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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绔逃婚后 第62節(jié)

    沈槐一頓,想到他如今也算是個小商人,賠笑道:“是我一時口誤,我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素未謀面,又沒有共同話題,絕沒有看不起商人的意思。興許我弟弟見了你,就會喜歡你這樣的呢。”

    “那倒也不必,我可不會喜歡你弟弟!”

    沈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等阿柯回來,我們就成親!”

    “嗯......噗,來,喝茶喝茶?!?/br>
    “你笑什么?不相信?”

    “我信我信,來,喝茶喝茶?!?/br>
    柳述氣得牙癢癢,對沈槐和那個從沒見過的沈家小子印象更差了!

    一個爹娘生的,肯定也是一樣大大的壞!

    淮州的店鋪準備得差不多之后,就把張默笙也請了過來,開業(yè)時如法炮制之前的法子,不出三天,全城都知道這里新開了一家胭脂鋪,不止上妝漂亮,價格也漂亮,還有一款市面上沒有的膏粉,可以輕松遮掉臉上的斑點瑕疵,很快就成了香餑餑。

    新店開門紅,柳述忙的不行,卻突然收到了家中來信。

    “這是寄到咱們鎮(zhèn)上店鋪的,我給你帶過來的?!睆埬夏贸鲆环庑牛厦鎸懼∥宓拿?。

    盧月如在信中提到婚約的事,說是老柳頭已經有些松動,叫他帶著柯深一同去金陵,親自表明決心。

    只是阿柯如今回了京,只能他一個人先回去。正好也趁這段時間把自己的婚約給解決了,就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地跟阿柯成親了。

    說走就走,他稱家里有事,得趕回去一趟。

    張默陽下意識以為他村里的家,脫口而出:“咋了,是你家母雞難產,還是狗子在外配種了?”

    “滾你的,是我爹娘的家?!?/br>
    “哦,原來你還有爹娘啊?!睆埬栠€一直以為他是個孤兒!

    “滾你的。”

    柳述只帶了少許盤纏,雇了個馬車趕往金陵,日夜兼程趕了好幾日,終于在天黑之前抵達了金陵城。

    穿過城門,一片繁榮喧鬧景象,道路兩旁商鋪林立,燈籠高高高掛,行人們言笑晏晏。道路旁邊還有一條河流,水中畫舫悠閑地順水而下。

    柳述掀開簾子,看著這熟悉的景象,竟難得有種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

    這條街上的每一個鋪子他都曾光顧過,一半是柳家的,城中柳小少爺幾乎是無人不知。

    而此刻回到金陵,心境竟有些變化,既不著急去找兄弟們喝酒,也不急著去聽曲搏戲,只想著快些回家,把事情處理好之后,再回到那個偏遠淳樸的小山村去。

    馬車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前停下,柳述下了馬車,興高采烈地跑進去:“爹,娘,我回來啦!”

    “少爺,是小少爺回來啦!”守門的下人趕緊往里面通報。

    不一會兒,一大家子都出來了,老柳頭和他的四位夫人,包括他的哥哥meimei們。除了盧月如,其他人都露出驚奇的表情。

    “小五,你這是上哪要飯去了?”這是大哥問的。

    “這么久沒音信,我還當你不想回來,要跟柳家斷絕關系了呢?!边@是二哥說的。

    “后院那狗洞是不是你自己挖的?”這是三哥問的。

    “這是趕回來成親了?”這是四哥。

    “五哥,你要是再不回來,都趕不上我的喜酒了?!边@是大meimei,小妹在一旁點頭附和。

    柳述環(huán)視一圈,嘴角緩緩彎了起來,就連四個哥哥都順眼了許多,他轉頭看向正在醞釀情緒的老柳頭,一把上前抱住人,聲情并茂地喊道:“爹,娘,大家,我想死你們啦~!”

    “你死哪去了?還知道回來?!”老柳頭抄起雞毛撣子就想揍他,被兩個meimei攔了下來。

    哥哥們卻在一旁起哄:“揍他揍他。”

    “沒事,讓爹打?!绷銎ü梢痪?,“爹,來吧。”

    “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老柳頭一撣子抽他屁股上去,柳述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一陣慌亂,柳述被送回了屋,盧月如跟老柳頭發(fā)了通脾氣,怪他下手太重,不允許他探視,然后緊緊關上房門,經過桌邊時,順手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行了,趕緊起來?!?/br>
    柳述立馬翻身下床,跟著她一起嗑瓜子:“娘,爹現在松動幾分了?”

