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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有春天[先婚后愛] 第12節(jié)

    “現(xiàn)在過去。”趙瑞心說。

    虞幼真又問:“爺爺呢?爺爺怎么過去?”

    趙瑞心說:“我們現(xiàn)在去接爺爺,然后一起去月貞那里?!?/br>
    對于領(lǐng)證的事情,兩家早有過商量,現(xiàn)在盯著他們的人仍然很多,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他們計(jì)劃先低調(diào)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之后再對外公布溫虞兩家聯(lián)姻。領(lǐng)證的當(dāng)天也不必太多人到場,除去律師團(tuán)以外,只需要新人們最親近、最信任的親人出席便好。

    細(xì)細(xì)數(shù)來,到場的親人寥寥無幾,虞幼真這邊只有爺爺和mama會出席,溫恂之那邊只有姑姑溫敬雁一人。

    趙瑞心和虞幼真先去深水灣的醫(yī)院接虞老爺子。大約是最疼愛的孫女兒要結(jié)婚了,虞老爺子今天顯得拾掇得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看起來精神矍鑠。他一看到虞幼真,就笑著伸出手,對她說:

    “真真啊,到爺爺這兒來?!?/br>
    虞幼真快步走到他的輪椅旁,握住他的手,半蹲下來,揚(yáng)起臉對他笑。

    “爺爺,我來接你了?!?/br>
    “好,好,真真帶爺爺去看看。”虞老爺子說。

    老人憐愛地摸摸她的額,他手貼在她的額頭,粗糙卻溫暖。他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自己的孫女,從她精致描摹的眉眼,到她鬢發(fā)間的首飾,再到她手腕上扣著的翡翠手鐲,他拍著她的手,感慨道:

    “一晃眼,我的真真都長這么大了?!?/br>
    “吃了那么多飯,還沒長大豈不嚇人。”她笑著說。

    她繞到輪椅后邊,從護(hù)工手里接過把手,慢慢推著虞老爺子往外走。

    虞家的私人醫(yī)院和溫家的療養(yǎng)院都在深水灣,直線距離挺近,但虞老爺子現(xiàn)在身體虛弱,受不了風(fēng)吹,一出門就直接上了候在門前的車。虞幼真和趙瑞心分別坐在虞老爺子的兩邊。

    老爺子的病癥是春末夏初時驟然加重的,在病床上躺了許久,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想透口氣,但很可惜,今天天氣不算好,陰天,車窗又是深色的,從車?yán)锿饪?,外面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br>
    虞老爺子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說:“天好似要落雨,如果是個晴天就好了。”

    要是個晴天,證婚儀式也更好進(jìn)行。

    虞幼真便寬慰他:“要真是下雨天也不錯啊,有水有達(dá),說明我們兩個結(jié)婚是正確的?!?/br>
    虞老爺子對她笑笑,道:“說得也對,我這個老人家還沒你個小姑娘想得開?!?/br>
    虞家一行人去到時,溫家的人早已到齊。一見到他們,溫恂之便快步走上前來,半蹲到他的面前。

    “爺爺。”他笑著喚了一聲。

    虞老爺子也瞧著他笑,“噯”了一聲。溫恂之就著這半跪的姿勢關(guān)心問了老爺子幾句,虞老爺子一一溫聲答了,然后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讓他站起來,蹲著怪累的。

    溫恂之起身,主動提議道:“爺爺,我來推你吧?!?/br>
    “好啊,那就多謝恂之了?!庇堇蠣斪右矝]有推辭。

    溫恂之便笑著說:“都是一家人,您老人家就不要和我說謝謝了?!?/br>
    說著,他看了一眼虞幼真,虞幼微微避讓開,讓他接替自己的位置,他從她的手里接過輪椅后背的把手,手指不經(jīng)意間擦過她的手背,觸碰到她手腕上的手鐲,她的手指一蜷。

    于是,他注意到她手上戴著的手鐲。

    那支他送給她的,具有特別意義的手鐲。

    兩位新人對視一眼,她對他笑了一笑,他也眼角微微一彎。

    溫恂之接替虞幼真推著虞老爺子往前走。虞幼真跟在他們后面,看著溫恂之向前走的背影。他平日里總是穿著深色的西裝外套,深黑、鐵灰、深靛藍(lán)……今天卻穿了一套裁剪精良的純白色西裝,越發(fā)襯得他挺拔如松,氣質(zhì)儒雅斯文。

    她細(xì)白的手指下意識摸了摸他剛才不小心碰到的手背。

    其實(shí)也沒那么難適應(yīng)。

    李月貞所住的療養(yǎng)院本身就是個住宅,一樓有個開闊漂亮的玻璃花房,玻璃花房里養(yǎng)了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每日由園丁搭理,放眼望去,花卉鮮妍。

