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 第20節(jié)
許知意急了,“要不是你穿了一條帶洞的褲子,耳機也不會掉進去?!?/br> “受害者有罪論,是吧?”寒商轉(zhuǎn)過頭,壓低聲音,“要不是我穿這么一條帶洞的褲子,我也不會被人亂摸?” 許知意氣結(jié)。 寒商望著她,忽然彎了一點嘴角,“走吧。下車了。” 酒店很不錯,分房間的時候,許知意和明希學姐一間房,兩個人一起進房間放東西。 許知意火速去衛(wèi)生間洗漱一遍,瘋狂刷牙,把無處不在的“酸奶罐”味道去掉。 學姐靠在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許知意聊天。 “聽裴長律說,你倆從小是鄰居?” 許知意忙著刷牙,滿嘴泡泡,“是,不過他家很快就搬走了。” “你跟裴長律很熟吧?” 許知意照實點頭。 沒想到學姐緊接著就問:“裴長律以前交過不少女朋友吧?” 許知意一口牙膏沫差點嗆進喉嚨里。 明希學姐笑笑,“你不用為難,我猜都能猜到,看他那副熟能生巧的樣子,n起碼大于三。” 太機靈了,許知意在心中給學姐比了個贊。 許知意吐掉泡泡,直言不諱,“還不止?!?/br> 裴長律這個人,從幼兒園起,就很會甜言蜜語。 他能哄得路邊賣芍藥的老奶奶白送他兩朵花,帶到幼兒園,一朵送老師,另一朵悄悄藏在衣服里,放學的時候塞給班上跳舞最好看的女生。 說他渣吧,也不算,他從來不劈腿,每一段戀愛都談得轟轟烈烈,善始善終,前女友們從來不說他壞話。 明希學姐倚在門口,嘆了口氣。 “怎么辦呢?有點意思的男生個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剩下的不是太丑就是太無聊。不過無所謂,他長那么帥,我又不虧,反正他也不是我第一個男朋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br> 兩個女孩一起笑起來。 學姐笑道:“你和那個寒商的事,也是裴長律胡說八道吧?你們兩個當時臉上的表情真的就是,兩臉無語。” 什么都逃不過明希學姐的法眼。 外面有人來敲門,要下樓集合了。 往外走時,許知意忽然想起來,問明希學姐:“我身上有酸奶味嗎?” 學姐沒懂,“酸奶味?” 許知意跑回去,從洗漱包里摸出兩小管香水,猶豫片刻,選了其中一管,對著自己噴了幾下。 香多了。 學姐笑著等在門口,忽然問:“其實你是真的喜歡那個寒商,對不對?” 許知意攥著香水瓶的手頓在空中。 學姐安慰她:“放心,不明顯,也就只有女孩子才看得出來?!?/br> 第13章 流浪狗 南半球。悉市。 整個周末,許知意都在用功。 傍晚時,樂燃回來了,不是自己回來的,還帶著顧嘉和另外兩個男生,手里拎著兩個大袋子。 顧嘉一進門就叫許知意:“看我們給你帶什么回來了?!?/br> 她說:“鎮(zhèn)上有個碼頭,碼頭旁邊開著一家魚薯店,用的都是最新鮮的魚,我們臨上火車前排隊買的,一定要帶回來給你嘗嘗?!?/br> 樂燃把紙盒從袋子里端出來,打開盒蓋,金黃的炸魚看著很不錯。 “希望它能堅持住,不要軟。” 他用筷子戳了戳,悲憤:“還是軟了。” 顧嘉建議:“再炸一下,燒熱了油,炸快一點,應該就行了?!?/br> 大家一起動手,重新把魚和薯條過了一次油,稍微晾了晾,效果果然不錯。 炸魚面皮酥脆,白色的魚rou完全沒有腥味,新鮮細嫩。 四個人吃不一定夠,許知意穿上外套出門,又去不遠處的商業(yè)街買了只烤雞回來。 商業(yè)街轉(zhuǎn)角有家黎巴嫩人開的烤雞店。 七十年代,黎巴嫩教派沖突爆發(fā)內(nèi)戰(zhàn),不少人逃到澳洲,店主一家就是那時候過來的,看打扮應該是基督徒。 