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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春和景明在線閱讀 - 春和景明 第9節(jié)

春和景明 第9節(jié)

    “怎么什么都亂喝?”

    臨春聽在耳中,只覺得詫異不已,她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會聽見謝明崢這么溫柔地和自己說話。她站起身,轉(zhuǎn)向謝明崢,看見謝明崢搖搖晃晃的。

    “你怎么站不穩(wěn)???”她歪著頭,湊近了些。

    她的臉驟然放大,帶著些許酒氣,又混著她自身的體香,鉆入謝明崢心脾。他分明沒喝酒,也醉了似的。

    謝明崢的理智告訴他,自己應當往后退一步,但他卻往前湊了一分。

    瞬間與臨春呼吸交纏。

    溫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熱度一點點升高,烘得臨春愈發(fā)不清醒。她眸光震顫,目光沿著謝明崢的眉頭往下,轉(zhuǎn)過一圈。

    “……你還挺好看的?!彼鋈恍α耍斐鍪置嗣x明崢的臉。

    謝明崢抓住她作亂的手,啞聲道:“別亂摸,摸了要負責的?!?/br>
    臨春現(xiàn)在成了醉鬼,根本搞不清楚情況,一聽這話,笑嘻嘻說:“本公主負得起責!”

    說罷,便從他指間抽出自己的手,繼續(xù)摸上他的臉頰。不止摸上臉頰,甚至從臉頰往旁邊,摸到耳垂。她捏了捏謝明崢的耳垂,軟軟的,有點好玩兒。她笑意更甚。

    放過了謝明崢的耳垂,又往下摸上他的脖子。

    男人的皮膚沒有女人嬌嫩,臨春摸著,有些奇怪,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后得出結(jié)論,確實是不一樣的感覺。

    她的指尖撫過謝明崢的喉結(jié),忽地皺起眉頭。

    這是什么?她怎么沒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驗證自己的猜想,隨后摸上謝明崢的喉結(jié)。

    發(fā)現(xiàn)他一直在滾喉結(jié)。

    “為什么一直在動?”她詫異地問,“真好玩?!?/br>
    謝明崢呼吸漸有些粗重,一顆心被她搓扁揉圓似的,上上下下,快要被她折磨死了。身體里的野獸叫囂著,意欲跳出來。

    謝明崢吞咽一聲,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聲音低沉,仿佛引誘一般:“還有更好玩的,阿寶想玩嗎?”

    臨春一怔,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怎么謝明崢叫她阿寶?

    阿寶是她的乳名,長大之后,只有母妃才這樣叫她。

    謝明崢怎么會知道呢?

    她睜著茫然的眼,一雙眸子里仿佛氤氳著海棠輕愁,又似那江南的煙雨蒙蒙,看得人心都要化了。謝明崢攥著她指尖的手微微收緊力氣,想把自己雙手奉上,融化在她手心里。

    可是臨春卻忽然哭起來,將那江南煙雨都化作兩行清淚,不住地流。她想到了母妃,母妃待她一向極好,寵溺至極??墒悄稿辉诹?。

    謝明崢被她的淚燙到,心頓時有些慌了,“怎么了?”

    臨春抽噎著:“我……我好想我母妃,她死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

    聽說父皇叫人把她勒死的,勒死……那么痛……脖子都會斷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都疼起來似的,抽抽搭搭說:“你要是要殺我,能不能別掐斷脖子。要不給杯毒酒吧?”

    謝明崢知道醉鬼是不能講道理的,無奈地嘆息一聲。

    又聽見她哭哭啼啼說:“算了,死就很痛苦,要不,別毒酒了,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謝明崢,我錯了。我當年不該打你,其實我當時打完你就后悔了,嗚嗚嗚嗚?!?/br>
    她哭得兇猛,只覺得腦袋更重了,快要撐不住時,靠在了謝明崢胸口。她聽見他咚咚咚的心跳聲,還以為是自己的心在跳。

    臨春帶著哭腔問:“我怎么心跳這么快?糕點是不是下毒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一面說著,一面抓著謝明崢的手往自己心口摸,想要讓他知道。

    謝明崢微咬牙,在她耳畔道:“那是我的心跳聲,阿寶,我要死了。”

    第9章 撞人

    臨春醒過來的時候,身在兩儀殿的羅漢榻上,身上蓋著昨日的毯子,以及謝明崢的一件狐白裘大氅。

    謝明崢身材高大,他的大氅于臨春而言,像一床被子似的,也足夠暖和。臨春怔了怔,昨夜的記憶涌上心頭,斷在她說自己沒吃飽那里。

    她記得她喝了那個酒,然后喝醉了……

    再之后的事,就毫無印象了。

    臨春不由有點忐忑,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平日里一向會注意著,不多喝酒,所以這么久以來,也沒出過什么岔子。她記得自己唯一一次喝醉酒,是十三歲那年母妃的生辰宴上,據(jù)她的貼身宮女說,她喝醉之后呼呼大睡,并未做什么。