    最關(guān)鍵是這個玻璃花房正對著李月貞所住的房間窗戶,這樣既能滿足新人的愿望,也能避免天公不作美,下雨拖延了吉時。

    他們正是打算在這兒證婚。

    幫他們兩人辦理行婚手續(xù)的律師已經(jīng)到場了,且雙方的律師團(tuán)也早就到位。

    溫虞兩家有深厚的感情基礎(chǔ),溫家本不打算簽婚前協(xié)議,但是也正是因?yàn)樘私獗舜?,在商議婚事時,虞老爺子和趙瑞心堅(jiān)持要求他倆簽署婚前協(xié)議,認(rèn)為這是在保護(hù)他們兩人。溫家拗不過,只好同意。

    于是兩位新人便坐到長方桌前。

    溫恂之抵過厚厚的一沓婚前協(xié)議過來給虞幼真,她對這些合同是一竅不通的,但趙瑞心提前和她說過要簽一些婚前協(xié)議,說這些文件都讓雙方的律師細(xì)細(xì)看地看過了,都沒有問題,她只管簽字就好。

    說是這樣說,虞幼真在簽字時,還是粗略地瀏覽了幾眼,發(fā)現(xiàn)這些文件大多是規(guī)定兩人財(cái)產(chǎn)應(yīng)如何處理的。

    時間有限,她不再多言也不再往后細(xì)看,而是干脆利落地在這些協(xié)議書上邊一一簽下自己的名字。

    奇妙的是,他們在簽署協(xié)議的時候,玻璃房外大雨如瀑,水波在玻璃上蜿蜒流淌。等他們簽署完所有婚前文件,進(jìn)行到儀式的環(huán)節(jié),外面的雨卻悄然停了。

    律師引著兩位證婚人坐到了長桌的對面,正對兩位新人。虞老爺子笑瞇瞇地,在趙瑞心的攙扶下坐到虞幼真的對面。溫敬雁則是作為溫恂之唯一到場的親人坐到了溫恂之的對面。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律師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結(jié)婚誓言遞給兩位新人,示意他們宣誓。

    溫恂之手執(zhí)著結(jié)婚的宣言,在開始宣誓前,他向上望了一眼。

    那兒有一方小小的窗戶。

    他凝望著那窗戶幾秒,然后才低下頭,一字一句,鄭重認(rèn)真地念道:“我請?jiān)趫龈魑灰娮C:我溫恂之,愿以你,虞幼真,”念到這兒,他話音微頓,看向身側(cè)的她,“為我合法妻子?!?/br>
    他的聲線低沉而悅耳,如戛玉鳴金。聽完他宣誓,虞幼真沒忍住抬手摸了摸耳朵,好像又有點(diǎn)發(fā)燙,又用手背試了試臉頰,也有點(diǎn)熱,她訕訕放下手,抬起眼偷偷瞥他一眼,卻沒想到正對上他的視線。

    她眼睛微微睜大,頓時更不自然了。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看過來的……不會都看到她的小動作了吧?

    溫恂之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一彎,露出點(diǎn)溫柔的神氣,他把結(jié)婚宣言往她面前移了些,讓她能夠看得更清楚些。

    他說,“到你了?!?/br>
    他倆分看同一張結(jié)婚宣言,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須后水淡淡的味道,還有清淺卻勾人的烏木沉香的香氣。

    虞幼真故作鎮(zhèn)定地接過結(jié)婚誓言,她低眼,輕聲念道:“我請?jiān)趫龈魑灰娮C,我虞幼真,愿以你溫恂之為我合法丈夫?!?/br>
    話音剛落,虞老爺子笑著大喝一聲:“好!”他笑得開懷,眼角的皺紋都重疊在了一起。趙瑞心和溫敬雁則是握著手,看著對面坐著的一對般配的新人,眼眶都微微發(fā)紅。

    儀式繼續(xù)進(jìn)行,律師將他們的婚書放到長桌上,正正好在兩人中間,接著,他引導(dǎo)他們走完簽字的流程。他先將兩人的婚書推給溫恂之,指了指需要簽字的位置,說:

    “溫先生,請您在這里簽名?!?/br>
    溫恂之垂目,在那兒簽上自己的名字,走筆疾書,力透紙背。

    律師又將那婚書遞給虞幼真,說:“虞小姐,您在這兒簽字?!?/br>
    這份婚書被推到她面前,明明是薄薄的一張紙,但卻重若萬鈞。簽了字,他們兩人就從“你和我”變成了“我們”,也真正地成為法律認(rèn)可的、牢不可分的一對伴侶。

    虞幼真接過來,深吸一口氣,提筆慢慢簽上自己的名字。

    律師拿起他們的婚書,檢查了一遍,然后笑著大聲地宣布:

    “恭喜溫先生同虞小姐正式成為合法夫妻!”

