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無情道劍尊后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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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枝喝了桌上備著的熱茶,將喉頭熱意壓下,而后才去開了門。 許陵知禮數(shù),只敲了一次門,便拿著裴九枝需要的東西候在門口。 “九殿下,這是您要的衣裳,大夫一會兒便過來給她看傷?!痹S陵將手中的錦盒遞給裴九枝。 “好。”裴九枝接過錦盒,應(yīng)了聲。 “要派人過來伺候那位姑娘換衣嗎?”許陵又問。 “不用,我……”裴九枝這個“我”字說了出來,才發(fā)覺自己想要說的那句話有多么孟浪。 他改了口:“她自己可以。” 許陵展現(xiàn)出自己畢生最強大的毅力,這才忍住了沒有開口問裴九枝這個問題—— “您是說您可以來?” 他換了個角度詢問:“九殿下,您對大公主與太子殿下說的事,是真的?” “真?!迸峋胖λ苏f話,吐字吝嗇。 許陵聽了,險些沒暈過去,換皇室哪一位殿下說出這樣的話,他都不會如此震驚。 可這是九殿下啊,他就像是天上的仙,山上的雪,不沾染任何俗事。 他怎么能……要娶妻呢! 尤其,他要娶的還是一位靖王府里的普通侍女。 許陵覺得天塌了。 裴九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又將房間門給合上了。 他道:“讓大夫晚些過來?!?/br> 許陵一聽,又冷靜不下來了,讓大夫晚些過來是什么意思,九殿下你想在里邊做什么! ??!許陵內(nèi)心發(fā)出無聲的吶喊,想要到外邊去瘋狂地大叫。 他在想,如果皇上知道此事,會不會嚇得直接暈過去。 裴九枝將裝著新衣裳的錦盒拿了進(jìn)來,屏風(fēng)后,烏素的兩只腳已經(jīng)伸到簾幔外。 烏素本想下來透透氣,但裴九枝走了過來,俯身將她的腳踝捉住了。 他掀起簾幔一角,將烏素的腳放了回去。 烏素躲在床榻上,屈起雙腿,抬眸安靜地看著他。 她喚了聲:“小殿下,你回來了?” “現(xiàn)在走得動路了?”裴九枝打開錦盒,替她將衣裳取出,問道。 烏素之前確實沒什么力氣,將那惡妖拖了那么久,她的能量都快支撐不下去了。 但現(xiàn)在休息了那么久,她也有了些力氣,便想著下去走走。 “嗯?!睘跛剌p聲應(yīng)道。 “是被那惡妖嚇得才這樣?”裴九枝問。 “是?!睘跛仨樦_階下。 裴九枝將烏素不久之前的恐懼全部推到那惡妖身上。 他安慰她:“他已經(jīng)被我殺了。” 烏素身子一縮,連忙點頭:“嗯嗯?!?/br> 她不得不承認(rèn)小殿下斬妖除魔是有幾分本事。 可她就是妖。 裴九枝將折疊好的衣裳遞給她,烏素接了過來,她的指尖觸到那精貴的柔軟布料。 嗯,這衣服真好,比靖王府里統(tǒng)一發(fā)的還要更精美。 烏素低頭,將這白裳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問裴九枝:“小殿下,這個要收回去嗎?” 如果要收回去的話,她就小心一點穿,免得哪里臟了。 裴九枝看著她微垂的安靜眼眸說:“不用。” 烏素點了點頭,就這么在裴九枝面前,將他裹著自己的祭服袍子給解了下來。 裴九枝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他馬上轉(zhuǎn)過身,衣物摩挲著,發(fā)出利落聲響。 “你在別人面前,也是這樣?”裴九枝背著身問。 烏素略抬高了頭,將自己肩上落著的碎布給扯了下來。 她有時不太記得人類的禮數(shù),但在靖王府的時候,她都是獨處,所以,她也未曾在意過這個。 這不是小殿下一直在她面前站著,不肯走嗎,她就只能當(dāng)他不存在了。 烏素想了想,回答裴九枝:“小殿下,靖王府里,與我朝夕相處的都是女眷?!?