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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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劉大嬸擰著張小川的耳朵,敲開了石寒霜宿舍的門。 劉大嬸留下一句:“小石老師,要是不聽話就盡管揍他!”就趕回家做飯。 張小川擰巴的很,歪著頭不看她。 石寒霜嘆了口氣,有些棘手。 她往隔壁宿舍借了把椅子,讓張小川在自己面前坐下。 兩人面面相對,大眼瞪小眼。 “開始吧?”石寒霜問。 張小川點頭。 石寒霜問了他幾個簡單的英語句子,都答不上來。 “基礎(chǔ)不行,得從頭開始背單詞?!笔碱^緊皺,給他制定了學(xué)習(xí)計劃。 “一個月內(nèi),把這八本課本后面的單詞表背完,能做到嗎?” “八……八本?”張小川嘴巴大張,整個人呆住。 “行不行?” “……行吧?!睆埿〈ㄏ肓讼?,說,“文叔說,男人不能說不行?!?/br> 石寒霜失笑:“才多大就說自己是男人了?我看看,胡子都沒長出來呢。” 張小川臉漲紅:“我已經(jīng)十叁歲了!不是小孩了!” “是嗎?那怎么還一口一個文叔?只有小孩子才這么依賴大人呢?!笔核?/br> 張小川撓了撓頭,不知道怎么反駁她,嘟囔:“反正文叔說的都是對的……你們女人不懂。” 石寒霜失笑,拍了他頭一下。 沒再多廢話,石寒霜讓張小川一放學(xué)就過來找她,一個單詞一個單詞教他,好在這孩子腦子不笨,也肯用心。只學(xué)了幾天,叁年級上冊的課后單詞就快背完了。 劉大嬸特別開心,看兒子順眼多了。張小川心里美滋滋,放學(xué)回家走路都是飄的。 路過村東頭的房子,張小川下意識拐進(jìn)去,果然在院子里看到那個揮斧砍柴的背影。 “文叔!你啥時候回來哩?咋都木聽俺爹說?”張小川歡呼飛奔過去,屁顛屁顛在男人身后打轉(zhuǎn)。 前幾天張大伯告訴他說文叔去了鎮(zhèn)上,過幾天才回來。 男人不耐煩擺手:“一邊兒去,沒見我砍柴?” 張小川眼巴巴地看著他砍完柴,伍學(xué)文才正眼看他,從地上端起搪瓷茶缸喝了口,打量他兩眼,摸著下巴:“怎么感覺……幾天不見,你小子有點變了?!?/br> “我跟著學(xué)校新來的小石老師學(xué)英語呢!給俺開小灶,放學(xué)教俺背單詞。”張小川挺起胸膛,頗為自得。 伍學(xué)文挑眉,“這老師還不錯,能讓你學(xué)進(jìn)去,不容易。說說吧,這次怎么不給人家老師搗亂?這么聽話,難道這次是個女老師?” 張小川臉紅:“我就干過那一次壞事,你咋記恁清楚!” 上次來支教的男老師,張小川在他課堂上放響屁,讓老師氣急敗壞。 小孩溜回家,吃完飯就去了石寒霜宿舍。 石寒霜等了他好久,教完今天的份兒,送他出門,自己卻沒回屋,鎖上門似乎打算出去。 “小石老師,你要去哪?” “我去鎮(zhèn)上找找有沒有木匠,想打把椅子,總不能一直借隔壁老師的?!?/br> 石寒霜笑的溫柔。 張小川連忙拉住她,不忘給文叔拉業(yè)務(wù):“小石老師你不用去鎮(zhèn)上了, 咱們村里就有木匠!” 宿舍里,石寒霜自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泡了杯花茶等著人來。 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張小川蹦蹦跳跳的腳步聲,同時在和另一人說著什么話。另一人腳步有點遲滯,不像普通人一步一聲,卻比普通人沉穩(wěn)。 推門進(jìn)來,張小川笑著把男人推過來,嘴里念叨著:“小石老師,這就是我說的木匠!他就是我文叔,可厲害了!” 進(jìn)來的男人抬眸看向她。 他個子很高,身材偏瘦,右腿使不太上力,走路時一頓一頓的。但他脊背卻挺得很直,看向她的目光深邃平靜,全然不像別的殘疾人那樣幽憤。 石寒霜打量著男人的臉,看了好久。 男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手指在褲縫邊搓了搓,沉聲問:“想打什么樣的椅子?” 她打量他的時候,自己也被男人盡收眼底。 伍學(xué)文的目光在女人白色襯衫領(lǐng)口的蕾絲停留了一瞬,她穿的是在農(nóng)村女孩身上不會見到的精致衣服,下身是青藍(lán)色棉布裙子,直垂到膝蓋,露出光滑的小腿。 伍學(xué)文的視線從她的腿一掃而過,不敢多看,怕唐突了嬌嬌柔柔的女老師。 “哦,和這把椅子一樣的就行。”石寒霜回神,移開視線,指著宿舍里唯一的那把木頭椅子說。 伍學(xué)文走近,抬起那把木頭椅子翻看了一會兒,說:“行,好弄,很快就能給你做好?!?/br> 他說的很快是真的很快。 石寒霜在門外陪張小川說笑,不時朝外面看一眼那個男人的背影。 伍學(xué)文在窗邊鋸木頭。他背對著那兩人,嘴角緊抿,扶著油鋸的大手有力而精準(zhǔn),一條腿支撐全身重心,另一條不便的腿踩在木板上,把那條木板牢牢固定在鋸子下。 “再考考你,‘鉛筆’怎么說?……pencil,答對啦!” 背后女人的聲音綿軟,伍學(xué)文有些心煩意亂,握緊手里的木板,手背上青筋暴起。 十幾分鐘后,椅子打好了。 伍學(xué)文隨手抹了把汗,替她把椅子放回屋里,喉嚨有些干。 “干了這么久的活,渴了吧?”石寒霜見他額頭出汗,嗓音也有些啞,回屋把泡的那壺花茶倒出來,笑意盈盈端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