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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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是陳王府玩手段,魏塱卻有了別的計較。這霍準與自己不和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罷了。孤月沒有不忠的理由,只有冒充這一個解釋說的通。 可如果是冒充,那必須提前知道自己的人要去探陳王府才行,有誰知道呢,只有自己的好皇后母家---霍家。 “你覺得,將禍水潑到一個女人有什么意思”?魏塱有點猜不透,若是霍家自導自演,大可以一直裝下去,何必今天又跟自己匯報說齊家小姐有問題??偛恢劣谟X得自己蠢到能相信一個青樓之女還有能力玩轉(zhuǎn)陳王府了吧。 “奴才認為,可能是江家”。孤月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他聽到魏塱說起齊三小姐許了江國公府,想的是會不會這江國公府還有什么不死之心。 魏塱聽到卻恍然大悟,只是他想的和孤月不一樣。畢竟這江國公府死都不愿娶這齊小姐的,還是自己逼著結(jié)了這門親。但江家確實說通了霍家這么安排的理由,這霍準莫不是想把屎盆子扣江府上面,一舉兩得。既徹底搬倒江家,又捏一個嫡孫在手上,這老東西胃口很大啊。 魏塱將半只箭扔出老遠,道:“去看看魏忠是不是死了,沒死就先讓他半死著,提到朕面前來?!?/br> 他要好好問問,這四個月的胎,是怎么一夜之間懷出來的。 ------------ 第146章 芳菲盡 魏忠前腳被人叫出門,薛凌后腳就站到了魏熠面前,手上拎著輕鴻,已經(jīng)脫了鞘。 “何事”?魏熠手上畫筆未停,今日,他能光明正大的為清猗畫一幅懷胎肖像了。 薛凌看了兩眼,手在劍柄上捏了又捏。這條狗的身子骨本來就不怎樣,要是挨上一刀的話,不知要多久才能好起來。她思索再三,還是出了門。 魏忠被人拎到魏塱面前時,已經(jīng)跪不直了,雖身上看不出半點傷痕,實際五臟六腑俱損,若再拖上幾個鐘的話,華佗在世,亦無藥可醫(yī)。 “皇上,小的斷無二心”。話語混著血沫飄蕩在屋子里,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聽來有些毛骨悚然。他牢記著薛凌的話,或者說,牢記著自己的命如何才能活。 “沒有二心,那也沒什么用,還非要來我面前作甚。自行了斷,朕不與你妻兒為難”。魏塱伏著身子。看著他養(yǎng)出來的這條狗,吃了三年白飯,賊都偷上門了,還高枕酣睡。 “皇上,小的不曾放過府里一絲一毫異常,實在不知陳王妃何日有孕,實在不知啊。” “今兒個陳王府都傳遍了,你還不知?這么大的事,不來報,還要朕的人親自去請你?怎么,我給你賜了魏姓,你就真當自己姓魏了?” “小的不敢,小的是今日一早知道的,是……。是陳王妃自己來告知的小的,小的立馬要差人出府,誰知霍家少爺圍了陳王府,許進不許出。小的脫身不得,皇上明鑒啊。” “那霍云昇退去,你又在做什么?” “霍,霍公子是皇上的人,小的以為,小的以為……他自會上報。” “蠢貨。”魏塱將桌上筆筒砸了下去:“這四月陳王府大小事件一一說與朕聽聽,漏了芝麻大點,你不必回去了?!?/br>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魏忠先磕了七八個響頭,動作牽扯到內(nèi)傷,疼的他齜牙咧嘴。