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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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狗啊,多有意思。 魏塱奇珍藥材送來了一堆,除了給薛凌的,還有甚多安胎藥,當然薛凌盯著一件也沒用就是了。并且,她不盯,霍云昇的人也盯的極緊。 魏忠是內(nèi)傷,藥一到,比薛凌好的還快些。兩人相見時,薛凌還躺在床上,身邊是魏熠給她的那枚孔明鎖,已經(jīng)被拆散了,可惜她怎么也裝不回去。 魏忠本還有那么點避諱,想起那天早上,這人用自己用過的茶碗喝水亦面不改色,實在沒什么好避諱的。拖了椅子坐薛凌床前道:“你什么時候才爬起來,我妻兒還被天子困著。” “你坐的遠些,萬一讓霍統(tǒng)領的人看見了,我怎么說的清楚”。薛凌捏著兩根木棍在那繼續(xù)拼。這兩天霍云昇的人在陳王府里無孔不入,甚是愁人。 “你不要逼人太甚,現(xiàn)在的你不是我對手”。魏忠站起來,將椅子踢得老遠。 他的命確實保住了,當他聽到薛凌那句“唯有霍家大少爺霍云昇來過府上”時,就已經(jīng)知道命如何保了。閻王爺是公平的,一命換一命,他魏忠要活,就得換個人來死。這個人要死的像模像樣,死的天衣無縫,最好還是天子心心念念想要其死的人。 數(shù)來數(shù)去,還真是霍家最合適。打江山的,都要分江山,天子怎能把自己的江山分出去。是他魏忠眼瞎,沒能瞧出霍云昇已經(jīng)不為天子辦事了。這等過失,雖然也是辦事不利,可誰能與朝中霍家抗衡啊,魏塱本人,不也得忌憚三分么。再說了,如果是霍家搗鬼,那自己活著就還有用,有用的人才能不死啊。 但僅僅是不死而已,信任自然也沒了。自己妻兒盡數(shù)受制于人,求死不能。 “怎么不是你對手?”薛凌笑吟吟的坐起來,她傷是重,那是因為毒。劍傷可怖,到底處理的快,身體也恢復的好。其實已經(jīng)能活動了,就是痛的慌,人怎能不怕痛呢。 “魏管事莫急,在府里喝你的熱茶,再過幾日,我定會送他們到安全的地方”。薛凌強忍著跳下了床,為自己倒了杯水。 就算這府里頭太平了些,她仍不能示弱。 薛凌的傷,魏忠是知道的,看她居然活動自如了,一時間有些錯愕,站了片刻,退出了屋子。五日之前,若有人跟他說,要設局致天子與霍家反目,他會當做天方夜譚,現(xiàn)在卻只剩嘆服。不知道,這事究竟會如何收場,難不成,陳王妃的胎,真的能生下來? 魏塱干脆把陳王府外的人全撤了,暫時也沒派人去找事,與霍家對手多年,他知霍云昇這幾天肯定繃緊了神經(jīng),自己的人去了也是無益,不如再等等。 霍云昇也與霍準商議了好幾回,斷定此事與魏塱脫不了關系,目的就是禁衛(wèi)軍權,陳王的孩子,反倒是次要了。 霍云昇到底年輕,顧忌君臣,道:“爹,陛下如此,對我霍家之心,已昭然若揭,兒子以為,不如趁此機會放權,求個安寧?!?/br> 霍準將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扔:“焉能放?當初薛家的下場是什么樣子,你可看見了。老夫悔送這小兒大業(yè)。你先保著陳王妃的胎,沒準,生個奶娃更聽話些?!?/br> 陳王府的日子終于悠哉了起來,薛凌身上只剩一線疤痕,齊清猗日日給她上藥道:“這可怎么好,留這么難看的疤”。說完又覺得這句話有點多余,畢竟薛凌身上其他地方的疤也不太好看。 薛凌總算把那枚孔明鎖拼回去了,搖晃著里頭石子,心情好的很,疤怎么了,只要能弄死霍云昇,她不介意再來兩劍。