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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jī)外室上位記 第94節(jié)

    自他要拉著齊衡玉為他謀反的大計出謀劃策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齊衡玉的退路。

    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昔年母妃在太后母子的磋磨下郁郁而終,他像一條活在陰影里的狗一樣茍延殘喘,靠著討好殺母仇人們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他沒有忘記母妃,也不敢忘記那些鉆進(jìn)他骨髓深處的仇恨。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小情侶就見面了。

    第98章 回京 “婉竹心里也有不顧一切要保護(hù)的人?!?/br>
    馬車行至燕南一帶, 如凈便一反前幾日的安寧和順,窩在襁褓里扯破嗓子怮哭了起來,奶娘和丫鬟們仔細(xì)勸哄, 卻是怎么也哄不好她。

    車廂狹窄, 婉竹若要全心全意地照顧如凈, 便不可避免地要忽視如清, 也要讓關(guān)嬤嬤和容碧她們挪去后頭的那輛馬車上。

    如清尚且還只是個幼童,不過是別的女孩兒懂事一些,卻也不能讓她受了委屈去。

    為此,婉竹急得嘴里生了不少燎泡, 姣美的面容里也隱現(xiàn)幾分疲憊, 且貼身伺候她的丫鬟和婆子們都不在近前。

    照顧如清和如凈的婆子們已忙的腳不沾地,婉竹既不肯露出半分不適來,婆子們自然也沒有發(fā)句她的異常。

    好不容易等如凈安息下來些,如清又鬧起了肚子, 婉竹便讓車馬停下,自去尋了燕南一帶的大夫, 待到女兒身子好轉(zhuǎn)了之后才肯上路趕去江南。

    等子女們的病癥都好轉(zhuǎn)了之后,婉竹懸著的那顆慈母心腸也終于落了地,勞累狠了的身軀立時松懈了下來。

    一等她坐進(jìn)馬車?yán)锏能泬|上, 才與丫鬟們說笑了兩句, 臉色卻陡然一白, 而后便如一陣被風(fēng)刮過的嫩柳一般倒了下去。

    丫鬟們立時慌了神, 慌忙去尋關(guān)嬤嬤來主事, 關(guān)嬤嬤料想著婉竹是累狠了, 便讓馬夫駛回方才的醫(yī)館, 請了大夫為婉竹看診。

    大夫替婉竹把了脈, 從她身上所穿的綾羅錦服中瞧出了她非富即貴的出身,言辭便要比平時更小心翼翼一些。

    “這位夫人是風(fēng)寒入體又太過勞累,勾起了底子里的弱癥,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只怕是要服上好幾日的藥才能見好?!?/br>
    這話一出,眾丫鬟們的目光便都望向了關(guān)嬤嬤,只等著這位管事嬤嬤倆做個決斷。

    可不論平日里婉竹如何地器重關(guān)嬤嬤,她也只是婉竹身邊的一個奴才罷了,管家理事、管教小丫鬟這樣的事她做的在行,可遇上這樣的大事,她又怎么敢貿(mào)然做主?

    只是這位大夫見錢眼開,有意把婉竹的病癥說的嚴(yán)重幾分,關(guān)嬤嬤在他的有意引導(dǎo)下,也只能松口道:“那便停下來休養(yǎng)幾日,總要等姨娘養(yǎng)好了身子才能上路?!?/br>
    至此,婉竹便宿在了醫(yī)館旁的驛館里,仔細(xì)將養(yǎng)幾日后身子才漸漸地好了起來,如清到是頭一回在驛館住下,瞧見狹小屋子里各式各樣樸素?zé)o比的小玩意兒,便露出了好奇疑惑的目光。

    關(guān)嬤嬤卻怕她將那些臟兮兮的土彈珠往嘴里塞,編了一通嚇唬小孩的謊話哄騙如清,可偏偏如清生性膽大,愈發(fā)覺得手里捏著的土彈珠十分討巧。

    后來婉竹悠悠轉(zhuǎn)醒,愣了半晌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燕南的醫(yī)館,意欲起身時卻被容碧死死按住,“姨娘一路上舟車勞頓,擔(dān)心這個又擔(dān)心那個,是該好好休息一回了。”

    婉竹也是覺得渾身乏力的時候,眼瞧著如清坐在她的床榻邊,轉(zhuǎn)著黑黝黝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她,她才勉強(qiáng)擠出一抹笑道:“娘沒事,清兒別擔(dān)心。”

    如清聽關(guān)嬤嬤說婉竹這一回生病是因為太過勞累的緣故,她記得每一回她在蓮心院里瘋跑一陣之后,嬤嬤們總會給她喂上半碗?yún)屗煤醚a(bǔ)補(bǔ)身子。

    娘親也該喝碗?yún)a(bǔ)補(bǔ)身子才是。

    一等婉竹喝了藥睡下,如清便擱下了手里的土彈珠,去尋關(guān)嬤嬤道:“要參湯?!?/br>
    關(guān)嬤嬤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計,還以為是如清在向她討參湯喝,只是她們此番去江南時帶的藥材不多,剩下的這些人參都要用在刀刃上。

