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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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出現(xiàn)在他生命里的每一個人都應(yīng)該是本性純良的爛好人。 那個瘦弱的男人露出一口黃牙,他削薄的肋骨隨著亢奮的氣息不斷起伏:“別躲啊,一個人上島,寂不寂寞啊...” 余懷生的大腦一片空白。 砰——巨響擦過他的耳邊抨擊在男人臉上,碩大的紅果子砸過去,汁水四濺,他半倒在地上扶著臉吆喝。 “牲口,你信不信老子送你進局子!” 吳佟一把拎起那個男人朝著餐車砸過去,他的青筋直跳張揚在皮膚上的每一寸,下了狠手,身下的人一直拍打他的胳膊,臉上開始泛紫。 這是余懷生第一次見到吳佟生氣。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吳曉東?!?/br> 姓吳?是吳佟的父親嗎? 余懷生的手輕拍了下他的肩,他不生氣,甚至有些不理解。 “只是碰了下,我沒事的?!?/br> “什么玩意兒??” 吳佟一把將吳曉東推翻在地,他雙手把住余懷生的肩膀,捏的有些死。 “都是男人,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嗎?”余懷生低垂著頭嘀咕著:“我餓了,我要回家吃飯?!?/br> 他沒撒謊,他真的很餓。 吳佟一把將涼菜甩到一邊,那些散發(fā)著香氣的涼菜如同被摔碎的紅果子,又像是余懷生這樣一塊爛泥,被拍在角落,掙扎不起一下。 “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吳佟的話未落地,那一汪平靜無波的湖看向了他,悲憤又委屈,他愣住。 “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庇鄳焉话褜⑺崎_,皮膚因為生氣而漲得通紅,他瞪著眼,歇斯底里的吼出聲:“我就是想吃飯!我餓!我吃了三天泡面了!我他媽就是想吃一頓飯!” 余懷生就是餓了,他不想追問吳曉東為什么要摸他,他也不好奇吳佟為什么要打吳曉東,還要發(fā)那么大火。 余懷生只是想吃飯。 淚水順著光潔的皮膚向下墜去,苦楚在他的肺腑間炸開來,上涌至喉管、舌根,簡直苦的不像話。 像是一簇火焰,在任何一陣清風(fēng)下都會消散在空中,可偏偏去點燃最后一道心理防線的導(dǎo)火索。 心間,無風(fēng)。 執(zhí)火人就是吳佟。 余懷生舉起椅子,砸向小餐車,揮舞起身上的利刺肆意妄為:“去死!去死!都去死啊!” 木椅經(jīng)不起砸,散了架。 余懷生經(jīng)不起刺激,也散了架。 他發(fā)泄一通最后朝著餐車狠踹一腳,余懷生的嗓子干痛,他哭不出來一聲,哽在喉間。 余懷生蹲下身撿起僅剩一點殘渣的塑料袋,他走的飛快,吳佟追上去牽住他的衣角。 “去我家吃飯吧?!?/br> 余懷生別過頭,一把拍過那只手:“滾你的。” 回到家后余懷生坐在沙發(fā)上,桌子太矮,沙發(fā)太高,他俯下身,腰肢酸痛,舉著筷子的手有些發(fā)顫,將一口rou塞進嘴巴里。 “真難吃...” 門被輕敲,三聲又三聲,拘束又禮貌,門外的人不敢做聲,余懷生也不想知道是誰。 這聲音突然消失了會,一個女聲在門外響起:“是懷生娃娃嗎?在不在家不啦?” 余懷生打開門,看見吳佟的姥姥,她眼眸明亮,望著他有些費力,余懷生半蹲著:“奶奶,有事嗎?” “走,奶奶帶你吃飯去?!彼氖譂M是厚繭,常年去采果子,指尖龜裂,每一絲裂縫里都夾雜著些泥土,可余懷生并不覺得臟。 那只手牽住余懷生,溫暖至極。 “不了奶奶,我吃過了。” “長身體的娃娃崽,多吃點有什么?我看你個頭還沒佟佟高呢?!?/br> “……”余懷生的笑有些掛不住。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進了小院,余懷生四處打量,院子不大,收拾的干凈又利落,屋內(nèi)傳來一陣飄香,是椰子雞的味道。 吳佟并不在家,桌子上的飯菜很豐盛,一大份海蠣煎和沙茶面,椰子雞冒著熱氣朝上空趕去。 余懷生有些拘束,他才在吳佟面前發(fā)一頓瘋,現(xiàn)在又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他只想快點解決好,不和吳佟打照面。 老人朝著他的碗里不斷夾菜,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都堆不下,她將椰子雞里最大的一根雞腿撈出遞給了余懷生。 “吃雞腿,跑的快,娃娃,來?!?/br> 余懷生看著那個雞腿,明明嘴里被鮮甜的氣味覆蓋,可他只覺得酸,這股酸意順著臉頰爬上眼眶,他接過雞腿低著頭,用碗將臉遮住。 每一滴淚都揮灑在米飯上,小孩的委屈總是在大人到來的那一刻才敢釋放出來。 余懷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在意他的死活時,僅僅見過一次面的老人將最大最好的雞腿遞給他,告訴他要好好長身體。 “謝...謝謝你。”余懷生的聲音輕顫著。 “有啥可謝的,想吃隨時隨地來,奶奶給你做椰子雞,聽佟佟說,你可喜歡吃這了?!?/br> 余少爺打小就是個哭包,他憋著一口氣瞄準(zhǔn)一個屋子打算進去把眼淚處理好再出來接著吃飯。 “奶奶我上個廁所。” 余懷生一推開門,哭腔涌到喉嚨間時,他看見了門邊的吳佟。 “啊啊啊啊啊啊??!” 人不人鬼不鬼的只露雙眼睛,余懷生被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