想著,又吐了吐舌頭,她本來是要去砍魏熠的,苦rou計總要演的像點嘛,沒奈何魏熠那個病秧子看著要死的樣子,又怕?lián)尾贿^去,好在自己身上效果也不錯。 涂完了藥,穿好衣服。阿黃也被綠梔牽了進來,薛凌接過繩子興高采烈的出了門。 這陳王府啊,大的很。當初魏塱可是派了御用工匠來打造這座金籠子。只是薛凌來了大多時候都在齊清猗房里耗著,走動也就是在院里,都沒好好逛逛。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甚擔憂那頭的事了,樂得清閑。 牽著阿黃到花園池子邊坐下,四周空無一人,薛凌將繩子撒了手,滑出半截平意來。 如今霍云昇與魏塱的膠著點,就在齊清猗的胎了??粗焐习自朴迫欢^,她突然在想,自己究竟要什么呢,是要霍云昇死嗎? 如果要的話,現(xiàn)在是最好的機會了,她要對陳王夫婦下手易如反掌,而且絕對不會令人起疑,王爺夫婦雙雙身逝,霍云昇,一定會抵命。事后自己仍舊能嫁入江府,代替薛璃站上朝堂,遲早,也能殺了魏塱的。 薛凌摸了摸胸前劍傷,那里只剩一道凸起了。自鎖骨劃到肋下,而后刺的是心臟,只是偏了半分。 撿了個石頭扔進湖里,薛凌長長嘆了一口氣,人要是能把心中所想盡數(shù)做出來就好了。 魏塱又招魏忠去了一趟,自然是問有關刺客的事,外加霍云昇動向。魏忠跪在地上,悔自己不該瞎了眼,這霍少爺一門心思保陳王妃的胎,只怕前四個月,也是他保下來的。 魏塱早已猜到這個答案,無非是讓人來證實一下,揮了揮手讓魏忠先回去,好好盯著。找個府上人松懈的當口,處理了。 魏忠十分盡心,下毒,刺殺,安排了好幾次。他不動手,怎么讓霍云昇更加疑心魏塱?可惜沒有一次成功的,只能怪這霍云昇防的太嚴實了,干脆停了手,說等等,畢竟娃生下來了也不要緊,三條命,更重些。 當然了,更多的是等齊三小姐救出自己妻兒,他就假裝失手命喪當場,這一生,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也夠了。 魏忠不是徹底投靠了薛凌,只是,他除了依賴薛凌,已經(jīng)走投無路。 畢竟就算他真的盡心殺了陳王夫婦且全身而退,魏塱也不會留著自己的。 只有死人,才永遠不會泄漏秘密。 ------------ 第149章 芳菲盡 薛凌這幾天過的十分安逸,霍云昇對她有所懷疑,卻不敢讓她死了,好茶好水伺候著,又不用天天cao心著齊清猗,實在是神仙日子。養(yǎng)了幾日,就打算回齊府小住,這里人多眼雜,做事不太方便,她還得想辦法去把魏忠的妻兒撈出來。 臨走想交代下齊清猗,又怕嚇著,便去找了魏熠道:“我有些事回齊府小住,若jiejie問起,就說去養(yǎng)傷了?!?/br> 魏熠的書房仍是安靜,特意交代了護衛(wèi)遠遠守著。他一如既往的吟詩作畫為樂,聽薛凌這么說,道:“自便便是?!?/br> 薛凌看著他頭也不抬,手又不自覺摸了一把胸口,她為何當天就不能砍這個人呢?齊清猗好歹還對自己愧疚的很,這人倒好,反倒像自己欠了他幾輩子。她轉(zhuǎn)身要走,又聽得魏熠喊:“你等等。” 薛凌翻了個白眼,又轉(zhuǎn)回去道:“你有話不能一次性說完?” “呵”,魏熠轉(zhuǎn)著輪椅,將兩人距離拉近了些道:“薛將軍是個好人,你也是。” 薛凌覺得這是句廢話,繼續(xù)看著他。 魏塱小聲道:“但你好像在陷害霍家”。當薛凌要他去找魏熠時,他已經(jīng)明白這件事了,這幾天如鯁在喉,此時吐出來,方才暢快些。 現(xiàn)在院子里不比以往清凈,薛凌凝神分辨了一下四周,才道:“怎會,我是找人來護著清猗jiejie的胎,陳王殿下不想的話,當日大可不去的”。 魏熠坐在輪椅上,高度不及薛凌肩膀。她舉高臨下的說這句話,頗有幾分不屑心思。這狗得了好處,又來這賣乖。沒好氣的踹了一腳輪椅,今天她收了力道,沒把輪椅踹翻,轉(zhuǎn)身就要走。