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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81節(jié)

    兩人相擁了半刻鐘,直到夜色濃重如霧時,婉竹才露出了幾分困倦之意,齊衡玉也另去洗漱凈身,兩人自去睡下不提。

    翌日一早。

    三榮奶奶進齊國公府陪婉竹說話,雖則這位三榮奶奶說話時一股子的銀錢算計,可婉竹孕中無趣煩悶的緊,閑時與她說說閑話也能打發(fā)些時光。

    今日三榮奶奶便與婉竹談起了近來京里的趣事,先是說起了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夫人湯氏,三榮奶奶語帶不屑地說道:“說來咱們齊國公府也差點和大理寺少卿家結了親,這樣家風不正的人家,幸好沒和咱們扯上什么關系?!?/br>
    瞧著三榮奶奶這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容碧便背過身去竭力忍住了笑意,也不去拆穿她嘴里的這句“咱們齊國公府”是否用詞得當,只聽她繪聲繪色地繼續(xù)說道:“那位湯氏可是好大的膽子,就以為她夫君納了個通房,拿了剪子把他那家伙給傷了,如今她公公和婆婆正吵嚷著要休了她呢?!?/br>
    三榮奶奶帶來的那位奴婢也順勢插話道:“奴婢還找人打聽了消息,說那位湯氏在閨閣里就生了副說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那位爺成婚前應允她婚后絕不納妾,可成親沒多久就在外頭養(yǎng)了外室和通房,她一時氣惱才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br>
    “爺們兒有個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氣量狹小容不得人便罷了,怎么還傷了爺們兒的命根,這是要讓他們家斷子絕孫呢。”三榮奶奶頗為氣憤地說道。

    那丫鬟這才悻悻然地住了嘴,心里卻很是不服,這世道就是不公,憑什么男子花天酒地、娶妻納妾最多也只得一句風流,女人若是擺出了一副不樂意的模樣,便是不賢不惠?

    三榮奶奶見婉竹自始至終臉上都只揚著一抹淡然的笑意,并沒有半分要說湯氏閑話的意思,這才乖覺地調轉了話頭,只與婉竹說起了孕中的事宜。

    臨去前,婉竹讓容碧取了一盒子新茶,并一些樣式精巧的糕點,幾匹上好的綢緞,一并讓三榮奶奶帶回家去。

    三榮奶奶感恩戴德地應了,每回她來碧桐院打秋風,離去時總能得好些賞賜,也能為她那貧瘠的家補貼些家用,是以她每隔兩日便要來與婉竹閑談一番。

    一等三榮奶奶離去,容碧等人便拿起了她喝過的杯盞,送去小廚房拿熱水燙了一燙,碧白扶著婉竹去內寢歇息,因見婉竹臉上露出了兩分疲憊,便數(shù)落三榮奶奶道:“她日日來打秋風便罷了,今日還坐了近兩個時辰才走,可把姨娘累的連笑也笑不出來了。”

    婉竹卻只道:“有她陪我說話解悶,日子也沒那么無聊了。”

    況且三榮奶奶只是嘴碎了一些,本性并不壞,婉竹私心里只覺得她像極了春風吹不盡,野火吹又生的雜草,任憑刮來的風雨如何地迅猛無情,她都能已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尋出一分生機來。

    她們這樣的人活著已極為不易,既能以舉手之勞幫一幫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婉竹睡醒后,天邊金澄澄的夕陽已灑落在大地之上,床榻邊的容碧正坐在團凳上繡著針線,眼瞧著婉竹醒來,便笑道:“離用晚膳還有一會兒,姨娘不如再睡一會兒吧?!?/br>
    婉竹卻是沒有了困倦之意,執(zhí)意要起身,晚間的碧荷、蘆秀等人只能放下了手里的活計,殷切地服侍婉竹起身。

