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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心/風(fēng)流俏寡婦:仙君別太愛! 第14節(jié)

    謝長翎等人長舒一口氣。

    “你會?!?/br>
    傘內(nèi)沿擠出了一張臉。

    “你殺機(jī)好重,你對他有殺意?!?/br>
    桑諾笑瞇瞇地掐了一把傘。

    “他可是救了我一命呢,要不是這位道友出手相助,我可能,可能要被蚩獴大妖殺死了呢。”

    桑諾的聲音稍微一掐,聽著又細(xì)又軟,甚至有種音修魅術(shù)的滌蕩神魂感。

    很明顯,三個小少年都有些恍神。

    而黑衣男人聽見她的聲音,則是用蒙著黑巾的眼‘看’向她。

    桑諾直勾勾地盯著他呢,雖然看見的只是窄窄的黑巾,但她確定,黑巾下的眼睛是能感知到一些東西的。

    桑諾說的不假。她吸取柳紹的魂骨之后靈氣凝滯,在她的言靈法隨之前,有一瞬她靈氣全然消失,無法抵御蚩獴。若不是這個十五師叔忽然的出現(xiàn),那凌空銳利的一劍,她的確很可能會死。

    “咦,救命之恩啊,”謝長翎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愣愣地問桑諾,“那前輩也要給十五師叔簽賣身契嗎?”

    第10章

    桑諾還沒見過這么實誠的死孩子,笑瞇瞇地給了謝長翎一個你自己領(lǐng)悟的眼神。而后直接無視了他的話,隨意掃了眼蚩獴消失的地方。

    忽然出現(xiàn)的魔氣,還有她身體里的這個異樣都在警醒她,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既然已經(jīng)救了人,她也懶得跟這些人浪費時間,直接轉(zhuǎn)身就要走。

    謝長翎問完得不到答案還有些懵,還回頭跟譚智沅對了個視線,滿眼疑惑。

    甚至還有工夫給黑衣男人解釋。

    “十五師叔,救命之恩的規(guī)矩就是簽賣身契或者同等價位的法器來換……對吧?那你會要桑前輩的賣身契還是法器???”

    窄窄銀劍上的魔氣和血跡消失,被稱作十五師叔的男人緩緩收起銀劍。

    就像是謝長翎自己說的,十五師叔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如此也直接無視了謝長翎的話語,卻像是有什么感知,直直‘看向’廢墟長街的桑諾的背影。

    夜月下的一片廢墟,白衣少女手持水墨傘,正擰著眉盯著傘面,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小姑娘?!?/br>
    桑諾扭頭看向閣也,客客氣氣地說道:“你的法器能借我用用嗎?”

    閣也雖然不知道桑諾想要做什么,但是這位救了她命的前輩想要,自然就掏出了她的法器。一個看起來像鱗片的小小的法器,隨著她的催念,化作一個大大的氣泡泡。

    桑諾直接鉆進(jìn)氣泡泡里,調(diào)整好姿勢坐在泡泡中,懶懶地靠著。

    “把我送去柳家?!?/br>
    閣也愣了愣,沒想到還有這種cao作,甚至有些興致勃勃想要試一試,但是這位前輩……好像不打算和人一起吧?只好按捺自己的想法,扭頭看向同伴。

    謝長翎和譚智沅都經(jīng)歷過,此刻面對長街上巨大的氣泡泡,心中大概有了概念,知道這個活該是他們來的,自覺地上前用靈氣托起氣泡泡。

    偌大的透明的氣泡泡托在半空,桑諾淡定地在氣泡泡里撐著額角回憶整件事的過程。

    柳紹的魂骨,柳家,蚩獴,還有……這個奇怪的魔氣。

    桑諾不喜歡魔氣,甚至可以說深惡痛絕。蚩獴在百年前和魔族可沒有牽連,這百年也都是在胥離山坐牢,怎么出來短短三個月,和魔族有了牽連?

    是被救走了,還是被吃了?

    桑諾還是有些心疼自己,沒弄到蚩獴的魂骨,自己還著了道,這會兒想凝結(jié)靈氣都成了問題。

    好在她陰溝里翻船也不是一次兩次,整個人還算淡定,甚至能在安靜又舒適的氣泡泡里閉眸淺淺休息片刻。

    謝長翎抬著氣泡泡,見十五師叔‘看著’氣泡泡里的白衣少女,還在解釋:“桑前輩腿腳不便……也不是,體弱?對,應(yīng)該是體弱腿腳不便,不走路?!?/br>
    黑衣男人似乎聽見了,只是抿了抿唇側(cè)過臉。

    “走走走,去柳家?!敝x長翎嚷嚷著。

    被損毀的長街步步是坑,謝長翎和譚智沅抬著氣泡泡,辨認(rèn)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柳家的大門。

    已經(jīng)是子時了。

    桑諾在氣泡泡里小小瞇了片刻,察覺到柳家人的氣息時瞬間睜開眼。

    柳家大門口聚集了不少的柳家人。以柳夫人為首,她帶著柳家嫡系子嗣和旁支門徒,焦慮不安地四處張望。

    長街盡頭發(fā)生了什么她們無從得知,只能猜出從柳家消失不見的桑姑娘和兩個名門弟子又去和蚩獴交手了。

    結(jié)果會如何?柳夫人焦急萬分,好容易看見了桑諾一行人的蹤影,喜不自勝迎了上來。

    “桑姑娘……”

    話音未落,看見在巨大泡泡里的桑諾,柳夫人的聲音卡在嗓子里,一下子不知道這是輸了還是贏了。

    桑諾目光掃過門口的柳家人,沒有柳紹。

    她免去了一路行走,這才從閣也的法器中出來。撐著傘,冷冷的目光盯著柳夫人。

    “柳紹體內(nèi)的東西,是你做的?”