跟狗多說無益,她不僅陷害霍家,她還想殺了陳王夫婦來陷害霍家呢,可惜自己就是做不出來。 “薛姑娘”。魏熠低聲喊道。 “薛你老娘”薛凌嘀咕了一句,只得再轉(zhuǎn)回來,現(xiàn)在陳王府十步一霍云昇的人,這狗這么叫,就是想害死自己。湊到魏熠面前,薛凌道:“你有什么屁話一次性說完,我還要去收拾爛攤子?!?/br> “我想跟你說,六皇弟他,其實是位好皇帝,也許,比我還好些”。魏熠不以為忤。 梁已太平的太久了,內(nèi)部盤根錯節(jié),幾家大臣勢力倒逼皇權,外邦鮮卑崛起,拓跋銑驍勇善戰(zhàn)。這種局勢,一位鐵腕君王遠比中庸之道更適合。他魏熠上去,沒準還不如現(xiàn)在。 薛凌看著魏熠,眼眸轉(zhuǎn)了一圈,像少女看到心之所喜的首飾,俯下身來道:“但凡咬過我的,都不是好狗”。然后蹦跳著出了門。 江府的暗衛(wèi),在這府里打雜,魏忠暫時是自己的人,霍云昇也不得不為陳王府辦事。薛凌走出府門,得意的看了一眼。這里安全的很,犯不上自己長久守著。 時間還長,可以慢慢來,只要霍家與魏塱相互猜忌,自會有你死我活的一天,不用拿無辜之人的命來換早晚片刻。 綠梔在馬車上開心不已,陳王府的氣氛太嚇人了,小姐還受那么重的傷,是該回齊府養(yǎng)養(yǎng),自個兒在齊府那么多年,哪天不是太太平平的? “你開心些什么?”薛凌打趣道。她身邊倆個人沒什么心肺,一個齊清霏,一個就是這侍女。齊清霏生來就是千金小姐,明珠一樣的被捧著,傻樂也是正常。 可一個奴才,每日干著伺候人的活計,為什么也這般舒眉展顏? “小姐好了,我就開心。那王府不太平,小姐還是不要回去了,早日嫁入江家,做個正頭夫人,多好?!本G梔滿臉笑容道。她的小姐嫁過去,她就是陪嫁丫鬟,掌管一府事物,那可是國公家誒。 薛凌沒答話,看著馬車到了繁華處,索性叫綠梔一道下了車。兩人去臨江仙吃了茶才回齊府。齊清霏飛快的來了院里,用那柄新劍將薛凌所授通通演示了一遍,又纏著要新的。 薛凌的院里經(jīng)常無人住,空氣里透著冷清,倆人比劃了一陣,才多了絲熱氣。綠梔已經(jīng)去取了熱茶,合著一疊薛凌最喜歡的桃花酥放桌子上,倆人便坐下來閑談。 陳王府出了刺客的事,京中人大有耳聞,只是不知道受傷的是誰罷了。薛凌也沒說是自個兒,編了些話本子里頭的情節(jié)把齊清霏逗的哈哈大笑。 笑著笑著道:“三jiejie怎就不帶我去住著呢,我也好幫你護著些大jiejie啊,你看這多險,萬一有個好歹,他們又在背后說你不好了。” 薛凌捏了個桃花酥塞齊清霏嘴里道:“你能護住你自己就不錯了”。她就喜歡這脆甜的點心,尤其是那個粉粉的顏色。當年跟魯文安南下,買了一大盒子,可惜沒吃幾個,霍云昇的人就追上來,全部摔了一地,也沒時間撿。 “我現(xiàn)在可厲害了”。齊清霏將桃花酥從嘴里扯出來,極不服氣道:“蘇哥哥都不是我對手?!?/br> “蘇哥哥?”薛凌看著齊清霏,這京中,姓蘇的,可沒幾家啊。 齊清霏的臉頓時變成了和桃花酥一樣的顏色,低著頭小聲道:“就是蘇凔哥哥?!?/br> 蘇凔?薛凌想起那日蘇凔也曾直呼清霏閨名來著,這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對這些沒愛,也懶得繼續(xù)問,隨口調(diào)笑了幾句,又轉(zhuǎn)到了別的事上。 這一晚,就這么過去了。 ------------ 第150章 芳菲盡 薛凌起了個大早踩著時辰去蘇凔住處,這個點,不管是李阿牛輪值是晚上和白天,都不會錯過。 她不忍心麻煩那老伯,仔細自己身后沒人跟著,就翻墻到了院里。最近霍云昇疑慮未消,對薛凌多有關注,她自然也謹慎。 蘇凔才起了在梳洗,準備上朝。