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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想上位 第36節(jié)

    身邊婢女紅苕擔憂地問:“主子怎么辦?邱寶林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盧才人?”

    劉御女皺眉:

    “不會,就算她會,盧才人也不見得會信她?!?/br>
    連自己帶進宮的婢女都不信,指望盧才人會相信邱寶林這個可能害了她小產(chǎn)的人?

    劉御女才不信盧才人有這等心性。

    但不管怎么說,邱寶林這種肯定她害了盧才人的態(tài)度都讓她有點心慌,她皺眉思慮良久,低聲道:

    “晚點時候,你去娘娘宮中一趟,把這件事告訴娘娘,問娘娘要怎么辦?!?/br>
    她和邱寶林之前的確有點交情不多,但也不足以讓她放心留個把柄在邱寶林手中,尤其是這個把柄很可能讓她丟了性命。

    劉御女抿唇,臉上閃過一抹狠厲。

    來年四月,盧才人的禁足令終于解除,這小半年來,她經(jīng)歷過大喜大悲,再不見初進宮時的浮躁和輕狂,沉靜得判若兩人。

    期間,中省殿來人,撤了一個奴才離開,和宜殿因此安靜了兩日。

    其實不止盧才人,云姒也是半年沒有見過談垣初。

    云姒心底不是不著急,但她沒辦法,談垣初仿佛忘記宮中還有這么兩個人。

    再到坤寧宮請安時,莫名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這半年內(nèi),只有蘇美人的位份發(fā)生了改變,她如今成了貴嬪,真正的新妃中第一人。

    不僅如此,新妃中也有不少冒出頭的人,偶爾也得幾日恩寵。

    盧才人出現(xiàn)在坤寧宮的時候,坤寧宮安靜了片刻,楊婕妤挑眉看向盧才人,掩唇輕笑:

    “瞧瞧這是誰,盧才人的禁足令終于解除了?”

    盧才人沒接這話,坐在位置上,楊婕妤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如今不比從前,一個失寵的才人也敢和她這般硬氣?

    這半年來,楊婕妤其實也不好過,她明顯察覺她的恩寵不如曾經(jīng),除卻容昭儀,皇上最常去的就是蘇貴嬪的宮中,蘇貴嬪剛進宮時和她有過齟齬,偏生兩人位份相差不多,仗著恩寵,楊婕妤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蘇貴嬪這人不像盧才人蠢笨,她不費口舌功夫,楊婕妤敢罰她,她就敢直接撞上楊婕妤的儀仗,皇上不管,皇后也不理,最終只能兩人都討不得好。

    楊婕妤心底再慪得慌,也只能惺惺作罷。

    蘇貴嬪不著痕跡地掃了盧才人一眼,剛進宮時她和盧才人同在一處,皇上讓盧才人伴駕,卻看不見她,當時她也對盧才人生出過嫉妒,但誰知盧才人落敗得這么快,她都險些忘記宮中還有這么一號人了。

    即使如今盧才人再出現(xiàn),但蘇貴嬪已經(jīng)不把她再看在眼中,一個失寵的妃嬪,能掀起什么波浪?

    皇后見到盧才人也只是驚訝了一下,甚至都沒過問,笑著和蘇貴嬪以及容昭儀閑聊了幾句,很快就散了請安。

    盧才人很輕易地察覺出旁人對她的態(tài)度,往日請安的話題中心都在她和楊婕妤身上,如今卻沒一個人記得她,將她忽視了個徹底。

    這前后落差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盧才人攥緊手心,她眸中神情越來越冷,她必須要復寵,否則談何報仇!

    但盧才人沒想到這個機會來得這么快。

    頌茸去后,秋玲徹底進了內(nèi)殿伺候,經(jīng)歷小產(chǎn)一事后,盧才人對云姒的觀感有點復雜,一邊覺得她無辜,一邊又覺得忌憚,倒也不會每日請安都會帶著云姒。

    這日,盧才人帶了秋玲去請安,路過小徑假山時,忽然聽見宮人的一番對話:

    “……黃才人都失寵這么久了,皇上怎么又想起她了……”

    “想起她?不過是狠得下心罷了?!?/br>
    盧才人下意識地站住。

    昨日是黃才人侍寢,這個黃才人請安時和盧才人坐在一起,其實盧才人往日根本沒在意過這個人,但誰知昨日居然會是她侍寢。

    今日請安時,好一陣風光。

    但如今聽這兩個奴才對話,似乎其中另有隱情?

    “你知道內(nèi)情?快和我說說?!?/br>
    那宮人有點猶豫,最終還是沒管住嘴,念了一句:“告訴你,你可不能和別人說?!?/br>
    等對方點頭,宮人才壓低了聲音:

    “你可知道御前的常公公?”

    “那我能不知道嗎?除了許公公,就常公公最得皇上眼?!?/br>
    聞言,另一人仿佛撇了下嘴,低聲:“那你可知道常公公私底下有什么癖好?”

    等對方一臉不解地搖頭后,他才不緊不慢道:

    “呵,這常公公是除了根,卻沒斷了做男人的心思,往常最愛尋那長得好的宮女對食,黃才人也是偶然知道這件事,把自己的宮女都送給了常公公,讓常公公在皇上面前提了她幾句,這才得了昨日的侍寢……”

    盧才人聽到這里,后面的話都沒再聽進去。

    她神情有些恍惚,在秋玲叫了她一聲后,立即回神,回和宜殿的途中卻仍是有些心不在焉,全然不知,等她走后,假山后的一對宮人對視一眼,低聲:

    “你確認她聽見了?”

