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到蔣擇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周一前陣子還來看我了來著”。

    那人道：“而且又是帶著禮物來的，怎么說他也不肯拿回去，弄得我特別不好意思，最后只好請他在外面吃了頓飯?！?/br>
    “當(dāng)時我還問他你怎么沒跟他一塊兒來，畢竟你們王老師也總跟我們念叨你，說石鶴揚今年都來兩回了，你卻連個影兒都還沒見到?！?/br>
    “周一說你最近忙，我和你王老師一思忖最近咱寧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事，也就不追問了，估計你們警方比我們都難熬?！蹦侨祟I(lǐng)著蔣擇他們一邊往教學(xué)樓走，一邊體諒說。

    那人說到這兒，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道：“所以這不，我們今早一看見那起案子的幾個兇手都被緝拿歸案了的報道就尋思著你應(yīng)該能輕松一陣了吧，沒想到這剛一上午，你們就又被案子找上了?！?/br>
    蔣擇挑眉，象征性地跟對方寒暄了幾句。

    那位對此連聲說著“理解，理解，你們辛苦”。

    而眼看著他們已經(jīng)穿過校前廣場地走到教學(xué)樓前，他終于沒忍住地打探道：“就是不知道你今天特意來的這一趟是找誰，是老師還是學(xué)生；以及這人是以知情人的身份被詢問呢，還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訊問?！?/br>
    “學(xué)生，知情人?！笔Y擇回答道，沒把話說死。

    也使得對方猛得松了口氣。

    他在新出的月考光榮榜前駐足了片刻，最后在第十六名的位置找到了陳欣的名字。

    那位新上任沒多久的年級主任注意到了蔣擇的目光，卻誤以為蔣擇只是看熱鬧得科普起了學(xué)校近些年的成績。

    “能保持在年級前十名的，s大應(yīng)該就穩(wěn)了。年級五十名內(nèi)的基本也都能保個a大，試試沖刺s大的。這些都屬于我們需要特別關(guān)注的vvvip尖子生……”那位有些驕傲地說，一時有些剎不住車。

    但他沒想到的是，蔣擇在聽完他冗長的介紹后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極具針對性的。

    針對的對象還是他剛重點提過的尖子生之一。

    “那這個陳欣平時的成績穩(wěn)定嗎？”蔣擇指著光榮榜上陳欣的名字問。

    那人點頭又搖頭，最終的回答是“不好說”。

    “說她不穩(wěn)定吧，她基本沒出過前五十。但是說她特別穩(wěn)定吧，她前后波動又還是挺大的。她狀態(tài)好的時候能考個年級第四第五的，但是有時候又在第四五十名游走。上次月考的十幾名是她比較正常的一個狀態(tài)?！?/br>
    劉學(xué)武聽著，迷茫了一瞬。

    讀書時最多是中上流的他不太懂在寧城市最好的公立高中考四五十名居然也能算作是考差了的結(jié)果。

    但是蔣擇懂，在這看起來似乎都已經(jīng)特別優(yōu)秀了的成績背后也有著選擇差。

    倒不是因為他也觸碰過這些遙不可及的成績，而是因為他曾經(jīng)替周一擔(dān)心過這些。

    盡管當(dāng)初周一臨近高考的時候，他跟周一說的是不管他最后考了年級第幾名都沒關(guān)系，反正至少已經(jīng)是他們小區(qū)能拉橫幅的成績了。

    但是他卻點夜燈地偷偷研究了大半個月的有關(guān)志愿填報的事宜。

    關(guān)于萬一周一真的考差了地跌出了年級前十名的安全區(qū)的話，那么他提意見的時候是該勸周一去試試非熱門專業(yè)地撿漏s大名額呢，還是該優(yōu)先考慮自己喜歡的專業(yè)。

    以及萬一周一再緊張了點兒地去年二三十名的范圍的話，那么周一具體能填a大的哪些優(yōu)勢專業(yè)，周一自己會喜歡那些嗎？

    假設(shè)填個繁華地帶的次一級的大學(xué)，周一會不會擁有更平坦的就業(yè)前景和未來。

    諸如此類的考慮，讓蔣擇頭疼了很久。

    他當(dāng)時的方案列表甚至從年級前三名開列到了第三四百名，整理了厚厚的一大本。

    再往后的，就屬于連蔣擇都接受不了的范圍了。

    別問，問就是他怕要是周一辛辛苦苦努力了三年，結(jié)果卻不走運地連末流211都考不上的話會哭。

    而用蔣擇自己的話說，就是那段時間比他自己高考前更難熬。

    甚至比他們白天訓(xùn)練時的那些案例分析課更讓他覺得頭疼。

    因此蔣擇在聽到對方的這話的瞬間，就沉聲追問道：“這種波動是常有的事嗎？”

    回應(yīng)他的則是對方的點頭肯定。

    他說：“因為我是她的班主任嘛，所以具體的原因我也找她問過很多次。但是她每次考差之后給我的答復(fù)基本上都是粗心了，或者緊張地沒想到那個解題思路，下次不會了。但是她的月考成績依舊跟開盲盒似的難以預(yù)料?！?/br>
    蔣擇把這話聽進去了。

    于是在“影響陳欣考試成績的因素”的字眼旁邊打了個巨大的問號。

    那人見狀，終于意識到了點不對勁地問：“你們要找的那個人，該不會是陳欣吧？”

    蔣擇沒反駁，只言簡意賅地又問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陳欣和她mama的關(guān)系怎么樣，第二個問題則是陳欣在校期間有沒有談過戀愛，或者是關(guān)系特別要好的男同學(xué)。

    蔣擇說著，還特意就第二個問題補充了個挺具有針對性額外條件。

    “比如隔壁職業(yè)中專里的哪個男同學(xué)之類的?！?/br>
    第六十二章 說辭 所以，你對他有好感嗎？

    那人在被證實了心中猜想之后感到有些意外, 口頭嘟囔著“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