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第122節(jié)
可看著那些聚集在當(dāng)初村里集體下葬的墳包前神情依舊哀戚,哭著說今年村里的日子總算過的好了,如果他們能夠活到現(xiàn)在該有多好的人,程靜淞的小臉也苦巴巴地皺在了一起。 其實她來之前真的沒覺得這場上墳是會讓人難過的事情,畢竟她以前又不是沒干過這些。 大過年的,其實大家上墳也都是高高興興的。 嘆了口氣,程靜淞又不好去勸其他人,就對著因為受到別人感人也跟著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徐如月說:“奶奶,你哭什么,咱們家今年過的多好啊,所以你就別難過了,你不怕現(xiàn)在這么哭,回頭把明年的好運氣給哭跑了??!” 徐如月就瞪了程靜淞一下,“你一個小屁孩懂啥,我來上墳,想起以前過的那些苦日子,哭兩下咋了!我哭還得罪了你還是咋了,你非要念叨我兩聲。” 不過雖然是這么說,但徐如月還是抬手擦了才眼淚。 然后又拽著程靜淞說:“還不快點過來磕頭?!?/br> 程靜淞非常想說她可以自己磕,但是徐如月卻總覺得她短手短腳的,好像磕不好。 等到程靜淞再一次被徐如月按著磕了好幾個頭,后面的程建功他們也接上,然后又等到帶過來的黃裱紙燒完,把墳頭和四周的雜草以及長的小樹全都拔掉清理了一番,他們這才又帶著剛剛供過的吃食準(zhǔn)備往回走。 等路過那些還在難受的人群的時候,徐如月又嘆了口氣,抬手揉了一把走在她身邊的程靜淞的腦袋。 程靜淞不明所以地仰頭看她,“奶奶,你揉我腦袋干嘛?” 徐如月垂著眼睛看她,“干啥,你的腦袋我還摸不得了?” 程靜淞就說:“我哪有這么說過,我只是在想你的手剛剛在墳地抓這抓那,好像有點臟。” 徐如月:“……” 眼看著徐如月就要生氣,程靜淞“嘿嘿”一笑,跑到葉美云的身邊抱住了她的大腿,“mama救我?!?/br> 葉美云彎腰直接將程靜淞給抱了起來,順手又在她的腦袋上拍了拍,打掉上面確實沾上的一些泥土和草葉碎末。 “是挺臟的,晚上好好洗洗?!?/br> 程靜淞立馬點頭,“嗯嗯?!?/br> 徐如月就:“……” 程靜淞又得意地朝著徐如月笑笑,看得徐如月牙癢癢。 徐如月氣呼呼地說:“三丫頭,也就是今天過年不能打小孩,不然你看我不揍你!” 程靜淞才不怕,徐如月就是嘴皮子厲害而已。 不過看徐如月已經(jīng)從之前那種悲傷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后,程靜淞就沒有再故意刺激她了。 他們很快回家,就開始了忙叨叨的中午飯和年夜飯。 中午飯自然沒有年夜飯重要,但是依舊有rou有蛋,并沒有因為晚上的年夜飯就隨便糊弄對付一頓。 午飯過后,家里面和村里面的其他人一樣又忙活起了晚上的年夜飯。 半下午的時候,村里面又開始放鞭炮了,開始了再一次,或者說是真正的過年祭祖。 冬天黑的早,徐如月聽見別人家的鞭炮聲后就連手都沒擦就跑出去仔細(xì)觀察天色。 但是今天一天都陰陰的,徐如月還真一時半會兒辨別不出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她一邊皺著眉往回走,一邊往腰間的圍裙上擦手,嘀咕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早吧,我們剛吃了午飯就開始煮豬頭rou,現(xiàn)在豬頭rou還美好呢,所以時間應(yīng)該還早對吧?” 程靜淞見徐如月雖然這樣說但是依舊還是很著急的模樣,就開口道:“奶奶,你忘了家里面有座鐘了嗎?你可以去看時間啊。” 徐如月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兒,又連忙要往堂屋走。 