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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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熠自己轉著輪椅過來道:“這是有一年我生辰,薛將軍送的,說是”為君者,金玉之物雖貴,木石亦不可言輕。他沒啥好東西送我,自己削了這個,權當給我玩。" 薛凌拿起來,小小一個握在手心里。對著魏熠點了一下頭當是道謝。回了自己房。 木石不可言輕,世間萬物都該被看重,那薛家呢? 桌上擺了一碟葡萄,薛凌慢慢捏了一顆,對準房梁彈出。江玉楓下來之時,衣襟上已經(jīng)沾染了一點紫色汁子。 薛凌走到床前,想翻出個東西把那枚孔明鎖收起來,頭也不回道:“江少爺就這么喜歡當梁上君子?” 江玉楓失笑:“你那小丫鬟到比你會享受,在這房里閑了一下午,我總不好出來嚇著她,虧得這會出去了,不然我還得在上頭呆上好久?!?/br> 薛凌翻著個荷包,也不管里面還有一把銀票,盡數(shù)抖了出來,把手上東西放了進去,又細心打了個結,掛在帳子上。道:“那麻煩江少爺把門帶上?!?/br> 江玉楓聽話的去關門,薛凌收拾好了坐到桌前,倒了兩杯茶,推給江玉楓一杯道:“陳王府外五步一狗,你不怕被咬我還怕,來這么勤做什么。” 江玉楓道:“若不是狗太多,我何必在這苦等姑娘這么久呢?自然是趁著狗打盹了。我來,是想問問,你就那么確定,陳王妃肚子里的是個兒子?” 薛凌看了一眼江玉楓,如果她沒記錯,此人曾為陳王伴讀,二人情誼匪淺。而今陳王有后,他既不問胎兒如何,也不問陳王可好,反倒急著確定是不是能生個兒子。 回頭看了一眼帳子上荷包,薛凌道:“是女兒如何?” “如果是個女兒,你做這些毫無意義,還會把大量無辜的人牽連進去。” “無辜的人?江少爺敢問心無愧說你江家絕無二心?既如此,何不舉家還鄉(xiāng),留薛璃一人即可,是生是死,是我薛家事?!?/br> 江玉楓逐漸變了臉色,道:“好”。他看著薛凌:“你說的好,我今晚來,真正要問的,就是你薛凌要什么?” “我要霍家死,要魏塱從那個位置下來”。薛凌拔下頭上簪子,扔出老遠,抬臉看著江玉楓,說的毫不避諱。 她非但想讓這兩人死,還要其死無所葬,方能消心頭只恨。 ------------ 第139章 運籌 外頭綠梔喊:“小姐,該晚膳了。” 薛凌答了一句:“讓夫人先用,不用管我”。 屋里光線已經(jīng)看不太清人臉了,薛凌取了個火折子,點燃燭臺。看著江玉楓還在那沉默。 她不信江家會如此善罷甘休,不然何必花大力氣把薛璃送上朝堂?人啊,怎么舍得把擁有的東西丟掉,何況,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薛凌道:“江府本已有計較,何必還要來我這打探口風。如此猶猶豫豫,不如我?guī)徒贍斪鰝€決定。明日朝堂之上,就說江府八字犯沖,三年之內不得娶我過門。” “何故如此”?江玉楓有些震驚,他還以為薛凌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入江府了。 薛凌道:“陳王妃的胎,還能瞞住四日,四日之后魏塱就會知道,我勸江少爺你動作快點,不然,以魏塱的性子,定會懷疑江府與陳王府暗中勾結?!?/br> “你,你怎么知道只能瞞住四日了。”江玉楓手指著薛凌:“是你讓人去告訴魏塱的,你讓誰去的”?他焦急的站了起來,來回打轉。 他跟魏熠的情誼,自然是真的??尚蝿荼迫?,不得不避嫌。不管這胎是男是女,總是希望能平安落地的,那位至交好友,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薛凌看著他健步如飛,又想笑,這不是瘸子么。