然后強忍著痛從元宵說起,無非也就是薛凌進府那些破事,該添的添,該漏的漏,一直說到今日霍云昇上門。 魏塱聽著似乎也沒什么疑點,道:“府上生人只去了個齊三小姐?” 魏忠點頭如搗蒜道:“是,是,府上再無旁人”。 齊三小姐,好像所有疑點都集中在這一個人身上了。魏塱沉吟了一下,可要說疑點,又沒什么大的疑點,身世是自己親自查過的,要是是假的,齊世言也犯不上丟了官。但自己沒見過,也有可能哪出了紕漏。這魏忠一天天的跟著,總是能多點了解的。 魏塱道:“可有仔細查過這個人?!?/br> 魏忠伏在地上,按照跟薛凌對過的口供道:“小的一絲也不敢放松,來歷,關系,身手,俱派人嚴加把關,斷無遺漏。并沒什么特殊的地方?!?/br> 魏塱沒放過魏忠話里的丁點,追問道:“身手,她習過武?” “習,想是在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保命學的,拳腳功夫還不錯,能有小的三成之數(shù),要是放女人堆里,也算翹楚了”。魏忠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胸口快要炸開。他說的是薛凌武藝只有自己三成,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凌晨那一個絕妙劍花,眨眼之間,鋒過三只茶碗,切的分毫不差。哪家的姑娘,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敢把主意打到霍家和天子頭上? 想著,就暈了過去。 魏塱輕扣了兩下桌子,今日站出來的是孤星,孤月已經(jīng)去養(yǎng)傷了。探了探魏忠鼻息,孤星道:“估計底下人下手重了些?!?/br> “一群廢物”。魏塱氣急敗壞的將案上東西推了一地,自言自語般道:“三成之數(shù),翻不起什么風浪。難道朕那位皇嫂的胎還真是一夜之間懷上的?” 孤星俯身去拾地上雜亂,道:“剛魏忠說,是陳王妃今早自己去跟他說的有孕了,再加上昨晚孤月一事,陳王府分明早有準備,知道主子的打算?!?/br> 魏塱冷笑了一下,可不就是早有準備,公開說自己有孕了,要么就是蠢到以為自己還是太子妃,要么,就是知道,已經(jīng)不必瞞著了。 天下能有幾個傻子?有也沒那么好運都讓他魏塱遇到。所以,這陳王府,分明是得到了消息,自己這個皇帝已經(jīng)知道癱子有后了,藏著也沒什么意義。 誰給陳王府的消息? 魏塱在腦子里飛快的過了一遍,自己知道陳王妃有孕一事,是昨天。參與這件事的人,無非黃家,齊世言。但黃家拿腳指頭當腦子用,那也不可能去告密,至于這齊世言,好像,既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耐。 剩下的,沒參與,但知情的,好像還有一個霍家。且這一家,理由正當,手段也足。 智子疑鄰,當一個人懷疑他的鄰居偷了斧子,他怎么看那位鄰居都像小偷,何況周圍還有人旁敲側(cè)擊說這位鄰居經(jīng)常半夜三更游蕩呢。 便是九五之尊,也免不了俗。 孤星拿壺里茶水澆醒了魏忠,又喂了一個丹藥給他續(xù)命。下人想死,也得主子開口同意才行。 魏忠蜷縮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喊:“多謝皇上,多謝皇上?!?/br> 魏塱道:“陳王可與什么人來往過”。有什么好謝的,他又沒說這個人可以活著。 魏忠想起薛凌狡黠笑臉,跟他說“就說這些日子,唯有霍家大少爺霍云昇來過府上”。少女氣息在微微晨光之中,像一葉剛?cè)玖诵戮G的柔嫩草芽。面上是春天,根部是腐土。 