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9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六零年代女技術(shù)員[穿書]、老婆從鬼養(yǎng)起(百合futa高h)、流放、到我辦公室來一下、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海賊王NP,H)我不想成為全偉大航道的女人、女王的男奴【女S男M,主從】、雙喜(重生)、重筑2005、縱情
且康平王做此事時帶著幾分不管不顧的癲狂,強硬地把安國公和他都綁上了康平王府的這條大船。 他的命,婉竹的命,親人的命都被康平王攥在了手心里,根本不給齊衡玉拒絕的機會。 齊衡玉擁抱著婉竹,體悟著她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意,一顆心癱軟的只剩了一池春水。 這是他捧在手心里珍愛的女子,是他彷徨無措時的支柱,是他為之奮斗的全部理由。 事成,興許齊國公府的富貴能更上一層樓,可若是事敗,他的這一條命無足輕重,祖母、母親、婉竹和他的一雙兒女卻要受他牽連而死。 他怎么忍心自私地把婉竹牽扯到此等旋渦之中? 祖母與母親離不得京城,可婉竹卻不是非要留在京城里,若是來日局勢動蕩,不慎傷及了婉竹和一雙兒女,他便至死都不能原諒自己。 良久,齊衡玉終于松開了婉竹,并將心間涌動著的一切情緒強壓了下去,只給婉竹揚起了個安然的笑意,就好似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思緒蹁躚間,齊衡玉已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他說:“我想把你扶正。在扶正之前總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為了堵住京城的悠悠之口,你且?guī)е缜搴腿鐑羧ソ线^上一個月,到時扶正一事便能水到渠成?!?/br> 齊衡玉盡力維持著面上的漫不經(jīng)心,他不愿意讓婉竹瞧出半分端倪來,還為方才自己的慌亂編造了個合理的理由。 “我?guī)е鴱堖_他們?nèi)プo送安國公,遇上了一批刺客,安國公險些尸首異處。” 婉竹頓覺十分不安,也覺得齊衡玉說的話十分怪異。他難道是個如此膽小怯弱的人嗎?僅僅只是遇上了一批刺客,就慌亂成了這樣? 還是他自從有了清兒和凈兒之后,便多了幾分顧忌,也開始害怕著自己性命不保? “可是清兒和凈兒還這般小,趕去江南太煩勞了一些。不如等孩子再大些,爺再提扶正一事?!蓖裰袢崧暤?。 齊衡玉向來對婉竹百依百順,今日卻是罕見地駁斥了婉竹的話語,只說:“這是我好不容易尋到的一戶合適的人家,若是錯過了興許扶正一事便會無比麻煩。至于清兒和凈兒,多帶幾個奶娘伺候著,馬車里鋪上厚厚的軟墊,行一日休一日,斷然不會出什么岔子?!?/br> 他似乎是心意已決,只想盡快把婉竹和兒女送出京城。 婉竹怔愣著答不出話來,她下意識地覺得何處有不對勁的地方,可任憑她怎么旁敲側(cè)擊地追問,齊衡玉卻仍是只有這一副說辭。 齊老太太知曉了婉竹要帶著如清如凈趕去江南一事后,先找齊衡玉大鬧了一場,并在朱鎏堂砸了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 后來還是齊衡玉趕去了朱鎏堂,門窗闔嚴了之后與齊老太太密談了一陣,齊老太太才偃旗息鼓。 且齊衡玉還一反常態(tài)地擺起了一副強硬的態(tài)度,也不顧婉竹的意愿,硬生生地將她送上了趕去江南的馬車。 