她也沒喊江玉楓坐下來,握著茶杯面不改色道:“齊世言?!?/br> “誰?”江玉楓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來問。 “我說,我讓齊世言去的。就在五日之后,今日已經(jīng)過去了,江府的動作可要快點?!?/br> “齊世言,齊世言”。江玉楓重復了兩遍。拿起桌上茶水一飲而盡,道:“薛少爺好手段,江某見識了”。而后翻身上了房梁。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開心,根本不用把話說盡,大家在想什么,就已經(jīng)明了。薛凌仍坐在那,足足喝完了一壺茶水,才起身開門。今兒下午在街上吃的零嘴頗多,就是渴的慌。 她不怕江玉楓不去,現(xiàn)在不去,等魏塱知道了齊清猗有孕,再想退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可現(xiàn)在去退婚,魏塱一定不會許的。蘇凔新貴在側,江家,能拆了就趕緊拆。塞個妓生女做正室,江府名聲算完了,以后怕也沒哪家大人肯把自己的女兒再送進江府,總不能好好的清白人家是個妾吧。兒女姻親,本就是朝中眾人同氣連枝的手段之一,只怕魏塱會拿天子身份強令江家快點把自己娶了。 正好同時讓江閎看看,當今天子,對他江家有幾分情面可言。 如此一來,還能把齊江兩家都與陳王府摘開,至少不會讓人起疑三家暗中勾結,當然如果魏塱非要錯殺一千,那也再說。 薛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飯廳。齊清猗兩人已用罷,見她來。問“要不要再添些。” 薛凌大咧咧的說不用了,隨便撿了些殘羹填了填肚子。然后到齊清猗的房里研究今日買來的暗器。彈射機簧大多同理,陶弘之給的玩意,和薛璃那兩只兔子有些像。薛凌拆了裝,裝了拆,最終還是用了細針。此物一發(fā)多枚,又不易避開,只要在上面喂以劇毒,取人性命輕而易舉。 她在這頭折騰,魏熠也就沒進來,齊清猗在一旁繡著花看她來回忙活。直到深夜,還沒完。 薛凌伸了個懶腰道:“明日再來,太累了太累了?!?/br> 齊清猗遞過來一盞甜湯:“快用些解解乏?!?/br> 薛凌一口氣喝完,指著那些銀針道:“注意千萬別碰到,我還沒全部弄好。見血無解,必死無疑?!?/br> 齊清猗泛起一點害怕,用力點了點頭。薛凌便回房躺床上,忍不住去撥弄那只裝著孔明鎖的荷包。 離開平城,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臨走也沒料到后續(xù)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什么都沒帶走。便是一些貼身的東西,也丟了個干凈。而今她拿到了魯伯伯的劍,又,得到了一樣阿爹的遺物。 丟掉的東西,真的會一件件回來了。 江玉楓心急如焚的在陳王府呆了好久,才等到魏塱守著的人換班。跳到大街上,飛快的回了江府,把薛璃和江閎叫到書房大致說了一下情況,才顧得上歇一口氣。 薛璃對中間的彎彎繞一概不知,還以為薛凌有意放過自己,竟生出一絲歡喜來。江閎卻一聽即明薛凌在想啥。 后生可畏,他仰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良久,腦子里浮現(xiàn)的,是薛凌那夜朱唇輕啟“我要你江家上下,九族難保!”薛弋寒的兒子,明明該是個武將,為什么做起這些算計人心之事,如此得心應手? “去吧,按她說的去”。江閎突然眼里精光浮現(xiàn),又成了那個叱咤朝堂的國公。 “爹”。江玉楓喊了一句。