    “要看你表現了。”盧月如問道,“那小子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柳述想著反正阿柯是回去解決婚約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免娘對他印象不好,便說:“他家中有急事,來不了。你快說,我要怎么表現呢?”

    “你爹怕咱們失信于人家,沈家人不放過我們,干涉咱們的生意。所以如果你執(zhí)意要退婚的話,我們就得親自去一趟京城,備上厚禮,誠摯地向人家道歉,看看能否和和氣氣地退掉這門婚約。前提是你得表現乖一點,哪怕沈家人打我們罵我們,都得認了,你能做到嗎?”

    柳述想了想,忍辱負重道:“沒問題,什么時候去京城?”

    “今天剛回來,跟家人們聚聚,再休息一天,后日出發(fā)吧?!?/br>
    “好?!?/br>
    晚飯期間,柳述給他爹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拍馬屁的,總算修復好了他們碎裂了大半年的父子情。

    吃過飯后,幾個哥哥跟他撩閑,一會點評他身上的破爛衣服,一會指著他手掌里的繭子大笑,柳述聽得煩了,突然站起身。

    四人頓時警惕地看著他,做好了斗毆的準備,誰知這次柳述卻并沒有動手,而是直接無視他們,徑自回了房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納悶——這還是他們那個不服就打的討人嫌弟弟嗎?

    老柳頭也一臉震驚地目送他離開,小聲問盧月如:“他怎么了?還是咱們兒子嗎?”

    “長大了,心里想著別的事呢。”

    “想什么?”

    “想男人?!?/br>
    柳述回到房中,惆悵得坐在窗邊,望著月亮出神,也不知道京城的月亮是不是也這么圓。若是去了京城,說不定還可以順便去阿柯家里拜訪一下,就是不知道京城那么大,能不能遇見阿柯。走之前,也忘了問問他住哪里。

    翌日清晨,當柳家人起來用飯時,看見本應在睡懶覺的柳述,正在院子里挖地,再次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你這是在做什么?”老柳頭問。

    “這里地挺寬的,我想種點蔥,能給廚房省好多事。”柳述說。

    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老柳頭:“你要用我這么好的庭院,種蔥?”

    柳述眨了眨眼,收起鋤頭,頭也不回地回房,心道有什么了不起,等回村里,他想種多少種多少!

    “他怎么好像還生氣了?”老柳頭不解地問。

    盧月如笑了一聲,喊道:“小五,不吃早飯嗎?”

    “吃過了!”

    “菜還沒上桌呢,你吃的什么?”

    “廚房里的饅頭!”

    “那不是下人們吃的嗎?”老柳頭問。

    上午,柳述正和盧月如討論胭脂生意,下人送了一封信進來,說是從京城送過來的信。

    “京城?誰寄的?”柳述好奇道。

    盧月如打開看了起來,眉頭漸漸擰起來,一臉凝重地瀏覽完畢,嘆了口氣:“是沈家人?!?/br>
    “他們說什么了?”柳述拿起信就看了起來。

    “他們一家人正在趕往金陵的路上,要和我們當面談談婚約的事?!?/br>
    柳述閱罷,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談唄,反正咱們也是要找他們的,正好省了跑一趟?!?/br>
    “如果沈家人是來談成親的事怎么辦?”盧月如問。

    “那就讓沈家人看不上我唄,我不信他們書香門第,會愿意讓一個紈绔子弟進門?!绷鲎旖且贿?,露出痞痞的笑。

    盧月如忽感原的那個兒子又回來了,一臉鬼主意,好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來人,去把霓裳她們姐妹全都請來,小爺我回來了,自然得跟她們風流一番了?!?/br>
    “......”呵呵,風流了五六年,還是個童男子呢!

    下人出去后,柳述想了想,大手一揮:“再把俊俏的小倌們都請來,有貴客要來,咱給他們整個滿‘漢’全席!”