    蓮心院的庭院一景尚未修繕完畢,可正屋里的各處陳設擺件已然煥然一新,如清即將要滿一周歲,按齊國公府里的規(guī)矩,她身邊還得再添三個嬤嬤和兩個丫鬟,這碧桐院便顯得有些逼仄狹小。

    齊衡玉便決意讓婉竹在生產前搬到蓮心院去,這兩日丫鬟們皆都忙的腳不沾地,只有容碧和碧白這兩個貼身大丫鬟有幾分空閑。

    晚間之時,齊衡玉興沖沖地趕來了碧桐院,不等婉竹開口之際,便把簽著他與杜丹蘿大名的和離書遞了過來。

    婉竹愣了半晌,將和離書反復地瞧了幾遭之后,才忍著心中的痛快之意,說:“和離了之后,爺打算怎么處置杜丹蘿?”

    她最怕的是齊衡玉會對杜丹蘿心軟,和離的目的達成后,便不在乎是否留下她一條命。

    鄧嬤嬤、八meimei、如清的仇和痕時時刻刻地浮現(xiàn)在她的心頭。

    不能忘,也忘不了。

    僅僅一紙和離書,并不能消弭婉竹心頭鐫著的恨意。

    齊衡玉似乎早料到了婉竹會有此問,便坦坦蕩蕩地答道:“我會讓她死,但不是現(xiàn)在。她會癡傻而死,或是瘋癲而死,但不會死在我的手上,也不會死在你的手上?!?/br>
    和離一事他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的確確是不能在這風口浪尖讓杜丹蘿殞命,這會給齊國公府招致許多麻煩。

    齊衡玉這話只是點到即止,他知曉婉竹出身不高,雖心性聰慧,可與那些常年浸yin在算計和體面的貴婦們相比,仍是不明白名聲的重要性。

    他既想讓婉竹做他的正妻,那便要把她的名聲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

    思及此,齊衡玉便改換了一副肅容,與婉竹說:“下月里就是如清的周歲禮,母親的意思是要大辦一場,也好讓外頭人知曉如清在長房的份量,到時你便陪著母親一起料理周歲禮的事務?!?/br>
    說是料理,其實不過是讓婉竹掛個名而已,將來也好一步步地接管整個齊國公府的中饋,成為名正言順的世家冢婦。

    話音甫落,婉竹心內震顫,面上也擺出了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只見她緊緊地握著齊衡玉的手掌,傾身朝他探去了身子,嬌嬌柔柔地攀附住了他的臂膀,并道:“世子爺是這世上對妾身最好的人?!?/br>
    齊衡玉最為收用婉竹這樣的柔情蜜語,臉上的笑意久居不下,臨睡前還伏在婉竹隆起的小腹上,對肚中的人兒說:“不許再踢你娘親,否則等你出來,爹爹可不會輕饒了你?!?/br>
    婉竹則笑著嗔道:“你和他拗什么勁,昨兒如清揪了唐嬤嬤的頭發(fā),妾身不過是假意數(shù)落她幾句,爺便急的跟什么似的?!?/br>
    她不想太縱了如清的性子,怕她將來養(yǎng)出一副跋扈的性子后,嫁了人要受婆母的磋磨,可齊衡玉卻是個寵孩子寵到無度的爹爹,只盼著她這一胎也能生下個女孩兒,否則遲早被齊衡玉縱成個紈绔。

    齊衡玉悻悻一笑,只以夜深了該就寢一話搪塞了過去。

    *

    如清周歲禮那一日。

    李氏早早地便起了身,與朱嬤嬤兩人在花廳里分發(fā)令牌,囑咐著婆子管事們要好生當差,不可讓外人瞧了笑話去。

    婉竹的肚子近六個多月,身形顯得臃腫了不少,如今更是連銅鏡也不愿意照了。

    齊衡玉怕她郁結于心,便讓容碧、碧白和那幾個嬤嬤們串通一氣,整日里多夸夸婉竹容貌妍麗,嘴上也不許提“胖”、“豐腴”之類的話。

    李氏一見婉竹和身后大大小小的丫鬟出現(xiàn)在回廊之上,便忙讓朱嬤嬤上前去攙扶婉竹,并道:“你怎么不再睡一會兒,如今時辰尚早,賓客們都還沒登門呢。”