這一去,江家以后的路,可就選定了。 “你去,我也想看看,魏塱究竟對我江家有幾分情誼,若他不仁,老夫何須義?” 江玉楓回屋的時候,風刮在臉上,他竟有幾分熱血沸騰來。當年事急從權,而今尚來的及從長計議。 世間眾生,凡能進者,誰愿意退?就算要退,憑什么是江家退? 正如薛凌所想,江閎胸中一口氣咽不下去,決定借此事試探一下魏塱,若魏塱憐君臣情分,當賜婚之事沒發(fā)生過。那他就此作罷,如若不然,他江閎,就再與天爭一次。 白玉臺階上水漬已干,第一只朝靴踏上來,皇宮內外鐘聲回蕩,又是新的一天了。魏塱已經(jīng)對這種生活適應自如,坐下跪著的,皆是他一人臣子。 大小事罷,太監(jiān)喊無事退朝。有人站出來道“先帝三年大孝已過,陛下當考慮天家子嗣。” 一石千浪,附和者眾。是該考慮了,畢竟文官需要拉攏,武官需要安撫。魏塱笑道:“朕的后宮之事,到勞煩諸位愛卿掛心了,皇后已在著手今年選秀之事,便是哪家的兒郎尚未婚配,且早些報了朕,朕一道留意著?!?/br> 中宮長年無所出,帝后卻情比金堅。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也無人拆穿。聽天子已經(jīng)下了臺階,還要為臣子賜婚,趕緊跪了一片。 江閎安排好的人站了起來:“若說哪家兒郎還未婚配,今年的狀元爺當屬頭一個,陛下要成全一對佳人?!?/br> 蘇凔是自己的人,魏塱只當此人有心拍馬屁,笑道:“這是自然,只要蘇愛卿有了心儀之人,只管來報?!?/br> ------------ 第140章 運籌 一時間又是君臣盡歡,說完了蘇凔,探花郎早已成家,魏塱自然也得提一提薛璃,笑問道:“不知道江家的喜事定在了哪一天?國公一生為國盡忠,朕總要送些賀禮,聊表心意。” 薛璃急忙跪了下去:“臣惶恐,家母合過齊三小姐八字,說是三年之內,不得…不宜與在下成婚,待兇兆過去,必八臺大轎迎齊小姐過門。”他說的艱難,似乎十分不愿意。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這皇帝剛剛說要給臣子賜婚。這個可好,三年之內都不迎人過門了。 蘇凔先氣不能自抑道:“你這說的什么話,齊小姐今年已年十七,安能等你三年,你江府分明有心推脫,當日求娶是你,今日不娶是你,難道拿陛下當兒戲”?他不敢表現(xiàn)出自己與薛凌熟識,便裝作是為了維護魏塱威嚴。 朝臣們開始竊竊私語,深以為然。同時大家都差不多猜到,定是這國公府看不上那齊世言的外室女,在找借口,想毀了這樁婚。教子不善,教子不善啊。當日若江玉璃不求,誰也不能硬塞到他家去啊。 好些人在等皇帝的態(tài)度,若皇帝順水推舟,允了三年不娶,那就是給江國公一個面子,若不允,就是這江府的氣數(shù)盡了。 然而薛凌所料分毫不差,魏塱本就不想該給江府絲毫機會。瞅著這事態(tài)正樂不可支,卻佯裝大怒道:“荒唐!焉有耽誤姑娘大好年華之理?” 薛璃道:“非,非臣,實乃家父…?!薄?/br> 魏塱打斷他的話到:“便是國公,也不得如此強詞奪理,既是天數(shù)只說,朕便讓欽天監(jiān)替你二人合上一卦,三月之內,擇一吉日,迎齊家小姐過門。退朝!”說完拂袖而去。 蘇凔有心上前踹薛璃一腳,偏他不是個動手的,忍了忍先走了。有人私語“你說這國公爺,老著老著老糊涂了,陛下賜的第一樁婚事,也來觸霉頭。” 事態(tài)傳的飛快,齊江陳三座府里的人都收到了消息。江閎拿起一個茶碗摔的粉碎,大喝一聲“魏塱!”。他一退再退,這個不忠不孝之徒還要步步緊逼,半分情面都不留?!叭ⅲ∶魅毡惆哑付Y給我送到齊府,吹拉彈唱一律叫京中最好的,務必讓魏塱聽見,我江府,究竟是怎么辦的喜事”! “是”。江玉楓轉身出了門,他原以為,右腿是要瘸一輩子。沒想到,還有可能好起來。 