    盧月如:“......”

    作孽啊。

    第51章

    馬車一路南下,接連趕了七/八日,才在夜幕降臨之前,抵達金陵城。

    外面熱鬧喧囂,人聲鼎沸,街道上明黃的光映照在馬車內,可車里的氛圍卻不似那般熱鬧,反而有幾分沉悶。

    “阿柯,你真的要為了一個無名小子,不顧閑言碎語,執(zhí)意跟柳家退婚?”沈夫人坐在里側,直勾勾地盯著沈柯問道。

    “娘,他不是無名小子,他叫小五,是個很善良又能吃苦的人,我與他心意相通,此生決不負他?!闭f罷,他又掃了沈巖清一眼,“至于閑言碎語,我就更不關心了。這婚約本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定的,我已經長大,有自己的人生,豈能因外人的三兩句冷嘲熱諷,就放棄自己的選擇?”

    聞言,沈巖清冷哼一聲,道:“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京中哪家不是由父母來定下婚約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我們的不是了?”

    “爹入仕多年,早已習慣這種情況了,可我還沒有。我只知道我叫沈柯,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只想跟心儀的人過一輩子,不論身份地位與榮華富貴?!?/br>
    “好了好了,這事是我的不對?!鄙蚍蛉搜垡娚驇r清要生氣了,在一旁打圓場,“當年我去拜菩薩,誰知途中馬車失事,我險些一尸兩命,幸得月如相助,她挺著個大肚子還幫我接生,這才救下我們母子倆的命,而她自己也動了胎氣,與我同一天生產?!?/br>
    沈柯這才知曉前因后果,當初他只是在席間聽到醉酒的娘突然提到自己有樁婚事,再等細問的時候,娘已經暈過去了,過后也沒再提這些細節(jié)。

    “經此一事,我與月如一見如故,又擔心我們的兒子早產會出問題,就去找了個大師給算算。誰知那大師說她兒子有早夭的命格,需有與他同一天出生的人與他沖喜,分擔這煞氣,才能轉禍為安?!鄙蚍蛉苏Z氣低緩,握住了沈柯的手,“我當時剛死里逃生,又深覺是我害她兒子命中帶禍,便向她主動承諾了這門婚約,若是他兒子能活到十七歲,咱們兩家人就結為親家,渡他兒子熬過十八。如果熬不過去,也就罷了,反正你也是個男子,可以另娶?!?/br>
    “哎。”沈巖清沉重地嘆了口氣,將妻子的手從沈柯手背上抓回來,握在自己手里,安撫地拍著她的手背,跟沈柯說道,“隨著你漸漸長大,你娘有時候也擔心是不是一時做錯了糊涂決定。在你四歲那年,他們夫妻倆帶著那小孩上京,來跟我們確認這個婚約還作不作數。你跟那小孩玩耍大半天,事后你娘偷偷問你,想不想以后天天跟他一起玩,你被人家揍得鼻青臉腫,還說想要天天見他。那家人離開后,你沒事就念叨著想找那小孩玩,我們才沒回絕人家。”

    沈柯依稀有點印象,可印象里那小孩的樣子已經非常模糊了,只隱約記得有那么同齡人來家里玩過,但因為常年不見的緣故,早已忘卻此事。

    “我幼時不怎么出門,也沒什么朋友,難得來個同齡人一起玩,自然是高興的?!鄙蚩戮従彽?,“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去負荊請罪了?!?/br>
    馬車里裝了不少厚禮,沈柯環(huán)視一圈,又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這是趙夜闌趙大人所贈,他現在是用不上了,倒是可以轉贈給那個人,說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外面響起車夫的聲音:“勞煩一下,請問柳家怎么走?”

    “柳家嘛,直走就是了,最大的宅子就是他們的府邸了?!甭啡嘶氐?。

    沈柯這才掀開簾子一角,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城,小五也是金陵的,就是不知道住在哪個巷子里。想起小五曾說過的在青樓里干過活,不由得有些心疼,待看到左前方的青樓時,腦海里又浮現起小五哼的調子,忍不住想笑。

    “看個青樓,這么高興?”沈巖清又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