/br> 裴九枝面對著外側(cè)的屏風(fēng),他看著屏風(fēng)上的青竹,平靜說道:“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如此?!?/br> 他覺得烏素天真又純粹,真就傻得什么也不知道。 烏素自然是依著他:“好,小殿下?!?/br> “我……我在的時候,便不用拘束?!迸峋胖ο肓讼?,又補了句。 “嗯?”烏素好奇求問,“為什么在小殿下面前可以?” 裴九枝被她這個直白的問題噎得喉頭微微滾動。 他說:“因為我會轉(zhuǎn)過去,別人不一定?!?/br> “嗯?!睘跛貞?yīng)道,尾音帶著些許疑惑。 烏素是想不明白,如果他最后要轉(zhuǎn)過身去的話,那她一開始干脆不那么做不就好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好繼續(xù)問,便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去了。 烏素將自己的壞衣裳脫了下來,還有些惋惜,這衣服本來還能穿很久,沒想到被那惡妖弄壞了。 如果他只弄壞一個洞,她還能想辦法修補,但那惡妖氣急敗壞,弄壞了好多處。 烏素發(fā)現(xiàn),自己背上還有幾處傷痕,火辣辣地疼,應(yīng)該也是在掙扎時磨破的。 她不想告訴小殿下。 小殿下給她上藥的時候,總是臉紅,她擔(dān)心他的身體,臉一直紅著,似乎不太好。 烏素將新的裙裳裹在了身上,但云都里貴女的衣飾十分繁復(fù),她自己又沒怎么做過伺候人的活兒。 所以,烏素發(fā)現(xiàn),她不會穿這個復(fù)雜的衣服。 幾重絲絳與軟帛纏在她的腰上,烏素繞來繞去,轉(zhuǎn)了幾圈,也沒理出個頭緒。 在她穿衣的時候,裴九枝一直背著身,他聽到身后傳來的細(xì)微窸窣聲。 他能想象出烏素穿衣的樣子,但他沒細(xì)想,這種事,不能想。 裴九枝壓下自己那些奇怪的念頭,只耐心等著烏素將衣服換好。 但他感覺烏素穿了許久的衣服。 而此時的烏素已經(jīng)不小心把腰間的絲絳與珠鏈打成了一個死結(jié)。 她也不急,就低著頭,慢悠悠地解著這些結(jié)。 最后,裴九枝等不下去了,他主要擔(dān)心烏素尋了個機會跑了。 他的感知倒是敏銳,烏素確實存了要跑的心思。 裴九枝回身,看到烏素狼狽地坐在一堆死結(jié)中央。 那素白的衣裳將她的身體裹著,勾勒出玲瓏的曲線。 她還沒穿上外袍,還在認(rèn)真研究這裙子的穿法。 裴九枝的視線從她肩頭上掠過,他靠了過去,沒看烏素露著的胸口與肩背。 “不會穿?”裴九枝問她。 “不會。”烏素承認(rèn)。 “我來?!迸峋胖⑺掷锏慕z絳接了過來。 他將纏在一起的絲帶與珠鏈解開。 他讓烏素抬手,將一些絲帶與披帛攏在她的袖間,在合適的位置固定。 烏素恍然大悟:“小殿下,原來是這樣?!?/br> 裴九枝問她:“記住怎么穿了嗎?” 烏素當(dāng)然記住了,于是她點頭。 但裴九枝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失望。 烏素瞞著的傷還是被裴九枝找到了,他的手指按著她背后的傷痕問:“這里有傷怎么不說?” “過幾日就好了,不礙事?!睘跛氐穆曇糨p輕柔柔。 裴九枝替她取來了藥膏,慢悠悠給她上藥。 認(rèn)識也沒很長時間,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照顧烏素。 他給她穿好了衣裳,烏素歪著頭,墨發(fā)落在肩頭,她整個人呈現(xiàn)著極致純粹的黑白二色。 佩在她耳邊的那枚珍珠微微晃著,顯出些七彩色澤,這是烏素身上唯一的一點鮮亮顏色。 裴九枝看著她的臉,不知為何,心頭涌起一種莫名的熨帖感覺。 就是,她如此安靜地坐在他面前,就會令他無比心安。 烏素確實是一位很奇怪的姑娘,她永遠(yuǎn)都是鎮(zhèn)定平和的,似乎沒有什么東西能夠讓她改變。 裴九枝盯著烏素看了許久,烏素迎著他的目光,目不轉(zhuǎn)睛。 她的眼瞳里倒映出他的身影,他也在觀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