薛凌手里還握著錘子,正敲打著要把裝針的盒子再修改修改,聽綠梔來說,不由得念叨了一下“三月之內”。這魏塱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啊,她還以為頂多是讓江家不得拖延而已,沒想到做的絕多了。 不過,絕點好。不絕,江閎怎么能徹底站到自己這邊來?就是三月之期快了點,這齊清猗還沒生。想了想,也不要緊。反正婦人在不在后宅也沒人知,只要防住辦喜事那一天就夠了。當晚,她就能溜回來繼續(xù)守著。 齊世言也接到了消息,來的人連聲道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啊,古往今來還沒哪家臣子成親,要欽天監(jiān)來瞧日子呢。” “賞”。齊世言無力的擺了擺手,他已不在朝,不知道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成了這樣。突然想起前幾天說,這因緣是自己謀來啊,簡直貽笑大方。 是薛凌,是他那個女兒和江府暗中勾結。江國公,陳王府,只怕那個什么富商姑母也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這京中,還有什么是真的?龍椅上的皇帝,都不是真太子。 薛凌終于安好了所有的機關,兩個籠子被她合為一個,足以扣下五六個人,籠子一旦扣下,齊清猗的床會被遮擋住,數(shù)千枚針會把籠子里的人射成刺猬。而這些東西,只需要齊清猗按一下床頭凸起就夠了。她試了幾遍效果。覺得頗為滿意。 五日,已經(jīng)過去三日了。聽說江府送到齊家的聘禮堆了半個屋子,一路敲敲打打,比一般人家成親當日還要熱鬧。 江玉楓也沒再來過齊府,只說送來了倆個人,但薛凌從沒見過,估摸著是江閎將自己的暗影插了過來。反正暫時不需要江府做什么,也就就懶得管他了。本來覺得自己還缺些打雜的,想了幾日,又覺得自己不缺了。干脆在院子里逗阿黃,小豹子一天rou堆著吃,圓滾滾的像只大貓,好玩的緊。 月落日升,日子又過了一天。自辭官以來,齊世言第一次出了府。沿著皇城走了一圈,找了家街邊鋪子用早點。算著該是下朝的時間了,便緩緩往宮門外走??v人走茶涼,可誰不知齊家女兒要嫁國公府了呢,昔日同僚少不得或真心或假意的道一聲恭喜。 齊世言拱了十來次手,總算看到吏部黃靖愢,上前道:“黃大人?!?/br> 黃靖愢回禮道:“齊大人好久不見,今日是?” 二人一道走了些路程,黃靖愢驚鄂的回了宮內。 “有孕了?”魏塱問了一句,而后拍著桌子狂笑:“有孕了,癱子都能讓人有孕了?!?/br> 黃靖愢不知這個外甥為何聽到消息就神鬼莫測,小聲道:“確實有孕了,齊世言親自來說與我的,晾不會有假?!?/br> 魏塱笑的好不容易停下來,道:“齊世言,呵,他還真是忠心,自己女兒都賣。你先回吧”。 待黃靖愢退下,魏塱扣了扣桌子。陳王妃懷孕了,那府里的廢物竟然沒一個來報,要不是這齊世言怕死,自己還要被瞞多久。 魏塱道:“你晚上給我去探探情況,順手的話,一起處理了。莫忘了把這個消息遞給朕的好皇后一下?!?/br> 黑暗處冰冷的答了一聲:“是?!?/br> 蘇夫人總能從霍云婉那最快拿到消息,她以為是霍云婉自有手段。卻不知霍云婉很多事根本不用費神。魏塱有什么動作,大多時候會故意遞給她一下。正如現(xiàn)在,魏塱的人晚上才動手,她的消息已經(jīng)遞了出去,魏塱也不會攔著。 畢竟,消息是遞往霍家的。魏塱早知霍云婉與宮外有牽連,但并不為意,只因他以為霍云婉是替霍家辦事,干脆順水推舟,有些什么自己不方便動手的,就早些透露給霍云婉,再通過她的口傳給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