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君臣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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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也是凡人,他也要吃喝拉撒,所謂天之子不過是口號。 凡人就該有凡人的喜怒哀樂,只是大多數(shù)時候帝王把情緒隱藏得很深,不愿讓別人一眼看透他,拿捏他。 現(xiàn)在的李治卻在李欽載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李欽載這時也終于明白了一個父親絕望的心情,看著自己兒子的生命進入倒計時。 如此優(yōu)秀的孩子,明明每天還能相見,明明還能共敘父子天倫,可他更知道父子相見的時候已經(jīng)不多了,父子卻還互相強顏微笑,仿佛都忘記了即將到來的分離。 這種絕望的心情,沒當過父親的人大抵是不會懂的。 夜已深沉,宮門落鎖,李欽載已出不了宮,而且有一位朋友正需要陪伴。 這一夜,李欽載留在安仁殿內(nèi),太常寺歌舞伎早已退下,殿內(nèi)只留了幾名宦官宮女,小心侍候著酩酊大醉的君臣。 李欽載今夜舍命陪君子,這一次他是真的毫無保留地醉了。 李治更是醉得一塌湖涂,飲到最后,李治嚎啕痛哭,哭著哭著,突然腦袋一歪,就地一倒,立馬打起了呼嚕。 李欽載保留著最后一絲清醒,搖搖晃晃起身,本打算出殿透透氣,醒醒酒,然而走出殿門被寒風(fēng)一吹,李欽載扶著殿外的廊柱,哇地一聲吐了個稀里嘩啦。 最后徹底醉倒之前,李欽載依稀記得自己好像還做了什么事,最終倒下的地方,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只是覺得頭好暈,人很難受,管他什么地方,趕緊躺下睡吧。 ………… 第二天上午,李欽載醒來,宿醉的頭顱快要炸掉,里面好像有一隊小人兒拿著鑿子使勁地鑿他的腦袋,像即將破繭而出的蝴蝶,聽起來很美感,但沒人說過破繭的過程如此痛苦。 雙手捧住自己的頭,李欽載發(fā)出痛苦的呻吟,然后便是口渴,極度的口渴,這時他才左右環(huán)視,打量自己的處境。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看起來很寬敞的大殿偏閣的床榻上,四周的擺設(shè)既講究又奢華,身上蓋的錦被輕如蟬翼,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的李欽載一眼便看出,這是江南進貢的極品蠶絲被褥,被褥上繡著一片牡丹花叢。 李欽載終于清醒過來,確定自己身處太極宮中,頓時一驚,急忙披衣赤足打開殿門。 殿門外的刺眼光線令他的眼睛瞇了一會兒,適應(yīng)了光線后,李欽載辨認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位于太極宮前廷的偏殿,不屬于后宮范圍。 惴惴的心情終于平復(fù)下來,還好沒闖禍。 大唐的三省官署都位于太極宮前廷,朝政繁忙時,有些官員通宵加班,偶爾也有留宿太極宮的。 但宮中規(guī)矩森嚴,外臣可留宿,卻只能留宿前廷,也就是兩儀門以南的范圍,進了兩儀門,就屬于后宮了,理論上,后宮里只能有李治一個帶把兒的,親兒子成年后都不準住在后宮。 李欽載是外臣,昨夜飲醉后若不管不顧在后宮睡下,今日麻煩可就大了,朝臣們會活活參死他,李治都保不住。 心情剛放松,強烈的宿醉痛苦再次襲來,李欽載捂住腦袋又呻吟了幾聲,然后到處找水喝。 殿門外傳來輕碎的腳步聲,一名宦官出現(xiàn)在李欽載面前,朝他恭敬地笑了笑,然后小聲地告訴他,皇后有請。 李欽載臉色頓時一僵,然后趕緊回憶昨夜與李治飲酒,君臣倆有沒有干什么壞事,比如調(diào)戲太常寺歌舞伎什么的,若真干了,武后的小本本上怕是又要記下一筆。 回憶許久,李欽載依稀記得昨夜李治醉倒之前,君臣對歌舞伎可以說是秋毫無犯,二人都忙著說劉仁軌的壞話呢,女人只會打亂背后論人是非的節(jié)奏。 李欽載頓時安心了,挺起胸膛理直氣壯。 哎,沒干壞事,依舊是忠臣,就是這么豪橫。 宦官領(lǐng)著李欽載進了兩儀門,然后又走了一大段路,最后居然把李欽載領(lǐng)到后宮的佛光寺里。 沒錯,太極宮里有一座寺廟,名叫“佛光寺”,而且位于后宮范圍。 寺廟幽深,檀香鳥繞,不時傳來尼僧的誦經(jīng)梵唱,給這座威嚴的皇宮帶來幾許祥和化戾的氣息。 李欽載在寺門外站了一會兒,然后邁步走進寺中。 寺中正殿供著如來,武后正跪在如來金像前,虔誠地焚香叩拜。 李欽載站在正殿外,靜靜地注視著武后的背影。 這個背影看似柔弱的女人,與李家父子兩代帝王的恩怨情仇,糾葛甚深,正是當初那段陰暗艱困的歲月,才造就了今日的武后。 有野心,有能力,也非常聰明的武后。 此刻她跪在佛像前,拜的究竟是佛,還是自己的欲望呢? 此時武后已叩拜完畢,起身站在佛像前,呆呆地注視如來那雙慈悲的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許久,武后轉(zhuǎn)身,看到了靜立殿門外的李欽載。 原本祥和雍容的表情,在見到李欽載后,武后的臉色迅速垮了下來,冷冷地盯著他。 李欽載心頭一驚,不知自己又哪里招惹了這個厲害的女人,于是急忙朝她行禮。 “李景初,昨夜與陛下痛飲,可盡興否?”武后冷冷道。 李欽載苦澀地道:“臣有罪,不該與陛下飲酒,更不該與陛下放縱享樂,不顧陛下的舊疾……” 武后澹漠地道:“陛下昨夜醉得厲害,本宮都宣了太醫(yī)了,你們干的好事!明知陛下的身子不宜飲酒,偏偏還毫無節(jié)制放縱,聽說還召了太常寺歌舞?君臣倒是好雅興?!?/br> 李欽載咂咂嘴,味兒有點不對。 感覺像前世狐朋狗友的婆娘,只要拉著她們的老公出去浪,回來必被他們婆娘無差別算賬,管你什么鐵哥們好兄弟,帶著老公出去浪必須罪該萬死。 “臣知罪。”李欽載無法辯解什么,越解釋越無力。 我能說是你家男人先動的手嗎? 喝酒也好,召歌舞伎也好,都是你家男人的主意,他才是罪魁禍首,你倆被窩里算賬去呀。 武后又冷冷地道:“醉酒也就罷了,更過分的是……李景初,你知道你昨夜干了什么事嗎?” 李欽載一驚,昨夜醉酒后他獨自出了安仁殿,寒風(fēng)一吹吐了個痛快,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走了一段路才倒下。 所以,自己究竟干了啥? 見李欽載一臉迷茫,武后愈發(fā)生氣:“你……昨夜獨自出殿,從安仁殿到千秋殿,然后是公主院,百福殿,最后是肅章門……每個地方的廊柱下,你都,你都撒了一泡尿!” 武后冷笑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太極宮里圈地盤!” 李欽載震驚地看著她,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