    她語調(diào)冰冷,一直溫柔又隨和的樣子收起,這般冷冰冰地,瞬間唬住了面前的柳夫人。

    柳夫人明顯難掩眼中慌亂,聲音梗在脖子,呃呃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說道:“我,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么?!?/br>
    那就是了。

    桑諾淡然地垂下眸,確定了她的一個猜想。

    她有兩個猜測,一個是柳紹本人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要了魂骨何用,她靈氣凝滯的原因出現(xiàn)在吸取了柳紹魂骨之后,那只能說,柳紹魂骨里的東西或許早就有了。

    另外一個……看來現(xiàn)在用不上。

    “蚩獴的東西,你們都敢隨便動,難怪它不遠(yuǎn)萬里也要來追殺你們?!?/br>
    桑諾不緊不慢又說出一句,這句直接讓柳夫人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還是身側(cè)的子嗣慌忙扶住了她。

    “你,你怎么……都知道了?”柳夫人慌慌張張地看著她,“是,是那大妖說的?你別信,它是妖,全都是胡說的!”

    說到最后,柳夫人甚至有些破音。

    桑諾身后跟著謝長翎有些詫異,卻不敢打擾桑諾,回頭問譚智沅。

    “蚩獴還和桑前輩說話了?”

    譚智沅一把捂著他的嘴拖到身后。閣也自覺退后兩步,在不知不覺間,桑諾的身后只剩下一襲黑衣,毫無存在感的男人。

    沒有存在感,不代表桑諾沒有察覺。

    她微微回眸,見黑衣男人距離她只有三步之遙,安靜得像是黑暗里藏起來的影子,沒有殺機(jī),沒有鋒芒,像是一柄危險的殺器陷入了短暫的休眠中。

    只是她的回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目不能視,微微側(cè)臉,用自己的側(cè)顏和耳廓對著桑諾。

    桑諾眨了眨眼,忽地覺著他側(cè)過來耳廓的動作有些熟悉。

    算了,也不是研究這個奇怪的十五的時候。

    柳夫人根本沒有看見十五,煞白著臉不斷流著汗。

    “桑姑娘,你,你若是除了妖就走。我柳家不欠你什么,照燭給你了,一萬靈石給了,還有棲霞紙,你什么都得到了,快些走吧?!?/br>
    說罷就要轉(zhuǎn)身。

    桑諾樂了。柳夫人還真是藏不住事,見柳家做的事被猜出來,竟然打算直接過河拆橋,攆她走。

    “我說了,我要見柳紹?!鄙VZ語氣淡淡地。

    柳夫人此刻慌急,藏了多年的秘密要被拆穿的驚恐,讓她不管不顧:“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妖已經(jīng)除了,其他沒你什么事,你快走!”

    桑諾撐著傘平靜地盯著柳夫人??磥砹B體內(nèi)的東西,她還得再往大里猜一猜。

    “蚩獴的妖丹……對嗎?”

    但是也不對。桑諾微微蹙眉,就算是蚩獴的妖丹融化在柳紹的體內(nèi),也不會讓她出現(xiàn)靈氣凝滯的情況。好比現(xiàn)在她靈脈堵截的模樣,絕對不是一個妖丹能造成的。是別的東西。

    可柳夫人臉色卻煞白,被猜中后的柳夫人一直搖著頭。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不要再問了!”

    “要么讓我進(jìn)去,要么把柳紹抬出來——我要親自看看他體內(nèi)的東西?!?/br>
    桑諾微微抬起下巴,給了柳夫人兩個選擇。

    柳夫人還在搖頭,而藏匿在柳夫人身后的柳姑娘扒拉開周圍的人,一個踉蹌跪在桑諾腳邊。

    “桑姑娘!”

    她抬起眸直勾勾盯著桑諾,滿眼期待和急迫。

    如果桑諾和柳家撕破臉,那她就再無希望了!

    桑諾低頭看了眼柳姑娘。

    是了,柳姑娘是半妖,桑諾用了她的魂骨安然無事,甚至還靈氣充盈幾分。這就是妖族同族給她帶來的好處。

    如果柳紹體內(nèi)真的只是蚩獴的半個妖丹,那她決計不會靈脈堵塞。

    “對了,”桑諾抬起頭,對柳夫人又補(bǔ)充了句,“把你們府上的那個妖族也交出來,她們母女,歸我了?!?/br>
    柳夫人如果剛剛還算是有些急迫不想和桑諾說過多的話,那么現(xiàn)在則是渾身戒備,尖著嗓子喊:“不可能!你快走,這都和你沒關(guān)系!”

    不知是什么讓柳夫人顧不得其他,立刻拽著自己的小兒子往后退,嘴里不斷喊著:“關(guān)門!關(guān)門!”

    兩扇合眾的大門,需要至少三四個門徒才推得開,合得攏,在當(dāng)家主母的命令下,門徒開始關(guān)門。

    柳姑娘被兩個身強(qiáng)力壯的門徒往門內(nèi)拖。

    “我要的答案必須得到,我要的人也必須得到?!鄙VZ語氣淡淡地抬起手,掌中一只蝴蝶緩慢地震動翅膀,“你若攔我,我便砸了你柳家的門,破了你柳家的陣。”

    靈氣堵塞也無妨,桑諾想,總得試試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若是此刻她成了廢人……剛好……

    子時一過。夜空深寂如墨。狂風(fēng)驟起。

    柳家的大門在一點點閉合,柳夫人抱著自己的小兒子在朝內(nèi)狂奔,門徒們嘶吼著,混亂地推著門,生怕這位被得罪的胥離山弟子對他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