可是才抬腳,她又想到程建功前段時間把這玩意兒拿出來后她跟著認(rèn)了半天,到現(xiàn)在有時候還是會看錯時間后,就指揮程靜淞說:“三丫頭,你去看看幾點啦,然后告訴我,快點??!” 程靜淞只能聽從安排,然后告訴徐如月說:“三點半了?!?/br> 徐如月一拍大腿,“那是該準(zhǔn)備起來了?!?/br> 接著又開始安排程建功收起一大早供上的那些東西,然后開始準(zhǔn)備下一輪的大豬頭之類的供品。 這些事情別看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但還挺耗時間的。 等到家里的這一輪祭祖完成后,都快到五點了。 然后又要繼續(xù)炒菜,準(zhǔn)備等下的年夜飯。 雖然經(jīng)過這小半年的刺激,徐如月早已有了很多的變化,但是她有時候還是那個把日子過的很精細(xì)的徐如月,時常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的。” 但是今天的年夜飯,徐如月卻格外的大方,硬是拉著程靜淞一起做了滿滿一桌子,共計十六個菜,這還是最后桌子都要放不下了的緣故。 這中間,哪怕程靜淞他們勸徐如月都沒什么用,徐如月像是要把前些年都沒能過好的新年,在今天,一次性補齊一樣。 好在現(xiàn)在天氣冷,而且家里面還有程建功和葉美云這兩個大胃王,即便這頓年夜飯有的剩,但是也沒有太多,之后應(yīng)該也不用吃好久的剩菜。 程建功還讓程斯年把之前從友誼商店買的洋酒拿了出來,除了給家里面的祖宗們也倒了一杯后,也給他們?nèi)齻€大人一人先倒了一杯。 程靜淞看著他們碗里褐色又通亮的酒,一時間沒忍住舔了舔嘴唇。 程建功就說她:“小孩子不可以喝酒,別想了?!?/br> 程靜淞無語,瞪程建功一眼道:“爸爸,我知道,我只是在想,為什么當(dāng)初在滬市的時候沒想起來買汽水,要不然現(xiàn)在就不用看著你們喝酒了?!?/br> 程建功“嘖”了一聲,絲毫沒有同情心地嘆氣道:“那也沒辦法了,誰叫你忘了呢。” 程靜淞:“……” 怎么說呢,就是有點氣。 “爸爸,這大過年的,你這樣氣我合適嗎?”程靜淞控訴道。 結(jié)果沒想到程建功還沒有回話呢,徐如月就來了一句,“你之前不也氣我了,你氣我合適,還不準(zhǔn)你爸氣你了!” 程靜淞:“……” 看著程靜淞無語的樣子,徐如月得意地“哼”了一聲,甚至還哼起了程靜淞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小曲兒。 家里的其他人看著平時總是氣他們的程靜淞吃癟,有一個算一個都笑了起來。 程靜淞:“……” 就更氣氣了! 好一會兒后,笑夠了的程斯年才彎腰從地上拿了幾個瓶子出來,一一放到了桌子上。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但是因為今天過年,有不能熄燈的習(xí)俗,所以家里面點了好幾盞煤油燈以及好幾根蠟燭,將屋里照的透亮。 而程斯年拿出來的那幾個玻璃瓶里面裝著的橙黃色的汽水兒則更是在這些火光下被照耀的漂亮的驚人。 程靜淞原本還故意繃著的小臉一下子就展顏了,像花兒一樣笑了起來。 “汽水兒!”程靜淞脆生生又笑吟吟地喊道。 程斯年給每人分了一瓶,就連三位大人也沒有放過,然后才開口說:“爸爸和mama早就買了,但是一直讓我別告訴你,說你是個好吃的,肯定憋不住?!?/br> 程靜淞原本還高興的小臉蛋又收了回去,乜斜著程建功和葉美云。 結(jié)果程建功就說:“要我?guī)湍惆哑蜷_嗎,小丫頭?!?/br> 程靜淞:“……” 想到現(xiàn)在的自己確實打不開汽水兒,程靜淞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威脅,甚至還立馬變臉成衣服乖女兒的模樣將汽水兒放在他的面前,笑瞇瞇地說:“謝謝爸爸,爸爸真好。” 