    若是她真做了什么惹怒謝明崢的事,她今日也不可能好好躺在這羅漢榻上了,畢竟昨晚他直接把柔嬪踹飛了出去。如此想著,臨春將心往肚子里收了收。

    她低頭,目光落在那件大氅上。

    謝明崢的衣服。

    鬼使神差地,她想到昨天嗅到的謝明崢身上的味道,分明出了汗,卻并不顯臭,反而有點好聞。

    真奇怪。

    她想著,將大氅拿起來,仔細嗅了嗅。當真不臭,是昨天聞見的那味道,略濃烈了些。叫臨春想起下雪天松枝的味道,冷冽逼人。

    有點好聞,她又嗅了嗅。

    外間忽然傳來腳步聲,臨春做賊心虛,一把將大氅扔遠了些。

    她以為會是謝明崢。

    但只是兩儀殿中伺候的一個宮女,宮女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東西擱在了一旁。

    “這是殿下吩咐給您準備的?!?/br>
    一身宮女的衣服。

    宮女又道:“殿下還給你指派了住處,既然你醒了,便隨我走吧?!?/br>
    臨春默然,翻身下床,跟著宮女離開兩儀殿,去往自己的住處。

    出了正殿,再走一段,便至宮女們居住的下房。在宮里,若是等級低的宮女,被分配去御膳房、浣衣局等地方做粗使活計,便得與其他十幾二十個人擠在專門的號舍里。等級高一些的,譬如分配去各宮里的,便隨著主子們住在各自宮中的下房。

    兩儀殿乃天子居所,殿內(nèi)伺候的人,說好聽一些,都是御前伺候的,說出去都比旁人有面子一些,自然這里的下房條件也比尋常宮殿好上不少。

    那宮女領著臨春至一處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殿下說了,日后你便住在這里?!?/br>
    臨春哦了聲,推開門,往里面望了望,房間不大,但擺設什么的還好。

    那宮女與臨春一道進門,將她的東西放下,莞爾道:“我叫雪青,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雪青倒是很親和,臨春點了點頭,對她道了聲謝。雪青走后,臨春自己一個人發(fā)了會兒呆。

    她想到自己真要開始做謝明崢的宮女,不知為何,有些惆悵。這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大起大落,于臨春而言,一時難以消化。

    不過她生性樂觀開朗,很快便從惆悵里調(diào)整好情緒。不就是伺候人嗎,她雖沒做過,但可以學嘛。

    而且謝明崢都說了,主要是叫她給他治病,想來對她伺候人的功夫,也不會太過苛求。

    想到給他治病,臨春腦袋又疼起來了。她昨日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可馬上便被現(xiàn)實映證,大抵或許不得行。

    只是也不能就此放棄,臨春想到自己昨夜說的話,興許謝明崢他對那種妖嬈嫵媚的女子不感興趣,但對那種端莊大方的女子感興趣呢?

    她推開窗戶,感受到暖日和風,心情頓時大好。

    換好衣服后,臨春前往兩儀殿的前堂。今日謝明崢在前堂處理政事,接見臣子。

    如今他已然行使天子的實權,只是還得等先帝喪儀cao辦,登基大典后,才能真正改口稱天子。

    臨春捧著托盤,緩步走進門。

    謝明崢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下首站著幾位大臣,似乎正在商議什么要事。這會兒的謝明崢瞧著冷靜自持,殺伐決斷,又生得英俊。臨春在心里嘆了聲,可惜,可惜。

    她緩步走近桌案,將茶盞放在桌上。

    茶盞穩(wěn)穩(wěn)落地,臨春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她真是太棒了。

    她松了口氣,收回手,便欲離開。正當此際,她聽見下首的大臣說:“殿下不日登基,登基大典已然在籌備,其他事也該籌備起來。殿下尚未娶妻,待登基后,后宮必然也空置。子嗣大計亦是社稷根本,當今的世家女子之中,有不少出色的。臣以為,殿下可以從中挑選一些,充盈后宮?!?/br>
    這話臨春很是贊同,她心道,最好各色美人都挑一位。

    可惜后面謝明崢的回答聽不見了,臨春的茶奉完了,該退下了。

    出來時,雪青在外頭等著她。

    “一切還好嗎?”

    “還好?!迸R春笑了笑,她雖然不怎么聰明,但也不笨嘛。

    事實上,自從臨春進來,謝明崢便有些心不在焉。

    她看起來很坦然,想來已經(jīng)將昨晚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若是她記得自己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肯定連見他都不愿意。

    想到她竟然一點都不記得,謝明崢好看的眉頭微微垂下,有些不快。

    昨夜她拉著自己的手摸她心口,聽她心跳快不快,搞得謝明崢一晚上都沒睡好。

    十七歲的少女身段窈窕,更是發(fā)育得剛剛好,不會叫人一眼看去覺得突兀,但也很豐盈。

    后來沒鬧騰太久,臨春便趴在他懷里睡著了,徒留謝明崢獨自面對漫漫長夜。

    她貼得那樣近,那是夢里才會出現(xiàn)的事??涩F(xiàn)在這一刻,是現(xiàn)實。

    這讓謝明崢無法冷靜,他幾乎想要違背自己的理智,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將臨春放在榻上,替她蓋好毯子,怕她冷,又加了一件大氅,而后便自己去想辦法冷靜。

    他命薛冰準備了冷水,在四月的天氣里,洗了一場冷水澡。

    四月雖天氣轉(zhuǎn)暖,可用冷水沐浴,仍舊是冷的。分明水那樣冷,他的心卻始終火熱,無法冷卻。

    就這么折騰了大半夜,謝明崢回到自己的寢宮。他這樣折磨,罪魁禍首卻在羅漢榻上安睡夢鄉(xiāng),不知做了什么好夢,唇角揚了揚。

    他無端有些惱怒。

    正如過去這幾年,從來只有他不得安眠,她卻安然無恙。

    謝明崢倏地走近她身側(cè),懲罰一般,俯身吻下去,在她唇齒之間攪弄風云。

    可這么做的后果,是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躁意再次涌了上來。

    謝明崢按了按額角,聽見臣子疑惑地問:“殿下?”

    他將思緒拉回來,繼續(xù)聽臣子的話,“你繼續(xù)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