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不對勁[年代] 第156節(jié)
程玉蓉點頭,“我知道了?!?/br> 頓了頓,程玉蓉又沒忍住道:“從去年到今年,山里面的野物也差不多要被打完了吧,現(xiàn)在還能弄到嗎?” “外圍自然是少了,往里走肯定還有,不過里面太危險,沒有能力還是不要隨便深入的好,容易出事?!闭f著,程建功又想到了什么,對著程玉蓉提醒道:“你把這句話也帶給你們村的干部,如果他們到時候因為要打獵出什么事的話,我們村概不負責(zé)?!?/br> 畢竟別人可不是葉美云。 程玉蓉立馬點頭,“我曉得了?!?/br> 程玉蓉他們中午在程靜淞家里吃了頓飯,又休息了會兒,等到半下午的時候才開始往家趕。 走之前,徐如月也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手表和馬蹄鐘給了程玉蓉,當(dāng)然也沒少了一番拉扯。 等到他們走后,程建功就又找到了徐建軍和盧支書,和他們說了白天和程玉蓉提醒的話,讓徐建軍和盧支書也抓緊提醒其他的村子,別為了賺錢最后鬧出有人受傷甚至出人命的事。 徐建軍和盧支書也立馬重視了起來,表示他們立馬就去通知。 但程建功卻想到這樣太麻煩了,就說:“你們直接去公社找楊主任他們說這件事,讓他們以領(lǐng)導(dǎo)的名義通知下去,比你們一個個私底下通知要方便且有用的多?!?/br> 徐建軍和盧支書又立馬說:“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公社?!?/br> “先打電話問領(lǐng)導(dǎo)們在不在,別一蒙腦袋就往上沖?!背探üτ痔嵝蚜艘痪洹?/br> 徐建軍和盧支書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好意思笑笑道:“你不說我們都忘了村里面已經(jīng)拉了電話線,裝好電話了?!?/br> “不過我覺得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畢竟都快要秋收了,忙著呢,他們這時候一般都不會走。”他們又說。 程建功卻覺得不一定,畢竟省城之前的亂象又不是假的,就是傳也該傳過來了。 果然,當(dāng)徐建軍他們撥通電話后,對面接通后說的就是楊主任他們接到縣城的通知,開會去了。 徐建軍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時候又去縣城干啥,按說就算不在公社坐辦公室也應(yīng)該去下面的村子查看田地的情況啊,不至于現(xiàn)在跑縣城???” “難不成縣城那邊對我們今年的秋收又有啥指導(dǎo)政策了?還是今年交公糧又出新的政策了?”徐建軍只要一想到萬一縣里面真的搞這些,就有些擔(dān)心的不行。 前些年放衛(wèi)星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呢。 倒是跟著程建功多跑了幾趟省城的盧支書開口說:“有沒有可能省城開會是因為建功之前提醒我們的亂子呢,我之前不也和你說了省城現(xiàn)在很亂么?!?/br> 徐建軍這才想起來,立馬一拍腦袋說:“你們不說我還真一時沒想起來,最近滿腦子都是要秋收的事情,哪能有心思想這些。” “但不能是這件事吧?”徐建軍又遲疑,“馬上就秋收了,這時候要是讓亂起來,這不是故意添亂么,那些領(lǐng)導(dǎo)們應(yīng)該不至于???” 盧支書搖頭,看向了程建功。 程建功就說:“我也不清楚,等楊主任他們開會回來不就知道了么。” 徐建軍和盧支書點頭,但終究心里面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到了第二天天快黑了,他們就接到了明天一早去鎮(zhèn)上開會的通知。 徐建軍和盧支書一晚上都沒睡好,到了第二天一早更是早早起來趕了過去。 可惜會議上的內(nèi)容卻切切實實證實了盧支書之前的猜測。 楊主任他們除了傳達如今運動的中心思想以外,就是對徐建軍和盧支書等一行做出安排: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向下傳達現(xiàn)在的風(fēng)向。 第二件則是要進行運動但又不能影響秋收。 第三件甚至明確指出即將七月半,各個村子堅決不能再出現(xiàn)任何封建糟粕等祭拜的事情出現(xiàn)。 