魏忠道:“陳王殿下三年如一日,不曾與外人來往過,府上也少有人來,齊五小姐來住過兩日,再沒了。小的句句屬實,皇上明察啊。不信問問院外的兄弟,霍少爺也能為小的作證的。” “霍云昇?”魏塱重復了一句,似問非問,陳王府的事兒,怎么還輪到霍云昇來作證了? “對對,霍……霍少爺,王府里頭的情況,他也日日關注著的,深知小的絕無二心啊,皇上”。魏忠似終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巴不得立馬叫霍云昇來當庭對峙。 魏塱和孤星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 第147章 芳菲盡 魏塱有心再問,小太監(jiān)手忙腳亂的跑進來道:“陛下,陳王殿下被人推著要求見,奴才實在攔不住,這就到門口了?!?/br> 魏塱一揚頭,孤星瞬間把魏忠拖到了屏風后面。果然下人推著魏熠直接闖了進來,全然不顧禮數(shù)。 “陳王何事急匆匆的?”魏塱裝作剛停筆的樣子,將奏章合上。他這位好大哥,三年無懈可擊,今日實在反常。 魏熠拱了拱手:“不便行禮,還請陛下見諒,非是臣膽大包天。實在是清猗三meimei命在旦夕,若她在陳王府有個好歹,臣實在難以和齊大人交代,請皇上體恤,遣御醫(yī)去瞧瞧?!?/br> “齊三小姐怎么了”?又是這齊三小姐,怎么最近的事全是這齊三小姐?魏塱想。 “天子腳下,竟當真有歹人作祟,上午霍統(tǒng)領說走了刺客,強搜我王府,臣還頗有微詞,不料方才,若非齊三小姐有些武藝傍身,只怕,只怕王妃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魏熠說的急,不自覺的咳了幾聲。 “竟有此事” “陛下,齊三小姐傷勢頗重,依臣之見,歹人兵刃上還淬了毒,府上無良醫(yī),求皇上先派人去瞧瞧吧。晚了,怕要回天無術了。” “嗯,來人啊,先遣御醫(yī)快些去陳王府瞧瞧?!?/br> 小太監(jiān)趕忙應著去了,魏塱焦急的扣了兩下桌子,似乎怒意十足。道:“真是豈有此理,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王爺,陳王可有大礙?” 孤星聽到聲音,拖著魏忠消失在房間里,這個人,怕是還得再留一段時間了。 “多謝陛下關心,臣,臣當時在書房,歹人是沖著夫人去的?!蔽红趻暝鴱妮喴紊纤さ乖诘厣希芙^下人扶,頭磕在地上道:“陛下,臣得子不易,夫人剛剛有喜,便有此劫難,臣,臣請陛下憐惜”!他魏熠,而今需要人憐惜。 魏塱也把這個“憐惜”咀嚼了一遍,中宮長子,殘亦不改其桀驁,今天像條癩皮狗一樣趴在地上求自己憐惜。當真只是為了那坨rou? “大哥快些起來”。魏塱從桌子后面繞出來,親自扶起魏熠,將他安置在輪椅上:“陳王不必擔憂,朕這就加派人手,日夜盯著陳王府,再不許此事發(fā)生?!?/br> “陛下”。魏熠眼里淚光閃爍,欲言又止好幾次,才道:“陛下能否讓霍統(tǒng)領接手陳王府安危,非是臣逾越,實在是清猗她,嚇著了。” “何為逾越?御林衛(wèi)職責便是護皇城平安,難道陳王府不在皇城?這事本就是他霍云昇失職,朕非要好好責問他一番。朕先派人送你回去,稍后即下令,陳王府有個風吹草動,朕拿他霍云昇試問”。魏塱毫不遲疑的答。陳王府要霍云昇,他為什么不放。 “臣多謝陛下”。魏熠彎著上身拱手施禮,頭幾乎碰到了膝蓋,良久才直起腰來。下人將他推至門口,又回轉(zhuǎn)身道:“陛下,臣此生所愿,唯赴寒疆,日月可鑒,滄海不移”。他并無半句虛言,只要魏塱愿意放他走,他別無所求。 “朕知道了?!蔽簤i揮了揮手,目送著下人將魏熠推出門。 