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缺水
一年的時間走到了頭,翻了新章,各地都有返回津北的學(xué)生。從十二月末延伸到一月初,許多熱情的臉龐都會用一縷縷目光來摩挲這座她離開了半年或一年的城市。 庾伊這幾天就忙了起來,從前的同學(xué)朋友提前發(fā)來了邀約,大多都是大一的新生,對剛進行了半年的大學(xué)生活興奮不已,一個個都要分享。 所以庾伊白天到處跑著玩,晚上雷打不動地十點回家。 高中的朋友袁弦喊她出市去滑雪,玩?zhèn)€三五天,庾伊連連搖頭說家里有事,走不開。袁弦眉毛一挑,想問個徹底,“有事?”周圍別的朋友也好奇,紛紛看過來。 “呃……家里就我姐在家,我不放心?!扁滓恋皖^夾rou,笑中含著些不好意思,估計著之后又要有一連串問題撲來。 “你姐?你什么時候有的姐?”袁弦震驚,“我記得你沒說過你有堂表姐呀?!?/br> 庾伊把嘴里的烤rou嚼嚼咽了,一理耳畔碎發(fā),兩個字擲地有聲,“親姐?!?/br> 最后又補充了一句,“同母異父?!?/br> 庾伊今天就回家晚了,袁弦非要送她。 小電車吭哧吭哧地跑著,載了兩個人,袁弦往后側(cè)了側(cè)頭,“真不去呀?” 冷風(fēng)簌簌,庾伊凍得直哆嗦,但吃烤rou時喝的亂七八糟的低度數(shù)酒現(xiàn)在慢吞吞地灼燒著胃,怪難受的,“不去了,你問問她們,看還有誰要去?” “嗯……再說吧?!痹覊毫藟貉燮ぃ行┯魫?,攢了快一年的錢想約人出去玩。 “哎喲,”庾伊聽出對方語氣里的別扭,坐在后面扒著袁弦的肩膀,“暑假!暑假怎么樣!我們?nèi)ノ鞅被蛘呶髂贤???/br> “行行行?!痹乙矝]什么想說的了,生怕庾伊說請她出國玩。 但她心里也清楚,庾伊不會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到家是夜里十一點多,對面房間開著門,開著燈,根據(jù)庾伊以往的觀察,柳景儀人在房間一定會關(guān)門。 肯定是洗澡了。 她也回房間脫衣洗澡,等她出來時,對面房間的門又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堵住了氣息。 庾伊突然有點失落。 柳景儀這幾天要寫的卷子堆成山,她倆每天相處的時間大概不足柳景儀寫一面理綜卷子的時間。晚上庾伊有心思去柳景儀房間睡,打開房門看見坐在書桌旁的身影,就覺得過去打擾的舉動都是罪過。 人躺床上滑動著手機,收到了袁弦到家的消息?;亓讼⒑笄袚Q應(yīng)用,心思也沒在上面。 她元旦那兩天回了趟奶奶爺爺在城東的家。奶奶問了挺多柳景儀的事,爺爺四平八穩(wěn)地坐沙發(fā)上看老劇,一點也不關(guān)心。 庾伊故意去問,爺爺回了句,“那不是接回來了?” 哦,知道接回來了就完事了? 庾伊從床上坐起來,心里一口氣憋得慌。去餐廳倒了杯溫水,慢步往房間走,一進走廊,就看見柳景儀開了臥室門出來。 “渴了?”柳景儀把視線放在庾伊手上的水杯上,燈光把她照得溫柔又靜謐,看向庾伊的視線帶著一絲探尋。 庾伊握著喝剩下的半杯水,“嗯,你什么時候睡?” “一會兒就睡,”柳景儀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庾伊的嘴唇,“我也渴了,要去喝點水?!?/br> 庾伊眨眨眼,不僅沒讓柳景儀離開喝水,反而往前貼了兩步,手里的杯子舉高了,“喝我的可以嗎?” 一杯水一分為二,缺了一半的水,讓人渴得五臟六腑都在燒。 柳景儀單手撫著庾伊的頸,一分一分地收緊。她這個剛才大大方方給人水喝的meimei現(xiàn)在小氣得天下難尋第二,將人壓在墻上親,舌齒在侵占掠奪,津液融在一起,像是不分你我,又像是要奪走她剛才喝下的半杯水。 清透的玻璃杯在手里搖搖欲墜,柳景儀此時的處境也像這個玻璃杯。勉力推開了親吻,將玻璃杯抓握好,另一只手屈指拭了拭唇邊的濕潤,抬起眼簾,用澄澈的眸子去看,“收費的嗎?” “啊……”庾伊怔怔地看著柳景儀,眼神略顯迷茫,仿佛剛才收費的不是她,“不收的……” 柳景儀抿著唇,嘴角勾起一點,眼里蘊著光,笑她小氣,笑她吻人用力。 庾伊臉上又泛起羞澀的紅。 她剛才吻過去的時候,心里怨懟著爺爺對待柳景儀的態(tài)度,冷漠、沒有親情可言。 那她作為meimei對jiejie該如何?要有溫度,要不止有親情。 “我想和你一起睡?!?/br> 柳景儀給放好枕頭,抖了下薄被,鋪平順了。房間只開了床頭柜上的昏黃暖燈,不明亮,很曖昧。 庾伊沒幫忙,也沒說話。看著那燈下剪影一般的人,一舉一動都像是晚間風(fēng)吹路燈下的藝術(shù),秋風(fēng)卷起落葉,款款舞動,沒有排山倒海的氣勢,卻能帶起塵埃,迷亂燈光。 柳景儀雙膝跪在床上,拍了拍被子,弄出一點響聲,“不上來?” 庾伊眨眨眼,矜持地鉆了進去,躺得老實。在柳景儀也躺上去后才大幅度地挨緊了些。 柳景儀翻動身子,聲息漫過來,說話總帶著笑,“怎么回事啊,總見你主動時不害羞,主動完害羞得像我強迫你一樣?!?/br> 庾伊湊過去咬她的唇,含糊間,“其實主動時也害羞?!?/br> 后來神思就有些模糊,像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低度數(shù)酒遲來地上了勁。在柳景儀脫她衣服時順從乖巧,在柳景儀含吻她的乳尖時心尖顫動。 身體就像準(zhǔn)備好了一樣,要被柳景儀折迭打亂。上身被人從薄被里撈了出來,腰后墊上軟枕,半仰在床頭。 床頭柜的暖燈被一只手關(guān)了,視野是昏暗的,身子哪里濕了一處就格外清晰,腦子里那點清明就放在柳景儀用唇吻了她哪里。 一會兒是肩頸鎖骨,一會兒又流連到胸乳。一邊用指尖揉搓,一邊用舌尖舔舐。 吸吮得用力了,庾伊就抱她抱得緊,渾身都在顫。 那雙溫?zé)岬氖衷阝滓辽砩嫌嗡螅幌翊侥前銓P闹轮?。庾伊不安地握住一只,摸到了柔軟的腕繩。 然后那只手安撫她,和她十指相扣。眼眶發(fā)燙,心里熨帖。怪只怪柳景儀氣短會喘,埋在雙乳間氣息發(fā)顫。潮熱的呼吸又癢又麻,上身濕了許多處,是對方的留下的,下身濕了一處,是自己的。 “開燈,我、我想看你……”庾伊絞緊光裸的雙腿,聲音干澀,卻如火種,燎亮黑暗里的欲望。