程建功也面不改色地接受了這個假模假樣的夸獎,把汽水磕開后放在了程靜淞的手邊,“不客氣,畢竟三寶寶是爸爸最愛的小棉襖。” 程靜淞捧著冰涼涼的汽水瓶子,聞著從里面溢出來的香甜的橘子味兒,回應(yīng)道:“對,你也是我最愛的爸爸?!?/br> 程建功笑,“三寶乖!” 一邊看著程靜淞和程建功這樣互演的其他人:“……” 相比較只是嘆氣的程定坤和程斯年,徐如月則震驚地看著他倆,連之前一直盤桓在她的腦海里面的洋酒和汽水兒的事情都給忘記問了。 但是對于程靜淞和程建功剛剛展現(xiàn)的那一番塑料父女情,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么。 反正吧,就是怪奇怪的。 徐如月實在沒忍住嘆了口氣,她總感覺自己有時候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家里面的其他幾個了,尤其是程建功和程靜淞這倆。 但是還不等徐如月感慨完,程靜淞立馬就逮住了她說:“奶奶,你不是說今天不能嘆氣的嗎?那你剛才嘆氣干什么?” 徐如月見程靜淞這個小破孩子真的是啥事兒都喜歡插一腳,立馬瞪她說:“咋哪哪兒都有你,就你眼尖,就你長嘴了會說話是吧!” 程靜淞一臉無辜,“奶奶,我只是提醒你,別把家里面的老祖宗們好不容易保佑給我們的好運氣給嘆完了,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啊?!?/br> 徐如月:“……” 終于,這一場開飯前的掐架從程靜淞的倒霉最終變成了徐如月的倒霉,然后由徐如月重新去給老祖宗們燒了紙后而結(jié)束。 等徐如月回來后剛坐下,葉美云就說:“吃飯了,再不吃就都涼了?!?/br> 徐如月作為長輩,動了第一個筷子后,家里面才開動了起來。 這時候,她也才想起來這些洋酒和汽水兒的事兒,就邊吃邊問道:“建功,你啥時候你弄到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徐如月盯著面前的洋酒和汽水兒,眉心微微收攏,眼神中有非常明顯的探尋和好奇。 程建功又開始忽悠徐如月道:“之前買的?!?/br> 徐如月的眉心又皺緊了幾分,“之前買的,那我咋沒看見啊?” 程建功就說:“我之前買的東西那么多,你都一件件翻了?” 徐如月:“……那倒是也沒有。” 不過想到之前的東西,徐如月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她是知道的,程建功后續(xù)又陸陸續(xù)續(xù)往家里面弄了很多的東西回來,說是之前就從滬市買了然后寄回來的。 現(xiàn)在那些東西有的在他們自己的屋里,有的則堆在了本應(yīng)該是程定坤住的那邊的一個原本打算裝成書房的空房子里面。 而且那個里面的東西她倒是看過,是真的一堆的破破爛爛的廢銅爛鐵。 徐如月特別好奇問道:“你買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到底要干啥啊?” 程建功就說:“你猜!” 徐如月:“……” “不說就不說,當(dāng)我稀罕知道呢!”先是被程靜淞氣了下,現(xiàn)在又被程建功噎到,徐如月就氣哼哼地堵了一句。 但很快,她又問道,“那你現(xiàn)在弄的這個啥洋酒和汽水兒的,咋回事兒啊,我看著這東西花花綠綠的,還有點嚇人呢,這好喝嗎?” “你嘗嘗。”程建功打開自己面前的汽水兒放到徐如月的面前,又將她面前的拿過來打開給了葉美云,最后才輪到程斯年和程定坤。 橙黃色的橘子味兒的汽水的香味特別的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