立刻飛身撲上去,想去救兩側房屋里的百姓。 桑諾立于傘菇之下,她輕飄飄往后退讓,飄到另外一側的坍塌房屋殘垣之中。 她回眸瞟了一眼。一片廢墟。 “去死——” 蚩獴抬起兩只前爪狠狠朝桑諾與謝長翎的兩個方向揮來! 這一爪子蘊含了千年大妖的怒意,空氣伴隨著蚩獴大妖的攻擊,隱隱有了一層滯空感。 桑諾十指交扣飛速反轉結印,頭頂狐耳冒起,身后巨大的狐尾蘊藏著狐族靈氣大量灌入她的體內包裹著她。 “心月——狐……” 桑諾言靈術才到一半,忽地,體內流轉的靈氣一凝,一股強大的暗流瞬間襲擊了她的靈脈!她剛凝結的靈氣在剎那之間消失! 桑諾抬起頭死死盯著蚩獴巨大而近在眼前的獸爪。 ……嘖,她討厭意外。 桑諾掀起巨大的白色狐尾擋在自己面前。 死也要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不能讓臭烘烘的蚩獴弄臟她。 錚—— 不遠處仿佛有一道劍意被激起。 那幾個小家伙看來能活下去了。 桑諾閉上了眼,果然活著還是得有靠山…… 空氣中,有什么東西飛速劃過。 噗嗤。 干脆地,又沉悶地劃拉聲。 而后空氣中帶著濃郁血腥氣撲面而來。 桑諾下意識地移開了一點點狐尾,歪著頭看向廢墟之外。 廢墟之中,血月之下,高挑窄腰的黑衣男人手持一柄窄窄銀光劍,垂手而立,劍鋒血流滴滴。 這個背影……眼熟到讓桑諾愣住。 蚩獴大妖兩只巨大的前爪不同時間被同樣齊腕斬去,鮮血蜂擁迸出,噴濺出足足一丈高的血泉。 痛苦嚎叫之后,蚩獴大妖巨大的身體逐漸縮小,摔落倒地。 失去桑諾靈力控制的螢火之蝶失去靈力,翅膀扇動著化作漫天螢火,猶如雨幕緩緩從天降落。螢火之下的男人似乎是比螢火還要孤寂的,微弱到讓人幾乎不能察覺道的存在。 黑衣男人似乎察覺到了身后的視線,微微側身。 男人雙眼上蒙著一條黑色的窄巾。高挑的鼻梁撐起布條,隱隱能看見他眨了眨眼,睫毛合動。 下一刻,男人手中滴著血的劍抬起,直指桑諾。 仿佛許久沒說過話的聲音,低低擠出一個干澀的、沙啞的音節(jié)。 “——妖。” 第9章 那是一柄窄窄的銀劍。 血槽滴著血,混雜著妖氣與血腥氣,極其不好聞。 劍尖幾乎快要挨上桑諾白皙而細弱的脖頸。 螢火之蝶消失在空中,漆黑無月的夜空下,桑諾被一柄劍抵著,淡定地回憶他說了個什么字。 哦,他說她是妖。桑諾抬起眼皮,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著男人。 他的五官……該怎么說呢,一條窄窄的黑巾蒙在眼上,擋住了最具有個人特色的眼眸,而除開黑巾遮擋以外的相貌,則像是被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怎么看也看不清。 聲音……是她不熟悉的。干澀到幾乎有些難聽。像是幾百年沒說過話,枯枝摩擦似的干啞。 桑諾垂下手,掌心落入一個小小的毛絨團兒。 相貌看不清但也不是她熟悉的。 但是……這個背影有種隱約的眼熟,幾乎一眼讓她厭惡到動了殺機。 想殺了他。 毛絨小團兒在她掌心試圖躍出毛繭。然而她的靈力怎么催動,都有種凝滯感。 桑諾反應過來,應該是柳紹的魂骨里有臟東西,她一時不察著了道,如今靈氣難以支配,倒是成了砧板上的魚rou了。 她抬眸直勾勾盯著那男人蒙著黑巾的眼。 “你要殺我?” 眼前這個男人能一劍斬斷蚩獴大妖的前足,目不能視還能發(fā)現她是妖,就憑她現在靈氣堵塞凝滯的倒霉狀態(tài),如果她和他動起手來的話應該是毫無勝算。 不知為何,若是換做旁的時候,旁的人,她也許又要插科打諢賣賣慘,玩些小手段來。但是眼前的男人背影太過扎眼,再加上被蚩獴提及舊事引起的厭惡,讓桑諾煩躁至極。 想動手,哪怕打不過,還想動手。 殺機,在她眼底蔓延。 持劍的男人聽見她的問話,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沒說話。他手中的劍尖依舊抵著桑諾。 只是劍尖的位置稍微往下移了移。 廢墟之中傳來三個少年的聲音。 “……幸好我?guī)熥鸬膭σ獠煊X到了我的危險,免得我們慘死蚩獴爪子底下?!?/br> “前輩呢?” 譚智沅的一句話,引得三個少年從廢墟里爬出來,站在燒得焦黑的木炭上張望。 卻看見夜月下,白衣少女比一柄窄窄的銀劍抵著,而持劍的男人,眼蒙黑巾。 “十五師叔!” 謝長翎看見那男人,眼睛都亮了,跌跌撞撞跑了過去,才喊了一聲,察覺到桑諾和自己小師叔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桑諾垂著眸,難得沒有什么表情,那冷冷的樣子像極了天空的月,清冷,皎潔,卻不可靠近。 而黑衣男人明明有著高挑而寬肩窄腰的身材,按理說該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的存在,卻像是月空下灑在角落倒影,安靜,毫無存在感。 這樣的兩個之間,只有一柄劍的距離。 血水,滴答,滴答。 “十五師叔!您快把劍收起來,這位是桑前輩,救了我們性命的大好人!” 桑諾聽見謝長翎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就知道打不起來了。無視了眼前的長劍,直接扭頭轉身。 卻不想那男人手中的劍,隨著她的動作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