臨行前,齊衡玉甚至沒有親自給婉竹踐行,也好幾日不曾露面,仿佛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 婉竹受了冷淡,還被迫帶著兒女離京,心內(nèi)實在是惶惶不安,身邊陪著她的關(guān)嬤嬤和容碧等人也小心翼翼地勸哄著她。 大抵是說,齊衡玉近來事忙,讓婉竹趕赴江南也是為了扶正她,至多兩三個月便能回京。 可婉竹卻是察覺到了異樣,齊衡玉的反應太過奇怪,她幾乎可以斷定那一夜他去護送安國公時一定出了什么事。 只是卻想不明白齊衡玉為何要讓她離京。 婉竹沒有違抗齊衡玉吩咐的余地,只能被迫離開京城,行了半個月的路途之后,如清日日趴在車窗邊觀賞著外頭的風景,如凈也沒有半分異常。 她也不再愁容滿面,蹙起的柳眉舒展平滑了下來了,仿佛是接受了去江南“鍍金”的路途。 這時,關(guān)嬤嬤也終于從袖袋里拿出了一封信箋,思忖再三后還是提前交給了婉竹。 ——按照齊衡玉的吩咐來說,這封信是要等到了江南后才能拿給婉竹看的。 只是關(guān)嬤嬤一心向著婉竹,她將婉竹這些時日的傷心與不安看在眼里,也好奇著齊衡玉忽然冷漠不已態(tài)度,還是決定把一切都告訴婉竹。 “臨行前,世子爺特地避過了蓮心院所有的人,將這封信交給了奴婢,那時世子爺身形孑然,反復叮囑奴婢要好生照顧姨娘和小主子們,這封信也要等到姨娘到了江南后才能拿給您看?!?/br> 關(guān)嬤嬤嘆息一聲后便又道:“奴婢心里不安的很兒,怕姨娘后悔,也怕世子爺有什么難言之隱,便把這信先給姨娘看?!?/br> 因關(guān)嬤嬤的這番話,婉竹心內(nèi)勾勒著的那些紊亂不堪的思緒仿佛尋到了所有的解釋。 齊衡玉的異樣,她被迫離開京城的原因,似乎都藏在了這一封信里。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箋,讀完了上頭齊衡玉親筆所書的字跡之后,立時便對關(guān)嬤嬤說:“嬤嬤,爺……爺要造……” 余下的這一個“反”字,她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婉竹不敢置信地再通讀了一遍手里的信件,讀著讀著淚水便似決堤一般往下落。 “婉婉吾妻。那日北道山被康平王所挾,我既不能做一個忠于君的佞臣,也不能再抽離京城的這場清算旋渦。陛下以我為刀,殺忠良除世家,不過是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皇位。為了護住齊國公府的安危,我本打算做個背負千古罵名的佞臣,將你和清兒、凈兒護下,只是康平王韜光養(yǎng)晦的面皮已揭,我被他拿捏住了把柄,便再沒有回頭路了。 康平王與陛下有殺母之仇在,他蟄伏了十年,不容許計劃中的任何一環(huán)出錯。我也是到今日才明白我與他的情誼只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是我太蠢,早該在他讓清竹縣主成為東宮太子妃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的意圖。 他疼愛幼妹,即便有一日事敗,有太子妃的名頭在,清竹縣主能保下自己的一條命。 是了,一個不敢爭權(quán)奪勢的閑散王爺怎么敢讓幼妹去嫁給太子,我早該想明白這一層的。只是如今我已別無選擇,可你和清兒凈兒不一樣。若是事敗,我給你留下的銀票和田莊夠你們安穩(wěn)一生地度日,江南的陸家欠了我許多恩情,他們必會妥善待你。 這一輩子,能與婉婉相知相守、生兒育女,是我齊衡玉畢生所幸,若將來我不幸殞命,婉婉切忌不必替我守節(jié),萬事以自己為念。 死生一事如白駒過隙,只愿婉婉珍重自己。” 