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首輔大人的打臉日常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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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當(dāng)她推開房門時,被房內(nèi)的情形深深震住。 寧星玥僅穿了件單薄的寢衣,坐在地上,手臂緊緊抱著雙膝,全身止不住地打著寒顫,她的額角還有一片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此般情形,把翠竹嚇得有些語無倫次:“公主,你怎么坐在地上?你的頭的磕到哪里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但無論翠竹怎么問,寧星玥兩頰布滿了瑩亮的淚水,口中只是一直喃喃重復(fù)著: “蕭逸鴻,他怎么能……我待他這般……他怎么狠下心……” “裕兒……” 翠竹使盡了全身力氣,才將寧星玥重新扶回床上。 看著寧星玥現(xiàn)在癡癡瞠著雙目的狀態(tài),不知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這是翠竹第一次見到寧星玥這樣,她有些手足無措,隱約之中她辨出寧星玥一直是在喚蕭逸鴻的名字。 翠竹想,或許公主的郁結(jié)與駙馬有關(guān)。 她立馬起身:“公主不必?fù)?dān)心,奴婢這就將駙馬給請來!” 寧星玥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翠竹的話,此時她只是平躺在床上,兩眼木然的望著眼前的輕紗幔。 隨后寧星玥眉頭擰在了一起,雙手緊緊抓著胸口的衣料,身子蜷縮在一起,雙肩止不住抖動。 一滴滴guntang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悄無聲息的劃過她的鬢邊,最后在枕邊形成一片浸潤。 見此,翠竹轉(zhuǎn)身跟屋外的小廝交代了幾句,又擔(dān)憂地朝著屋內(nèi)看了看,見寧星玥只是安靜的躺在床上,并未有其他動作。 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加快步伐朝著駙馬寢殿的方向跑去。 現(xiàn)在還為時尚早,東方的天邊才剛泛起魚肚白。 整個府內(nèi)都在靜靜沉睡著,只有一個穿著絳紫色的小丫鬟在林立的紅墻間狂奔。 終于,翠竹站在蕭逸鴻寢殿門前,此處還是大門緊閉,她已然顧不上主仆的禮節(jié),拼命拍打著大門。 “劉理,快開門啊!” 過了約摸半柱香。 “吱嘎——” 大門從里面打開,劉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誰啊,這一大早的?” 翠竹圓潤的小臉,因為快速奔跑早已失了顏色,她此時面色煞白,頻頻喘著粗氣。 朱門輕啟,她立馬上前,牢牢攥住劉理的袖子,抽泣著,“求求駙馬去看看公主吧!” 劉理看出了她急滿頭滿臉都是汗,趕緊拿出帕子遞給她,并柔聲安慰道,“翠竹你不要著急,你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翠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理。 劉理也被這駭人的場景嚇了一跳。 “這可如何是好?” “你別急,我這就去跟主子稟告!” 不一會兒,劉理拖著沉重的腳步,面色陰沉,回到翠竹的身側(cè)。 他表情有些尷尬,不知要如何啟齒,“翠竹,許是主子白日里與皇上意見相左,爭了幾句,現(xiàn)下里興致不高……主子說叫你回去,他不見?!?/br> “可……”翠竹一時語噎,她不知應(yīng)說點什么,才能勸動里面那位主子去長樂苑瞧瞧。 “劉理,公主真的特別難受,她一直念著駙馬的名字,我求你了,再去跟駙馬說說吧?!?/br> 說著她“撲通”一聲雙腳跪地,發(fā)紅的眼眶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 劉理也有些無可奈何,伸手扶起地上的翠竹,為她撫了撫膝上的塵土。 “哎,好吧,我再去試試。” 又過了一會兒大門再次被推開,當(dāng)劉理跟翠竹眼神接觸的剎那,他耷拉著嘴,搖了搖頭。 “主子這邊我找機會再說說,現(xiàn)在我找人去叫御醫(yī),你先回院子守著公主?!?/br> 翠竹低垂著腦袋,神思恍惚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馬太醫(yī)趕來。 他查看了一下寧星玥的狀況,搖了搖頭。 馬太醫(yī)表情凝重:“長公主大病未愈,現(xiàn)下又急火攻心,我這里再開幾副藥,切記叮囑公主勿要再動氣,否則種下病根今后想要再挽回就難上加難了!” 翠竹又何嘗不知? 可奈何她家公主偏偏戀上了位鐵石心腸的駙馬,真是有苦難言??! 待翠竹送走御醫(yī),天已經(jīng)透亮。 寧星玥許是哭累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重新睡去。 