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火釘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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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蠻散兵團勝戰(zhàn)的消息傳來,朝中一時轟動。秦蠻于世家朝臣而言無疑不是如鯁在喉的存在。朝上,私收奴兵成為了秦蠻的把柄,眾朝臣一再迫小滿嚴懲狂徒,實為尋一個借口,定要將秦蠻置于死地。 還未等秦蠻歸朝,小滿遵師央之意,將其關入禁獄。 如師央所料,將秦蠻因罪關押一事故意走漏之后,所有奴兵,忌域軍,甚至包括秦蠻帶領下的陸家軍都因此躁動。 百姓民眾無一不為這位國之將領說話,而痛斥帝王不公。 秦蠻的影響力至此已然不容小覷。 禁獄甬道兩旁的火臺上烈焰燒得噼啪作響,時而彈出火星濺落四周。 火光照映在墻面上的人影描出了絨邊,那身影走得很慢。 金繡的朝袍顯然有些繁重,黑色的裘領圍在脖子上,盤發(fā)一絲不茍的簪著凰羽金釵。一身正裝的小滿提著衣袍,以免衣擺染濕了污泥。他望著自己前行的足尖,通往禁獄深處的一路上思緒都飄忽失散。 禁獄盡頭的刑室,沉重的大門大開著,從中涌出陣陣陰濕的寒風,讓人不禁背脊發(fā)涼。 小滿對禁獄并不陌生??稍頌楣?,即便是并不受寵的公主,她也從未進入過禁獄的盡頭。這里,是只有身犯重罪的宮中人才會置身的地方。 跨入刑室的大門。 兩名獄守畢恭畢敬的對小滿行以跪禮。獄守知其帝王性子,紛紛躬身退下。卻被小滿喚住,命二人關上室門,在門外待命。 昏暗的刑室阻去了風口,寒意卻并未因此衰減。她無心將旁景探入眼底,目光一時被刑架下跪著的男人所吸引。 男人很是高大健碩,身跪在地竟已與她一般高。他潦草的束著發(fā),過人的身量繃束著囚服顯露出充鼓的肌rou,除了這一身單薄的囚服再無其他。 他本低垂的頭在聽到她的腳步聲時緩緩的抬起。 火光映在他濃烈俊挺的五官上橙紅一片,將深邃之中襯出了一分煞氣??伤斩吹碾p眸在迎上她目光的那一刻,溫熱的柔波之中悲流涌動,把一切與生俱來的鋒芒全然欺滅,只剩下與他極為不符的羸弱。 “你是不是、想要我死?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死。” 沉靜之下,他顫抖的話帶著她熟悉的沙啞回蕩在二人之間。 上一次見面時,他英勇于戰(zhàn)場殺伐,傲然雄渾,霸氣逼人。 如今的模樣,他像褪去了厚厚的一層皮,只剩下一縷殘魂維持著他微弱的生息。并非是體膚上的殘損,而是精神上的抽削。 “你讓我平安歸朝,我以為你想再見到我,以為你希望我活著。小羽兒,我一世為奴,愚笨又癡傻,我聽不懂人前人后的話。你應該直言的,你若直言……我定會遵你所想,絕不會活著踏入皇都。” 她不敢在望向他,索性沉眸不語。再度抬眼時,她冷肅的目光刺得他發(fā)疼,牽連著四肢百骸都在隱隱作痛: “秦蠻。你還要騙我多久。一字一句深情意切,為了什么?為了權利錢財,還是脫了奴籍?還是癡心妄想以下賤的身份奪我的閻崇?” 騙? 秦蠻目中驚異,無力的啞然失笑。 空然的眸中盈滿淺紅,他抬起那只因舊疾而不住抖動的手,在胸膛上悶聲捶打了一下: “把我的心掏出來,您親眼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到底有什么?!?/br> 她望著他的模樣霎時惱怒著,揮袖從刑桌上奪下一把被磨得鋒利非常的短刀,直指他心口的方向: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大掌握過她手中的刃,抵在了她想刺入的位置,牽引著她的力度,一點一點深刺而入逐漸將灰黃的衣衫浸染出一片猩紅。 “我從來沒有這么以為過……” 這是她第二次用利刃指向他的心口。 既然她不信他,就剖開他的心真著的看一看。 她會嫌惡嗎?當她看到一切,她會嫌惡嗎? 他那骯臟的心念,他那卑微又可笑的執(zhí)著,他早已坦明卻又不敢再提起的癡想。 他的決絕要比她要狠,感受到持著刀刃的力度又重了一分,血液洶涌之下小滿情急的抽出了短刀。不知是刺破胸膛的創(chuàng)口還是瞬時劃破了他的指掌,噴綻出的猩紅熱流濺灑在她的身上,讓她再也持不住刀柄,將其跌落在地。 只要一探這地圖的真假,就能看出,他心向何處。 師央說,他已去探明。 秦蠻所繪的忌域之地的地圖,是假的。 他或許在那一次她起了殺心前就留了這一手?繪出的假地圖只為一出攻心計保住他的性命? 他與江家毫無牽連,那么就是他自己野心勃勃,心有所圖! 假的地圖,假的真心,假的一切。 他竟還游刃有余的佯裝作態(tài),習慣性的在她面前演戲。她不得不承認他演技卓絕,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軟容情。 “來人!” 門外的獄守聽其喚令,緊身前來。 她背著身不再看他。 冰冷的聲音在空蕩的刑室中響起: “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