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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地,生計也就有了著落,等五月春耕把秧苗種下去,不出意外,今年秋季便能迎接屬于她們的第一場豐收。 只是現(xiàn)在,她們要先給地除草。 那戶人家怕是有挺長時間沒有打理田地,又經(jīng)過一個冬季,冰雪消融,露出了底下七零八落的雜草,接下來的幾日沉清茗和龍卿都在除草。在生產(chǎn)力落后的年代,除草除蟲都只能依靠人工,她們自然是沒有條件佃農(nóng)的,只能親歷親為。 連著好幾日趴在地上拔草,龍卿眼神都差點拔直,總算勉強把六畝地的草除的七七八八。 如此忙碌一陣,三月份已經(jīng)悄然降臨。 今日起來,龍卿明顯感覺到清晨的冷風(fēng)中透著一絲溫潤,覆蓋地表的白雪已經(jīng)全部消融,雪水滲入地下,露出了褐色的地面。屋檐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鳥巢,幾只春燕躍上枝頭,整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龍卿定睛看了下燕巢,原是春季已經(jīng)到了。她站在院子里自如的舒展身體,僵硬的關(guān)節(jié)得到充分活動后,拿出斧頭熟練的開始每日砍柴任務(wù)。 大山深處的小山村在劈柴的聲音和朝陽的傾灑中一點點褪去靜謐,轉(zhuǎn)而熱鬧起來,不多時,龍卿腳下便多了一堆劈開的木柴。 沉清茗這會兒也從廚房鉆出來了,小巧的雙手端著一個木制食案。 食案上整齊碼放著幾張烙餅,烙餅新鮮出爐,飄著徐徐熱氣,隔老遠便能聞到其中散發(fā)的油香和蔥香。除此之外,食案上還放著一個提梁壺,壺邊放著成雙成對的兩個青瓷杯,精致而溫馨。 龍卿放下手中的斧頭,洗了個手走過去。 “阿卿,用膳了。”每當(dāng)這種時候沉清茗都會感到一股不可言說的羞澀,小臉染著淡粉,嬌俏的就像三月綻放的桃花,嬌羞著臉的小樣倒越發(fā)像個小媳婦,看的龍卿忍不住想笑。龍卿拿手帕擦了擦院子里的石桌,沉清茗把食案放上去。 石桌是前幾日搭建的,考慮到有時想在院子里用飯,但木桌怕潮,于是索性搭了個石桌。桌面是用來壓榨冬筍的扁平大石塊,凳子就是一個矮圓的大石頭,雖說看著粗鄙,但勝在別有雅致。 “今日吃烙餅?”看著食案上的烙餅,烙餅火候正好,微黃的表面遍布棕色焦點,體貼的點綴了幾顆蔥花,油脂豐富,聞著色香味俱全。 “嗯,蔥油餅,你嘗嘗?!背燎遘闷鹛崃簤?,給兩個瓷杯滿上,壺中液體棕紅,在清晨的陽光中泛著一圈赭紅的光澤。 龍卿也不客氣,拿起瓷杯喝了口潤潤喉,發(fā)現(xiàn)是紅糖水,心情更好了,素手拿起一個油餅,吃的噴香。 蔥油餅本是一種樸實無華的尋常食物,但尋常的食物卻也能因為烹飪之人的用心而變的不那么尋常。沉清茗特意把餅皮搟的很薄,又一向用料十足,加了豬油的餅皮起酥發(fā)脆,包裹著內(nèi)層軟糯的口感,咬上一口,咸香適口,別提多香了。 “清茗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每次吃了都叫我流連忘返呢?!饼埱湟豢跉獬粤撕脦讉€,其間還不忘夸贊她的小廚娘,讓沉清茗很不好意思。 “阿卿喜歡便好。”沉清茗小小喝了口紅糖水,這回是嘴里心里都在發(fā)甜。 吃過早飯,龍卿準(zhǔn)備出門。 距離春耕農(nóng)忙還有一段時間,她打算趁這幾日天氣好進山看看能不能打點獵物,與冬筍一同賣了,也能貼補家用。