一家人憑著好手藝,把烤雞店開得紅紅火火。 他家用炭火烤出來的雞和別家味道完全不一樣,買雞還會送一種特殊的中東大蒜醬,是用檸檬汁、油和大蒜沫一起打成醬料,奶油一樣細膩滑軟,帶著酸味與蒜香,與表面烤得略焦的雞rou天生一對,香而不膩。 大家吃得熱火朝天。 許知意忍不住看看主臥那邊。 房東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門縫里亮著一絲燈光,依舊很安靜,和外面的熱鬧毫不相干。 許知意忽然想起了寒商。 這房東就像寒商一樣。別人都在熱鬧著,他雖然也在熱鬧里,卻一個人待著,自成一國。 許知意心底的什么地方軟了一下。 “我們分房東一點吧?”她問樂燃。 “當然好啊?!睒啡汲灾urou,含含糊糊地點頭。 許知意撕了一條雞腿,拿了一塊魚,又加了點薯條,放在盤子上。 她端著盤子來到主臥門口,把盤子擺在門前的地毯上,然后用手機發(fā)消息。 【我們在吃樂燃他們帶回來的魚薯,你要不要也吃一點?盤子放在門口了?!?/br> 發(fā)完就回到餐桌旁。 坐在餐桌旁邊,看不見主臥的門,手機也安安靜靜,沒有回復。 也許他又睡了。 主臥里。 寒商和歐洲的公司那邊開了一整天的視頻會議。 這房子隔音不好,外面客廳的說笑聲一陣陣傳進來,寒商能輕易分辨出許知意的。 斷斷續(xù)續(xù),隱隱約約地一直聽到她的聲音,寒商心里安定無比,只是開會的時候不停地走神。 會議剛結(jié)束,手機就震了。 是許知意發(fā)過來的消息。 寒商攥著手機,目光停在許知意那條消息上,看了很久,才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縫。 那碟食物就擺在門口。 那是她滿滿的善意。 她住在這樣一幢老房子里,還有個完全不露臉的奇怪房東,按理正常人應該覺得害怕。 可她膽子就是那么大,和以前一樣。 不止不怕他,還亂發(fā)這種好心。 這應該是同情吧。 就像以前對他一樣。 她對每個人都很好,可見對他,也并沒有什么特殊。 就像走在路上,遇到流浪的小貓小狗,她會蹲下來,摸摸它們的腦門,隨手喂幾口吃的,就繼續(xù)往前走。 說不準路上還會再遇到下一只流浪貓狗,同樣喂它們吃的,同樣溫柔地摸它們的腦門。 只有他,傻乎乎等在原地,以為她馬上就要把他領回家了,以為自己從此就真的有家了,搖著尾巴等著。 寒商盯了盤子一會兒,眼眶漸漸發(fā)熱。 他在自己失態(tài)之前,“啪”地把門拍上。 門被拍得一聲巨響,震得整個門框都在搖晃。 外面的笑聲頓時停了。 餐桌旁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顧嘉愣了半天,小聲對樂燃說:“你們這房東脾氣真怪。” 許知意也回頭看了走廊那邊一眼,解釋:“他好像在生病,心情不太好。” 回應她的是一條消息,同時發(fā)到了她和樂燃的手機上。 【補充條例:六、訪客請至少提前一天報備,早八點前,晚十點后,謝絕會客,違反規(guī)定,每超時十分鐘罰款二十。】 樂燃抬頭看向許知意,兩個人兩臉無奈。 坐在樂燃旁邊的男生偏頭看見,訝異:“這么可怕的房東,你倆還真能忍得了?!?/br> 當然是因為房租便宜,只要足夠便宜,房東的一點小毛病不算什么。 現(xiàn)在是九點五十五,距離房東剛剛在補充條例里規(guī)定的會客截止時間,只剩最后五分鐘。 樂燃豪邁地從褲子口袋里抽出一張五十刀的鈔票,拍在桌上,“啪”的一聲,是塑料鈔票的脆響。 “沒事,繼續(xù)吃吧?!?/br> 顧嘉納悶:“你身上帶著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