    “放心,我一直盯著的,她肯定聽見了?!?/br>
    二人又低聲交談了一番,才迅速地離開了假山后。

    夜中,盧才人翻來覆去,腦海中不斷回蕩著那兩個宮人的對話,如何都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地坐了起來,淺淡的月光照下,幽暗的殿內(nèi),她臉上神色不斷變化,最終,她咬緊了唇。

    翌日,云姒不到辰時就醒來,進了內(nèi)殿伺候。

    叫她意外的是盧才人今日也醒得格外早,但叫云姒狐疑的是,盧才人今日看向她的眼神似乎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云姒明里暗里試探了一下:

    “主子怎么這樣看奴婢?”

    盧才人從銅鏡中看向她,幽幽道:“只是覺得云姒一日較一日好看了?!?/br>
    云姒牽了下唇角,總覺得這個話題讓人不安,她不動聲色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盧才人今日穿這件松綠色的宮裙如何?”

    盧才人今日格外好說話,幾乎什么都聽云姒的,惹得云姒幾不可察地看了她許多眼。

    云姒總覺得盧才人有點不對,而事出反常即有妖,她心底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連續(xù)幾日下來,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云姒都要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唯一不同的就是,盧才人這段時間一反常態(tài)地總帶著秋玲去請安,時常要許久才會回來。

    直到這日,盧才人忽然叫了她,攏著細眉,一臉愁眉苦臉:

    “云姒,自我禁足令解除,一次都沒見過皇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br>
    云姒遲疑:“那主子打算怎么辦?”

    盧才人頓了一下,似乎想了許久,才皺眉問她:

    “你說,能不能買通御前的宮人,不著痕跡地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幾句,能讓皇上記起一分舊情也是好的?!?/br>
    云姒啞聲,對此不置可否。

    御前的人要是這么好買通,豈能被皇上一直留在御前伺候?

    但她沒有直接否認盧才人的辦法,而是道:“也許可以一試?!?/br>
    殿內(nèi),盧才人抬起頭看向云姒,漸漸降低了聲音:

    “這幾日,我尋人打聽了點消息,御前有一位公公私下頗是貪財。”

    她轉(zhuǎn)頭,在梳妝臺上拿出一個錦盒,錦盒中是一只質(zhì)地很好的玉鐲,盧才人將錦盒合上,把錦盒遞給云姒,她聲音很低:“今日是十五,明日傍晚時分你替我跑一趟。”

    云姒覺得這個錦盒很燙手,卻是沒理由拒絕她。

    云姒心底苦笑一聲,艱難地接下了錦盒,低聲道:“奴婢知道了?!?/br>
    等云姒拿著錦盒走出內(nèi)殿時,她不經(jīng)意間瞥見秋玲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點白,也不敢看向她,死命地低著頭。

    云姒隱隱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盧才人說她派人打聽了消息,殿內(nèi)只四個人伺候,小融子但凡有消息都不會忘記告訴她,雖然她厭惡陸淞,但不可否認,陸淞似乎對她懷有愧疚,一直試圖幫她。

    如果是陸淞得了消息,也會透露給她。

    但她卻是什么消息都沒得到,和宜殿內(nèi)只有這么點人,剩下唯一能用的人就是秋玲。

    她和秋玲都是中省殿出來的,多多少少了解秋玲一點,秋玲什么時候認識御前的人了?論打聽消息,盧才人應該讓小融子去才對。

    見秋玲端著茶水要進內(nèi)殿,云姒立即給小融子使了個眼色,小融子意會地接過秋玲手中托盤。

    秋玲一愣,皺眉想說點什么時,忽然聽見一道輕聲:

    “秋玲,我有點事想問你。”

    秋玲身子陡然一僵,她驟然想起小融子和云姒的關系,雖然這二人在進了和宜殿后一直有意保持距離,但她也曾在中省殿待過,自然知道小融子簡直是對云姒唯命是從。

    秋玲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她看向云姒的神情有點僵硬,低著頭:

    “jiejie,我還得進殿伺候主子呢。”

    云姒語氣溫柔卻意外的強硬:“耽誤不了你多久的,而且還有小融子在?!?/br>
    秋玲啞聲,她驀然對上小融子陰冷的眼神,打了個寒顫。

    殿內(nèi)伺候的四個人都在,陸淞見狀,不解發(fā)生了什么,卻是垂著頭沒有阻攔。

    秋玲意識到什么,視線在云姒三個人中轉(zhuǎn)了轉(zhuǎn),額頭溢出了冷汗,她沒再反抗,老老實實地跟著云姒到了長廊處。

    世態(tài)炎涼,和宜殿失寵后,花房的人對和宜殿都不怎么上心,長廊外的半枝蓮花期早過,卻仍舊被留在原處,無人詢問,秋玲和云姒站在長廊中,秋玲不安地看向云姒。

    云姒垂眸,撥了撥手中的錦盒,她什么話都沒說,秋玲卻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

    須臾,云姒終于問:

    “關于這個錦盒,你有什么要和我說的么?”

    秋玲含糊其詞,想要敷衍過去。

    云姒忽然打斷她:“你知道頌茸為什么會失去主子信任嗎?”

    秋玲一怔,隨即,渾身都打了個冷顫,她一直覺得殿內(nèi)頌茸最是霸道,不許旁人在主子面前露頭。

    但聽云姒的話,真相卻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