    周遭響起掌聲,都在祝福這對新人。

    在雷動般的掌聲中,溫恂之對她笑著伸出手,虞幼真猶豫兩秒,上前著挽住他的臂彎。

    她提起裙擺,穿過玻璃花房層層疊疊的花卉,一直往前走,走到玻璃花房外,她聞到雨后的泥腥味兒,青草被刈斷的清新氣息,馥郁的花香……

    還有干燥的、沉穩(wěn)的、溫暖的烏木沉香的香氣。

    是專屬于他的味道。

    她仰起頭,恰好看見天邊陰沉的烏云散開了些,露出些許縫隙,一道輝煌燦爛的日光落了下來。

    風(fēng)停雨歇。

    她的新生活,也即將開始。

    第12章

    溫恂之和虞幼真兩人是低調(diào)領(lǐng)證的,按照大師算的好日子,還需要過段時日才舉辦婚禮。證婚儀式過后吃飯飲茶,虞老爺子提起中間這空檔,問溫恂之打算怎么安排后續(xù)的事情。

    “是有。我和岳母商量過,打算先處理瑣事。”溫恂之望了一眼虞幼稚,笑了笑,“之后再對外宣布婚信,及舉辦婚禮。”

    “不過,說到這個,這件瑣事可能還需要麻煩爺爺?!彼崞鸩鑹?,給虞老爺子滿上茶水。

    “什么?”

    “股權(quán)轉(zhuǎn)讓。”他淡淡說。

    -

    接到通知說十五日后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時,虞幼真的兩位堂哥,虞仁震和虞義震正在會所里,旁邊還坐著個鄭晉英。

    包廂里音樂震天,紙醉金迷。他們?nèi)舜篑R金刀地仰癱在真皮軟沙發(fā)上,好幾個的漂亮女郎圍著他們,貼著面說笑勸酒,他們前邊還有一位蜂腰翹臀的女郎在跳鋼`管`舞,舞姿妖嬈動人。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虞仁震接到了助理打的電話。

    起初他并沒有聽見,還是鄭晉英提醒他電話響了,他看看屏幕上的來電,撇嘴摁掉,好不容易來外邊放松,誰還要處理工作的事情。

    手機(jī)又鍥而不舍響了好久,虞仁震繼續(xù)和女郎調(diào)情,當(dāng)做沒聽見手機(jī)響,還指使女郎讓她把手機(jī)聲音調(diào)低,倒扣屏幕,任由它響。

    最后還是虞義震看不過眼了,說他這助理不是沒眼力的人,就接了看看有什么緊要事。

    虞仁震極不樂意地接通電話,結(jié)果電話那頭還沒說幾句話,就看到他粗魯?shù)匾话淹崎_身旁剛才還你儂我儂的漂亮女郎。

    他面色沉得要滴下水:“你說什么?!”

    那頭又說了幾句什么話,但虞仁震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他掐斷電話,眉頭緊鎖,胸膛不斷起伏,他煩躁地來來回回在包廂內(nèi)踱步。

    虞義震還不明情況,問他:“哥,發(fā)生了什么事?”

    虞仁震沉默不語,突然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鄭晉英,只見鄭晉英也是一臉探究的神色。

    他猛地把弟弟虞義震拽起來,低叱了一聲:“衰仔!”

    他拽著虞義震就往快步向外面走,現(xiàn)在他是一點(diǎn)兒玩樂的心思也沒有了,一心急著回家。

    在路上,虞仁震也沒有時間跟弟弟解釋這是怎么一回事,他急著向助理了解事情。等虞仁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回到家,就看到父親虞修齊和母親鄭婉茹都在客廳里坐著。

    他們兩人均是面色凝重,他們手邊放的茶都不冒熱氣了。看起來已經(jīng)在這兒等了許久了。

    虞仁真內(nèi)心一沉,走到兩人面前,還沒等他站穩(wěn),虞修齊突然抬手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他的臉被打偏到一旁,火辣辣的疼,他慢慢抬手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這干脆利落的掌摑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鄭婉茹回過神,忙撲上來抓住虞修齊的手,“你做什么打我兒子!”

    虞修齊怒不可遏,“慈母多敗兒!這個時候你還幫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