見薛凌悄無聲息的進到自己屋里,嚇了一跳?;剡^神來,急著問:“陳王府出那么大事,沒傷著你吧?!?/br> 薛凌打了個冷顫,這蘇凔也不知怎么回事,下人丫鬟都幾乎不用,房間倒比她齊府那院里還冷。道:“我能有什么事,我來找李阿牛,他在哪?” 蘇凔知道自己問的有些多余,當年薛凌能把自己劫出來,區(qū)區(qū)刺客又有何礙。但他一日不確認,總是一日提心吊膽的。這世上,薛凌也算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蘇凔道:“你沒事就好,找阿牛哥做什么,他睡在廂房,輪值還要些時辰,這會怕還沒起呢?!?/br> “如此,那我自行等著就是,你忙去吧”。薛凌知蘇凔要上朝,遲不得。也不拘謹,總不能這院子,自己逛逛都不行了。 “府上都沒備著些茶水,怠慢了。我還是去叫阿牛哥吧”。蘇凔說著要去。 薛凌卻攔住了他,道:“不必,我又不趕時間,蘇少爺難道是怕我一人在此添亂子不成”?她對李阿牛總是沒那么理直氣壯,一如當年魯文安剛傷了胳膊時。人一理虧,就謹小慎微,覺得擾人清夢都是罪過。 “哪兒的話,這園子,你想拿去,也是行的,我怕你久等”。蘇凔一急,齊小姐都不喊了。薛凌對李阿牛有愧,蘇凔也不是對薛凌毫無情緒,若不是這位jiejie,他宋滄哪有機會站到金鑾殿上? “罷了,你隨意吧”。薛凌走到門外靠著圍欄坐下。這蘇凔,麻煩事多的很,自個兒有心坐屋里,又怕他嚇的不會動彈。 蘇凔急走去把李阿牛拖了起來,他跟李阿牛的情分如同手足,沒什么冒不冒犯一說。 李阿牛一聽是齊三小姐來了,倒比蘇凔還急些。他那柄重劍用的十分順手,劍譜更是讓自己茅塞頓開,練了這些日子,大有長進。正愁沒機會好好道個謝,老遠就沖著薛凌喊“齊小姐來了?!?/br> 薛凌看了看,這才四月初,李阿牛已經(jīng)是單衣了,可惜大概是剛起,并未帶著她魯伯伯的劍。 蘇李二人走的近了,蘇凔道:“在下要去上朝,勞阿牛哥輪值順路帶齊小姐用些早膳吧?!?/br> 李阿牛道:“這是自然,你去吧”。又沖著薛凌咧著嘴笑道:“齊小姐怎過來了,我想去找你的,只是,咱不好去齊府,免得,免得壞了你清譽”。清譽的這個說法,還是跟蘇凔學的。 他也不明白,怎么蘇凔自己去,就不算壞清譽了,他近日老見蘇凔往齊府跑。 薛凌低頭抿著嘴笑了一下,道:“原也不用去齊府的,我在陳王府陪jiejie,你找我何事?” “陳王府?可是鬧刺客那地兒,你沒事吧”?李阿牛關切的問。 薛凌搖了搖頭“無事,多謝阿牛哥關心”。又看一眼四周道:“我們,找個地兒坐著說話?” “嗨,你看我”。李阿牛猛拍了一下腦袋,道:“齊小姐等等,帶我換好衣服,咱一道去街上用早膳吧。” 薛凌想了想,街上人多嘴雜,李阿牛穿著御林衛(wèi)的衣服跟自己走一起,若被人看見了,報給霍云昇,實在麻煩。便道:“不好,阿牛哥,我偷偷過來的,若走出去給人瞧見,要說閑話的?!?/br> 李阿牛搓了搓手道:“這,這啊凔府里沒什么吃的,要不我去廚房瞧瞧,看看有沒下頭人吃剩的饅頭拿些來?” 薛凌笑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也就這個人,會說拿剩下的饅頭來吃了吧,她笑的都沒記起自己自那天從明縣回來,就見不得饅頭這東西,提也提不得。 李阿牛看她笑成這樣,有些羞赧,道:“我忘了…你們官家小姐…。我跟啊凔是吃慣了的?!?/br> 薛凌不忍心李阿牛在這為難,道:“不用吃的,有些茶水即可,沒有也就罷了,阿牛哥不用掛心,我來,是想求阿牛哥幫我個忙?!?/br> “什么忙,你說,只要我李阿牛辦的到,刀山火海在所不辭”。李阿牛拍著胸脯保證,他正愁沒機會報答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