其他村在領(lǐng)導(dǎo)們紛紛兩眼茫然,只有徐建軍和盧支書嘆息道: “果然來了。” 第68章 沒有 徐建軍和盧支書如今參加的會議在整個縣城甚至周邊的其他地方, 或者說整個國家都是常態(tài)了。 和其他忽然接到消息的人不同,經(jīng)過程建功的提醒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備的倆人雖然依舊不安,但至少沒那么恐懼了。 他們倆自公社回來后也沒有急急忙忙就開會, 而是先跑去找程建功,和他說了這件事。 程建功并不太意外,但是徐建軍卻依舊沒忍住吐槽道:“真是搞不明白這些領(lǐng)導(dǎo)到底在想啥呢,明知道現(xiàn)在要秋收了還非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非要鬧得大家日子過的不安寧!” 徐建軍是大隊長, 主抓的就是生產(chǎn), 可以說每年的春種秋收都是他最著急頭疼的時候。 盧支書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現(xiàn)在抱怨也沒有用了, 我們已經(jīng)提前準(zhǔn)備了這么久了, 村里面肯定亂不起來的, 放心吧?!?/br> 徐建軍點點頭, 但是到底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程建功就說:“別?想那么多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既然公社開會要求了, 那就開會吧,先把事情和村里面的人說清楚,然后該干什么干什么?!?/br> 徐建軍揉著腦袋說:“暫時也只能這樣了?!?/br> 完了,他又看著程建功說:“不過我們還是要先和村里面的其他干部通通氣, 然后再開大會,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順便幫我們指導(dǎo)一些其他人?!?/br> 程建功想著葉美云肯定也要先開會, 就擺手說:“一起過去聽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是發(fā)表意見指導(dǎo)他人就不用了,你們又不是做不來?!?/br> 徐建軍和盧支書齊刷刷有些沮喪, 只好點頭說:“行吧。” 村子里面通電后,喇叭也安起來了,還是程建功之前修好的那一個。 為此,村里面還花了十塊錢給程建功。 徐建軍和盧支書就用喇叭先通知了村里面的各個大小干部吃了午飯后到大隊部開會以及六點的時候全體集合在平場開會的事情。 程靜淞此刻正在和程斯年他們一起在院子里面摘水果。 得益于院子里面的靈氣陣法,如今家里面的水果源源不斷,多的都有些吃不完了。 摘的時候,程斯年經(jīng)常性摘一部分放在她的空間,留到冬天的時候享用。 程靜淞則準(zhǔn)備用這些水果做點雪糕吃。 聽到喇叭里面?zhèn)鱽淼膭屿o后,程靜淞撿葡萄的動作一頓,接著和徐建軍一樣搖頭嘆氣說:“這下是真的要亂起來了,也幸好我們現(xiàn)在在鄉(xiāng)下,不會被波及的很嚴重。” 程定坤皺眉看了程靜淞一眼后繼續(xù)當(dāng)那個摘水果工具人,而程斯想到程靜淞之前好多次提到的一些場景,沒忍住往她身邊靠了靠說:“爸爸他們之前都準(zhǔn)備了那么多了,所以咱們這邊應(yīng)該會還好吧。” 程靜淞先是點頭,后又搖搖頭。 就算他們這邊或許成為一方凈土但也阻擋不了當(dāng)下的這個大潮流。 更何況他們又怎么可能保證村里面的每一個人都不會被影響呢,畢竟人啊,都是私心最重的生物。 程靜淞有時候只要一想起以前看過的一些資料甚至相關(guān)的影視劇集,再想一想自己如今當(dāng)真身處這個時代,就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程靜淞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反正她現(xiàn)在是個小孩兒,做不了什么,也不會有人要對她一個小孩子做什么。 即便程建功已經(jīng)提前和徐如月說過很多回如今外面的亂象,但是徐如月還是沒有足夠的敏銳力,以至于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嘀咕問道: “好端端的,村里面咋忽然又要先干部開小會,后開社員大會了?搞得還怪正經(jīng)的,建功,你知道咋回事兒嗎?