阿虎也有一個冬天沒有見她了,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臨出門前,沉清茗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個油紙包:“拿著,中午在山里吃,還有這個,給阿虎的?!?/br> “你還給阿虎準(zhǔn)備了呀?!饼埱浒延图埌蘸?,見沉清茗居然還拿出來一個食盒,聞著有股筍燜rou的味道,這丫頭! “嗯,整個冬天都來不及看它,現(xiàn)在家里也沒什么食物,只能先將就著做筍燜rou了。還有這個熱茶,你帶著喝,不許圖方便喝生冷的?!背燎遘弥彝埱渖砩蠏欤页恋榈榈?,也不知道裝了多少,龍卿看著身上的“大包小包”,故作難過道:“連喝的都要管,清茗這般霸道,我該如何是好?” “你胡說些……什、什么,哪里霸道了,況且你這般嬌弱,若是吃壞肚子了怎么辦?”沉清茗一陣臉熱,卻還是把理由搬了出來。 龍卿不服氣:“我哪有嬌弱,明明是你更嬌弱?!?/br> “哪里不弱,之前挖筍都暈了。”沉清茗說著又拿出兩個烤好的紅薯,直接往龍卿懷里放。龍卿哪里經(jīng)得住,急忙躲開了些,耳根子都發(fā)紅了:“可以了可以了,不用這么多。” “真的不要?” “不要?!?/br> …… 龍卿啞然,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低頭卻見某個小丫頭在努力憋笑,氣的呀,她眸子一閃,低聲道:“挖筍那是意外,況且我嬌不嬌弱……清茗還不清楚嗎?” 說著,她故意逼近了幾分,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沉清茗,語氣意味不明。 顯然,沉清茗低估了這家伙的厚臉皮程度,本想著戲弄她,結(jié)果不小心把自己拖下水了。沉清茗心臟急跳,看著龍卿此時臉色微紅,神情曖昧的樣子,一慣矜持含蓄的她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龍卿弱不弱?她怎么知道……挺無恥的就是了。 “好meimei,看jiejie今日給你打一頭梅花鹿回來,且再談jiejie弱不弱?”龍卿心情非常好,笑靨如花的出了門。 沉清茗聽她突然自稱“jiejie”愣了愣,隨之小臉憋的通紅,臊的在原地蹦跶了一下,卻又完全沒有辦法,只能囁嚅著小聲吐槽了句:才不是jiejie呢。 彼時。 龍卿快步來到后山,路上遇到了一些早起進山挖野菜的村民,與他們打了招呼后,她往龍洞的方向趕去。 阿虎已經(jīng)蘇醒,龍卿剛剛進山它便感受到了龍息,在龍卿猝不及防之下直接給她來了一個大大的“虎抱”。 阿虎興奮的在龍卿身上蹭來蹭去,龍卿只能無奈的推著它,把沉清茗特意煮的筍燜rou拿出來。 “還有rou?!卑⒒⒁姷侥鞘澈?,眼睛都亮了。天知道這個冬天它怎么過的,因著沒法化形又不方便生火,只能被迫吃了幾頓生rou,靠著沉睡才熬過來。 “嗯,她特意給你做的?!饼埱浒咽澈写蜷_,阿虎也不客氣,直接大快朵頤,顯然餓壞了。 龍卿嘴角笑容淺淺,她自然能發(fā)現(xiàn)阿虎的變化。一個冬天過去,不僅氣息隱匿更好了,也能自如的運用龍息。這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她被豆芽菜拐走了,這家伙也不遑多讓,怕是過不了多久她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在山下的小村子團聚了。 等阿虎吃飽,她們回了龍洞。 龍洞還是原來的樣子,外面的竹制籬笆經(jīng)過一個冬季顯得幾分潦草,整潔的院子里多了不少枯枝爛葉,龍卿稍微整理了一番,然后背上弓箭,騎上阿虎眨眼便消失在一片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