    且上一回如清飲多了參湯,夜里還流了鼻血,魯太醫(yī)來看診時還說:“這般小的孩童實在不必喝參湯,且收用不了呢。”

    所以關(guān)嬤嬤便只是敷衍了如清幾句,誰曾想一路都乖順不已的如清卻哭鬧了起來,磨著關(guān)嬤嬤一定要讓她拿出人參來救她娘親。

    這可把關(guān)嬤嬤鬧得苦笑不已,只好把如清抱在懷里,柔聲與她講了一番道理。

    只是如清天性性子執(zhí)拗,認(rèn)準(zhǔn)了一件事后便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這像極了齊衡玉的性子。

    關(guān)嬤嬤拿她沒有法子,只能讓蘆秀去剪了一小塊人參來,抱著如清去給婉竹熬參湯。

    等婉竹一覺睡醒后,熬了一個大夜的關(guān)嬤嬤才忍俊不禁地與她說起了如清“以人參救母”的美事來。

    婉竹心里卻是被暖融融的愛意包裹,她伸手握住了如清蓮藕般沃然的小手,笑盈盈地對她說:“娘喝了參湯,身上已經(jīng)不痛了,我們?nèi)缜蹇墒切∩襻t(yī)呢?!?/br>
    此時的婉竹尚且不知曉她這一句輕飄飄的鼓勵之語會做如清的后半輩子造成何等巨大的影響。

    她們一行人在驛站休整了近十天,等婉竹的面色養(yǎng)的紅潤細(xì)膩有光澤時,才重新上路。

    路經(jīng)燕南的山道,婉竹抱著如清觀賞車廂外的景色,山道坎坷難走,時不時便會有小石子堵住輪軸,可偏偏婉竹所在的兩輛車馬里都是女眷。

    張達(dá)等人另有要務(wù)在身,便只有一隊死士寸步不離地保護(hù)著婉竹等人。

    既如此,婉竹便不敢讓馬夫去走狹小的山道,可官道又十分泥濘不平,顛簸的路途讓眾人臉上都隱隱現(xiàn)出幾分疲色來。

    尤其是照顧如凈的那幾個婆子們,更是連個打盹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能一眼不眨地守著如凈,生怕他又有何處不舒服。

    只有如清一人,愛不釋手地玩著手里的土彈珠,這一回車馬狹小,去江南一事又十分突然,婉竹便沒有帶上如清養(yǎng)的那只兔兒,所以這土彈珠也是如清一路上為數(shù)不多的消遣。

    婉竹憐惜她小小年紀(jì)就要背井離鄉(xiāng),只吩咐婆子們小心些看護(hù)如清,別讓她把土彈珠吞下肚子里就好。

    縱然她百般叮囑,可馬車行到寂寂深夜時,照顧如清的那幾個婆子也漸漸地涌上了幾分困意,尤其是靠車廂里側(cè)的那個婆子,已是微微打起了鼾聲。

    婉竹知曉婆子們?yōu)榱苏疹櫵腿缜濉⑷鐑?,也是累得許久沒有合眼了,她也不想過分苛責(zé)她們,省得長路漫漫鬧出什么主仆不合的麻煩事來。

    所以婉竹便自個兒抱起了如清,見她沒有半分困意的模樣,便笑著說:“清兒快睡一會兒,等你睡醒了,娘帶你去喝羊rou湯?!?/br>
    如清最愛喝灑了辣子的羊rou湯,可因她年歲尚小,身子骨又不健碩,婉竹總是好幾個月才讓她嘗上一小碗。

    她已近三歲,喝過羊rou湯的次數(shù)簡直是屈指可數(shù)。

    一聽得此話后,如清便安心地窩在婉竹的胳膊窩里,閉上眼意欲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不是睡前婉竹提起了羊rou湯的原因,在夢里如清也夢到了那一碗她魂牽夢縈的羊rou湯,她忙要張開嘴巴只喝,卻不知何故,即將要落進(jìn)肚子里的羊rou湯成了堅硬無比的大石頭。

    而婉竹的一聲驚呼也將如清從美夢里拉回了現(xiàn)實,等如清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婉竹與關(guān)嬤嬤等人已點亮了燭火,并由容碧頭腳顛倒地抱著如清往下倒。

    可把如清唬了一跳,卻是不曾讓她吐出半樣?xùn)|西來。

    婉竹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雙眼暗紅一片,出口的話音里都帶著幾分顫抖,“清兒,快把你手里的土彈珠都給娘親?!?/br>
    如清這才乖順地伸出了彈珠,本該被她握在手心的有五個彈珠,可如今卻只剩下了四個。

    另外一個去了何處?

    關(guān)嬤嬤也擔(dān)心不已,生怕被如清誤吞下去的彈珠會卡住她的喉嚨,可眼瞧著她模樣淡然無恙,便也只能數(shù)落外頭的馬夫道:“夜里趕車就不能慢一些?就非要走那些石頭多的地方嗎?”