都這個時候了,不能是秋收還是咱們的生意出問題了吧?” 這些事沒什么不好講的,程建功就提了一下。 徐如月瞬間茫然了,好一會兒后才反應(yīng)過來,張了張嘴卻依舊只能發(fā)出一個:“這這這……” 程建功抬手在徐如月的肩膀上拍了下,“往后說話做事要注意了,老徐同志?!?/br> 吃完飯后,徐如月又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和心事去了養(yǎng)豬場,而在村里面的干部小會上面,徐建軍和盧支書除了傳達公社的思想以外,也著重安排葉美云最近不僅僅要帶人進山訓(xùn)練了,更要著重于村子的巡邏以及有些平時就不太老實的人的觀察。 晚上六點。 難得能提前下工的社員們稀稀拉拉地聚集到了平場上面。 因為難得能在這么熱的天氣里輕松一些,以至于這些人臉上的笑容也格外的濃烈。 他們也不嫌棄熱,三五成群地擠在椅子,嘰嘰喳喳地討論這這個時候忽然開會到底是啥意思。 直到他們從徐建軍和盧支書嘴里聽到了那些讓他們搞不清頭腦的東西。 其他的他們搞不清楚的也就算了,那個啥的封建迷信,還不讓他們七月半燒紙啥的,憑啥??! 平場上面一時間鬧哄哄的,就逮著一個七月半的問題拽著徐建軍和盧支書給問個不停。 一開始,徐建軍和盧支書還擔(dān)心這些人會搞不懂這次會議到底是要求大家做什么,還想了要如何解釋才最清楚明白,但完全沒想到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注點居然在七月半。 而且爭論的點也十分的統(tǒng)一: “憑啥不讓我們七月半燒紙祭拜孤魂野鬼?這可是老祖宗們留下來的規(guī)矩,要是七月半不祭拜,回頭那些小鬼吃不到好東西不想回去了,非要留在陽間咋辦?萬一我們不祭拜了后又出現(xiàn)天打雷劈咋辦?” 顯然就是葉美云之前的幾次動作已經(jīng)深入上塘村的人心里面了,他們現(xiàn)在堅決的相信世界上有神仙自然也有鬼魂。 徐建軍和盧支書一個頭兩個大,最終見好好解釋卻讓這些人變本加厲地非要纏著他們,就大吼道:“你們纏著我和支書又啥用,這是公社,是縣里,是全國都要做的事情,有能耐,你們?nèi)ス?、縣城,或者是去首都都行,和那些領(lǐng)導(dǎo)們叫喚!” 徐建軍的大嗓門還是有用的,原本鬧哄哄的場面算是勉強得了片刻的安寧。 然后,徐建軍才又苦口婆心地說:“我剛才和你們說了半天,感情你們都是白聽了是吧!” “現(xiàn)在國家要搞運動,要破‘四舊’,不管是七月半的祭奠孤魂野鬼還是平時的求神拜佛,又或者是算命啥的,都屬于四舊,都要被破掉,誰要是再敢干這些事兒,被發(fā)現(xiàn)了就要被批,斗,到時候就是我和支書也救不了你們!” 徐建軍趁著這些人安靜的時候,又趕緊說了一些其他相關(guān)的事,務(wù)必讓村里面的人牢牢記住,別等到以后犯了就麻煩了。 尤其是徐建軍還點名道:“我就這么和你們說吧,去年過年來咱們村偷東西的那些西川鎮(zhèn)的人才判多久你們是知道的吧,但若是他們趕著現(xiàn)在這個時候犯事兒,我告訴你們,那他們這輩子就別想出來了,甚至都有可能直接吃花生米!” “所以我不管你們懂了還是不懂,都給我聽好了,老實點,現(xiàn)在我和支書說的不讓你們干的事都給我停了,別惹事兒也別亂說話,其他時候每天該干啥還是干啥就行了?!毙旖ㄜ娪指呗暫鸬馈?/br> 社員們還是搞不懂。 畢竟對于這些常年呆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最普通的人來說,徐建軍忽然告訴他們的這些真的讓他們搞不懂。 可是徐建軍和盧支書嘴里面頻頻提到的后果又讓他們害怕。 這些恐慌讓他們順從地點了點頭,滿腦茫然地準(zhǔn)備聽話。 徐建軍和盧支書也曉得如今村里面的人肯定很茫然,就像他們剛剛從程建功那里聽到這些一樣。 所以他們也沒有強求村民們必須現(xiàn)在表示什么,只要求他們不亂來就行了。 這場會議的內(nèi)容雖然很少,但是中間扯來扯去了許久,終究將天都挨黑了。 好在最近天氣不錯,加上又快到七月半了,所以月亮早早出來,在地上灑下的那一片銀輝也照亮了每個人回家的路。 可是這道朦朧的光卻解不開現(xiàn)在浮在所有人心頭的各種不解。 漸漸的,先到家的人拉開了屋里面的燈,銀輝中有了道金黃色的光芒。 緊接著,這些單獨的光亮一個接著一個的亮起來,和月光交相輝映,將掩映在山溝溝里的上塘村照的漂亮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