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記/重生之盛寵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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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荷眼睛一亮:“這法子好,還是夫人聰明?!?/br> “快去?!?/br> “是?!?/br> 采荷出門,李秀蘭也沒心思教兒子了,吩咐婆子給他拿只勺子,自己起身進(jìn)屋收拾行李。 不論如何,她要試試宋缊白的態(tài)度。 . 茶樓,宋缊白正在與同僚吃茶。 “大理寺遲遲查不到證據(jù),想必過不久大人便能澄清嫌疑?!?/br> “御史臺那幫人起初還義憤填膺,可這些日來他們自己也覺得沒趣,畢竟沒證據(jù)彈劾個屁?” “楊大人昨日上折子彈劾你,才說了個開頭,皇帝一句‘楊愛卿可有證據(jù)’頓時把他堵得啞口無言,想來皇上這段時日也聽膩了?!?/br> 宋缊白在朝為官多年,自有自己的黨羽和同盟。這種事,無須他主動打聽,每日都會有人來與他說。 至于他們口中的證據(jù),當(dāng)然是查不出來的。一來他確實(shí)未參與舞弊,二來,他早有防備,提前堵死了旁人作假證的可能。是以,大理寺再怎么查他都是干干凈凈。 宋缊白不緊不慢地品茶,面色自始至終從容溫和:“本官的事讓諸位大人費(fèi)心了?!?/br> “哪里哪里,同朝為官,應(yīng)該的?!北娙苏f。 過了會,小廝進(jìn)來,悄悄在宋缊白耳邊低語。 宋缊白聞言,煩躁地蹙了蹙眉。 他起身告辭:“本官今日還有事,改日再請各位吃茶?!?/br> 宋缊白徑直來到柳陽街,才下馬車,便聽得院子里吵得熱鬧。 婢女采荷見他來,忙請安說:“宋老爺總算來了,您快勸勸我們夫人,夫人死活鬧著要走,可她腿傷還沒好呢,能走哪去?” 宋缊白走到正屋門口,見李秀蘭在里頭哭啼。 “是我不好,怪我不爭氣偏偏遇上這檔子事,若是能早早回邵河縣去,宋大哥和嫂嫂也不至于如此。我實(shí)在沒臉待下去了,你們別勸我?!?/br> “采荷,”李秀蘭在里頭喊:“我叫你收拾的東西你收拾了嗎?快些!” 采荷沒應(yīng),李秀蘭氣怒:“你反了不成,我竟是使喚不動你了?罷了,我自己來?!?/br> 說著,李秀蘭掙扎下床。 下一刻,她像是站不穩(wěn),眼看就要栽倒,宋缊白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將人扶住。 正巧,李秀蘭栽進(jìn)了他懷中。 “宋大哥?”李秀蘭詫異:“你......你怎么來了?” 實(shí)際上,她早就知道他來了,適才余光瞥見宋缊白就站在門口。 宋缊白欲扶她坐起,可這時,李秀蘭突然緊緊抓著他的衣袍,像是委屈又像是恐慌似的,貼在他懷中沒肯起來。 她哭著說:“宋大哥,你就讓我去吧,送我回邵河縣去,免得嫂嫂她心里不舒服?!?/br> 宋缊白些許不耐煩,正欲開口說話,外頭突然有人喊:“二夫人來了?” 他心下一跳,轉(zhuǎn)頭看去。 戚婉月不知何時來的,站在門外,冷眼瞧著他們。 . 戚婉月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直接讓車夫駕馬回府。 等宋缊白追回府時,發(fā)現(xiàn)妻子正在收拾行李,頓時頭疼。 “婉月,你聽我解釋?!彼谄拮由韨?cè)忙進(jìn)忙出:“我跟李秀蘭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是嗎?”戚婉月心底怒氣滔天,面上卻出奇地平靜。她冷笑:“難道適才你跟李秀蘭摟摟抱抱是我看岔了?” “我并非與她......”宋缊白說不出那種話:“你的確誤會了,她當(dāng)時下榻站不穩(wěn),我只是去扶一把?!?/br> “啪——” 室內(nèi)突然一聲脆響。 宋缊白愣住。 