翠竹認(rèn)真為寧星玥掖了掖被角,看著頭上綁著白色紗布,滿臉淚痕的公主,她心里眼里全是說不出的痛楚。 她心中隱隱對駙馬生出埋怨,小聲嘟囔著:“縱使駙馬對公主再無情,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應(yīng)對公主置若罔聞?!?/br> 寧星玥睡得很淺,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她側(cè)過身來,正好撞上翠竹擔(dān)憂的目光。 她虛弱地扯出一個微笑,從被子中伸出手輕點了一下翠竹的額頭,“本宮已無礙的?!?/br> 隨即,她緩緩起身靠在床沿,目光堅定地看著梳妝臺上的一個錦盒。 “翠竹,昨日我已經(jīng)向皇上請了旨,本宮與蕭逸鴻從今日起恩斷義絕,待天明后,你就將所有的東西搬回公主府,一刻也不要耽擱!” 翠竹早知會有這么一天。 經(jīng)過今晨的事情之后,當(dāng)下她的表情無比的平靜,福了福身:“奴婢這就去辦?!?/br> 哭過之后,寧星玥也重新振作了起來。 如今她已然決定,無論需要通過何種手段,她都定會護皇上周全。 但現(xiàn)在她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蕭逸鴻圖謀不軌。 既然夢中的場景暗示蕭逸鴻會在宮宴上刺殺皇帝,依照他平日里步步為營的性格,定然不會沖動行事,那或許他的書房會有些許蛛絲馬跡。 這個時辰蕭逸鴻應(yīng)該還在上早朝,不會這么快回來。 想到這,寧星玥一把撈起梳妝臺的錦盒,摒棄下人獨自前往蕭逸鴻的書房。 果然,書房一個人也沒有。 寧星玥推開書房大門。 之前每次來這里都是為了來找蕭逸鴻,說來雖然在府中生活了十年,但她卻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書房,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這里。 她四下查看了一圈。 蕭逸鴻的書房與普通的王公貴胄并無二異,除了碑帖拓本,就是各種兵書古籍。 寧星玥轉(zhuǎn)頭看到背后的書架上放了一個跟整體布局都有些格格不入的白色古瓷瓶。 她走上前去一擰,忽然從旁邊彈出一個暗格。 寧星玥大驚,蕭逸鴻既然真的有秘密藏在書房。 一起生活了十年,原來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騙得團團轉(zhuǎn)。 她啞然失笑。 只怪前面十年自己被豬油蒙了心。 雖然彈出了暗格,但定睛一看,暗格上還有一個樣式怪異的,是需要特殊的辦法才能將其打開。 寧星玥從旁取了一張紙,將鎖的樣子,一一臨摹下來。 “你在作甚?” 突然,她的身后冷不丁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她猝爾轉(zhuǎn)身,看清來人,她壓抑住心中的慌張,臉上的錯愕稍縱即逝,此時她已換上泰然自若的神色,雙手負(fù)于身后,將畫中藏匿于袖中。 再次看到蕭逸鴻這張清麗俊逸的面龐,她的心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zé)釔蹜z,取而代之的是泠泠寒霜。 每每想到他當(dāng)下不知正在計劃何種計謀意欲刺殺寧星玥至親的皇帝,她對他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 “本宮是來給蕭大人送和離詔書的?!?/br> 寧星玥并沒有露怯,語氣淡然,指了指桌上金色的錦盒。 蕭逸鴻眼神掃過她額上的紗布,忽而聽清了她先前那句,表情明顯一滯,“你就為今晨我未來看你?” 寧星玥嗤笑,“蕭大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日在風(fēng)雅居,是本宮說得不夠明白,還是大人早已習(xí)慣對本宮說的話充耳不聞?” 蕭逸鴻有些莫名地盯著寧星玥,他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又何時受過此等揶揄。 寧星玥并未在意,蛾眉微蹙,輕挑的鳳眼折射出一道令人鎮(zhèn)懾的光,“東西,本宮已送到,從此以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還望今后大人,好、自、為、之?!?/br> 話已帶到,寧星玥也并未打算繼續(xù)跟蕭逸鴻糾纏,旋即便出了書房。 回到房中,寧星玥拿出剛剛在蕭逸鴻房間拓下來的鎖樣,若有所思的凝視著。 沉思片刻,喚出平日里護她的暗衛(wèi)。 “樂承,這是我剛剛在蕭逸鴻書房看到的鎖樣,即使翻整個京城,也要給我找到能開這鎖之人!” “微臣領(lǐng)命?!?/br> 第7章 劉理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寧星玥前腳踏出書房,他趕緊低著頭,福身。 當(dāng)寧星玥從他身邊經(jīng)過之后,他才怯生生抬起眼角,目光誠惶誠恐地落在迎面而來的公主身上。 不對勁。 劉理是從蕭逸鴻與公主成婚之后便一直守在身邊,十年了,公主每每來找駙馬,十次有九次劉理都在身旁伺候著。 雖然,以前公主每次都是滿心歡喜而來,悵然若是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