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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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著綠色七品官服,站在首位,身后綴著幾人,作為廩生的季先生就在其中。 約摸身高八尺,體態(tài)修長,未滿而立卻已蓄須,五官清俊端正,嘴角掛著親和的笑,很難讓人生出惡感。 這也是當初梁源的外祖父一眼看中尚為農家子的梁守海,將女兒許配給他的緣故。 梁源垂眸盯著桌案,心中并無其他多余的情緒。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些年梁守海從未對他盡過父親的責任,稱得上冷眼旁觀,卻在散值后不辭辛勞為梁盛啟蒙,事無巨細,親力親為。 對于梁盛來說,梁守海是一位慈父。 可對于梁源來說,他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梁源抽回飄散的思緒,將文房四寶取出,按照習慣擺放好,磨好墨,靜待考試開始。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梁守海一聲令下,衙役將試題和草紙分發(fā)下去。 縣試共五場,第一場為正場,考四書文兩篇,還有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 梁源瀏覽試題,是平日里練過的,提著的心頓時落下。 梁源思忖片刻,執(zhí)筆蘸墨,將腹中構思的文章在寫草紙上,末了又細致完善,逐字逐句地修改潤色,確定沒有問題了,才將文章謄寫到試卷上。 正午時分,梁源略感饑餓,卻沒動酥餅。 縣試的考棚里是沒有茅廁的,從昨晚開始梁源就盡量減少飲水量,今早也只是抿了一口,潤潤嗓子。 酥餅有點干,梁源想著能不吃就不吃,盡量撐到傍晚繳卷。 申時左右,梁源在多次檢查無誤后,上交了試卷和草紙。 待繳卷人數到達四五十人,梁守海取下考棚大門上的封印,梁源等人拎上考籃,陸續(xù)離場。 方東和梁源是同一批,兩人出了考棚,相視一笑,默契地沒有提及方才的考題,說笑著一路往前。 蘇慧蘭老早就等在考棚門口,看見梁源雙眼一亮:“源哥兒!” 梁源并方東朝她走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手里被蘇慧蘭塞了兩個包子:“餓了吧,吃兩個填填肚子,回客棧咱們再吃。” 方東拿著包子,有些窘然無措,撓撓頭:“多謝嬸子?!?/br> 蘇慧蘭擺手道:“我猜你們忙著答題沒空吃東西,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不吃飽哪有力氣讀書做文章……好了不說了,這天都快黑了,咱們趕緊回去?!?/br> 梁源三人回到客棧,沒多久其他幾位同窗也都陸續(xù)回來了。 梁源暗地里觀察一番,有人神色從容,有人眼神灰暗,心中有了數,面上不動聲色,招呼他們過來吃飯。 飯桌上十分安靜,大家自顧自吃著,有位同窗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你們別不說話啊,都說說你們寫了什么答案,我也好……” “砰——” 另一位同窗重重放下飯碗,面有慍色:“吃飯呢,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說什么說,都已經考過了,還有什么好說的?” 前頭那位同窗訕訕閉了嘴,悶頭扒飯。 飯桌上的氣氛降到冰點,大家沉默著吃完晚飯,各自回了屋。 另一桌的幾位家長面面相覷,也都三兩口吃完了飯,追著自家孩子進了屋。 蘇慧蘭自然也不例外,進屋后給梁源倒了杯溫水:“考了一天,源哥兒累了吧,今晚早點睡?!?/br> 梁源捧著茶杯,掌心感受著杯壁的溫暖:“娘說得對,明天再看也不遲,反正正場的成績要三天后才公布呢?!?/br> 自家兒子參加縣試,蘇慧蘭早就跟蘇青云了解過具體的流程,哪天出成績也是了如指掌:“好好好,你早點歇著,娘不打擾你了。” 梁源彎了彎眼,溫聲應好。 三日后,正場成績發(fā)案。 梁源和方東一早就跑去考棚前等著,等衙役將成績張貼出來,所有人一擁而上,梁源仗著年紀小,拉著方東從人縫里擠到最前面。 合格者五十人一組,按照成績高低排序。 梁源剛好站在第一圖面前,一抬頭,就看見位于榜首的那個名字。 梁源有一瞬間的呆滯。 方東先在第二名找到自己的名字,往上瞟一眼,就看見梁源的,同樣忪怔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恭喜源弟?!?/br> 梁源幽幽回神,面對同窗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輕咳一聲:“才正場而已,你我大家還需努力?!?/br> 其他人都沒吭聲,倒是方東,他是真替梁源高興。 梁源的努力和天賦他都看在眼里,正場第一也是情理之中。 同時他也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心中愉悅,哪會在意那幾位同窗心情如何。 回客棧的路上,有幾位同窗對梁源的態(tài)度明顯冷淡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被梁源這個后來者踩在了上頭,又或許是其他原因,梁源并未深究,泰然處之,抱著書本和方東學習去了。 