筆墨將一堆亂麻理成直線,魏塱看著紙上數(shù)人口舌,孤月與霍云昇口供有異,魏忠道霍云昇暗地里關注陳王府,陳王請霍云昇護其平安。這陳王還有點可能是挑撥自己與霍家關系,但另外兩個人沒什么理由誣陷霍云昇吧。 怎么看,都是這霍家有問題啊。 薛凌傷的是真重,輕鴻那般鋒利,她又知道往哪下手可以致命,偏差分毫,再涂抹點陶弘之那買來的毒藥,現(xiàn)在就昏死在房里,齊清猗在一旁哭的如同自己滑了胎。 扮成小太監(jiān)的孤星仔細查看了一番傷勢,丟給了太醫(yī),說要回宮取藥,一溜煙到了魏塱面前。 孤星道:“和孤月身上的傷是同一人所為,下手極重,沒打算留活口。陳王妃好的很,來人沖著的就是齊三小姐。御醫(yī)現(xiàn)在吊著命,主子您看…” “霍云昇”!魏塱將剛剛整理思緒的幾張紙捏著一團,如果那會還有所懷疑,這會已經(jīng)斷定是霍家手筆了?!跋葥煨┖盟幩腿?,給我治回來,讓魏忠那個廢物滾回去,重點盯著霍府的人動向,待這位三小姐能說話了,也給我好好問問,刺客長什么樣”。既然這齊三小姐沒問題,他還指望拖江家下水,當然不能死了。 同一人下的手,那么大個王府,不砍王妃,也不砍王爺,倒把個外人往死了砍,合著苦rou計都不舍得砍自家人了。主意打的好啊,栽贓江家之后先殺人滅口,還能借著這件事光明正大的去護著陳王府。 就不知道這霍家是想嚇唬一下自己,還是真的起了令擇傀儡的心? “傳令下去,讓御林衛(wèi)統(tǒng)領霍云昇全權負責陳王府安危,若朕手足有一絲損傷,朕摘了他腦袋”。 陳王府那坨rou,肯定是不能順其自然生下來的。既然這霍府趕著往上湊,干脆就趁此機會把霍云昇手上的權拿回來。 御醫(yī)一走,齊清猗趕忙把解藥用溫水劃開給薛凌灌下去,劍傷雖重,但處理的及時,并未失血過多,這會毒性一解,薛凌就醒了。 劇痛卻無法避免,她本是要強撐著爬起來去看看魏忠回來了沒,沒奈何翻身都困難,臉上表情十分難看。齊清猗見她醒了,又哭出了聲道:“你何必要這樣,你裝裝樣子就行了?!?/br> 裝裝樣子?薛凌伸著手想去扯個枕頭來靠靠,半天扯不著,道:“給我拿個枕頭墊墊,再去看看魏忠回了沒,不用怕他”。裝裝樣子怎么能瞞的過魏塱? 齊清猗趕緊拿了個軟枕,小心翼翼的塞在薛凌肩下。當年陳王出事,已是下人處理好了才來叫的她,哪里像這般血淋淋的傷口,皮rou外翻,白骨外漏。 “你,你不要哭了,我不是保你那個娃,你先去找魏忠,我有要緊事找他”。薛凌看見人哭就煩,何況她急需知道魏忠到底回來沒,若回,那就是魏塱信了自己這一連串安排,開始懷疑霍家。若沒回,還得從長計較。 齊清猗掛著淚水出了門,不是保自己的孩子,那能為了什么呢? 圣旨傳的飛快,霍云昇一天跑了兩趟陳王府,只是上午來的意氣風發(fā),這會卻不敢造次,恭敬對陳王道“是晨間失職,要求再仔細檢查一遍王府?!?/br> 有人算計霍家,他霍云昇也不是什么蠢貨,自然明白的飛快。只是,他認為是魏塱。天子忌憚霍家,自己心知肚明。這次怕是要一石二鳥,既打了陳王府的胎,又奪了他霍云昇的權。 要是下手狠點,直接殺了齊清猗,沒準最后還要他償命。 霍云昇看著這空蕩蕩的陳王府,燙手山芋啊,他一時半會還真得好好護著。 ------------ 第148章 芳菲盡 魏忠活著回到了陳王府,薛凌長舒了一口氣。又聽說霍云昇已經(jīng)安排了人將陳王府圍的如同鐵桶,笑意更是止不住。 如此一來,齊清猗的安危就不是她薛凌一人擔心的事了,只要霍云昇敢讓這王府出事,魏塱一定借題發(fā)揮,對他削官去職,嚴重點,發(fā)配也不是沒可能。 以霍準的腦子,不會允許這種事兒發(f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