作者有話說: 只能說齊狗他超愛。 第97章 江南 “若是事敗,婉竹也必死無疑?!?/br> 眼瞧著婉竹眸中的淚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一旁的關(guān)嬤嬤等人俱都唬了一大跳,慌忙拿了帕子出來替她拭淚,并道:“姨娘仔細流淚傷身呢?!?/br> 縱然婉竹對齊衡玉的情與愛只留存于發(fā)乎之間, 可知曉他背地里將她們送出京城的一片苦心之后, 還是不可自抑地傷心難忍。 她被丫鬟和嬤嬤們勸哄得止住了淚水, 并在她們殷切的注視下將齊衡玉信上所述的話語說了個清楚。 關(guān)嬤嬤最為清醒, 立時說道:“既如此,姨娘可要好好珍重自身,切勿辜負了世子爺?shù)囊黄囊獠攀??!?/br> 容碧和碧白等人則也擔憂起了遠在京城的靜雙和落英,耳畔回響著婉竹哀哀戚戚的話語, 兩顆心如墜寒窟。 靜雙和落英寸步不離地陪侍在齊衡玉左右, 若是齊衡玉一朝事敗,這兩個小廝更沒有一星半點的活頭了。 如清坐在婉竹膝蓋之上,并不知曉娘親為何落淚,只是下意識地伸出蓮藕般的小手, 意欲為娘親擦拭淚水。 或許是因車廂內(nèi)的氣氛太過沉悶,又或許是這段時日齊衡玉久未現(xiàn)身, 連她也察覺出了幾分異樣,便囁喏著說道:“似不似爹爹嘞娘親生氣啦。” 婉竹聞言便把如清抱進了自己懷中,輕聲道:“不是, 是爹爹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做, 等他做好了, 就會來看如清。” 如清點點頭, 她自小便從丫鬟們的嘴里知曉了她爹爹是個能文能武的大英雄, 英雄總是會忙碌不已, 所以不能經(jīng)常陪伴在如清左右。 “娘別哭?!比缜骞郧傻厝嗔巳嗤裰竦娜彳? 笑盈盈地說:“娘不哭, 清兒和弟弟也不哭?!?/br> 稚嫩純澈的童言童語總算是壓下了車廂內(nèi)流轉(zhuǎn)著的哀傷之意,婉竹攏回了些思緒,雖則感念齊衡玉的一腔情意,卻當真是不敢把兒女的性命賭在他的“大業(yè)”之上。 默然良久,婉竹便訥訥出聲道。 “啟程吧?!?/br> 此地離江南甚遠,也不知何時才能到達江南,若是齊衡玉當真一朝事敗,她便要擔負起為母為父的責任,如清和如凈的身世也不再鍍著那一層世家子弟的光環(huán)。 * 送走婉竹之后,齊衡玉連日買醉,除了去玄鷹司當值以外,便終日閉門不出。 安國公離開京城之后,那些同氣連枝的世家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感念于永明帝不曾對他們趕盡殺絕,平日里做事愈發(fā)小心謹慎。 康平王一反常態(tài)地高調(diào)行事,時常登世家大族的門不說,還花了不少力氣去聯(lián)絡京城外的世家豪族。 高進見齊衡玉這段時日懨懨的不知進取,還以為他家中出了什么狀況,又見他辦岔了幾件陛下吩咐下來的差事,一時心中萬分高興。 “憑什么我一直要被他壓上一頭?論出身我好似不如他一些,可才能和品性又有哪一點比他差?” 高進憤憤不平地與身邊的同僚說,說著說著便又提到了齊國公收受賄賂一事。 只是陛下卻不曾發(fā)落齊衡玉,直把高進氣出了個好歹來。 這一日深夜。 齊衡玉宿在蓮心院里,消沉地躺在羅漢榻上,體悟著一人待在內(nèi)寢里被寂寞吞噬的味道,整個人籠罩著蕭瑟孤寂之意。 康平王不請自來,在靜雙和落英的帶領(lǐng)下走來了蓮心院,一進屋便覷見了癱倒在床榻上的齊衡玉,似笑非笑地說:“你若再這般消沉下去,高進可就要發(fā)現(xiàn)我們的大計了?!?/br> 這幾日高進時常派了人蹲守在齊國公府里,已然發(fā)現(xiàn)了齊衡玉的那位寵妾和子女都不見了人影,為了保住婉竹和如清如凈,齊衡玉對外只稱是婉竹惹惱了他,才被他發(fā)配去了京郊外的莊子上。 