初復在次日舉行,通過正場的考生們再度相聚于考棚前。 第19章 初復是與正場完全一樣的流程,試題為四書、五經各一篇,以及試帖詩一首。 梁源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是完全不緊張了,心平氣定地在草紙上寫下答案,潤色修改后再謄寫到試卷上。 后面幾場也都一路綠燈,對梁源而言,考題難度不算大,甚至比季先生出的那些刁鉆的題目簡單些。 第五場考完,他又在縣城逗留了三日,等縣試成績出來。 只方東一人,因囊中羞澀,考完最后一場就匆匆退了房,等放榜那天再來縣城。 考過撂過,既已考完,糾結再多也沒用,這幾日梁源徹底放下書本,帶著蘇慧蘭在縣城里晃悠。母子二人都極有默契地避開可能會遇到梁家人的場所,買了些吃食還有可心的小物件,有說有笑回了客棧。 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就是梁源成竹在胸,只等著放榜日榜上有名,忍不住陰陽怪氣:“梁弟笑得這般開懷,想必定能通過縣試了?” 梁源上樓的腳步一頓,抬頭就見甲班的一位同窗正居高臨下看著自己,面色不善。 這人正是正場考完那日,在飯桌上發(fā)脾氣的韓志平。 他雖然通過了正場,排名卻不如梁源,只在吊車尾的位置,因此這些天每次和梁源面對面,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梁源也沒在意,畢竟成績不理想,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難免,大家同窗一場,沒必要弄得那么難看。 只是事不過三,先前韓志平就陰陽過他四五回,今兒又趕在他心情正好的時候撞上來找茬,梁源笑意瞬時收斂,烏黑的眸子直直盯著韓志平。 他道:“既已考過,成績好壞已成定局,難不成我整日垂頭喪氣,考官還能給我再考一次的機會?” 韓志平被梁源不軟不硬懟了一通,臉色漲紅,雙拳緊握:“梁源你!” 梁源唇畔含著一抹笑:“難怪韓兄這些天一直唉聲嘆氣,若是考官見著了,說不準會讓韓兄當場重考呢。” 客棧里住著的大多是參加縣試的考生,聽了這話,頓時哄然大笑。 韓志平又羞又惱,狠狠一跺腳,瞪了梁源一眼:“梁弟正場得了第一,想必后日成績出來,也能拿下案首吧?” 笑聲霎時一停,諸位考生犀利的目光落在梁源身上。 梁源似渾然不覺,只道:“源不敢大放厥詞,不要落選,便是源最大的期許了?!?/br> 韓志平惱恨梁源讓他被人嘲笑,怎會輕易放過他:“不如梁弟與我打個賭,若是你考中縣案首,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若是你未考中,日后也不許再參加縣試。” 眾考生大吃一驚,他倆人什么仇什么怨,打賭也就罷了,竟然還不許人繼續(xù)考科舉,真是針尖大的心眼。 梁源還未表示,蘇慧蘭先不干了,上前一步:“你這小子的心思怎么跟蝎子尾巴一樣,我家源哥兒贏了,得到的只是一個條件,輸了卻不能再科舉,一看就不公平!” 梁源肅聲道:“輸贏的賭注應該是同等重量,韓兄未免太以大欺小了?!?/br>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扯著嗓門兒大喊:“不如這樣,如果這位梁弟得了縣案首,你就不能再繼續(xù)往下考,如果他輸了,就打道回府,再不參加縣試如何?” 大家略一思索,這個賭注確實好。 若是梁源贏了,他們就去除了韓志平這個競爭對手。 若是梁源輸了,對他們的利處就更多了。 年僅十歲就在正場得了第一,梁源可是位強敵,若他止步于此,他們這些人說不準會前進一個名次。 好處多多,何樂而不為? 韓志平神情變幻了數次,在大家灼灼的注視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了:“那好,賭注就定這個了?!?/br> 方才說話的那名男子又看向梁源:“梁弟,這場賭約,你應還是不應?” 在蘇慧蘭滿含擔憂的眼神下,梁源頷首:“我應了。” 眾人齊聲喝彩。 “梁弟好魄力,為兄自愧不如!” “既然如此,后日我們一起去看榜,梁弟與韓兄覺得如何?” 梁源和韓志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好。” 韓志平先一步離開,梁源也和蘇慧蘭進了屋。 大家沒熱鬧看了,紛紛作鳥獸散。 房間里,蘇慧蘭一臉愁容:“源哥兒你就不該應下這場賭約,這賭注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他們就是故意的!” 梁源自然知曉:“若我今日不應下這場賭約,明日就會有流言傳出,說我膽小怕事,不堪重任。” 蘇慧蘭義憤填膺:“這這這……他們也太壞了!” 梁源粲然一笑,給蘇慧蘭倒了杯水,溫言道:“話又說回來,娘為何覺得我一定會輸呢?” 蘇慧蘭驚呼:“源哥兒你……” 梁源給自己也倒一杯,潤潤喉嚨,眨眨眼:“娘放心里就好?!?/br> 蘇慧蘭欣喜若狂,連連拍手:“那娘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剛才他們說出賭注,我這一顆心啊,都要停跳了?!?/br> 梁源忍俊不禁,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呢。 …… 兩日后,縣試放榜。 梁源下樓準備去尋方東,被幾位考生熱情地拉住了,邀他一同前去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