    馬夫立在外頭訥訥不語,只任憑關(guān)嬤嬤責(zé)罵。

    婉竹讓如清張嘴,細(xì)細(xì)地查驗她喉骨以下的地方,可又因燭火影影綽綽,瞧不真切里頭的模樣。

    唯一能確信的就是如清已把那一粒土彈珠吞下了肚子,如今雖沒有半分異樣,可不知何時就會發(fā)作出來。

    燕南這一帶只有些閑散的江湖游醫(yī),水平實在是不能與魯太醫(yī)相提并論。

    且即便是往前趕赴到了江南,她們也不認(rèn)得什么有名的神醫(yī),那如清肚子里的彈珠又該如何是好?

    婉竹根本不敢拿女兒的性命來賭,也怕這彈珠會危及女兒以后的人生,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危險,婉竹也不想去賭。

    思忖再三之后,婉竹便問關(guān)嬤嬤和容碧,“此處離江南有多遠(yuǎn)?”

    關(guān)嬤嬤答道:“約莫還要一個月的路途?!?/br>
    “那離京城呢?”婉竹清晰的話音在寂寂的夜色下顯得尤為低沉,讓馬車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由地提起了心。

    “也是一個月的路途?!?/br>
    婉竹瞧了眼眨巴著明亮眸子的如清,不需如何決斷,便飛快地下了決定:“那好,我們即刻回京?!?/br>
    話音甫落。

    關(guān)嬤嬤率先驚呼出聲道:“姨娘,京城局勢未定,若是您如今回去了,正撞到了槍口可怎么好?”

    容碧和碧白卻是罕見地住了嘴,不曾出言規(guī)勸婉竹,心里念及的便是自己遠(yuǎn)在京城的夫朗。

    婉竹知曉關(guān)嬤嬤是一心為了她好,可是京城的御醫(yī)技藝如此精巧,又怎是那些江湖游醫(yī)可相提并論的?

    她不敢拿女兒的性命去賭,也不敢一意孤行地前往江南。

    自她成為如清和如清的娘親之后,她的生命里就多了幾分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正如齊衡玉寧可一個人承擔(dān)下一切,也要護(hù)住她和兒女一般,婉竹心里也有不顧一切要保護(hù)的人。

    為了女兒的安危,生死又有何懼?

    作者有話說:

    女鵝回來咯。

    快完結(jié)啦。

    第99章 二合一 婉竹也動心了。

    自婉竹離去的那日起, 齊衡玉便似丟了魂般不理世事,康平王多番上門“威逼利誘”,他才頻頻在玄鷹司里頭露面, 算是打消了些高進(jìn)的疑心。

    齊老太太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 知曉孫兒被迫于康平王攪和到了一塊兒去, 心里惴惴不安的厲害, 連日里食欲不振。

    李氏便時常去朱鎏堂陪齊老太太說笑解悶,如今她主掌著齊國公府的大小事務(wù),又越過胡氏得了齊老太太的歡心,日子可謂是順風(fēng)順?biāo)?/br>
    偏居在西院的杜丹蘿瘋癥愈發(fā)嚴(yán)重了幾分, 段嬤嬤一死, 那些伺候她的小丫鬟們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不過三兩日的功夫便把杜丹蘿養(yǎng)的邋里邋遢。

    偏偏李氏不愿意搭理這個前兒媳,旁的管事婆子們便更紅頂白,不出兩個月, 杜丹蘿便因瘋癥發(fā)作而在丫鬟們?nèi)ジ鞣扛髟捍T的時候一把火燒了西院。

    等擅離職守的婆子們瞥見漫天火光時,西院的正屋已被燒的只剩黑漆漆的木架子, 杜丹蘿半點不知曉痛意,瞧見了火光還鬧著要沖進(jìn)去烘烘手。

    堂堂一個世家貴女,最后竟落得個被火燒死的結(jié)局。

    饒是李氏見了也有心于心不忍, 從公中出了銀子給杜丹蘿辦了場法事, 還去錦犽公主府送了信, 卻不知錦犽公主和杜鳳鳴都不肯露面。

    惹得李氏在家中與朱嬤嬤吐槽道:“杜氏犯瘋病前那位公主和駙馬還隔三差五地登門, 言辭里隱隱有要把杜氏接去公主府的意思, 可如今呢?杜氏一犯了瘋癥, 這兩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br>
    錦犽公主有私心也無可厚非, 李氏是個實心腸的人, 縱然再瞧不起杜丹蘿的為人,卻也把這最后一絲情分給做到位了。

    她出錢出力,總算把杜丹蘿的喪事辦妥了。

    而齊老太太因齊衡玉忙于外頭的事務(wù)遲遲不現(xiàn)身,她視作掌上珠的玄孫又去了江南避禍,眼前也沒個情感依托在,整個人顯得懨懨的提不起勁來。

    秦嬤嬤見此便卯足了勁在齊老太太跟前湊趣,她知曉齊老太太最大的一處心病還是齊衡玉的婚事,便提了一嘴京城中待嫁的貴女。

    其中有一位貴女出身京兆府,雖只是個庶女,卻自小養(yǎng)在正頭太太的膝下,那位太太待這庶女視若親女,一應(yīng)教養(yǎng)規(guī)矩都十分妥帖。

    齊老太太聽的眸子放光,忙問秦嬤嬤:“那庶女樣貌如何?性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