高進倒是不在乎齊衡玉內(nèi)宅里的紛爭,也不在意齊衡玉是否寵妾滅妻,他只想知曉齊衡玉是否與安國公有什么練習。 否則為何陛下一要整治安國公,安國公便如此湊巧地生了病,且還找了個登不得臺面的理由離開了京城。 那陣仗,哪里是要去陵南治病的樣子,分明是為了躲避京城里的禍事。 陛下要清算安國公的消息只有高進、齊衡玉以及太子知曉,太子和高進斷然不可能與安國公有什么聯(lián)系,那問題就出在齊衡玉身上。 若是高進能抓到齊衡玉的把柄,玄鷹司司正一位便非他莫屬,且齊衡玉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高進自以為自己的行蹤十分隱蔽,卻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康平王派駐在齊國公府的人手早已發(fā)現(xiàn)了高進的存在。 如今康平王尚且還留著高進一條性命,也是為了自己的大計著想。 齊衡玉從羅漢榻上坐起了身子,勉強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也能直視著康平王諱莫如深的眸子,答話道:“王爺若不喜他,直接殺了就是?!?/br> 他懶怠與高進這樣的小人多計較,只是如今抽不出氣力去與他周旋而已。 康平王聞言只掀開衣袍坐在了齊衡玉身前的團凳之上,含笑凝望著他說:“你從前可從來不喚我王爺,怎得如今生疏至此?” 齊衡玉卻是訥訥不語,他從前與康平王交好,是因他生性灑脫而大方,又是個不參與黨派斗爭的閑散王爺,便不必在他跟前虛與委蛇。 可如今呢?康平王并非只是康平王,他心里藏著跨越二十年的母仇,仇恨的種子在他心內(nèi)生根發(fā)芽,只等著某一日破土而出,成長為茁長的參天大樹。 退一萬步來說,往昔康平王與他之間的友誼也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謀算罷了,每每思及此,齊衡玉總是會嗤笑著自己的愚蠢。 所以,此刻他便只是冷冷地答話道:“王爺留下高進一命,莫非也是要策反他?” 話里染著nongnong的譏諷。 說到底,齊衡玉還是十分介懷康平王迫著他上賊船一事,為了這一場艱難的險事,他被迫送走了婉竹與兒女,被迫骨rou分離、與心愛之人相隔兩地。 他心里怎么能不恨? 康平王無視了他的譏諷,只正色般答道:“衡玉這話似乎是在怨怪我將你綁上了這條有去無回的路,可我除了衡玉以外,誰都不信。那高進如此庸才,又又有一副狹小無比的肚量,我實在是看不起他?!?/br> 齊衡玉只冷聲道:“那便多謝王爺抬愛了?!?/br> 他薄冷的態(tài)度仿佛一座橫貫在兩人之間的雪山,將康平王未出口的所有話語都隔斷了干凈,只是康平王也不曾著惱,只是這般沉靜地凝望著齊衡玉。 而后道:“就讓高進,進宮去向陛下稟告你無心當差,醉生夢死,為了你那妾室整日買醉吧。” 這話卻一下子讓齊衡玉坐直了身子,他傾身上前攥住了康平王的衣擺,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他:“你答應過,不會把她們卷進到這些事里來的。” 康平王卻是面不改色地打落了齊衡玉的手,并笑著說:“衡玉也只有遇上事關(guān)那位婉姑娘的事時才會亂了分寸,你我都明白永明帝的性子。若是一朝事成,那便另說。若是事敗,齊國公府滿門覆滅不說,你安頓在江南的妻女也會被他掘地三尺尋出來,而后她們會落得什么的結(jié)局,便不必我來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