戚婉月也愣住,她緩緩看向自己的手,掌心還火辣辣地疼。 室內(nèi)婢女們紛紛停下手里的活兒,驚得說不出話。 夫人跟老爺雖然時常鬧矛盾,可從未動過手。竟不想,今日夫人扇了老爺一耳光。 “事到如今,你還拿這種騙小兒的話哄我。”戚婉月氣得發(fā)抖:“她站不穩(wěn)要你去扶?伺候的婢女和婆子是死人不成?” 宋缊白動了動喉嚨,想解釋,卻又覺得徒勞。 他有些失望。 無論他怎么解釋,妻子就是不聽。他曾說過無數(shù)遍李秀蘭只是義妹,可她卻對李秀蘭醋意不止。 她并不理解他的孝義,不理解他為何將李秀蘭留在京城養(yǎng)傷。 他分明也承諾過,等李秀蘭養(yǎng)好傷了再送她們回去,可戚婉月仍舊不領(lǐng)情。 “婉月,你變了?!彼v地說。 戚婉月無聲地掉下淚來。 “是啊,我變了?!?/br> “宋缊白,我們和離吧!這一回,我真的不想跟你過了!” . 戚婉月走了,當(dāng)天收拾行李回了國公府。 她不是回靖水別莊,若是回靖水別莊說明還有挽回的余地??蛇@次,她毅然在眾目睽睽下,帶著行李回了國公府。 襄陽侯府所有人都清楚,二房鬧了這么久和離,這次恐怕要成真了。 阿黎從學(xué)堂回來時,就感受到了沉重的氣氛。 “凝霜jiejie,我娘親呢?”她問。 凝霜面色心疼,卻不得不故作輕松道:“姑娘別擔(dān)心,國公府有事讓夫人回去一趟。” “那我娘親什么時候回來?” “興許過不久就回了?!?/br> “過不久是多久?” “是.......”凝霜面上的笑快撐不下去了,索性拐了個話頭:“姑娘,您去長椿堂看看吧,老夫人又病了。” 宋老夫人是被氣病的。 她將宋缊白訓(xùn)了一頓,之后氣得一病不起。宋缊白以孝為天,母親因他病倒,他跪在長椿堂不肯起來。 因此,阿黎來到長椿堂時,瞧見父親跪在祖母的床榻邊。 “爹爹?”阿黎走過去,悄悄問:“爹爹被祖母罰了嗎?” “爹爹別怕,”她說:“祖母最疼我了,我去幫爹爹求情?!?/br> “阿黎乖,不必求情?!彼卫埌酌嗣畠旱念^發(fā),說:“你祖母病了,別擾她。” 阿黎走近看了眼,宋老夫人戴著抹額闔眼躺著。許是聽見動靜,她緩緩睜開眼。 “阿黎來了?” “祖母,”她端正行禮,然后道:“阿黎聽說祖母病了,祖母吃藥了嗎?” “吃了,阿黎才下學(xué)?” “嗯?!?/br> “阿黎今日在學(xué)堂學(xué)了什么?” “背書呢?!?/br> 宋老夫人瞧見孫女,滿目慈祥,然而轉(zhuǎn)眼見不成器的兒子跪在那,臉色頓時又不好看。 她斥道:“你也別跪著了,我看見你就心堵。你若是還存著半分孝心,就去把你媳婦接回來。旁的不說,你忍心讓阿黎......” “娘,”宋缊白忙阻止:“莫在阿黎面前說這個?!?/br> 阿黎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父親,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但她清楚,定然是爹爹和娘親又鬧了。 她突然難過起來。 “爹爹,適才我聽說娘親回外祖家了,娘親什么時候回來呀?” 宋老夫人心疼:“你看看,你們吵吵鬧鬧,苦的卻是我的乖孫女。” 說著,她忍不住抹眼淚。 宋缊白忙上前磕頭,百般承諾務(wù)必接戚婉月回來。 . 可后來,宋缊白一直沒能接回戚婉月。 戚婉月鐵了心要跟他和離,宋缊白去國公府連妻子的面都見不著,幾個舅兄更是將他當(dāng)仇人看。若非他是朝廷命官,差點(diǎn)就要往他臉上招呼拳頭了。 連著好些日,宋缊白早出晚歸,回來時,總是一身酒氣。 這日傍晚,他醉醺醺回府,走到正院屋子,見朦朧暮色下坐著個小小的身影。 阿黎捧著臉安安靜靜坐在門檻上,見他回來,迅速起身跑過來。 “爹爹,娘親今天還沒回來嗎?” 宋缊白動了動喉嚨,心頭苦澀。 他蹲下去:“阿黎,爹爹......爹爹對不起你?!?/br> 阿黎癟嘴,聽他這么說,肯定是娘親又沒回來。 她強(qiáng)忍著淚,“哦”了聲,兀自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