    婉竹由容碧和碧白扶著對李氏行了個禮,而后道:“這兩日醒的都格外早些,左右無事,不如來幫太太些忙。”

    李氏一聽便蹙了眉道:“等周歲宴一過,便讓魯太醫(yī)為你把把脈,這第二胎也不能馬虎了,孩子總是要越多越好?!?/br>
    婉竹乖順應下。

    一時花廳內又走進了幾個眼熟的婆子,都擔著采買上的活計,正要從朱嬤嬤手里領過令牌。

    婉竹坐在李氏下首,說是要幫李氏協(xié)理周歲宴的事務,其實不過是坐在椅子里旁聽李氏管家,閑時喝些花茶,再用些清爽的糕點。

    李氏疼愛如清,也真心實意地期盼著婉竹肚子里的孩子,一開始也打定了主意不讓婉竹cao心周歲宴的事務,只是來往稟告差事的婆子多了,她也漸漸地力不從心了起來,最后只能讓朱嬤嬤遞個盤算給婉竹,讓她一起算算賬目。

    婉竹也不負眾望地理清了這紛雜的賬目,等到外間的婆子上前稟告說客人都已登門拜訪時,李氏便側目瞧了眼辛苦不已的婉竹,思忖再三之后說道:“你也一起去吧?!?/br>
    今日來赴如清周歲宴的都是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有衛(wèi)國公府家的女眷,也有伯恩公家的嫡出小姐,另還有康平王家的清竹縣主。

    這位清竹縣主與錦犽公主最為要好,曾也對齊衡玉懷過幾分少女情思,后因齊衡玉娶了杜丹蘿進門,這點情思才化為了深深的不甘。

    只是在清竹縣主知曉杜丹蘿犯了癡傻之癥,又與齊衡玉和離了之后,那壓在心口的嫉恨便化成了高高在上的同情,她還從哥哥的嘴里知曉了齊衡玉極為寵幸自己的妾室,因那妾室名字里有個“竹”字,又是犯了她的忌諱,讓她分外不喜。

    今日康平王與清竹縣主一齊備了厚禮登門,遙遙地便在門前瞧見了長身玉立的齊衡玉,此刻他一身鶴袍對襟長衫,站在人前中央,風采一如當年名動京城的那位少年郎。

    清竹縣主心中隱隱掠過幾分不甘,只是這點不甘在人聲鼎沸的喧鬧中又消弭的無影無蹤。

    一進花廳,清竹縣主便尋了個僻靜的角落里坐了下來,那些想與她攀談的貴女們見她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便也不敢上前與她搭話。

    婉竹亦步亦趨地跟在李氏身后,也在貴婦小姐跟前露了臉,只是因她身份上不得臺面,那些貴婦小姐們針尖一般毒辣的眼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卻連個眼風都沒有留下。

    李氏怕婉竹自討沒趣,又怕她站久了疲憊無比,便讓她去花廳內坐著休息。

    婉竹在這聲勢浩大的名利場里,闊別已久后再一次領略到比刀鋒還銳利的言語之威,那些貴婦小姐們甚至不必出言奚落她,只要遞個睥睨且不屑的眸色過來,就足以讓婉竹心生窘迫。

    她往花廳的角落里一座,自嘲般地與容碧說:“爺昨日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沉住氣,怕就是因為這樣的場面吧?!?/br>
    容碧只擠出了一抹笑意勸解她道:“姨娘放寬心,別理這些捧高踩低的人,將來有爺護著您,您一定能在這一圈一地里站穩(wěn)腳跟?!?/br>
    話音甫落,身旁默不作聲的清竹縣主卻是冷冷一笑,而后便用花廳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楚的音調,譏諷般說道:“呦,我還以為身邊做了怎樣鼎鼎大名的人物,原來是齊小公爺?shù)逆?,聽你這奴婢的口風,你倒是不甘心做個妾,還想在京城貴婦圈子里站穩(wěn)腳跟?”

    清竹縣主倏地起了身,望向婉竹的美眸里流轉著異樣的光彩,只是在深深的妒恨之下,這點光彩也隨之黯然失色。

    “我瞧著你好似有幾分眼熟,是不是從前在我們康平王府做過奴婢?”清竹縣主譏誚又疑惑地問道。

    第82章 周歲 齊衡玉真的愛她。

    清竹縣主有意揚高了音調, 正巧能讓花廳內所有端坐著的貴婦們聽了個清楚,眾人都知曉齊國公府的這位妾室出身低微,是個不值一提的奴才秧子。

    也不知齊小公爺是犯了什么邪性, 竟把她寵的無法無天。

    譬如今日這樣的周歲宴, 此等身份卑微的妾室有什么資格湊到人前來露臉?闔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內院里才是, 齊小公爺拎不清狀況后寵妾滅妻, 齊國公夫人李氏怎么也縱著兒子胡來?

    清竹縣主素來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這些年屢屢進宮陪伴在太后左右,非但得了太后的青眼,連皇后娘娘也透露出幾分要讓她做太子妃的意思, 一時也稱得上是風頭無兩。

    如今她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婉竹, 當著諸多貴婦的面將她的自尊踩在了腳底下,譏諷的笑意里藏著幾分難以掩蓋的奚落與嫌惡,無端地釋放著她心底深處的惡意。

    婉竹起先還能勉強維持兩分笑意,在跟著李氏去前院迎客時她已做好了要被人看輕的準備, 只是卻沒想到這些自詡出身高貴、精通詩書禮儀的大家閨秀也會像潑婦罵街一樣在人前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后來那些看好戲的貴婦小姐們也從一開始的掩唇看笑話,變成了后來意欲附和著清竹縣主的態(tài)勢。

    清竹縣主對婉竹的了解僅限于她卑微的出身, 而一些與齊國公府交好的貴婦們則對婉竹的來歷了如指掌,其中一個性子爽朗些的夫人便笑著說道:“縣主可別是記錯了,這位婉姨娘從前可做過齊小公爺?shù)耐馐? 怎么會在康平王府做過奴婢呢?”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便在人前揭開了婉竹所有的傷疤, 也給所有的貴婦小姐們遞上了能割傷婉竹的匕首。

    果不其然, “外室”一詞一出, 清河縣主愈發(fā)不屑地笑道:“原是勾著爺們兒心的狐媚子, 如今世道是比從前好了許多, 連外室也能進內宅當妾了?!?/br>
    花廳內一陣哄笑, 那些貴婦小姐們最不喜妖妖冶冶的女子,如今見齊小公爺?shù)倪@位寵妾在清竹縣主鋒芒畢露的言語下顏面盡失,心里只生出了幾分懲惡揚善的快意來。

    齊老太太與李氏在另一處待客,花廳內只有胡氏默不作聲地飲茶,聽得貴婦們奚落婉竹的話語,也擺出了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并不肯出聲為婉竹打圓場。

    倒是三榮奶奶往日里受了婉竹不少好處,如今見她大著肚子還要被這些貴婦小姐們譏笑,索性她是個人見人嫌的破落戶,便上前為婉竹打圓場道:“姨娘可是覺得在屋子待的有些悶?不若我陪您去外頭走一走?”

    落荒而逃也好,不盈其怒也罷,三榮奶奶想著,總要先讓婉竹躲開這些言辭比刀刃還鋒利的貴婦們才是。

    只是她這樣的破落戶在這些眼高于頂?shù)姆蛉藗兏斑€比不過有體面些的奴仆,她給婉竹解圍,那便是破落戶與狐媚子湊到了一塊兒去,愈發(fā)顯得可笑無比。

    方才那位夫人姓劉,正是與康平王家沾親帶故的貴婦,她嫁了四品大員的夫君,兒子年初又中了進士,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說話也全然沒了忌諱。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京里赫赫有名的三榮奶奶。你不是去誰家里都要打打秋風、撈些好處的門精怪嗎?好歹也是被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妻,怎么還和這樣的妾室混到了一塊兒去?”

    花廳內有些性子和善些的貴婦們不忍見婉竹被如此攻訐,便也出聲打了打圓場,總算是勸的劉夫人閉上了嘴,可那位始作俑者清竹縣主卻是不肯輕易放過婉竹,她正欲再譏諷幾句婉竹時,外間的廊道上卻響起了一陣吵嚷之聲。

    清竹縣主的奚落之語臨在喉嚨口尚未說出口之際,便見齊衡玉已越過了一眾奴仆下人們,頂著花廳內各人探究的目光,怒意凜凜地走到了她的身前。

    這是這幾年來齊衡玉頭一次把清竹縣主納進眼眸中,只是此刻他渾身上下都裹著一股陰寒之氣,望過來的眸光也仿佛高山雪巔上凝結了千年的冰雪一般透著森然的煞意。

    清竹縣主生了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因眼前之人是她心心念念已久的夫郎,且齊衡玉又不像尋常男子一般低聲下氣地哄她高興,在視線交匯的一瞬間內清竹縣主便敗下了陣來。

    只是齊衡玉裹著深許的怒意而來,從靜雙向他稟告了花廳內發(fā)生的事后,這股越滾越旺盛的怒意便已成了一道無法被澆滅的驚火,只等著與這些說三道四的長舌婦同歸于盡。

    齊衡玉冷笑一聲,凝視著清竹縣主,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倒是不知曉,未來的太子妃也會這般碎嘴地評議別人的家務事。你還自詡是大家閨秀,才動京城的貴女,我瞧著還不如街尾那些努力做活的市井婦人,起碼那些人還比你懂幾分禮義廉恥。”

    一番話落地后驚得花廳內的貴婦小姐們都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望向齊衡玉,這位齊小公爺雖性子清貴孤傲了幾分,可到底是自小飽讀詩書的大家公子,何曾這般疾言厲色地與女子起過口舌之爭。

    且這位女子還是京內赫赫有名的清竹縣主,當年因齊小公爺去遼恩公府求娶了清河縣主,不知在閨房里掉了多少眼淚。

    貴婦小姐們驚訝的同時,望向婉竹的目光里也掠過了幾分敬佩。

    京城里能勾的爺們寵妾滅妻的妾室不少,可能讓爺們像齊小公爺一般維護著自己的妾室卻是少之又少。

    清河縣主被齊衡玉一番疾言厲色的話語砸的怔愣不已,待回過神來后便從齊衡玉漆色的眸子里瞧見了嫌惡至極的冷意,這道眸光比起那些貴婦小姐、奴仆丫鬟們的打量更讓她傷心。

    太子雖身份高貴,可卻生的面貌平凡無比,身量也與她相差無幾。那樣的人如何能與英武俊朗的齊衡玉爭輝?外頭人人都在恭賀她即將入主東宮,可誰又能知曉她心里的苦楚?

    自她聽聞齊衡玉與清河縣主和離后,不知求了哥哥多少回,哥哥卻只是嘆息著告訴她:“衡玉對你無意,你嫁過去也只是第二個清河縣主而已,倒不如嫁去東宮,你與殿下是自小青梅竹馬的情分,他必會妥善珍視你。”

    可這樣的話,清竹縣主怎么能聽進耳去?

    她在花廳內當眾給婉竹難堪,未嘗不是存了幾分妒恨的心思,卻未曾想到齊衡玉會聞訊趕來,并且不留情面地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